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聽著姜西這一番論調，簡直都傻了，不但楊琳公公傻了，就連消防員都傻了。

    我猜大家可能都在想，這一番彪悍的論調下來，不知道對楊琳有沒有用？

    但我心里下意識產生的想法是：這翻論調太適合楊琳了啊，她不就是姜西口中所說的那種人嗎？她不在乎家人，只在乎自己，連自己孩子都是利用的工具，那么，像她這種人去尋死，簡直太不符合她的人設了，她應該要做的是姜西說得那樣啊，為了利益跟別人斗到底，拿到錢為止，甚至她沒有完成的復仇、奪財產計劃，也應該讓她的孩子繼續完成，畢竟，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錢。

    果然，我正這么想著呢，只見楊琳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消化了一會兒姜西的話之后，她猛然間渾身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喊了一聲，“我靠，老娘干什么了？我怎么會想跳樓呢？”

    這個時候樓下還有人喊，“快跳啊，我們等到花兒都謝了。”

    “我家飯都涼了，你到底是跳不跳給個痛快話啊！”

    兩個人撐著嘴巴特別執著地朝上喊，周圍其他人跟著起哄笑。

    此刻再聽到樓下的喊聲，楊琳像是滿血復活了似的，連眼神都變了，立刻從剛才的弱雞變成了母老虎。

    “你們這些大傻x，你們全家都死我也不死，像你們這么缺德的人，生了孩子沒pi眼兒，我詛咒你們手腳生瘡、屁.股流膿，男的一輩子找不到媳婦，女的一輩子生不了孩子斷子絕孫，媽了個巴子，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沒吃你們一粒大米飯，你們憑什么讓我死，我偏不死，我氣死你們！”

    樓下人被罵了之后，有的更跟打了雞血似的，跟楊琳對罵，什么惡心、惡劣的話都罵出來了。

    有的就說，“演不下去啦，不知道哪里是不是有攝像頭，現在人想紅想瘋了，上次看到一個網紅在苞米地里跟一個男人那啥發博客，真是的，世風日下、傷風敗俗，魔鬼當道啊，都走吧，沒什么熱鬧可看了，下次再跳再來看吧。”

    人群漸漸有散去的趨勢。

    我當時心里就在想，人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物種，明明自己心里住的就是一個魔鬼，眼睛卻往往只能看到別人身上有魔鬼。

    而楊琳呢，氣勢磅礴地詛咒、謾罵之后，她看著慢慢朝自己靠近的消防員厲聲道，“不用你們，老娘我自己下來。”

    她一說這話，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她好像沒事人似的，一步步小心翼翼跨過欄桿走下來，到了下邊，她腿有點發軟，消防員趕緊扶住她。

    楊琳和姜西一起跑過去接她。

    姜西到了她跟前，一巴掌打在了楊琳的肩膀上，“你腦抽啊？還真要跳樓？”

    楊琳看著姜西，一瞬間眼淚崩了下來，聲音控制不住地哽咽，“謝謝你剛才那么狠的罵我，原來我還有那么多偉大事業等著我去做呢，復仇、爭奪財產，這才是我人生該走的正道啊！我從來就不是什么好女人，裝什么苦菜花啊？”

    姜西瞪了她一眼，不屑地說，“你的人生值得你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好好思考，這會兒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餓了就吃點東西，你能忍，孩子不能忍。”

    我看到楊琳的眼淚再次涌出來。

    消防員、救護車都撤了，姜西和金丹把楊琳帶走了，我跟在后面幫老婆拎包。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金丹家大又沒什么人，于是決定先去金丹家。

    我依然是個拎包的小跟班。

    到了金丹家，金丹給我倒了杯水，笑著說，“二十四孝好老公，請你喝茶！真羨慕姜西，這幸不幸福啊，真是不需要用嘴來說，一看便知有沒有啊！”

    這話似乎無意間刺激到了楊琳，“金丹你什么意思啊？是說我以往總說自己幸福都是撒謊唄？”

    金丹斜了她一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掩耳盜鈴嗎？”

    楊琳，“……”。突然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一臉不甘地轉頭看向姜西說，“姜西，你之前罵我的話還算數吧，你說你跟金丹會幫我出謀劃策，干死我老公跟小三的？”

