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專輯的發(fā)布在來年開春三月份,隨之而來的就是各類或大或小的演出,以及一堆因為眼看著組合勢力漸起找上門來的廣告跟綜藝合約。 宋暖還差幾個宣傳《限定關(guān)系》的節(jié)目沒錄,年前大家都急著放假不提這茬,現(xiàn)下復(fù)工當然也很快提上了日程。 而這么一來二去,就造成了個對他來講很艱難的處境。 男團這邊拋過來的橄欖枝成群結(jié)隊,饒是鄧啟夏作為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在中間過濾掉了不少,也架不住基數(shù)實在太大,總有幾個能入得了眼的。 至于宣劇的那些,更是根本沒法推。算上組合的表演跟其他零散活動,留給他的休息時間簡直少得可憐。 “長樂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宋暖勉強找了個空檔在車上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一只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他一邊扒拉著微信置頂?shù)膶υ捒颍贿厹惖洁噯⑾纳磉呅÷晢柕溃骸巴ㄟ^你找我了嗎?” “三分鐘之前剛打電話過來,說讓我盡可能少給你們安排點活兒。” bwp 剛簽了個十期左右的戶外真人秀,主 mc 只有他們五個。除了偶爾會過來一兩個嘉賓之外,基本可以當團綜對待。 今天是進組第一天,車上除了他倆跟司機之外就只有一個配合著炒 cp 的聶思澤,其他人都在另外一輛里頭。 藝人忙碌,經(jīng)紀人也就清閑不到哪里去。 鄧啟夏整個人癱在座位上,聲音都有些懨懨的:“但小暖我問你,你想休息嗎?” 偶像行業(yè)更新?lián)Q代速度快,能用來拼命的年頭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宋暖一邊打哈欠一邊從旮旯找出個小鏡子看自己需不需要補妝,覺得他這純粹廢話:“當然不。” 以前倒是沒這么忙,但眼睜睜看著同期或后輩一個接一個起飛給人帶來的打擊太大。他只要想想那些又恨又不甘心的日子就覺得毛骨悚然,心說往后寧可累死也絕對不能閑著。 “所以啊,你這頭停不下來,總經(jīng)理那兒見不到人的火氣就都得我擔。” 鄧啟夏長出一口氣:“也真夠憋屈的。” “哥你這么想就不對了。” 他這話說得忿忿,聲音也就不自覺大了一些。那邊同樣補覺的聶思澤被成功驚醒,揉著眼睛嬉皮笑臉地道:“凡事得往好的方面看嘛。” “總經(jīng)理對暖哥越好,咱們團的發(fā)展就越不用愁,哥的事業(yè)不也就跟著越成功嗎。” “而且就我看來,這倆人的熱乎勁兒怎么肯定得再維持個把年頭吧。” 聶思澤也爬起來整理儀容,兩手在空中一拍:“你看看,連長樂都叫上了。” “哈,你個小屁孩兒懂什么。” “思煥這么多年壓根沒出過多少圈內(nèi)排的上號的藝人,好不容易老子捧出來個影后,最后還不知道為什么解約了。” “現(xiàn)在 bwp 有躥紅的希望,咱總經(jīng)理是商人,怎么可能放著這么好的掙錢機會不抓,你真以為他單純因為小暖才…cao,什么玩意兒?” 鄧啟夏嗤笑著反駁了半天后突然抿唇來了個急剎車,也是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宋暖對蘇長樂的稱呼突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他心里隱隱覺得不安,充滿疑惑地皺眉看過去:“小暖,你…” “我要打電話了,閑人勿擾。” 宋暖早想過這事兒瞞不住鄧啟夏,被面對面提起來也絲毫沒措手不及。 剛有冒頭趨勢的小明星跟娛樂公司總經(jīng)理,原本走腎走得好好的,卻不知道出于什么腦殘的原因突然開始走心。 這局勢實在一片明朗,眼瞧著就讓人覺得很不靠譜,他都能大概猜出來自己這嘴碎的經(jīng)紀人要說什么。 身份地位懸殊太大,彼此所熟悉的交際圈更幾乎沒有重合。 反正就是不管怎么看,這段感情好像都不值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為之用心。 離節(jié)目組盤桓的地方還有一段車程,宋暖不想被他潑涼水,索性先掏出耳機帶上,按了撥號欄里標著蘇長樂名字的那行。 這些事他早已經(jīng)考慮過,自認不需要別人過來提醒一遍。 其實說到底,他也就是覺得蘇長樂跟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大人物’不一樣而已。 最近要趕的通告實在太多,連軸轉(zhuǎn)到一天睡不上三個小時,黑眼圈都得用原來雙倍的遮瑕去蓋。 忙到一上車就想吐的工作期內(nèi),當然沒那個時間留在蘇長樂的公寓跟人成天膩歪。 宋暖嘴上不說,心里卻對這種聚少離多感到很不好受。 ——可還沒等情緒在時間的催化下持續(xù)發(fā)酵,他的這些不好受,就通通先一步轉(zhuǎn)變成了較為復(fù)雜的感動。 