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乖啊
聽到這種問題,江淮還聽不出陸燚對他是什么意思,那他就枉為一個喜好男的學(xué)霸了。 但這種事情還是要對方來主動的,因為陸燚對于這方面的事情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加上些許拉不下面子,不敢直面這種大概自己都覺得很不正常的事情。 他就要逼一逼陸燚才行,免得日后有變,打死不認。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江淮坦然承認事實。“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吐了一身,他送我回家還照顧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個問題還不是問題? 陸燚眉頭一皺,沒有去白居圖書那,站在紅綠燈路口的柱子旁邊,“不知道怎么辦?那你還去喝酒?這種是理由嗎?大晚上還學(xué)別人喝酒,你自己身體心里沒點數(shù)嗎?” 江淮忍不住嘴角上揚,想象著陸燚那著急的表情,是準男朋友的語氣呀。 可惜,自己什么都看不見,連男朋友的臉都是靠著想象來安慰自己。 “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就喝了一點。”江淮摸著自己的臉。“所以那時候我還在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陸燚感覺他聲音變軟了,自己的心也變軟了,語氣也放軟了。“喝吐了叫做喝一點啊?” “嗯。”江淮翻了個身,改為趴在沙發(fā)上。“就是一點。” “你啊。”陸燚嘆了一口氣。“拿發(fā)燒當家常便事嗎?那么想吃藥?” “你多給我打電話我就好了啊。”江淮笑,“你乖啊,別生氣。” 陸燚想著江淮連個隨身的手機都沒有,自己拿什么來聯(lián)系他。“淮哥,我?guī)湍阗I個手機吧。” 江淮的嘴角根本下不去,“好啊。” 陸燚聽到江淮的聲音似乎很是開心,“好了,你早點休息吧,你還要早起呢。” “好啊,晚安。” 陸燚對著空氣點頭,“嗯,晚安。”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掛電話。 江淮的聲音傳來,“燚哥。” 陸燚回神一驚,“嗯?” “你反應(yīng)好慢啊。” 陸燚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嗯?” 嘟嘟嘟—— 電話就掛了。 陸燚拿下手機一看,真掛了。腦海里回想著剛才通電話他都說了什么。 剛才…… 剛才江淮叫他……哥? 嗯,還……還行吧。 陸燚耳朵有點紅。 剛才江淮叫他乖啊,讓他別生氣,全程語氣好……好溫柔。 陸燚捂住嘴鼻,男神對他真好,聲音也好好聽,他整張臉都紅了。 陸燚在路邊點著頭。 嗯。 男神叫他乖啊,那他還是回去乖乖睡覺吧,明天準備去接男神回來。 他剛轉(zhuǎn)身,手中的電話又響了,陸燚看都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按一下接聽鍵,“嗯?” 然而他沒有聽到男神的聲音,反而是一個中氣十足的醇厚的聲音,“燚哥!你想開點啊!”張胖被陸燚那溫柔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陸燚白眼一翻,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我想開你妹啊,你吼那么大聲干嘛?讓旁人以為你是個被拋棄的肥仔嗎?” “難道不是嗎?”張胖在二火煤氣店第二分店門口看著那已經(jīng)關(guān)門的店,“嚶嚶嚶。” 陸燚受不了,又翻了一記白眼,“沒什么事我先掛了。” “哎!等會兒哥!”張胖就坐在路邊的圓欄上,“淮哥打電話給你了嗎?” 陸燚感覺臉還有些燙,“嗯,打了。怎么了?” 張胖一拍大腿,“淮哥打電話過來問我要你的手機號碼,我就給了。我才說了一遍你的手機號碼,淮哥就記住了,學(xué)霸的記憶真是牛逼。”他朝著前面豎了個大拇指。 陸燚偏頭一笑,“你這不是廢話嗎?淮哥什么不厲害。” “是是是,真厲害。”張胖動了動嘴,嘀咕了一句。 “哎,你不是說晚上打電話過去嗎?怎么是淮哥打給你了?” “事兒多,耽擱了。”陸燚隨意敷衍了一下他。 “燚哥,跟你說個事兒。”張胖還有些猶豫。 陸燚今晚心情好,“事兒逼,說吧。” 張胖就猜著陸燚接到江淮的電話心情肯定倍好,所以他才挑準了時機說,“剛才淮哥打電話過來給我的時候,我不小心說了你心情可能不太好,他問為什么,然后我就說了……羅幫的事。” 陸燚停下腳步,感覺全身的血液一僵,隨即又化為冰水流動,“你們?nèi)慷贾朗前伞!?/br> 張胖一急,“哥!不是……” “呵。” 電話一下子就掛了。 張胖:“……”他懊惱的拍了一巴掌額頭。 “嘖!嘴怎么就那么欠呢。早知道不說了。” 張胖一半是為了陸燚好,想著能讓江淮勸他安慰他一下。 另一半是因為他真的把江淮當作是自己人,雖然他的江淮相處不到兩個月,但憑他精明準確的直覺,江淮絕對有夠能讓自己對他好的段位。 