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最興奮的時分
一個美妙的早晨,天氣格外晴朗,陽光灑在大地上,孕育著漸漸蘇醒的三杉欣欣家園工程。四周還很安靜,隱約可以聽到凌空飛過的鳥叫聲。 張哲源像往常一樣高高興興地去上班,剛走出生活區(qū)大門就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急忙向前走去,只想跑起來,眼睛里閃爍著驚惶與不安。 承德平泉建筑公司辦公室前有三個女孩子并排站在一起,江花、王若華、還有一個是江花的meimei,是來探親的。對于江花的meimei,張哲源并不熟悉,也只是見過兩次而已。但是江花的meimei會功夫,而且是跆拳道高手,這倒是讓他感覺意外,這都是他從陳昌旺那聽說的。三個女孩子見到張哲源后,不約而同地轉(zhuǎn)身就走,簡直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樣,而三人中只有王若華肩上搭了一件挎包,所以張哲源慌忙追過來不是沒有緣由的。 當看到到王若華要走,張哲源就情不自禁地追了過去,可是沒追幾步,他就放慢了腳步。他不知道追上王若華后該說些什么,又能說些什么,最為關(guān)鍵的是要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她和她的姐妹面前?種種顧慮后,他就打消了追上去的念頭,眼睜睜地看著王若華越走越遠而無能為力。 張哲源失魂落魄般地來到中都成公司,進入會議室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他憂郁地看著窗外,窗外的世界在他的眼睛里也因此變得憂郁起來,漸漸失去了色彩??床坏酵跞羧A的日子是枯燥無味的,他早已深深體會過那種落寞、苦悶的滋味。尤其在這個非常時期,哪怕王若華暫時的離開,他都會承受不來。 然而值得欣幸的是,王若華并沒有走,十多分鐘后又出現(xiàn)在中都成公司前,臉上還洋溢著喜悅的表情。張哲源在會議室內(nèi)又悲又喜,真怕王若華會一去不回。他留意到——就連王若華肩上的挎包也不翼而飛。由此,他聯(lián)想到數(shù)日前送工友董敬坤時的情景,現(xiàn)在王若華只不過是見招拆招,將計就計罷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王若華原來是在炮制張哲源前些日子的鬧劇,“以牙還牙”,目的當然也在于試探。很顯然她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看到了預(yù)期的畫面,并帶著一種勝利般的喜悅返回。 張哲源悲傷地想,如果真的會有離別的那一天,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做為一個男人也太失懦弱了。這一天,他暗自決定,一定要問出王若華的名字。 王若華正在水池前洗漱,張哲源從容地走了過去,他很少這么主動的。 兩人相覷一笑,默默站在一起。 張哲源開口說:“剛才出去啦!” 王若華扭過頭來,微微點了一下頭:“嗯,出去一趟。” 張哲源慢慢地扭捏起來,看似憂愁地說:“我以為你又要回家呢!” 王若華莞爾地笑起來:“不是。送一個朋友,順便在外邊吃了個早點?!?/br> 揀日不如撞日,就在這一天的這一刻,張哲源決定要問出王若華的名字,他必須做出行動,來主動面對一切。 “對了,我們在順義這么多天了,彼此卻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張哲源。” 張哲源平靜地看著王若華的眼睛問,并又自我介紹. “張小源?” 王若華疑問,好像是沒有聽清。 “哲源!” 張哲源重復(fù)自己的名字。 王若華避開張哲源的目光,看似有些害羞了。然后低頭說:“王若華!”她的聲音很小,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所以聽張哲源也故作疑問。 王若華羞答答地低著頭,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間怎么了,在張哲源面前突然緊張起來。于是她又溫和地重復(fù)自己的名字:“王若華?!?/br> 張哲源終于知道了王若華的名字,帶著笑臉開心地說:“記住啦!” 王若華沒再說話,也沒敢再看張哲源,端起臉盆匆忙就走了。 張哲源終于知道了王若華的名字,內(nèi)心分外的興奮,簡直到了極點。他似乎還感覺到了王若華的心跳,臉頰肯定也紅了,還沒洗漱完就跑回了屋里。雖然張哲源自認為是自己厚著臉皮還主動問起,但是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是勇敢?guī)Ыo了他快樂,幾乎讓他忘乎所以。 中都成公司會議室內(nèi),張哲源異常興奮,圍繞著橢圓形的會議桌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在儀容鏡前,他做出一個很man的動作?!安灰p易說放棄,不要輕易說no,下定決心追她。”他對自己說。 看著鏡中得意忘形的自己,張哲源突然終結(jié)了自己甜蜜的笑臉?!跋M酱?,失望就越大?!彼谛睦镉譂娮约旱臎鏊瑢χR中手舞足蹈的自己感到厭惡。 這一天是2004年10月22日星期五,從這一天起,張哲源將記住王若華的名字。直到今天,王若華的名字還是會時??M繞在腦海,或許是因為理想,或許他從來都沒有遺忘過。 在今天,張哲源的生命中又出現(xiàn)了別的女人,那就是毛毛雨。 毛毛雨一直對哲源契而不舍,每天晚上還是會主動發(fā)來信息,找他談話。雖然常常遭遇哲源的冷漠和敷衍,但她依然執(zhí)著,保持著火熱的態(tài)度。時間長了,哲源也有些不忍心讓一個女孩子徘徊在心門之外,可想到毛毛雨那句刺痛自己的話,他總感覺對這事有點無動于衷。直到毛毛雨終于鼓起勇氣來找他,他才覺得毛毛雨是真心實意的,那句言不由衷的話也許真的是無心之過。 毛毛雨來邯市之前,在信息中這樣說:哲源,我只求你一點,當你見到我后,能不能不要拿我和你以前的她相比,因為我很自卑的。 哲源則回復(fù):我還自卑呢,比你大好幾歲。 毛毛雨:我身份證還在公司押著呢,到邯市住旅館都成問題。 哲源:住旅館可以用我的身份證登記。 毛毛雨:在邯市我只認識你,你可不要欺負我。 哲源:請相信我,我會很尊重你的。 兩人約好了時間見面,地點在邯市火車站。 為了迎接毛毛雨到來,哲源請了幾天假,把自己的出租屋也用心修飾了一番,點綴得像個浪漫愛巢。 毛毛雨來的這天,哲源多少顯得有些興奮,早早就來到火車站迎接。只是毛毛雨從保市白溝來之前,在電話里和他說:“哲源,我手機快沒費了。我怕到邯市的時候欠費找不到你。” 哲源也沒多想,就為毛毛雨充值了二十元話費。當他看到繳費清單上的名字時,心里不禁疑惑起來,繳費清單上明明白白地打印著用戶的名字——毛月月,哪是毛毛雨的名字。 時間緊迫,也不容哲源多想,只是他將那張繳費清單悄悄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