蘇長樂出身畢竟跟他不同,哪怕不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單看去年自己生日后一天在廚房放著的那碗粥,也知道他肯定屬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一掛。 但自從 bwp 的行程忙起來的第二周,蘇長樂就開始固定每天派人送過來一個飯盒。 活動期的藝人想保證一日三餐都正常攝入的話著實奢侈,但如果全隨便糊弄糊弄便過,對身體損害還太大。 現(xiàn)在圍著宋暖的鏡頭越來越多,偶像戀愛又被大眾普遍認為失格,蘇長樂沒辦法堂而皇之地過來探班,還總擔心他一忙起來就什么都顧不上。 所以兩相權(quán)宜之下,他就想了這么個招兒出來。 那飯盒每到中午人最餓的時候送過來,用的又是市面上很常見的包裝。如果不是里頭明顯手藝不怎么精的菜品跟固定的一張字條,估計宋暖都要以為是鄧啟夏給叫的外賣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很難找出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第一次看見這東西時的心情。 當時 bwp 剛錄完一個電視臺的采訪,凝神靜氣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踩坑,順帶慷慨激昂地抒發(fā)對未來的暢想。 跟主持人說再見不過是上兩分鐘的事,每個人繃緊的弦都還沒來得及放松下來。這才剛上了保姆車,鄧啟夏就將飯盒推到了他面前。 撥過去的電話顯示已被接通,宋暖晃晃腦袋將一些浮現(xiàn)出來的片段壓下去,小小聲叫了句:“長樂。” “在呢。” 蘇長樂對這個稱呼挺滿意,語氣相當愉悅:“你們應(yīng)該快見真人秀導(dǎo)演了吧,這個時間打過來,想我了?” “…才沒有。” 宋暖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發(fā)紅的耳朵,口不對心地回了這三個字。 電話那頭傳過來的笑聲簡直不要太放肆,他被臊得直咬牙,過了半天才想起來轉(zhuǎn)移話題。 “我是想說,你最近做的東西比以前好吃了不少。” 這是個實話 宋暖由衷地感慨。 蘇長樂似乎在廚藝這方面很有天分,除開最先幾次連米飯都煮不太熟的 bug 外,往后送過來的東西都漸漸色香味俱全了起來。 他對做飯方面沒什么研究,但不管怎么說也自己自足了好幾年。現(xiàn)在倒是感覺這人比自己熟練了。 “多學(xué)多練就行,跟你們學(xué)跳舞似的。” 蘇長樂渾不在意地開口敷衍,顯然對這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 “…對了,我前幾天聽說你在后臺暈倒來著?” 他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高聲調(diào): “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說,消息到我這兒的時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 宋暖被突然拋過來的問題砸得一頭霧水:“我什么時候暈了?” 這種事情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看人問的實在太理所應(yīng)當,蘇長樂哼哼了半天,最后還是很不情不愿地報了個日期。 宋暖被調(diào)動起了好奇心,皺著一張小臉努力回憶自己那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在眼看著車快要開到目的地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xiàn)。 “…我就是稍微有點低血糖,站起來的一瞬間眼前黑了下而已。” 宋暖越想這事兒越覺得cao蛋,嘆口氣很心累地解釋道。 真應(yīng)該找個機會好好跟鄧啟夏說一聲,讓他少往蘇長樂那里通風報信。 ——如果阻止不了的話,起碼也不能夸大事實。 “以前你可沒有過這毛病,估計是這段時間累著了…等會兒,我送去的飯你是不是沒有按時吃?” 宋暖對待這行多認真他心里有數(shù),畢竟當時還圍觀了人帶傷錄采訪,如果沒提前知道實情,就真的很難看出來什么。 所以這樣一個小工作狂,為了不拖進度虐待虐待自己的胃,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吧。 蘇長樂越想越覺得自己窺探到了真相,頓時抿了抿唇痛心疾首:“小暖,工作歸工作,咱不能這么折騰自己。” 宋暖:“…” 他覺得早晚有一天要向蘇長樂的腦回路認輸,捯了兩口氣打算為自己辨白一下,結(jié)果倒是先抬眼看見了車窗外等著接車的工作人員。 “晚上我給你回過去,先撂了。” 宋暖這樣說著將手機靜音交到鄧啟夏手里,拽了拽聶思澤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下車。 “營業(yè)嘛,懂的懂的。” 聶思澤眨巴著眼睛相當配合地貼過來,還不忘在下車的時候攬著宋暖,率先站定等了等后面其他幾個隊友。 搭眼看過去,倒真是彼此毫無矛盾芥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