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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微微有些酸澀,二十歲的孩子在許多家庭還是備受呵護的寶貝,而他卻早已失去了這個避風港。 我幫你吧,她說。 洗澡?他好笑的揚起眉。 呃洗頭。 她把洗發水抹在他的發絲上,他的發絲烏黑而有光澤,有些粗硬,和自己柔軟的發質不太一樣呢。 洗發水流進眼睛了,難受,他嘟噥著,向個孩子一樣。 她輕輕的笑了,只聽他接著說,姜允諾,你真夠笨手笨腳的,一點都不像女人。她gān脆抹了他滿臉的泡沫,一會兒卻又拿起gān毛巾給他擦拭。 他坐在浴缸的邊沿上,面對著她,眼睛緊緊地閉著,他的鼻梁挺直,眉毛濃黑,漂亮的眉骨使臉部的輪廓更為深刻,減淡了五官中xing化的柔美,他的額頭光潔而又顯出男子的堅毅,真的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呢,她想著,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的唇印上了他的額頭,然后是眉毛,接著是絕對是鬼使神差,事后,某人曾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溫潤輕柔的觸覺,使他微微一震,本能的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 當她的眼睛以極其曖昧的距離,對上那雙深沉幽黑的眼眸時,她倏的一把推開他,卻無法掙脫他的懷抱。 我要走了,她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去哪兒,他挑眉,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回寢室,傻傻的回應。 現在放寒假呢,你應該呆在家里,他仍然摟著她。 呃,我現在想出去,夢游一樣的表qíng。 至少先幫我把頭上的泡沫沖洗gān凈。 好。 她想不通,怎么還會和他一起出來吃飯,她應該離他遠遠的才對。他會怎么想自己呢,jiejie是色女?jiejie侵犯弟弟?天哪,救我救我救我 jiejie,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許可只好牽著她的手過馬路,那只是個意外。 對的對的,她拼命的點頭,只是個意外而已。 也許,是她著了魔。 第22章 不是鐵打的 看著姜允諾切菜,是件讓人郁悶的事qíng。切盤土豆絲,可以花上一刻鐘。她喜歡將切好的土豆片整整齊齊的疊放起來,然后再一刀刀的砍下去,砍成薯條狀。 你在劈柴?站在一旁的許可實在忍無可忍,你以前一個人都是這么做飯的? 已經很好了,她無所謂地說,我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會做這么麻煩的菜。 讓你看看什么才是土豆絲,他右手拿過刀,左手從她身后繞過,按著案板上的土豆。 姜允諾僵硬的挺直了背脊。沒有身體接觸,卻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他淺淺的呼吸聲,以及淡淡的清慡味道。暖暖的氣息,拂過她頭頂的發絲,掠過她眼旁的劉海,蘇蘇癢癢,而她卻一動也不敢動。 這人,又在做什么啊?想讓她前功盡棄?這幾天,她日日面壁思過,夜夜輾轉反側,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費盡心思,才漸漸淡忘那個意外事故。何故,他現在又來招惹她。她不是個鎮定的人,甚至有些qíng緒化,但是當她下定決心時,總能找回冷靜自若的面具。她打算,在自己的心臟跳啊跳啊,跳的她快要暈過去之前,一定要說點什么。 許可,你靠得太近了。 聽見她仿佛有些gān澀的嗓音,許可卻只是認真的盯著手里的刀,他的動作細致而靈敏,細細薄薄的土豆絲在刀片和案板之間越積越多,窗外,夕陽斜斜的照進來,陽光猶如內心深處的渴盼,輕柔低沉,然而當它落在潔凈的刀片上時,卻又明晃晃的刺眼。 你看,他利落的切好一盤土豆絲,就算在中間隔了塊大木頭,我也能比你切得又快又好。 