    姜西不急不緩喝了口茶，然后斜眼睨著楊琳說，“你覺得呢？”

    楊琳，“……”，她覺得？她一臉蒙叉。

    姜西喝完茶說，“金丹是富二代，美好生活、大好前程無限量，我們家夫妻恩愛，母慈子孝，孩子可愛，幸福美滿，我們陪著你跟你老公玩兒宮斗？搞不好還惹一身的麻煩？你臉可真夠大的，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楊琳一聽這話，立馬有點翻臉，“什么意思啊姜西，你耍我嗎？”

    姜西一臉無語地說，“你要是覺得我是在耍你，那我無話可說，我念你年輕不懂事，初次沖動，我才跑來勸你、罵你，但如果你還有第二次想要自殺的想法，我絕對不會再多管閑事，我圖什么啊？你那么有誠意想死，我干嘛非不讓你死啊？你不死對我也沒什么好處，我又不是沒事吃飽飯撐著的人，有那功夫我陪我大閨女玩會兒，多寫兩千字出來，我的讀者還高興呢，陪你在這玩兒什么死亡游戲啊，幼稚至極！跟腦子沒長開的智障人士似的。”

    金丹眼神瞟了瞟，此處無語。

    金丹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心里想著的是，姜西罵起人來真是夠狠夠絕，還不重樣啊！

    楊琳呢？被罵得體無完膚，卻一句話沒頂，只是沉思了一會兒說，“那你說，我以后該怎么辦？”

    “當然是朝著好日子的方向去過啊？人來到這世上一回多不容易啊？你怎么就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呢？這世界確實充滿了黑暗和不爽，但是我們可以選擇甜長的日子過啊？”

    楊琳低著頭，一副溫雞樣兒，“我哪有什么甜長的日子可以選擇，我就是倒霉！”

    “你倒什么霉了？你生活中的黑暗和不爽有大部分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別告訴我你心里沒點x數啊？”

    楊琳又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楊琳說，“我當然想過甜蜜的日子啊，但是他不給我機會啊？”

    楊琳說著哭了起來，“他總覺得是我耍了她，覺得我只是為了錢，并不是愛他。”

    “說實話，就你那種借孩子上位的宮斗戲碼，是個男人都反感，你也不能全怪他，要是我，我也不會相信你是真愛。”

    姜西說著又喝了口茶，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我，轉身給我也倒了一杯。

    我接過來喝了，沖她笑了笑：還是我老婆好，什么事都想著我，這才叫真愛！

    “是啊，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大概都會反感的，你們這關系不好搞！看來也只有離婚了。”金丹說。

    楊琳低著頭說，“我都要自殺了，他都不理我，不離婚還能怎么樣？”

    看楊琳那失落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很想離婚。

    “說說你怎么想的吧？不想離婚嗎？”姜西問，“還想跟他把日子過下去？”

    楊琳吸了吸鼻子，眼淚再次流下，“我是不想離婚的，當初我跟他剛見面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就是那種特別有感覺的，追我的時候舍得給我花錢，對我呵護有加，所以，雖然他長得丑，我也還是動心了，我知道他還沒想結婚，但是我想結婚了，我以為他喜歡我，我懷孕了，他會半推半就愿意娶我，沒想到他會那么排斥……”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說了，這樣吧，你現在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叫他過來，你們好好談一談。”

    楊琳說，“我給他打電話，他可能不會接。”

    “把號碼報出來，我給他打。”

    姜西說著拿出手機。

    楊琳報了號碼。

    姜西一撥通，對方就接了，“喂！”

    姜西單刀直入，語數飛快，不給對方拒絕和反應的機會，“我是楊琳的朋友，楊琳說她是真的愛你的，但是方式可能錯了，她想約你談一談，要是能好好過，她還想跟你好好過，要是不能過了，就和平離婚吧，誰都不耽誤誰，憑楊琳的長相，孩子一打掉，再找一個也不會太難。”

    對方好像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出聲，“在哪？地址短信我發給。”

    姜西把電話遞給金丹，金丹輸入地址給楊琳老公發了過去。

    大概也就過了十五分鐘，楊琳老公就來了，我從窗外往下看，他老公是開著大奔來的。

    我在想，楊琳當初應該就是看著這大奔散發出荷爾蒙的吧？

    他進門之后，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楊琳說，“不是要跳樓嗎？怎么還沒死？”

