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還得等薛沅醒來聽聽他自己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他當然是被你們學校的學生打的!” “你們能不能別在這里大呼小叫,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他們才到急癥室門外,就聽見了里面吵吵嚷嚷的話,還有護士和警官的勸說,但顯然,薛沅他爸根本聽不進去。 “我不是要吵架,我是要公道!” 此時許暮星敲了敲門,里面的人看向探視窗口,他推門而進,寧儲和段秋鳴被勒令過趕緊回學校,所以在門外等著,席亦城走在許暮星身后。 袁華正焦頭爛額,見了他倆更頭痛:“你們倆怎么又來了?” 看服裝就知道他們是學校的學生,薛沅爸立時又逮住機會,指著許暮星:“你們是不是和我兒子一個班里的,不是剛才那兩個打的,那是不是你們打的?” “不是。” “是我。” 前者是許暮星,后者是席亦城,薛沅爸上來就要揪席亦城的衣服,還沒揪到就先被扼住了手腕:“哦...痛痛痛!” 席亦城道:“我的話還沒說完,是我和他在寢室時,他自己摔了。” “你胡說,誰能證明!剛才那倆都說了你們是單獨在寢室里,現(xiàn)在的學校怎么教的,專教學生打人是吧?”薛沅爸疼得面部表情略顯扭曲,嘴里卻還不饒人。 袁華和警官一左一右把雙方拉開。 “都住手,”警官喝止,“既然都來了,一起到外面先詢問詢問你們情況,再鬧我全部帶回局里。” 席亦城松了手。 許暮星看向席亦城,道:“實話實說,別意氣用事。” 不是他以主觀臆斷來判斷人,但薛沅爸一身的酒味,推門進來時便能聞到,特別邋遢談不上,但也沒干凈多少,面容倦怠眼底發(fā)青,即便樣子兇狠也掩不住身上的疲憊。 說句不好聽的,看起來就像成宿吃喝玩樂的混子。 他就怕席亦城被這樣的人一激,來一句“就是我打的怎么樣”,到時有理也說不清了。 “嗯,”席亦城點頭。 “誒你是不是....”薛沅爸又拿手指許暮星,覺得兩人是要串供,話沒說完,席亦城擋在他面前,漆黑瞳仁的目光從臟污的指尖掃射向?qū)Ψ降难劬Γ澳阍僦杆粋€試試?” 薛沅爸縮回手。 “都出來!”警官已經(jīng)快沒耐心了,這一個兩個怎么說都不聽。 “誒,誒星星,你看薛沅,”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段秋鳴和寧儲兩人挨擠在一處,就伸了一條胳膊進去,指著床,“薛沅好像醒了。” 他們雖然沒進去,但一直從探視窗口看著情形,幾人走動間偶爾能看到床上躺著的人,薛沅似乎動了。 薛沅爸也不往外走了,腳步一轉(zhuǎn)直直走向床邊問道:“兒子,你說,誰打的你,你現(xiàn)在就給我指出來,爸已經(jīng)替你報警了。” 薛沅剛才是動了動,也在蘇醒的邊緣,這一聲讓他徹底睜開了眼,看清是他爸后,視線又緩緩看過病房里的人。 袁華怕驚著他,用平生最和藹的語氣講了一遍經(jīng)過。 薛沅依然大睜著眼,被子下的手攥得緊,蒼白的嘴唇蠕動良久只說出了一個字:“我....” 然后,沒了。 “薛沅,你自己說,你是摔的還是同學打的?”薛沅爸此時倒是冷靜了,不叫囂怒罵,就那么平靜地問兒子。 “我、我.....”薛沅又看向許暮星和席亦城,“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因為有他們在場,所以不敢說,”薛沅爸沒點名,但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薛沅才剛剛醒,沒必要這么逼他,席亦城,不如你們到外面去說,我先留下來陪他,”許暮星提議。 警官也是這個意思,這么多人擠在一個病房里鬧鬧哄哄的不是辦法,于是招手讓薛沅爸出來,薛沅爸特別猶豫。 席亦城在門口等著,見他不挪步,眼里極具嘲諷,直接道:“你出來,咱們私了,你兒子就算不是我打的,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我送你醫(yī)藥費十萬夠不夠?” 頓時,薛沅爸眼睛都亮了,狠狠剜了一眼薛沅作警告。 病房里剩下許暮星和袁華,來的警官也有兩位,一位陪同席亦城他們協(xié)商去了,一位也留在了病房內(nèi)。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好點了沒?”病房里沒多的凳子,許暮星站著。 “好多了,”薛沅說,“就是還有點頭暈。” “同學,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呢堅持認為是你同學對你動了手,你自己怎么說,如果現(xiàn)在還頭疼,也可以先休息會兒再告訴我,”警官道。 “不、不疼,我.....”他又開始支支吾吾。 “你爸爸有家暴傾向嗎?”許暮星直接問,薛沅眼中乍現(xiàn)吃驚和恐懼,直直盯著神色平靜卻又認真的許暮星。 袁華倒沒表現(xiàn)出異樣,一旁的警官多看了眼許暮星。 “我....”說出一個字后,薛沅的嘴又成了撬不開的蚌殼。 但有些事瞞得再好也會不經(jīng)意留下蛛絲馬跡,或許別人沒注意,但許暮星看到了:“上次視頻里和你講題,你說臺燈壞了,以你的性格不應該是這么粗心沒準備的人。” 薛沅臉色蒼白,慢慢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