好,我是木頭,她生氣的抬起腳往身后踹過去,既然你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別再吃木頭做的飯,他平淡的言語,總能輕易挑起她的脾氣,卻也在不經意之間化解了她心里的迷惑。也許這樣的相處模式,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無法更近卻也勿需后退。 好痛,他說著放下刀,雙手撐在案臺上,低垂著頭顱靠在她的肩上。 你就裝吧,我又沒使多大的力氣,她向后瞥了一眼,你的手還痛嗎? 他微微閉上眼,是心痛,掙扎隱忍到心痛。品嘗過這種滋味么?明明知道眼前是深淵卻還要一腳邁進去的恐懼,明明知道身后退無可退還要自我安慰的荒涼。你,從來就沒有這種感覺,偏偏的,還喜歡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引誘我,然后無辜的,好像自己是受害者。殘忍的,讓我一個人來承擔所有靠,你以為我是鐵打的? 他拍了拍案臺,直起身,拜托你,jiejie,動作快點,人都要來了。說完,他走出家門,打算到車站去接那幾個酒鬼,順便繞道超市買點熟食。看姜允諾的做事的效率,心里沒底。 抬眼看看墻上的鐘,六點了呢,擺好一桌子的菜,姜允諾感覺有些累的甩甩胳膊。憑什么呀,他過生日,卻讓她來下廚。累死了,她剛想坐下休息,門鈴響了。 門外,一幫子男生,扛著幾箱啤酒沖進來。 雷遠向她招招手,嗨,允諾,你的同居生活過的怎么樣? 做飯,洗衣服,伺候大少爺,姜允諾把許可買回的熟食分在盤子里。 雷遠在屋里轉了轉,搜羅了一堆像框,抱到陸程禹跟前,我猜對了吧,鐵一般的事實在這兒,就是姐弟倆。 陸程禹是掃了一眼那些照片,點點頭,嗯,好。他是隔壁醫科大學的學生,不知怎的,卻和許可他們混在了一起,還成了籃球隊的隊醫,據說曾經是高中同學。 好什么好,你能不能一次多說幾個字?雷遠搖搖頭,對姜允諾說,我給周雨打電話了,你們寢室的人都來,要不就幾個男的,多沒意思。周雨是校學生會的gān事,和雷遠比較熟。 就這么簡單?,姜允諾笑著瞄了他一眼。 雷遠嘿嘿笑了兩聲,看了看手機,她們到了,我下去接。 音樂聲震耳yù聾,空酒瓶鋪天蓋地。對多數人而言,青的放縱,年少的輕狂,也不過如此。 姜允諾死死的盯著許可。臭小子,怎么就這么能喝呢,不管是誰勸酒,全都來者不拒。別人才說了句,是兄弟的,就走一個,他一把接過酒瓶,揚起頭就開始牛飲。如果配上小二,再來八碗老酒,十斤牛ròu的臺詞,還頗有點豪氣gān云的味道。 二十歲的男生,喝了點酒就開始鬧騰,撇開八卦不說,三字經和葷段子出現的頻率就高了起來,也顧不得有沒有女孩子在場。說來說去,不過是網上廣為流傳的經典,就算重復了幾百遍,依然是,說的人興致勃勃,聽的人津津有味。這種qíng況下,許可依然是人群中的光芒所在,他平靜的轉動著手里的酒瓶,講述了一個旁人未曾聽過的笑話,他眼里閃爍著戲謔的光芒,語調平穩閑適,口齒清晰,點到既止,引得眾人曖昧的笑聲連連。 膚淺!姜允諾狠狠地瞪向他。他卻揚起嘴角,毫不在意的沖她舉舉手上的啤酒瓶。 huáng子曦用手托著下巴,眼光迷離,含糊不清的嘆著,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就連講huáng色笑話也這么有氣質呢,允諾,你這老弟真是人間極品。羨慕死了 關穎淺淺笑著,你gān嘛要羨慕呀,他對小姜來說是只能看不能摸的,可憐的小姜 姜允諾一口酒噴了出來。這話說的可她又忍不住偷偷的看過去的確很迷人啊,一時之間眼光竟然舍不得移開。只可惜,他是自己的弟弟。失望的感覺,在腦海里盤旋著,揮之不去,直到在并不平靜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而后,猶如漸漸cháo起的岸邊,點點làng花,輕輕綻放。 不知不覺中,姜允諾一連喝掉了兩瓶啤酒,揉了揉太陽xué,她走到櫥柜前,給自己倒了杯雪碧。 喝蜂蜜水會好一點,她抬頭,看見陸程禹靠在櫥柜旁,手里拿著水杯。 好,試試,她拿出蜂蜜,你也來一杯? 不用。 你好像不太喜歡喝酒,她一邊啜著蜂蜜水,一邊和他聊天。 是的。 ,果然是惜字如金,姜允諾撥了撥頭發,盤算著該說些什么。 黑帶三段?陸程禹突然問她。 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沒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