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或許此前,對方都只當段司宇是個二世祖,愛惹是生非,玩音樂只為圖個樂,等踢到鐵板就退圈走人,只會靠家里收拾爛攤子。 無怪葉思危會這么認為,因為所有人都這么覺得,連段玉山也是。 但事實上,段司宇能自己解決困難,所有行為并非沖動行事,而是經過思考,對工作也很認真,更非圖樂。 雖放過大話,說誰都能惹,但真到錄制時,段司宇反而收斂住脾氣。 顏煙拿了工作證,在鏡頭外自由游走,無法看見所有細節。 所以當錄制的頭一期節目播出,顏煙才看清段司宇的表情,不禁低笑。 陸蔚公司的“太子”,徒有一副白嗓,根本不懂樂理,卻為鏡頭愛表現,裝作高深。 對方每說出一句驚世駭語,段司宇都挑起眉,似在看傻子,只評價一句“你確實是別出心裁”。 【該說不說,段哥脾氣好像變好了。】 【哥都復合了,脾氣能不好?】 【yan肯定在場,不然段哥不會擱那咧著個嘴笑。】 【yan不用工作嗎?感覺一直在跟著段哥的行程走。】 工作...... 看到這條彈幕時,顏煙一下收起笑,不自覺陷入失神。 剛出院時,宇億夢讓他把病養好,再考慮未來。 可半年過去,他不僅沒能養好身體,反而依舊孱弱,什么都不能做,更遑論考慮工作。 他該干什么? 未來怎么辦? 想不出答案的迷茫。 畫面仍在播放,顏煙已無心觀看,愣著分神,連段司宇回了房都未能察覺。 “在想什么?覺得不好看?”段司宇俯身,從椅后摟住顏煙。 顏煙回神,回頭望去。 段司宇眉眼間有些疲態,眼神懨懨,下巴搭在他肩上,似終于感到放松。 在西島時錄制時,段司宇也是這樣,耗神耗力,疲憊,因為不屑于偷懶,總在做最累的活,編最多的曲。 “是不是很累?”顏煙放輕聲音。 “還好,”段司宇垂在衣肩,聲音發悶,“只是我不喜歡而已。” 不喜歡的事,硬去做,總會更快耗費心神。 顏煙感到心疼,偏袒,“那以后都不接綜藝了。” 段司宇不答,只低笑一聲,鼻尖挨近,輕蹭顏煙的側頸。 熱意的呼吸貼近,帶起癢意。 顏煙沒躲,只是側頭,展露出細頸,任由段司宇捉弄,再癢都無聲縱容。 “不癢么?”段司宇問。 “沒關系......!” 尾音變了調,變成難擋的低哼,因為段司宇吻在了他耳后的軟rou上。 那里只輕戳都發癢,更何況吮著吻。 “現在也沒關系?”段司宇輕吮,牙尖似有若無擦過。 顏煙咬緊下唇不動,由著對方作亂,只抬臂握緊段司宇的手,作為無聲的允許。 縱容的允許,是變相的邀請。 不過段司宇舍不得咬,只吮出一絲淺淡紅痕,就此放過,“那等會兒你快到時,我吻這里也沒關系?” 等會兒...... 顏煙移開視線,小聲說:“......用完了。” 指的是指套。 “我不是放了好幾盒進行李箱?” “......嗯,我檢查過,確實用完了。” 好幾盒也經不起頻繁的消耗,更何況段司宇小心到一刻鐘一換,且每日錄制累歸累,在開始捉弄他后,懨懨的神情迅速消失殆盡。 段司宇沉默片刻,去拿手機,“我叫外賣。” 外賣叫指套到酒店。 顏煙覺得害臊,因為這里不止住他們,陸蔚也住在隔壁。 “不用,你直接......”顏煙一頓,聲音極低,“以前都用不著,現在也不用這么小心。” 索性,段司宇說:“我問醫生,如果他說可以,我就不叫外賣。” 問醫生還不如直接叫外賣。 可顏煙來不及阻止,段司宇已經撥通電話。 顏煙臊得慌,不想聽,在電話通前,一下掙開段司宇的雙臂,跑進套房主臥,蓋好被子,將側臉埋進枕頭里。 不多時,通話聲停止,浴室里水聲響了又停,柑香的水汽隨腳步聲涌進,主臥的燈被關閉。 遠方高樓的霓虹朦朧,透過窗紗映在地板上,忽明忽閃,安靜又落寞。 段司宇躺在身后時,顏煙收了視線,“醫生怎么說?” “他說可以,讓我以后自己看著辦,不要再問他這種事。”段司宇抬手,整理顏煙的額發,將碎發撩到耳后。 左手常年摁吉他弦,指腹的繭子厚而粗糙,擦過額角時,竟引起一陣顫栗。 顏煙肩膀微縮,無意識往外躲。 段司宇一怔,收手細看掌心,而后勾起惡劣的笑,攬著腰將人摟近,“我以前都用右手,今天試試左手?” 顏煙滯住呼吸,空氣中的水汽,似全部倒灌進鼻息,沾得鼻尖濕涔涔。 “好不好?”段司宇低聲問。 “......好。” - 霓虹的光永夜不息,映在地板上忽閃,如星在水中的倒影,安靜跳動。 現在是幾點? 顏煙不清楚。 他只記得視線白茫時,段司宇輕吻在他耳后,就此,他又失去意識。 顏煙緩慢起身,想去拿手機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