    楊琳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看著她老公。

    她老公說，“回家說吧。”

    他轉身要走，楊琳一把拉住他，“就在這里說，有些話我說不好，我姐妹能幫我說。”

    她回頭把期望的目光看向姜西，她的意思是，有些話她說不出口，而且由她自己說出口的話，她老公也未必相信，這就需要求助于姜西和金丹，但金丹似乎并不如姜西善于cao這份閑心，沒錯，就是這樣，姜西絕對是個愛cao心的主，我如是想。

    姜西一臉無語翻了個白眼，然后對楊琳老公說，“坐下來聊會兒吧。”

    也許是給陌生人面子，也許楊琳老公本來就也想談談，所以他在楊琳的拉扯下，坐到了沙發上。

    “你先把你要說的心里話說出來吧，如果需要我們回避，我們先到里屋去。”姜西對楊琳說。

    楊琳立刻說，“不用，你們都不用回避，反正我最丑陋的一面你們也都看到過了。”

    “你也知道你很丑陋？”她老公立刻鄙夷地說。

    楊琳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鼓了鼓勇氣說，“我承認，我算計你是我不對，當初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說了不想結婚，但是我用孩子來逼你，那是因為我真的很想結婚了，我二十六了，不是年輕小姑娘了，我想有一個家了……”。

    楊琳說到這里，眼淚流了下來，聲音哽咽地說，“你總是不相信我愛你，我也必須承認，你是我以往交往的男人中長得最不好看的一個，但也正因為如此，我以為我漂亮，你會一輩子對我好，所以，我才想要嫁給你，跟你過一輩子，給你生孩子啊？”

    楊琳說這些話的時候特別感人。

    我的心都有所觸動了，想著，既然孩子都有了，其實兩個人好好過下去也行吧，畢竟楊琳確實是漂亮的，這男人應該也是喜歡過她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個時候楊琳老公突然問出了一句話，“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窮得身無分文了，你還會想要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給我生孩子嗎？”

    一瞬間，楊琳有些愣怔，像是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就是她這一猶豫，她老公立刻站起來就想走了。

    楊琳趕緊去抓住他的衣袖，他回頭冷漠地看著她說，“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楊琳哭著說，“我承認，如果我們結婚之前你是窮小子，你靠近我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我們現在結婚了，還有孩子了，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老公不以為然地問，“怎么個不一樣法？”

    楊琳想了想說，“如果現在你變成窮光蛋了，如果你還打我，還找小三，我肯定不會再要你了，但是……”。

    她突然轉頭指向了我，哭著說，“你如果能像姜西老公那樣，對姜西百依百順，全心全意對姜西忠貞不二，寵著她，慣著她，你如果也能這樣對我，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啊，人都是有感情的嘛，更何況我們還有孩子，還有，我也很欣賞你的能力啊，你幫你爸爸把公司打理得那么好，我除了看中你的財力，我也看中你的能力，所以才一心想要嫁給你的啊！我對你有信心，覺得可以這輩子跟著你吃香喝辣、衣食無憂，我也感覺你是喜歡我的，所以才算計了你，難道我這樣，就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名了嗎？”

    不得不說，楊琳的這番話算是肺腑之言了。

    她老公似乎也被觸動了，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楊琳回頭看了一眼姜西，姜西沖她點了點頭，暗示鼓勵她說得好，繼續。

    楊琳吸了吸鼻子說，“老公，之前算計你，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們的孩子都七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不管怎么說，他可是你的種啊，你忍心看著他一輩子缺爹少娘不幸福嗎？更何況，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記得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雙眼一直在沖我放電。”

    她老公有些尷尬地說，“不喜歡你怎么可能帶你去酒店。”

    楊琳突然笑了，“那就行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啊，我也喜歡你！”

    她老公觸不及防被表白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喜歡我？喜歡我什么？”

    楊琳說，“喜歡你的一切啊，雖然你長得沒那么好看，但是你也有你的優點啊，我是奔著跟你過一輩子去的，老公……”。

    她說著拉住了她老公的手說，“我們兩個以后好好過行嗎？你不要再去找小三，你也不要再打我，你為了小三打我，我真的很傷心，以后我們一家三口幸福開心地過日子好嗎？嗚……”。

