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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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嗎?她想起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自私的時候,她難過得不能自已。那時,在她的印象里,自私,是頂不好的品德。 她曾經問紀何,自己是不是很自私。紀何看了她半晌,只說,自私沒什么不好。 現在,他對她說,你果然自私。 但她不會再因為自己是自私的哭上許久了,好的壞的,她都接受。 半睡半醒間,蔚思幸發現自己在紀何的懷里。 她睜眼看了看,自己還是挨著邊,保持著睡去時的姿勢。 她對自己的睡相一貫自信。尤其在陌生的環境。 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開,卻退無可退,推了推他,一動不動,再用力點,她怕把他弄醒。 算了,算了。 其實這樣,還挺溫情的,也不妨礙睡覺。 再睜眼,他已經穿戴整齊。 “房間是你的了,你自便?!?/br> 她還不甚清醒,眼睛瞇著一條縫看他。 臨走前,紀何輕描淡寫地提了句,“蔚松沒死,這輩子也出不來了,有空可以去看看他?!?/br> 關門聲響起,她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安穩些。退房的時候,前臺告知房間訂到了叁天后,她把卡放在前臺,搭了機場巴士,去市區火車站。 綠皮車外的風景一晃而過,蔚思幸坐在窗邊,看著手上的齒痕,一夜過去,還未消退完全,當時再用力些,就見血了。 要不是紀何……想到紀何,他的話又浮上來。他果然很聰明,連她在想什么都知道??伤呀浥c過去割裂,還有什么可看的呢?知道是死是活,夠了。 也許,也許她死之前,會去看一眼吧。 日光打在她的手上,紅腫的皮膚近乎透明。她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遠。 一聲尖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針!” 對床是一家叁口,丈夫不在,女人看顧女兒。不過兩叁歲的小孩,上躥下跳,桌上陌生的包,也可以是玩具。 蔚思幸想得出神,沒注意到動靜。聽到響聲時,只見注射器從包里滾了出來,散了一地。 她匆匆去撿。 女人正要安撫孩子,看到地上的那么多針筒,也是愣住。蔚思幸抬起頭,見對方盯著她的手臂,一動不動。 她意識過來,迅速拉了拉袖口,遮住針孔的痕跡。 那道狐疑的目光,卻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 不安涌上心頭。 男人回來了。夫妻竊竊耳語,隨后是一陣窸窸窣窣,過了不久,男人去而復返,身后跟著列車員。 “就是她?!?/br> 男人指著她說。 列車員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年輕女子。她身上收拾得還算整齊,膚色蒼白,面龐尖瘦,五官是出挑的,只是眉宇間透著頹然之氣。 這么一看,似乎不是空xue來風,列車員上前一步,“你好,有人舉報有可疑吸毒人員,請配合檢查?!?/br>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四周聽見。一時間,道道目光如激光雨般向她襲來。 不等她作出回應,包已經被人拿走。 蔚思幸深吸一口氣,目光對向那對夫妻,嘴角扯了扯,對方頓時如臨大敵,眼神躲閃。 列車員從包里翻出一個小袋子,問: “這是什么?” 她的目光收了回來,平靜地答:“藥,緩解焦慮癥狀的?!?/br> 很快,有人在列車員的耳邊說了些什么,后者神色一松,又嚴肅起來。 “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蔚思幸不動聲色,張口就來,“我有抑郁癥,有嚴重焦慮……” “張小姐,我們已經查到這是什么藥了,你最好實話實說。” 出門在外,她不叫蔚思幸,她姓張。 事情發生轉折,眾人紛紛屏住呼吸。 她微惱,迎著對方的視線,“既然知道了,問我干什么?” 對方感到被挑釁,反問,“張小姐,你有醫院開具相關證明嗎?” “沒有。” “嚴重的精神病患者按規定不能乘車,我們只能請你下車了。” 有心無心,對方似乎著重了前叁個字。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看她的眼神變得古怪。 蔚思幸神色冷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人群,氣氛就像一根緊繃的弦。 兩個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像是隨時要把她控制住。 “我還沒到,憑什么要下車?” 她說得很慢,聲音異樣柔和。 不知為何,列車員背上冒出些冷汗。 “我們按規定辦事?!?/br> 有什么東西,悄悄翻滾上來。蔚思幸手心緊攥,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鬧,不能鬧。 