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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焰抬手看了看,珠子內部沒有被破壞,還是涌動著彩色的流光。 “等等,”他見對方要走,連忙喊著,“你不陪我睡了么,師尊?” 任雪川回頭看他:“有事?” “現在沒事不代表待會兒不會犯病啊,”凌焰抓著被子,蒙住自己半張臉,低聲道,“要是我半夜犯病了怎么辦?我又沒力氣去叫你……可能等你發現的我已經……已經……” 任雪川:“我不是死人。” 凌焰:“……” 真是太可惡了!多美的人啊,可惜長了張嘴! 不過細想也知道,憑任雪川的修為,整個青陽峰有任何異動該是瞞不住他。若自己犯病,他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所以凌焰只能獨自度過這凄涼的夜。 次日他早起后,跑到任雪川面前,問是先掃地還是先揮劍。他就一個人,一雙手,無法分身的。 白術對他道:“今日門派上下要停止一切活動,參加祭祀大會。” 凌焰一愣:“祭祀大會?” “空華派的四象祭,你不知道么?”商陸道,“兩百年前,青龍為禍世間,屠戮了數座城池,修真界諸位前輩奮力斬龍,犧牲無數,最后是我空華派弦漁老祖斬了他。當時屬我們門派犧牲最多,那以后每年的今日都會舉辦祭祀大會,一是悼念在那場大戰中犧牲的前輩,二是堅定吾輩除惡衛道之心。” 這事在原著中也就一筆帶過,原主在空華派時并未參加,因此凌焰還真不知道。 他心底有些害怕,于是朝任雪川看了一眼,很忐忑地問:“我……我能不去么?” 這話問得非常欠揍,白術和商陸都是臉色一變。 任雪川道:“可以。” 凌焰大喜,正要說句多謝師尊。任雪川又冷冷道:“你可以回家了。” 凌焰:“……” 他小聲嘀咕:“我沒有家了。” 此等大會,確實不能缺席。他也不敢再鬧事。之后四人各自換上素白的衣衫,一起上山到玉龍殿的廣場。 這日全門派禁飛,所有人都得一步步走上去。 到達廣場后,凌焰發現還來了不少其他門派的人。想來這事是全修真界的大事,因此各家也派了代表來參與。凌焰見到了先前在峽谷中爭著做他師尊的幾位,有幾人還識圖挖墻腳,對他說若在此地住得不慣可以去他們那兒。他連忙婉拒,然后縮在自家師尊身后。 祭祀大會由掌門白霄河主持,宮越溪未親至,但他的怒濤劍到場了。 見劍如見人,所有人朝劍躬身行禮,表達對他的敬意。 此后掌門朗誦祭文,眾人默哀,后來又一同誓師。現場莊嚴肅穆,聲勢震天,凌焰站在人群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雖然他非常明確原著中原主并不是什么朱雀,但還是很擔心將來被誤殺。 他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不敢轉頭亂看。 可那種感覺如芒在背,他忍不住朝自家師尊身后挪了一步,識圖用他高大的身軀擋著自己。然后躲在他后面瑟瑟發抖。 可能是他抖得太厲害了,任雪川朝后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凌焰瞬間熱淚盈眶。 嗚嗚,師尊還是愛我的! 祭祀大會結束后,凌焰繼續掃地。 任雪川每日都會去監督。表面是監督,實際是跟著他一起受罰。 十來天后凌焰身體好轉,任雪川每天教他兩個時辰。 凌焰也算是因禍得福,他吸收了火麒麟的靈力,功力大勝從前。最后一次發病時,任雪川幫著疏導,助他突破境界。那時情形略兇險,他差點原地入魔,后來足足花了兩天時間總算有所突破。 那兩日是任雪川幫他掃的地。 小有突破后凌焰整個人神清氣爽,他隔三差五也會上太師祖那里探望,陪他下棋,擼他的貓,喝他的酒。偶爾也讓太師祖講一講那過去的事情,也就是門派中的八卦。 宮越溪非常隨和,同他說了不少秘辛。 凌焰最感興趣的,當然是他師尊的過往,原著中沒怎么說,他倒是很好奇。 掃了一個月的地,重獲自由那一天,他忍不住問了這事。 冬日的暖陽下,他在院子里架起了自制的燒烤架,用自己的火給太師祖做燒烤吃。 雖然宮越溪早已不用吃吃喝喝,但還是很愿意品嘗他這小徒孫精心做的奇怪美食。 “你師尊啊,他是你師祖從青龍口中救下的。”宮越溪一手拿rou串,一手端酒杯,“當年青龍四處作祟,文宣下山歷練時剛好遇到它在屠戮村落,叼走了一小孩。他便與同門弟子一起拔劍斗龍。那時候青龍力量薄弱,他們幾人又都是年輕一輩中的高手,花了一番代價倒是孩子救了下來。也就是你師尊。” “它為什么要叼走我師尊呢?”凌焰感到疑惑,“它為什么不當場把他吃掉?” “你這孩子缺心眼兒吧!”宮越溪哈哈大笑,“吃掉了,你不就沒有師尊了?” 凌焰漲紅了臉,趕緊捂住嘴:“我什么都沒說。太師祖您別告訴我師尊。” “你多來幾趟,我就不告訴他。”宮越溪笑呵呵道。 凌焰連聲應下:“一定一定。” “興許那青龍是當時吃撐了吧,”宮越溪喝了一口酒,“吃撐了,吃不下了,所以只能帶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