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峽谷血戰1
西湖周邊的到處是赤紅雙目,亂咬人的疫民,僅靠霍思良一人根本控制不住。被咬的人,迅速被感染,也跟隨隊伍,去撲向那些健康的人。若死,大家便一起死,這是他們唯一的想法。 尚有理智的人匆匆逃離,霍思良帶著一群壯漢擋住疫民,為那些逃離的人爭取時間。所有人都希望有朝廷軍隊能壓制住這些疫民,將他們就地燒死焚化。 他們期盼的救星終于到了,錢深帶著裝備精良的軍隊趕到,在峽谷一端迎接那些逃難的人群。 人群看到有軍隊,紛紛奔入那里,還沒有跑到,就被錢深放箭射殺。 驚魂未定的人們不敢再往前走,如受驚的小雞,瑟瑟被堵在峽谷中間。一面有追過來的疫民,一面有看似救星,但實際上瞬間屠戮他們的軍隊。 錢深騎馬策策向前,聲音在這個峽谷回蕩,“漢帝,好久不見。” 在人群一端奮戰的霍思良根本沒有注意另一端發生的事情,直到聽見錢深陰森悠遠的聲音。 人們聽到軍隊中走出來的人這么說,面面相覷,誰是漢帝,漢國不都已經亡了嗎? 霍思良一鞭把逼近的疫民抽飛,沒有在意錢深,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把錢深這樣的人放在眼里,在了然書院是,在漢國朝廷是,現在亦是。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個拿鞭子保護你們的人,就是漢信帝,那個一心要魔做皇后的人!”錢深勾出一絲若有如無的笑,對著聽到消息大驚失色的眾人說,“你們若是想要我的保護,就先殺了漢帝,只有殺了他,我才會保護你們!” 錢深話說完后,退到軍隊之后。 “原來他就是漢帝!”人群竊竊私語說。 “就是他,才會讓漢國暴亂,我們顛沛流離。” “……” 局勢瞬間轉變,狹長的峽谷中,分成四隊,最西面的是錢深的軍隊,然后是一群理智尚存的難民,霍思良和暖春,癲狂的疫民。 霍思良和暖春成了眾矢之的,兩邊都有人慢慢靠近他?;羲剂紓戎碜?,把暖春護在身后。暖春沉沉低著頭,緊握雙拳,手繃的異常慘白,氣息紊亂。 霍思良感覺身后人有異,立刻回身看她,“暖春,暖春!”霍思良叫著她的名字,握著她的手,溫柔安慰她說,“暖春,沒事的,我一定會帶你平安出去,沒事的,你別擔心,別擔心。” 暖春此時頭疼欲裂,似乎有東西要從腦中蹦出一樣,在聽到思良叫她后,疼痛稍作緩解,抬眼看思良,輕輕點頭。 疫民們見識過霍思良鞭法都不敢越前一步,到是那些尚有理智的難民,手里拿著鋤頭、鐮刀等工具躍躍欲試。 霍思良斜眼看向他們,他們其中一個老者,也就是三家村的單村長緩聲道,“小霍,僅以你一人之力,是無法保護我們從這群疫民手中逃脫。不如,你為了我們大家,犧牲一回吧!你若真是漢帝,你就是這些災禍的始作俑者,你應該承擔這部分責任,你有義務拯救我們。所以,你還是自己過來送死,免得我們村鄰一場,最后失了和氣?!?/br> 霍思良咬著唇,皺著眉不說話,手中緊緊握著千魂。 “霍思良,沒想到吧!你拼命保護的人,最后要讓你奉上性命,保全自己!”錢深騎在高頭大馬,說話氣勢恢宏,抑揚頓挫,極近得意。 霍思良從始至終都沒看他,這讓他很不痛快,覺得自己被無視,又繼續道,“當初在了然書院,你就應該死在慕云山,你一個罪奴之子,騎在我頭上做這么多年皇帝,冷落我meimei,今天新仇舊恨,我一起和你算!你身后的女人,我不會殺死,她那么美艷,我要自己帶回去好好享用?!?/br> 霍思良還是沒有看他,而是冷靜分析形勢。與其在錢深這邊突破,不如從疫民這邊更輕松容易些,他要帶著暖春漸漸往疫民這邊移,只要出了峽谷,就可以迅速脫身。 錢深見霍思良完全無視他,怒吼一聲,“放箭!放箭!給我射死他!” 