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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妃的演技大賞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回想她后來的一顰一笑,竟僅僅是把他當(dāng)皇帝嗎?

    蕭聿坐起身子,捂住胸口,急急地咳了幾聲,喉間跟著涌上一抹腥甜。

    他低頭看著微顫的掌心,怔怔出神。

    怪不得當(dāng)初凌云道人會與他說,也許……是皇后娘娘自己不愿回來。

    思及此,他回頭看她的睡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fù)崃藫崴募绨颉?/br>
    阿菱,還好你回來了,回來就好。

    秦婈細眉微蹙,眼瞧要轉(zhuǎn)醒,他連忙清了清嗓子,啞聲道:“天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不必起了?!?/br>
    秦婈半支起身子,瞇著眼道:“臣妾還是起來伺候……”

    “不用?!笔掜惨娝У媒廾濐?,忍不住傾身,輕啄她的耳垂,“聽話,睡吧。”這回,再沒有別人,朕好好護著你。只你一人。

    秦婈從善如流地躺了回去。

    殿門輕聲闔上,秦婈睜開了眼,紅通通的雙眸漸漸恢復(fù)了清明。

    她坐起身,想起曾經(jīng)、想起李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當(dāng)初他一個眼神,她都忍不住斟酌半天,滿心都是情愛,也活該被李苑擺了一道。

    不得不說,時間是個好東西,那些令她無數(shù)次輾轉(zhuǎn)反側(cè),思之便傷的回憶,歷經(jīng)朝暮,竟也能置身事外地回頭去看了。

    也許這就是死過一次的好處吧。

    秦婈正想著這夢何時才能到頭,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主子、主子?!?/br>
    這是竹心的聲音。

    秦婈蹙眉道:“進來說,怎么回事?”

    竹心道:“秦、秦二姑娘,吐了。”

    秦婈聞聲色變,立馬道:“去叫寧太醫(yī)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說罷,秦婈連忙穿好衣裳,朝青華苑走去。

    秦蓉蜷縮在床角,嘴唇微顫,胡亂喊道:“大jiejie,我沒有……我沒懷孕!”

    秦婈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道:“你先別慌,讓太醫(yī)診了脈再說?!?/br>
    秦蓉哭喊道:“我不要診脈!我不要診脈!”

    好言相勸沒有用,秦婈只好厲聲道:“你給我住嘴,還嫌丟的人不夠是不是?”

    秦蓉捂住嘴,顯然是知道怕了。

    秦婈道:“我問你,你最后一次月信,是什么時候?”

    秦蓉道:“上、上月中?!?/br>
    秦婈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又道:“在那之后,楚江涯又帶你出去了嗎?”

    秦蓉想到了她與楚江涯的最后一面。

    這個月月初,她收到一封信,楚江涯約她在茶樓相見,她隱隱覺得不安,但思忖過后,還是獨身前往。

    到了茶樓,包廂里果然只有他一人,男人笑起來時,眼里是說不盡的風(fēng)流倜儻。

    青天白日,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想與他做那事,可那時她心里已然將自己當(dāng)成了半個楚家人,捱不過男人動情的廝磨,暗啞的情話,只好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那日的發(fā)生一切,歷歷在目,每個姿勢,都是極容易受孕的姿勢。

    她一邊哭,楚江涯一邊拍她的臀,讓她再忍忍。

    秦蓉捂住嘴,點了點頭。

    秦婈道:“喝過避子湯嗎?”

    秦蓉?fù)u了搖頭,“他說沒事,馬上會成婚,不用喝。”這會兒,秦蓉再傻,也知道察覺出不對勁來。

    事已至此,再怎么責(zé)備都沒用了。

    “聽著,一會兒太醫(yī)過來,你什么都別說、也別哭,知道嗎?”

    秦蓉失語般地點了點頭。

    半晌過后,寧晟否躬身入殿,“微臣見過婕妤?!?/br>
    “婕妤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婈緩聲道:“我近來用膳總是聞不得腥,時不時還有會干嘔,也不知是怎么了?!?/br>
    寧太醫(yī)點了點頭,放下藥箱,將帕子鋪在秦婈的手腕上,半晌才道:“婕妤玉體應(yīng)是無礙……”

    寧太醫(yī)還沒說完,秦婈語氣微挑,打斷他道:“可我失眠、多夢、心悸,這也無礙嗎?”

    寧太醫(yī)立即會意道:“失眠多夢外加心悸,實乃心腎不交之癥,一旦腎陰不足、心火擾動,便會如此,微臣給婕妤開兩個方子,調(diào)理一段時間便好了。”

    秦婈笑道:“多謝院正了。”

    “那微臣便退下了?!?/br>
    “院正且慢?!鼻貖昀^秦蓉的手道:“家妹知道我生病了,便進宮來探望我,可今兒我瞧她臉色也不好,寧太醫(yī)可有空給瞧一眼?”

    寧太醫(yī)道:“自然是得空的?!?/br>
    今早皇帝才從景仁宮出來,寵妃發(fā)了話,他怎敢不從?