誰沒想到結(jié)果是這樣。 他倒不是怕陸燚真鬧得和他絕交的地步,而是怕陸燚那人越想越多,越想越壞,到頭來憋著的人還是陸燚自己。 …………………… “海子說:‘我們最終都要遠行,最終都要與稚嫩的自己告別,告別是通向成長的苦行之路。’燚哥,告別是一種決定,我知道這需要上九天攬月的勇氣,下五洋捉鱉的勇氣,但你要堅強啊,勇敢面對,我們都會在你身邊。來自江·學(xué)霸·男神·淮的鼓勵。” 2017年10月12日,凌晨零點。 張胖分享過來的一個文件夾,里面是江淮給陸燚臨時錄的錄音。 陸燚躺在床上,兩只耳朵塞著耳機,把這段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 “嘖,真酸。”他笑著說了一句。 自己每每聽到江淮叫他“燚哥”,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段話聽下來又感動,又有點小臉紅。因為感覺自己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也真是夠丟人的。 張胖發(fā)了一條語音,陸燚本能的去點開,“燚哥,你聽了沒?淮哥的文采就是好,不過我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非主流啊。不過,你可就偷笑吧,人家淮哥熬夜給你錄的,然后是叫他發(fā)小用郵件發(fā)給我的。燚哥,你要堅強啊。” 后面那句是張胖捏著嗓子眼,學(xué)著江淮的語氣說的。 陸燚邊笑邊說了聲,“賤人。” 自個也發(fā)了個語音回他,“大半夜少惡心我,我沒事兒……謝啦。”后面那兩個字說的時候,是別過頭,小聲的說。 張胖三秒后回來信息,“什么?燚哥,你說什么?謝什么?” 等了一分鐘,張胖才收到陸燚的回復(fù),“非主流你就別聽,小心酸死你。” 還有一條,陸燚字正腔圓的說,“滾。” 張胖:“……”他從床上坐起來,對著手機回復(fù)他,“說好的一日兄弟,百日恩呢?什么良心,你是他媽全給淮哥了吧。” 陸燚:“我心疼,我樂意。” 張胖:“……得,我就是一條卑微的狗。”而且還是被一個暗戀的男孩給傷到的。 第二天,陽光明媚,黃歷上寫著宜出行。 里城二火煤氣店第二分店 楊萍此時正抱著胸,坐在大膠椅上,看著坐在對面的大兒子。 陸燚坐在一條長椅上,兩條腿放在一個煤氣罐的頭上,靠著墻低頭玩手機,哪里有一點難過的樣子。 她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票單子,又看著陸燚,盡量保持平心靜氣的說,“兒子,今天難道不是星期六嗎?” 陸燚抬頭,整個表情都在表示無語,“老板娘,今天星期五。”還沒等他又低下頭,一只簽字筆正中他的額頭,他吃疼的放下雙腿,彎腰捂住額頭。 下一秒就為一個陰影所籠罩,“那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多少點了?”楊萍指著墻上的鐘表,“九點二十五分了,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在學(xué)校教室的位置上聽第三節(jié)課嗎?陸燚你很囂張啊,當著我的面曠課。” 陸燚收好手機站起來,頓時比楊萍高兩個頭,他低頭望著叉腰瞪他的女人,嫌棄了整整三秒。 “心情不好,不想上學(xué)。外加,今天晚上有事。” “什么事啊?晚上的事干嘛不等放學(xué)后再做。”楊萍倒是有些感嘆,一轉(zhuǎn)眼,兒子就長得比那死老鬼差不多一樣高了。 她沒太在意前面幾個字,他不想多想陸燚和羅幫的事情。 陸燚給她面子,又坐了下來,含糊的說了一句,“接個男朋友。” 老板娘一愣,“什么朋友?” 他又掏出手機,靠回墻上,“哎呀,男性朋友。”他看著手機卻沒有按亮屏幕,有些發(fā)愣。 楊萍莫名松了一口氣,又換上不介意的表情,“什么男性朋友要你親自去接?”她以為陸燚會那么陰沉兩三天這樣子,但她完全沒有看出來他要上進的狀態(tài),反而比往常更懶,更隨心所欲了。 就比如說昨晚,她叫他回家先煮飯,她晚點回家煮菜。但當楊萍回家時,只有陸昭一個人在客廳里寫作業(yè),整個身子趴在桌子上,一見到她就哭著說好餓,真是把楊萍的心都哭碎了,然而為人兄長的陸燚,卻躲在房間里一直不出來。 再比如說現(xiàn)在,囂張到學(xué)都不上了,她知道平時陸燚肯定也沒少逃過課,但他沒在她面前晃過,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她知道自家兒子那尿性。 可現(xiàn)在是不能忍的,有必要教育一下。 陸燚的拇指在黑屏上亂劃,“同桌,一個學(xué)霸。” “喲?”楊萍驚奇,坐到他旁邊,“你不是坐最后一排那墻角落里嗎?就你那樣兒,你們班主任會安排一個學(xué)霸跟你做同桌?” 陸燚一皺眉,他很差嗎?說這種話是親媽嗎? “我怎么樣?我一考試不交白卷,二不打擾同學(xué)。而且還是班級顏值擔當,三中公認校草。做我同桌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