    楊琳說完，直接趴在她老公的懷里哭了起來。

    他老公的心似乎真的被撬動了，他沒有推開楊琳，反而摟住了她的腰說，“今天打你是我沖動了，對不起，以后不會打你了，小三……我也不找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消遣的，那個小三還沒你漂亮呢，以后就跟你一個人好好過，我們一家三口。”

    我們大家真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她老公會說出這樣的話。

    “嗯！嗚……”楊琳哭得厲害了，好像是被自己和她老公感動了。

    我們吃瓜群眾集體，“……”。

    “我們回家去吧，我讓保姆給你燉點補品，孩子肯定也餓了。”

    “嗯！”楊琳撒嬌般地流著淚應聲。

    她老公沖我們擺了擺手，楊琳也沖我們擺了擺手，之后他們倆走了。

    “哎呀！這鬧的一出，唉？姜西，你說他們以后能好好過日子嗎？”金丹笑著問。

    姜西想了想說，“他們的關系太不純粹了，涉及到的東西有點多，所以，都不好說，只能說得看未來的大環境往哪方面發展吧，也許是好上加好，也許是一損俱損。”

    金丹笑了，“呵呵，行了，你們也累了，趕緊回去吧，這一晚上，真折騰人。”

    “那我們走了，你自己鎖好門哈！”姜西叮囑道。

    “好的！”金丹也微笑著送我們到門口。

    我跟姜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夜里兩點了。

    好困，洗了把臉，刷了個牙，外套一脫，直接躺床上睡了。

    之后過了一星期，姜西接到楊琳的電話，她說，她跟她老公經過這一次，真的和好了，她老公不再跟小三聯系了，他們現在很恩愛，一起迎接寶寶的出生，她公公一高興，送了他們一棟別墅。

    似乎這樣挺好的，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好結果，希望沒做過大jian大惡之事的人，都能有個好生活，但這卻并不是楊琳最終的結果……

    所謂種豆得豆，種瓜得瓜，試問蒼天繞過誰？

    歲月如梭，時間一晃到了2006年，我跟姜西認識兩年了，中間過春節我媽又出去旅行了，我就沒有回家去，只是跟我jiejie們通了電話，報了平安。

    而原本計劃的我跟姜西要舉辦的婚禮也泡湯了，原因如下：

    第一，我們家父母離婚，家庭支離破碎，沒有父母的家庭就好像是沒有了樹根的樹杈，不光是人，就連心也各奔東西。

    我說要回老家辦婚禮，大姐和二姐說是支持的，但是，她們也說了一個事實，就是我們家因為父母離婚，我媽這邊的親戚本來就少，我爸那邊的親戚比較疏遠，并且還跟我媽有矛盾、有意見，而我們三個孩子都是向著我媽的，所以，這場婚禮辦下來，預估沒有幾個人能來，也許會很冷清，這樣，可能還不如不辦了，很沒有意思。

    第二，我跟姜西本來打算在北京辦，結果一算計，北京最親近的就是她舅舅，然后她舅舅還不怎么搭理她了，其他有一個遠房親戚，就為那一個親戚辦一場婚禮，也是沒什么意思。

    第三，也是最不靠譜卻成了姜西取消婚禮最重要的原因。

    有一天，我跟姜西去辦事，走在北京一個胡同里時，在我們前面

    有一對小情侶一邊走一邊接吻，還不時的親密打鬧，確實有點肆無忌憚，太不顧及外人的眼光了。

    這個時候，坐在胡同里乘涼的一個老大爺突然說了一句話，“嘿喲！這些小年輕的，現在越親密將來分手越快！”

    姜西是個健談的人，她似乎每次遇見老人都喜歡跟人家聊幾句，她說，她覺得老人說的話經常語出驚人，能給她提供特別好

    的素材。

    “大爺，何以見得啊？”姜西笑著問。

    那大爺瞪著眼睛笑著說，“我走過的路比你們走過的橋多，你看電視里那些大明星，有幾個不是婚禮辦得越豪華，表現得越恩愛，最后分手、離婚得越快的？”