她的身份,經不起推敲。 收拾東西,有人把她帶到車門前,等候前方下車。臨走前,她盯著那對夫妻,似乎要把他們看出個洞。 看到他們如預期般倉皇,她笑了起來,森冷詭異。 “真,真的是瘋子啊……” 前方就要靠站。小孩拿著洋娃娃,從過道搖搖晃晃地走來,看到她,停住了腳步。 手中的洋娃娃滾落在地上,小孩仰起頭,張著嘴,像是被定住了。 蔚思幸拿著一把水果刀,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轉眼間,一道長長的血痕出現在手臂上,血液急速滑落,連成幾道紅線。 她粲然一笑,似乎傷的不是自己。 接著,對著小孩的脖頸,隔空用刀緩緩一劃。 一切盡在無聲之中,竟沒有人看向這邊。 小女孩已經忘了要哭,這樣的景象,遠遠超出了理解的恐懼范疇。 孩子的心靈那么幼小,那么脆弱不堪,又那么……可惡,捏碎得不費吹灰之力。 她一腳踩在娃娃身上,眼珠子咕嚕嚕滾了出來,停在地上,還轉了個圈。 刀被隨意地丟棄在了一邊,她順著過道,揚長而去。 踏出車門的同一時間,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仿佛世界崩塌。 紀何到機場的時候,邢天等候已久。 “我也有比你準時的一天,太難得了?!毙咸旄袊@。 紀何沒有理會,飛機即將起飛,走在登機橋上,他對副手說: “有件事要麻煩你?!?/br> “你說?!毙咸煜炊牎?/br> “這里的事速戰速決,我要提前回來。剩下的你來處理?!?/br> “回來?”邢天察覺有異,“回哪兒?棠市?” “Y市?!奔o何言簡意賅。 邢天皺著張臉,更是不解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Y市還有生意?” 卻見那位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入了座,邢天左思右想,不死心?!拔腋阏f,Y市這地方玄乎得很,這么些年政策跟播種似的下去,誰見了都來投資一筆,結果呢,到現在還是一灘爛泥,扶不上墻。估計是風水不行,你也悠著點?!?/br> 紀何“嗯”了聲,“這地方我還不至于,一點私事。” 對方一噎。二人并排而坐,扣安全帶的時候,邢天嗅了嗅,鼻子靈得像狗。 “你身上有香水味?!?/br> 紀何瞥了他一眼。 邢天露出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我說怎么來得這么遲,原來是夜會美女去了,難怪,難怪?!?/br> 紀何翻看著資料,手指一頓,驀地笑了聲。 邢天被他笑得發毛,似乎有哪里不對,“哎,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你不會叫的上門吧?” 想想有些惡寒,不由得往外挪了一寸。 空乘遞來茶水,到紀何手上,變成一杯威士忌。邢天手握果汁,有些懵。 “早上八點你喝這?你是酒鬼?” 紀何合上板子,烈酒入喉,消化著剛剛從棠市傳來的消息。舷窗外,日頭剛剛升起,是個大晴天。 眼底卻一片冰涼。 “我說我只是抱著她睡了一晚,什么都沒發生,你信嗎?” 許久,紀何側過頭,若有所思地問。 邢天嗆到,咳了半天,莫名其妙,“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跟我解釋干嘛。” 誰知道他卻要死的執著于這個問題,邢天拗不過,想了想,哼道,“不信?!?/br> “嗯,“紀何點點頭,認同,“我也不信。” “媽的紀何你耍我玩呢!”邢天怒了。 紀何笑得暢快,重新打開資料,陡然間轉了個話題,“你還記得蔚思幸?” “……你前妻?” 眼見氣氛不對,邢天連忙改口,“蔚松他女兒嘛,知道知道,后來不是說失蹤了,怎么?” 紀何冷笑了一聲,“失蹤?” 他的語氣讓邢天一驚。結合種種反常之舉,一個念頭浮現,他少有地靜默下來。 “不愧是公安的人,是我小瞧了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糊弄我,真是好得很?!?/br> 蔚思幸,你也好得很。 紀何咬著牙,眼里翻騰著。以為樹倒猢猻散,蔚松也是個死的,那些像模像樣的消息,他也就沒懷疑。誰能想到陰溝翻船,一招偷天換日,把他當傻子耍。 不錯,真不錯。 邢天知道這人喜怒不外露,蔚家這回,踩著老虎尾巴了。 他隱隱猜到幾分,小心試探著,“再怎么說,蔚松也倒了。雖然當年確實有點……丟面子,你跟一小姑娘較什么勁,沒有她爸,她這些年估計也不好過?!?/br> 紀何緊緊抿著唇,邢天想,這大爺不會要把人小姑娘抓回去陪她爸一起坐牢吧? 浩大聲勢,最終淪為談資。以紀何的手段,不是做不出來。 兩年了。 時間可能會沖淡大部分東西。但他沒想到,他對那具脆弱又冰冷的身體的渴望,有增無減。甚至睡夢之中,都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但閉上眼睛,耳畔就響起某一天,她期待又怯生生地問他: “紀何,你要不要我?” 他深深地看著她,從她眼底找到些纏綿的情意。 那時候,他以為,她多少還有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