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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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穿透對方心臟的剎時,四周迷霧頃刻如云驟散。 長歲低著頭往下看了眼,從怔愣中抽回神。不但沒感到詫異,唇邊反而牽出一抹淡笑。 “你們真以為殺了我就能離開這里嗎?”鮮血順著長歲的唇角滑落,他無聲地冷笑著:“就算殺了我,你們一樣出不去!” 重臺正欲抽劍,卻被旁邊的蕭雪名攔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長歲的身體正在漸漸變得透明。他的笑意凝在嘴邊,張開手臂任由微風(fēng)和花瓣拂過,最后竟是化作煙霧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蕭忘儀走到長歲消失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他的什么戲法?” “不像是戲法,倒像是神魂俱滅。”蕭雪名皺著眉,見身邊的重臺扶著額,隨即問道:“觀溟道友?你沒事吧?” 重臺擺了擺手,一縷神識正在試圖突破識海沖出來,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只有他知道,那縷神識才是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觀溟。 可是,他還不能離開,他還要保護他的小夫郎。 “按理來說,布陣人死后,陣法也會隨之消失或坍塌。”蕭忘儀仍在想著剛才的事,一個人喃喃自語:“難道魔君長歲沒死?可他明明已經(jīng)神魂俱散了,還在這么多人面前灰飛煙滅……” 語罷,蕭忘儀張望四周,問蕭雪名:“對了,師姐,燭道友呢?” “燭道友去救三宗宗主了。”說到這里,蕭雪名眉峰漸凝:“過了這么久,他們怎么還沒回來。忘儀你留在這兒,我和觀溟道友一起去看看。觀溟道友?你真的沒事嗎?” 蕭雪名喚了好幾聲,可面前的重臺卻是毫無反應(yīng),眉頭比先前擰著更深。 長歲死了……陣法沒有消失……長歲不是陣眼…… 陣眼到底在哪里呢? 不對,這里面有問題。 燭方有危險! 腦中冒出這幾個字的同時,重臺的識海出現(xiàn)縫隙,被觀溟的神識趁機完全占去。 觀溟從沉睡中蘇醒,四周是白茫茫的幻境。他微一抬頭,便看見了兩張與他相同的面孔。 一個是重臺,一個是熒惑。 三人各自站了一方,互相望著彼此。 熒惑率先開了口道:“師兄若是出了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重臺沉聲在后,語氣中夾著催促:“你不是說過會保護好他么?還愣在這里做什么?” “你們……” 還沒等觀溟把話說完,那二人已朝著同樣的方向離去,只留給他兩道泡沫般的背影。 心底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你還想看著他從你面前消失嗎? 在這道聲音的詢問下,觀溟的眼神緩緩轉(zhuǎn)為清明,連帶著眸中最后一絲血色亦徹底化為了虛無。 這一次,他不會再把師兄弄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揭曉了~評論繼續(xù)發(fā)紅包~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龍口袋里的包子6瓶;板栗板栗大板栗、贊贊贊贊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1章 寒牢內(nèi)。 遍地凍雪,冰冷刺骨。 揭穿對方身份的燭方與鏡玄遙遙相對,中間則站著他的師尊丹衡。 丹衡尚未緩過神來,望著鏡玄訝然地吐出幾個字:“乘霧師弟?” “師兄,好久不見。”化名鏡玄的乘霧露出真容,他語氣輕松地和丹衡打完招呼,扭頭看向燭方:“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師尊是不會收下玉簪的。”看著那副陌生中帶著熟悉的面孔,燭方從容應(yīng)答:“是你弄巧成拙而已。” 除此外,還有澹如派人送給他的那面鏡子。但他不想把澹如牽扯其中,所以沒有提及。 “原來如此。”乘霧笑了笑:“所以,你是故意把你師尊帶下來的?” 燭方面不改色地反問:“你不也是故意將師尊關(guān)在這里的嗎?” 乘霧又笑了一下,用沉默作了回答。 “究竟是怎么回事。”丹衡忍不住追問乘霧:“那時你分明在西荒,怎可能與觀溟同時入門……” 乘霧的目光重新落在丹衡身上,不緊不慢道:“師兄都忘了嗎?當初我偷學(xué)禁術(shù),修道成魔,其中便有一門喚做分.身的術(shù)法。” “以數(shù)十年的壽命為代價,可將一人分.身成數(shù)人。”丹衡的唇抿成條線:“真正的你早已化名鏡玄拜入我門下,當年死去的你和將我們困在這里的你,都不過是你的分.身而已。對嗎?” “沒錯。”乘霧爽快地點頭承認,到后面卻發(fā)出一聲嘆息:“我一直都在等著師兄認出我的那一天……” 燭方大致聽明白了,和他所猜測的一樣。當年的乘霧并沒有死,而是早在之前便化名鏡玄同觀溟一道入了靈山宗。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當年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每每想到此處,燭方便覺太陽xue隱隱作痛,萬千思緒在腦中攪亂成一團,雙腿更是如同被灌了鉛般,半步都抬不起來。 此時的丹衡正面朝著乘霧,并不知道身后的燭方是何狀況。