    額？

    大爺說得好像還真有那么點道理，不過我沒太在意，可是這話卻如針走了姜西的心。

    姜西立刻一臉嚴肅地說，“老公老公，我們不要辦婚禮了吧，你看婚禮辦得越豪華離婚的越快，那我們如果不辦婚禮，是不是一輩子就不會離婚了？我這輩子都不要離婚，所以，我決定不辦婚禮了，就這么辦了，我們自己知道幸福就行了，不需要非得告訴別人。”

    “老婆你說真的嘛？”我有點不敢置信，這個決定做得是不是太武斷了。

    姜西說，“我突然發覺辦婚禮沒什么好處，訂了酒店，花了錢，萬一來得人太好，成本收不回來啊，嗯，沒錯，不辦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其實心里是有點不愿意的，我說，“老婆，我一個男人辦不辦婚禮也沒那么在乎，但女人對婚禮不都有很多美好的幻想嗎？這輩子沒辦婚禮，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姜西笑著對我說，“老公，認識我這么久，你還不知道我是一個務實的女人嗎？婚禮再好，那都是形式，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一輩子的愛，辦婚禮是為了得到祝福，如果沒有幾個人是真心祝福的，那么這個婚禮也失去意義了，我們不如去找個教堂拍幾張婚紗照，沒有外人的祝福，我們就去祈求上帝的祝福，上帝那么慈愛，他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對不對？”

    我眼圈發紅地說，“老婆你說什么都對！”

    就這樣，我們的婚禮不再糾結，徹底取消了。

    我們去找了一家婚紗店拍婚紗照，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注定的，就那么巧，那家婚紗店有教堂十字架的背景，我跟姜西在十字架下面拍了很多照片。

    拿到照片的時候，姜西說，“上帝都看著我們呢，我能感覺到，他祝福我們了！”

    我說，“是的！你說得對！”

    我想，像姜西這么好的女孩子，上帝一定會祝福她的吧？而我，跟著姜西沾沾光！

    跟姜西拍完婚紗照，我又陪她去北京師范大學拿了她的成教本科畢業證，沒錯，她的一切發展都是按著她的計劃來的，她真的在懷孕到孩子生下來這段時間，讀完了專升本的課程。

    雖然她各種忙，還住了很久的醫院，又寫小說，又寫劇本，但是，她每一次考試依然都能通過了，所以，我覺得她才是學霸啊！雖然成教確實簡單了一點。

    那時，我的大閨女也已經十一個月了，開始栽栽歪歪學走路了。

    她有一項特別的技能，就是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非常喜歡穿大人的鞋子走來走去，姜西跟我說，咱閨女穿鞋子，從來就沒有穿反過，無論大人的鞋子還是小孩的鞋子。

    這話我根本就不相信，誰從小還沒穿反過鞋子啊，對吧，然后有一天，姜西為了證明她沒有撒謊，她就故意把鞋子反著擺在閨女的面前，結果，我大閨女竟然真的伸腳就會穿進正的那只鞋里，無數次的驗證，從沒失腳過，足以證明，我大閨女真的是穿鞋天才啊！這么小，竟然能分清鞋子的左右啊！

    這樣想來，她這么聰明，將來會不會是個學霸啊？我內心有點小膨脹，想著，我的閨女肯定差不了。

    2006年到2008年之間，似乎是非常平靜的兩年，安靜的生活，幸福、安逸，一切歲月靜好。除了她舅舅后來很少跟我們來往，原本親近的關系變成偶爾發發短信，成了姜西的遺憾。

    2008年發生了很多大事：奧運會徐徐展開、股票風云變換、經濟跌宕起伏、房產撲朔迷離。

    我們家的房子已經從十四萬三買的，四年期間漲到了六十八萬。

    這個時候，我們家的房貸還剩下八萬多，但我們手上已經有了十萬塊錢的存款，姜西說房貸不著急還，手上多留點錢比較好，這些過日子的事，我自然都是聽她的，用鄰居的話說，我是摟錢的耙，她是收錢的匣。

    2008年年初，當我們的日子過得小紅火的時候，姜西想換一個大房子的心思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個時候，她在寫她的撲街小說的閑暇之余，又開始看網上的房產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