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
十點余,群山已無霧,從橋上看去,各有高低起伏,滿山郁蔥。連呼吸的空氣都好像不一樣了,變更加清新,更加香甜。 陸燚扶著江淮慢慢走著,盡量貼著橋攔走,這樣江淮走里面會減少別人碰著。 雖然橋上的人不多,但陸燚還是提起二十四分的警惕,弄得好像又回到當(dāng)年扶老奶奶過馬路的時候。 陸燚一笑,江淮知道他把他比喻成老奶奶,估計會很無奈吧。 “陸燚?”江淮突然聽到他的笑聲,下意識地就問出了聲。 陸燚帶著笑意看他,“嗯?”語氣里充滿了高興。 “什么事那么高興?”江淮在橋上面聽,感覺鳥聲很清晰,應(yīng)該是游客比較少,他心里在想要不要讓陸燚放開自己,讓他扶著邊欄走。 或者牽著他的手走。 陸燚望了一眼那菩薩廟的山頂,“沒什么,就是想到自己上學(xué)第一次被學(xué)校在國旗下表揚的時候。” 江淮不知道是被陸燚的語氣給整笑了,還是被陸燚干嘛想這事而氣的,“怎么會突然想到這個?” “突然間有點感慨而已。” 難道陸燚跟他在一起,一點遐想都沒有嗎?還是說他長得像當(dāng)年表揚陸燚的老師,才令得他莫名感慨當(dāng)年被夸? 一想到猜的種種可能,江淮皮笑rou不笑,而且陸直男還沒發(fā)現(xiàn)。 “是不是因為站得高了,看得遠了,所以才會有感觸吧。”江淮說著,慢慢收回笑容,“這里能看見整個里城嗎?” 陸燚搖頭,“不能。這里只能看到里城的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二在這山的后面。” “這座山那么大?” “山靠著山,就這樣吧。”陸燚偷看了江淮一眼,又挪開,“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看里城剩下的三分之二。” “什么地方?” “就是一個天臺。”陸燚忍不住又去看他,因為他發(fā)現(xiàn)江淮的臉有點小紅了,估計是熱的。白里透紅,大概就是這樣吧。 “叫荔枝天臺,我經(jīng)常在那玩,你想去嗎?想去我就帶你去。”不過陸燚突然想到那可是他打架的慣地兒,又有點不想帶江淮去那了。 “其實……” “去你打架的地方?” 陸燚聽到江淮的話,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張胖說的。” 陸燚邊翻白眼邊抬頭,張胖的嘴真的是像大炮一樣,堵都堵不住,連這也能拿出來瞎扯。 既然是自己提出來的,就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我……我就只是想分享給你我的一個小秘密基地嘛,我又不是打架的時候帶上你。” “我知道。”江淮微微笑著,“不過,我上去只能吹吹風(fēng),聽聽車聲。” 真的,陸燚在心里不止一次惋惜過江淮的雙眼,“淮哥……你就當(dāng)陪我去一次,我也好久沒去了。” 按照平時,陸燚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這次那么不想讓他拒絕,看來陸燚是真想帶他去。 “好吧。”江淮點頭。 陸燚笑著幫江淮整理衣領(lǐng),兩人又繼續(xù)往前走。 江淮唇角上揚,“陸燚,你第一次被夸的時候,是幾年級?” “啊?”陸燚沒想到江淮又繞回到這個話題,有點心虛地說:“五年級吧。” “看來你也不是從小就當(dāng)霸王啊。” “我……” “干了什么被表揚啊?陸燚小朋友。” 陸燚被堵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敢反駁前面的話,“我……我……” 江淮感覺陸燚有點問題,無緣無故想到小學(xué)被學(xué)校表揚?“怎么?忘記了?” “對!”陸燚見江淮給他找的這個理由特好,“事情太久遠了,細節(jié)我都給忘了。” “沒事,我等下問一下張胖,他肯定記得,你什么事他都記得。”江淮感覺陸燚扶他手臂的手收緊了一些。 “我小學(xué)的事他怎么可……” “他說他跟你是一起長大的,那同上一個小學(xué),也不奇怪吧?”江淮就是想逗一逗陸燚,“況且,被學(xué)校夸肯定是你做了好事或者得了第幾名什么之類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嗯?” “我……”陸燚又停了下來,放開江淮的手臂,一幅豁出去了的表情,“我……我當(dāng)時就扶了個老奶奶過馬路,然后那個老奶奶寫了封感謝信給到我的學(xué)校,然后我就在升旗臺上被表揚了,再然后我才知道,那個老奶奶是校長的mama。” “沒了?” 陸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看著江淮,搖了搖頭,“沒了。” 江淮伸出手,去摸他的肩膀,然后拍了拍,“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扶著我,讓你想到了你當(dāng)年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場景?” “對不起,淮哥。”