他開口道出燭方心里的疑惑:“你為何這么做?” 乘霧直視著那雙從始至終都淡若止水的眼睛:“我以為師兄會明白。” “如果想尋仇,找我一人便是。”丹衡避開他的視線,眉目微斂:“不必將所有人都牽扯進來。” “師兄當我是想尋仇么?”乘霧一步步朝他走近:“那師兄當年為何要修無情道?” 丹衡閉口不語。 “師兄不說我也知道。”乘霧走到他的兩尺開外停下腳步:“是師尊逼你的,逼你修無情道,逼你成為靈山掌門。師兄明明更喜歡外面的世界,卻不得不為了宗門屈于東荒一隅。既是如此,那我便毀了這靈山宗,毀了這修仙界。這樣,師兄也就自由了。” 過了許久,丹衡才緩緩啟唇:“師尊從未逼我,我也從未修過無情道。” “從未?”乘霧愕然了一瞬,神情不可置信,頓了頓追問:“為什么?” 丹衡面無表情道:“師尊說過,你是靈山宗百年難見的奇才。只要堅守道心,勤加修煉,終有一日定會得道飛升。身為師兄,我不能讓塵緣俗世成為你的牽絆。” “原來師尊是這么說的。”不知想到了什么,乘霧竟止不住地放聲大笑,笑完后,他的身影驟然迫近丹衡跟前:“若我執(zhí)意要師兄成為我的牽絆呢?” 眼前罩下一道陰影,丹衡皺著眉,試圖抽身反被乘霧捉住手腕。他的修為因為受到克制,不僅無法施展,甚至連乘霧的手也掙脫不開。 “師弟,”丹衡抬首望著比他高出半個頭的乘霧:“回頭吧。” 乘霧并未因此將他松開,而是湊近他耳畔溫聲道:“喚我乘霧。” “放開師尊!” 便在這時,燭方的聲音在他們身后猛地響起。 他剛才陷入了迷糊之中,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卻渾身動彈不得。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在這局面。 “師兄且歇息片刻。”乘霧一邊放暈丹衡一邊把人輕輕靠在一旁,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微笑道:“待我處理完剩下的事再慢慢同師兄敘舊。” 眼下丹衡在對方手里,燭方不敢輕舉妄動。他也不知道方才為何出現(xiàn)那樣的狀況,目前的局勢也不容他多想。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乘霧不會傷害他的師尊,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白家人的死和你有關(guān)吧?”燭方一語點破:“白采真的是自盡嗎?” “白家待我如何,我便待白家如何,有問題么?”乘霧轉(zhuǎn)過身正對著他,一臉從容神態(tài),說到后面竟還笑了笑:“至于白采,我跟他說吃人rou喝人血便能獲得不死之身,他居然真的信了。這種騙人的話也信,怪不得我。” 見燭方盯著自己不說話,乘霧不耐催促道:“還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莫要耽誤了我與你們師尊敘舊。” 燭方往昏迷中的丹衡掃了眼,問出下一句:“狐綏是你所殺么?” “是我殺的又如何?”乘霧坦率承認:“這便是背叛我的結(jié)果。” “果真是你。”燭方想起當時鏡玄詢問那本畫冊,不由地握緊佩劍。 “難道你想替他尋仇?”乘霧初是輕笑,而后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也行,正好把我們的賬一并結(jié)了。” 話音驟落,雙方利刃奪鞘而出。 凍雪鋪就的地面寒氣陣陣,森然冷意直竄背脊。劍光與雪光交織輝映,愈加襯得這寬闊的寒牢冰涼透骨。 “這么多年,你的修為不增反減,莫不是觀溟把你給養(yǎng)廢了?”劍鋒截斷半絲墨發(fā),乘霧唇角微揚:“他對你倒是用情至深,只是不知,這個‘你’是現(xiàn)在的你還是從前的你呢?” 說話間,凜冽劍氣劈天蓋地襲來。燭方急忙閃身退避,劍氣擊中身后的高大樹干。花枝垂繞的樹冠抖落簌簌,白色花瓣隨之飄零亂舞,恍惚中飛絮滿天。 現(xiàn)在的我?從前的我? 燭方被這話擾得心神不寧,兩三次險些傷在對方劍下。他努力沉心靜氣,從乘霧的話中慢慢理出一條思緒。 這個從前的我想必便是原主,可聽乘霧這話的意思,觀溟喜歡的人不是他? 頭又隱約開始發(fā)痛,零碎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腦中閃現(xiàn)。畫面里的他身著紅衣,笑靨如花,與觀溟并肩攜手。 不,這不是他…… 失神的頃刻,冰涼劍刃貼面而來,明亮刺目的劍光差點兒迷了雙眼。 燭方及時抽回神思,隨即以劍格擋,虎口頓時一陣發(fā)麻。與此同時,他也被乘霧擊退到一丈之外。 冷風(fēng)掃地,花瓣卷落。 燭方拄劍撐著身體,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無比。一滴鮮血啪嗒落下,順著劍脊滑至劍尖。 “真無趣。”乘霧望著他這副模樣露出失望神色,舉步緩緩邁近:“還是從前的你更有意思。” 從前…… 燭方微閉著雙目,有什么在一點一點刺激著神經(jīng),讓他陷入一片迷惘深淵之中。白茫茫的世界盡頭,月白色的衣角越飄越遠。 “觀溟……”他小聲喚著那個名字。 “放棄吧,他不會來的。就算來了,也不是為了你。” 乘霧說完正欲用劍抬起燭方的下巴,倏地,一道勁疾劍氣驀然而至。他反手一掌接住,劍氣迅即被化解。 漫天花雪下,一身白衣翩然似仙。 “觀溟。” “我在。”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燭方心神漸定,被埋藏在大腦深處的記憶緩緩蘇醒。 那是很多年以前,當時的觀溟尚未拜入靈山宗,燭方也因意外剛穿書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