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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寧耳尖微動,此時倒并不急著上山,不遠不近的跟在兩人身后。 方才神識籠罩整座島嶼,她發現旌寰尚沒能破開遁世仙宮法陣。 靈域十大門派之所以能位列正道之首,一是因門派修士實力,二便是山門底蘊。 遁世仙宮創立多年,山門大陣經過每一代渡劫期老祖不斷完善加固,絕不會輕而易舉將其攻克。 即使以柳長寧堪比真仙的神識,也未必能強行擅闖。 以旌寰心狠手辣的性格,他怕是知道闖陣無法,將鎮子上的居民性命逼迫裴子淵打開山門。 是以這群嗜血的魔修并未在城內屠殺,只是抓捕。 裴子淵嘴硬又心軟。旌寰吃準了他的良善。呵! 想通各關節,柳長寧掩住眉目間的戾氣,側耳傾聽。 瘦高個舔著臉,見右護法白起不搭話,厚著臉皮賠笑:“最后一批魔族也將抵達,也不知對付區區一個的遁世仙宮,魔尊為何動用了整個魔域七成的力量?” 此話一落,未曾發言的黑帽女子倏然側頭,淺灰色的眸子不愉之色盡顯:“區區?你倒是口氣大得很,裴子淵乃渡劫期老祖,天資奇高,尊主既要求破山門,還要生擒他,自是麻煩了些。” 被護法警告了一番,瘦高個點頭哈腰,她從懷拿出一塊上品魔石塞入右護法懷內,嘿嘿直笑。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得了好處,右護法語氣未變,卻多叮囑了兩句:“你且記住,狗道裴子淵與尊主有奪妻主之仇,他將來必定是萬蠱穿心而死,魔尊不會饒輕易讓他死去。” 瘦高個打了個寒顫,魔族最殘酷 的刑罰,萬蠱噬心,那幾乎是生不如死,神識rou,體備受折磨。 細思極恐。 她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小了些:“這該是多大的仇和怨。” 右護法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拍在瘦高個頭上,不耐煩道:“行了,發什么怔愣,只要你不背叛,此刑罰如何也輪不到你。把嬰孩兒全部抓來,魔尊不知道,這正道男修最是心疼孩子。” 她說完桀桀笑出聲。 柳長寧手心躥出一團白金交織的光圈,險些就丟在兩人頭上。她忍住心上涌的怒意,閉了閉眼,壓住噴涌的殺意,繼續跟在兩人身后。 今日這群人,一個也回不去。 她此番動了震怒。 遁世仙宮在半山腰之上,仙宮外群山環繞,白云漂浮,仙鶴盤旋,宮殿從外圍看,便仿佛是一位入定的道士,一心向道,遁入道門。 這也是遁世仙宮名字的來源。 柳長寧跟著兩個魔族一路飛行而上,在仙宮門口挺住。 山門大陣牢不可摧,山門前聚集了一堆黑帽兜頭,五官深邃,發色五顏色的魔族。 一群大肚子的普通孕夫抽抽搭搭,跪在山門口,其身后是拿著銀刀的魔修。 旌寰坐在山門前,鎏金鑲嵌的木椅上,他一手拖著青玉茶盞,豐唇湊在杯沿輕抿了一口。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看似溫柔細語,聲音卻直接透過仙陣傳遍整座宮殿:“裴老祖想清楚,本尊給你十息時間。你若是不出來,先用這群人祭天。” 也不知是重塑魔體的緣由,他這一世的長相與前幾世并不同,五官俊秀透著絲孱弱,清雋下給人格格不入的溫柔。 這一掛的相貌,在當下受很多女修喜愛。只可惜這是只變異品種的兔子,看上去溫溫柔柔,在一堆兇殘的女修間,卻并沒有格格不入。反倒出奇的融洽,溫爾雅的笑容,帶著戾氣叢生的嗜血。 柳長寧的目光僅在他身上停留了兩息,他卻似敏感的追尋了過來。好在柳長寧如今修的混沌無情道經,天人合一之境,她若想隱匿身形,整個靈域現如今幾乎無人能察覺到她的行蹤。 旌寰蹙著眉,詫異之色消失。 右護法和瘦高個上前,身后護衛押解了百來號鎮上的村民,跪地請命。為首的十余魔衛懷抱著的是嗷嗷待哺的嬰孩兒。 嬰孩兒的出現,再次刺激大陣之外跪地孕夫。 凄厲的哭聲直沖云霄,和著嬰孩兒的啼哭聲,仙陣在這樣慟哭聲震了震。 “五!” “四!” …… 旌寰把玩著白玉茶盞,玩味的報數。 “二” 魔族眾人桀桀笑出聲。 隨著最后一聲“一”字出口,大陣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光幕撤掉。 裴子淵領著宮內長老精英弟子出現在的山門。 “啪啪啪!”早料到他會出現,旌寰象征性的沖著裴子淵的鼓掌道:“裴老祖果真慈悲,不愧為正道名門正派盟主。” 身在氤氳殘云的男子,身著一襲紅衣,墨色的長發用白玉釵半綰成一個髻,剩下半頭發絲自然垂落于胸前。 金絲織就的華服上繡有一只火紅鳳凰,鳳凰展翅高飛,栩栩如生。他從殘云,不急不緩的走上前,肌膚雪白,脖間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劍眉上挑,鳳目漫不經心的落在旌寰身上。 性感的棱唇勾出抹譏諷的笑:“三月前一戰,教訓莫不是還領教夠?魔尊這是送上門來任本尊虐殺?” “死到臨頭,還敢張狂!”旌寰尚未出聲,他身旁的瘦高個為了邀功,率先開了口。 卻沒能換來魔尊贊賞,胸口威壓徒增,喉頭不受控制的嘔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