    秦蓉顫巍巍地將手臂放到案幾上。

    片刻后,寧太醫(yī)低聲開了口:“單從脈象看,微臣倒是沒瞧出什么來,不知秦姑娘可有甚不適的癥狀?”

    秦婈淡淡道:“頭暈,干嘔?!?/br>
    “這……”寧太醫(yī)心里咯噔一聲,過了須臾才道:“脈象暫且無礙,若是婕妤不放心,臣過幾日再來給秦姑娘請一次?”

    “好,那便多謝寧院正了?!?/br>
    寧院正離開后,秦蓉拉著秦婈的手臂道:“大jiejie,姨娘雖對不住你,可我們到底是親姐妹,你會幫我的吧……”

    秦婈冷冷地看著她。

    這時候知道是親姐妹了,在她的記憶里,秦蓉可是半點都沒把自己當(dāng)jiejie看。

    “我再與你說一次,你若還想要這條命,進楚家大門這個心思,趁早歇了。”

    一聽這話,秦蓉又開始哭。

    秦婈看著她的小腹,若有所思。

    太后與皇帝如今劍拔弩張,楚家做這件事,定然是蓄謀已久,要不了幾日,太后便會召見她了。

    ——

    一晃便是六日。

    薛妃近來心神不寧,整日盯著門口等薛襄陽的消息,就連做夢都是薛襄陽與她說,找到四月了。

    薛妃吃了顆葡萄,忍不住嘟噥:“都多少天了,連個戲子都抓不著,還想抓蘇淮安?”

    清月道:“那戲子畢竟不在京城,腳程上也會耽擱些,娘娘再等等?!?/br>
    薛妃道:“秦婕妤一連抱病六日,連慈寧宮的請安都不去了,今早你瞧見太后的臉色沒,估計也是崩不住了?!?/br>
    清月道:“娘娘看戲就是。”

    薛妃點了點頭,“等此番我立了功,陛下就算不對我另眼相待,也會把功勞記在兄長頭上?!?/br>
    清月道:“以前是蘇家謀逆,現(xiàn)在秦家又出了細作,陛下早晚會知道您的好?!?/br>
    薛妃點頭,“唔”了一聲。

    翌日晌午,清月就如同薛妃夢中那般,將一封密信遞倒她手中,“娘娘,薛大人抓到人了?!?/br>
    薛妃立馬從榻上坐起,扶了撫珠釵,道:“怎么說的!”

    清月道:“其實昨日犯人就到了刑部大獄,由薛大人親自審訊,可這戲子是個嘴硬的,用了刑都沒說?!?/br>
    薛妃瞇了瞇道:“那不就更可疑了?若不是同伙,她為什么不說?”

    “人沒認(rèn)罪,娘娘打算如何辦?”

    薛妃道:“人都抓到了,自然是先啟稟陛下,縱使證據(jù)不足,但這一樁樁、一件件,難道全是巧合不成?”

    薛妃喊來一個小太監(jiān),低聲囑咐了半晌,道:“去吧,把本宮的話一字不落地說與盛公公。”

    小太監(jiān)頷首道:“奴才明白?!?/br>
    養(yǎng)心殿。

    蕭聿臨窗而坐,臂肘撐著扶手揉捏鼻梁,眼底的烏青似乎深了一層,疲態(tài)難掩。

    盛公公低聲道:“薛妃娘娘求見陛下?!?/br>
    “不見?!笔掜驳溃骸昂髮m的事讓她與柳妃說,朕沒空。”

    盛公公壓低了嗓音道:“可薛妃娘娘說,此事與細作有關(guān)?!?/br>
    “在后宮都能查細作了?”蕭聿嗤了一聲,“有事讓薛襄陽直接呈折子上來?!?/br>
    盛公公匐著身子退下,對咸福宮的小太監(jiān)道:“你回去告訴薛妃娘娘,陛下正忙著,實在脫不開身,有事還是讓薛大人遞折子吧?!?/br>
    小太監(jiān)諂媚地笑了笑,道:“公公,是這樣,娘娘還有一句要緊的話,讓奴才帶給您?!?/br>
    盛公公抿唇揮了下手,四周的宮女太監(jiān)迅速退下。

    “說罷?!?/br>
    小太監(jiān)踮腳湊到盛公公耳畔低語了幾句,盛公公瞳孔一震,厲聲道:“這種話你也敢說!”

    小太監(jiān)道:“公公,娘娘若是沒有證據(jù),怎敢說這樣的話?”

    秦家,細作。

    三年前的舊事歷歷如昨,盛公公身子一晃,整個人都跟著踉蹌了一步。

    “誒呦,公公小心?!毙√O(jiān)連忙扶住盛公公。

    盛公公再度折返,雙手相互捏了捏虎口,才輕聲道:“陛下,薛妃、薛妃娘娘說……”

    蕭聿拿過案上茶盞,抿了一口。

    盛公公呼吸都不由變得急促,“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