錢深話音剛落,千箭擊發,射向霍思良這邊,霍思良手中千魂詭異亂舞,只聽嗖嗖的鞭子劃破空氣聲,不見鞭子身影,不過鞭子所及之處,沒有人受傷。亂箭中,幾個理智村民離霍思良較遠被射中,距離他近的都被霍思良用千魂擋住飛箭。 剛才還躍躍欲試的理智村民有些猶豫,霍思良一直以來都保護他們,剛才就算知道要殺他,他還為他們擋下飛箭,他們到底要不要用霍思良的性命換視他們命如草芥軍隊的保護! 疫民也有些人被飛箭射中,但他們身體產生異化,光射到身上,根本不會死,所以射倒的人又一次站起來。疫民好多都從臉開始潰爛,血rou琳琳,還有蚊蠅叮咬的臉看得理智尚存的人陣陣作嘔。疫民們的存在,打破難民道德枷鎖,他們要,他們要用霍思良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這件事無可動搖! 于是他們毫無顧忌,拿著日常農具攻向霍思良?;羲剂紱]有用盡全力,只是將攻向他的人用鞭子擊飛,兩面同時揮鞭,擊得欲前行的疫民漸漸后退。暖春跟在他身后,一點一點的移。她覺得好可怕,疫民們可怕,而這些難民更可怕,比起疫民們血紅空洞的眼睛,難民們熠熠閃光的黑眸更讓人膽寒。 峽谷里響起疫民們嘶嘶的野獸低吼聲和難民們沖呀沖呀的沖鋒聲?;羲剂茧m然內力深厚,但持續一夜的激斗也耗費不少體力,他不擔心體力消耗,他只擔心一件事,黎明的到來。 在他們即將移出峽谷之際,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霍思良心中暗叫不好,隨之而來的是陰陽兩股氣流在體內激蕩,他還在揮鞭的手瞬時收住,捂住心口跪下,額頭滲出層層冷汗。暖春扶住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思良會這么難受。平日里這個時間暖春還在沉睡,當然不知道霍思良現在有多痛苦,更甚她雪魄重塑rou身一樣痛苦。 “暖春?!彼剂紦纹鹨豢跉馓撊醯恼f,“以你的身手,沖破這些疫民,逃出峽谷沒問題,你快走!我始終都是要死的,也許早點死,下輩子會早點見到你!” 暖春緊咬著唇,不停的搖頭。疫民和難民都在緩緩的靠近,霍思良焦慮說,“快走,暖春,你不用管我,你快走!” 暖春皺眉看著逼近的人,抽出霍思良腰間的劍,反手一揮,最近一排人頭皆數落地。她一臂架起霍思良,一臂揮劍斬那些欲攻來的人。 霍思良沒想到,毫無內力狀態下的暖春,戰斗能力也是驚人。 錢深發現霍思良突然間虛弱,這正是殺死他們絕佳時機,自己該出手了。他微微擺手,五個身材各異的人,越過難民,立在暖春面前。 一人身材威猛高大,手持千斤錘;兩人身材矮小,手持極細的鎖鏈;一人中等身材,手持長槍;一人身材曼妙女子,和暖春一樣,手持長劍。 他們五個人一起攻向暖春,身法奇快如鬼魅一般,暖春帶著霍思良與他們過招。只聽到鈍器相擊聲,看到黑色藍色身影閃過。 手持千鈞錘的人重錘掄向暖春,暖春要躲身后長槍和長劍,還要兼顧霍思良,左臂被擊,架著的霍思良的左手略松?;羲剂冀鑴荩齐x暖春,他不能在暖春身邊,這樣遲早會讓她破綻百出,被五個高手殺死。 暖春見霍思良離開自己,想要再次回到他身邊,但五個人死死纏住她,她根本沒有辦法再回到霍思良身邊。 霍思良又被人群包圍,現在的他還處于虛脫狀態,別說運內力,鞭子都不能揮動。他勉強站起來,握著千魂,凝望圍著自己的人群。難道這就是命嗎?他背離自己的子民,最終將會死在子民手中。 罷了罷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拼死一戰,只為能和暖春多待一時一刻也好。他這么想,揮鞭掄向攻向自己的人,他心里攻勢很足,但卻不能轉化在鞭子力道上。對于剛才他道道勁鞭,現在他每一揮,都似在輕撫。人圍著他,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