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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后退一步對臺下的觀眾深深鞠躬,“謝謝。” 臺下又是一陣轟鳴如雷的掌聲,何北待聲音平息之后激動地說:“感謝宗先生的發言,請您下臺稍作休息,待會我們一起欣賞宣傳片。” 宗才發言完畢回到座位猛喝水,桌布下的腿不自覺顫抖,只有他才知道剛剛有多么緊張,鞠躬的時候身體太僵硬差一點直不起來。 裴欽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剛下臺的宗才,她以為他已經經歷過大風大浪習慣這樣的場面,沒想到還是會緊張。看他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她把自己的杯子也推給他,“如果不夠的話,這里還有一杯,是干凈的。” “謝了。”他不客氣端起水杯再次一飲而盡。 大屏幕開始出現畫面,幾只海鷗對著鏡頭歪歪腦袋,抖動翅膀一飛沖天,遨游在湛藍清澈的蒼穹之中。 突然一聲鳴叫它們俯沖而下,穿過淺薄的云層目標是浩瀚海洋之上的一艘船。 鏡頭切換,戴著墨鏡穿著沙灘裝的宗才悠閑地躺在甲板的躺椅上,左手拿過一旁的果汁細細品嘗。 霎時,幾只海鷗撕碎寧靜盤旋于他的頭頂,緊接著朝他的面門逼近。 在宗才驚恐的表情之下,它們忽然化身成為邀請函慢慢降落在他的手心。 他摘下墨鏡打開這封湖藍色的邀請函的瞬間,身后背景切換,剛剛還在甲板上的宗才瞬移到了一艘快艇之上,他打量自己身上的穿著,不知道何時脫下沙灘裝穿上了潛水服。 一位小麥色皮膚的教練走來,將手親密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大拇指指向身后停放的拖曳傘,對他揚下巴,那樣子似乎在問:敢不敢? 之后是他玩海上各種項目的混剪,配上鼓點密集、節奏歡快的背景音樂,將這些項目的驚險、刺激與娛樂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最后,從水里冒出頭的宗才撩起劉海,將手中的邀請函扔給鏡頭前的觀眾。 “更藍、更寬、更刺激!臨海市旅游節歡迎您的到來!” 宣傳片播放完畢,屏幕熄滅,燈光重新亮起。不知為何,久久沒有人鼓掌,大家好像還沉浸在剛剛的影片之中無法自拔。 全場最緊張的人都聚集在宗才這桌,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裴欽,這宣傳片是不好看嗎?” “不會,我覺得很精彩。”裴欽也納悶,為什么沒有人鼓掌?明明影片里的藍天白云、風景和人都那么令人心生向往。 既然他們都不鼓,那裴欽自己鼓。 清脆的鼓掌聲從她的手中流淌而出,越是這種寂靜詭異的場合,越需要一個起帶頭作用的人,顯然,裴欽就是。 在座的其他人被她提醒,掌聲從稀疏慢慢到熱烈。 何北松了一口氣,在場的都是大佬,他個小主持人怎么敢吆喝讓他們鼓掌,現在有人解圍,他自然高興,“想必剛剛的宣傳片太精彩,大家都還在回味。”他急忙挽尊繼續主持。 接下來的環節和宗才沒有什么關系,都是一些大佬們上臺致辭發言,他也可以放松邊吃邊看。 宴會廳提供的菜品純粹是為了果腹,分量一般,又因為已經冷了,味道更是差強人意,他只吃了幾口墊墊肚子就放下刀叉。 看一眼身邊人的餐盤,沒有被動過,他用餐巾擦拭嘴角,壓低聲音問道:“怎么不吃?” 裴欽搖搖頭,臺上人說話的聲音太大,她聽不到。 宗才俯身湊到她耳邊,“不餓嗎?” “還好。”其實有點餓,但這里畢竟是公共場合,她怎么能讓吃飯分走一部分的注意力呢? “是嗎?”宗才倒是不信,他猜測她要么是為了集中注意力,要么就是顧及保鏢的身份不能吃。 “我得去趟洗手間。”宗才扣好西裝的扣子說道。裴欽點頭起身與他同行。 像在別墅里擔心的那樣,她進不去男士洗手間,不能先一步替他查看里面是否有情況,只能像座山矗立在門外等人。 正因如此,她成為了男士洗手間外美麗的風景,每一個來這里的人都會猶疑地抬頭確認頭頂的性別標牌。 “又見面了。”忽然有人和裴欽搭話。 她看到對面的人,心里咯噔一聲,暗嘆一句冤家路窄,來人正是鄒栒。 有了之前的一次自我反省,裴欽態度變得端正,她微微點頭,“鄒先生。” 這次換鄒栒揶揄,“這次認識我了?”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一個謊言要用另外一個謊言來圓,“剛剛搜過您了。” “吼……”他冷淡地回答一句后往洗手間走,忽然停下探出半個身子,“你在這里等誰?不會是宗才吧?” 此刻默認或者扯謊都不太對,裴欽只好實話實說:“是。” 沒想到他聽見這個回答洗手間也不去,直接調轉方向出來,在裴欽眼前晃來晃去,弄得她都要暈了。 像是決定了什么,鄒栒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鼓搗一陣后又放回去,他踱到裴欽身邊,手插褲袋背靠墻壁,八卦地詢問:“宗才上個洗手間你都要跟著,如膠似漆的,你們不會是一對吧?” 裴欽只是搖頭不說話。 他不死心又問:“那就是你在追他,或者他在追你?” 她依然搖頭。 鄒栒抿唇不耐煩,“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這些問題都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