陸燚抓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握在手里,低頭認真看著。 江淮承認,陸燚這個動作讓他心跳加速了。 “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你。”陸燚說完,抬頭看向江淮,眼睛里江淮看不見的溫柔。 “陸燚。”江淮好想抱陸燚,“我們……” 正是煽情的情節(jié),陸燚的手機突然在此時響了,打斷了江淮的話。 陸燚一下子清醒過來,放開江淮的手,接起了電話,“喂?” “燚哥,你們上橋了嗎?” 聽到是顧成羽的聲音,陸燚在心里夸他一萬遍好兄弟,不然剛才他的心臟都要爆炸了。 “上了。”陸燚看了一眼江淮,發(fā)現(xiàn)他正揉著太陽xue,他靠了過去,“淮哥?不舒服嗎?” 江淮用擋在自己臉的前面,“沒事。” “淮哥怎么了嗎?”顧成羽提高聲音。 陸燚站直腰,“他沒事。你有什么事嗎?” “哦。”顧成羽在廟門邊徘徊,“就是剛才忘問你們了,你們下午去嗎?不去我就打電話給文藝委說我們都不去了。” “肯定是去不了的”陸燚好像看到張胖他們上橋了,伸頭往前望,“你幫我跟淮哥一起回絕了吧。” “好。”顧成羽點頭,“那我在廟里等你們。” “嗯。”說完,陸燚就掛了電話。邊收好手機邊問江淮,“淮哥?” 江淮回神,“嗯?” 陸燚在猶豫,“你……剛才是不是要說什么?” 江淮感覺陸燚又扶上自己的手臂,心又一顫,“我剛才是想說……” “嗯?”陸燚難得一見江淮糾結(jié)的一面,而且,好像江淮的臉比剛才紅了些。 “我是想說,我們在……” “燚哥!淮哥!”不遠處的張胖朝著他們倆沖過來。 江淮低頭:“……”抬手又揉起太陽xue。 陸燚向薛易他們朝手,看著張胖跑過來,手里還提了東西。 張胖跑到二人面前,見江淮揉著太陽xue,“淮哥?怎么了?不舒服?” 兩兄弟看著面前的江淮,見他放下看,微笑著說:“我沒事。” “那就好。”張胖提起手里的裝子,“來,喝點水,補充水份。” 陸燚從里面就出一瓶,擰開蓋子后,交到江淮手中,再握著他的手把瓶口遞到他嘴邊,等江淮喝下一口了才松開。 張胖見陸燚又往里拿了一瓶,準(zhǔn)備開給自己喝,張胖伸嘴過去,暗示分明。 陸燚瞪著眼睛,用嘴型對張胖說:“滾。”然后仰頭喝水。 史青傅一邊微笑一邊拍著趴在橋邊的薛易的肩膀,“怎么了?這樣不好嗎?” 薛易的表情稱得上豐富,“我承認了,剛才那個場景是我今年見過最惡心的場景。” 史青傅聽到這話,動作停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失落。 “真的。”薛易站了起來,沒注意到史青傅的表情,而是又違心地看向江淮他們的方向,“沒有之一。” 說完,又邁開腳步向前走。史青傅出神的兩秒后跟在他的后面。 薛易和史青傅走到三人面前,正聽陸燚和張胖在互懟。薛易摟上江淮的肩膀,又看到陸燚手里拿的兩瓶水。 “怎么樣?開心嗎?” 江淮抖開他的手,“你們怎么走那么快。” 薛易覺得江淮這話有怨氣成分,便好笑地說:“走累了,不想走了,就租了輛車。”又在他耳邊補了一句,“六人座的。” 幾人互相關(guān)心了幾句,又繼續(xù)向前走了。 不過橋面不是很寬,江淮和薛易并排走在最前面,史青傅在薛易旁邊后面一點,陸燚和張胖走在后面。 江淮在前面沒給薛易好臉色,“你可真有錢,六人座,三百塊錢。” “還有十瓶水,四十塊錢。”薛易一笑,“怎么?你也學(xué)會省錢,關(guān)心錢了?” “呵。”江淮覺得薛易就是故意聽不懂他的意思的。“你們自己說要出去玩的,認真爬個山體驗一下不好嗎?” 薛易怎么聽到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既然自己的好兄弟說得多那么明顯了,那他就只能…… “是啊,出來玩就是要花錢的嘛,不花點錢,怎么玩得開心啊。” 江淮一個手肘擊到他胸口上,薛易一聲悶哼,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早就想動手了吧,賤人。” “你在說什么?我沒聽懂。”江淮微笑著說。“或者,你再說一遍?” 薛易:“賤人。” 江淮:“你再說一遍。” 薛易:“賤人。” 江淮:“你再說一遍。” 薛易:“………” 陸燚和張胖聽到全程,張胖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胸口。 陸燚看了他一眼,“知道你以前過得多好了吧。” 張胖朝他虛虛一笑,“呵呵呵呵………”然后又立馬面無表情地嘀咕,“我能有多好。” 陸燚笑著摸上他的頭,又把那兩瓶做好記號的水塞回張胖提的袋子里。 張胖無語地看著他,“………你倒是會。” 兩秒后,張胖轉(zhuǎn)回頭,無意看到面無表情的史青傅,愣了一下,又看向“有說有笑”的江淮和薛易,心中萬千種三角戀劇情炸在腦海里。 嚇得張胖一激靈。 媽的,真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