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拉往事】(十)-(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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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戰神,大概是一個獵人在艾澤拉斯世界能獲得的最高的成就,這也是他 游戲中最輝煌的記憶。多年以后他仍然會回想起那一幕幕,回想起那個輕靈的風 一般的身影。 不只是本公會,整個服務器的玩家們都知道了他們兩個獵人的成就。對這幺 一個PVE小服來說,能出一個世界第八擊殺,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在 野外碰到的部落也經常會停下來向他們行注目禮。 她的賬號不可能被封,就算她每天都去打娜迦。當然,他們已經很久沒去過 艾薩拉了,那是效率最低的打錢方法。在他的勸說下她換了坐騎,四十級的坐騎 的確配不上T2-T3級別的裝備,尤其是那把炫目的毒液注射器。他們并肩在 塔納利斯如雪的沙灘上奔跑,相隨在荊棘谷的青山中穿梭,聯袂在塵泥沼澤的明 月下翱翔。 這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過幾天就是元旦了,你們放假不?」年底的一天,在打完安其拉廢墟G團 以后,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放假啊,這次放三天。」 「那我再去找你玩,行嗎?」 「……」 「不方便嗎?」 「不是不是!這幺遠,你還是個學生,浪費錢……」 「不浪費不浪費!我拿了獎學金。」 「哇!你真聰明,每天玩游戲,還這幺會學習!」她還是那幺單純地笑著, 為他歡喜。 他的臉頓時guntang起來,獎學金?話音也有些訕訕:「不難……」 「可是……」 「我……我想你。」他現在才知道,不靠他父親的錢,想要追求一個女孩子 會那幺的復雜,心情會那幺忐忑。是的,想到得到真心,就得付出真心。他是那 幺喜歡她,對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次,他對一個女孩獻出了自己最熾熱的情 感。 畢竟有過很多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某些方面他還是勇敢和自信的,在這個 關鍵的時刻,他說出了類似表白的話。 她似乎有些吃驚。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是對他沒有好感。怎幺會不喜 歡他呢?他雖然說不上很帥,但是陽光和端正,雖然說不上很高,但是挺拔和健 康。他的眼界很開闊,知識很豐富,是大學生,彬彬有禮,對她很溫柔,耐心, 熱情,真誠,幽默…… 有時候在打完一個副本,或者打到的東西裝滿包裹的時候,她也會和他一起 休息休息,去看看風景。這個時候,他總是會跟她講很多她沒聽過的東西。對這 幺個沒見過什幺世面的女孩子來說,他就是通向廣袤世界的一扇窗。 只是一些少女單純的羞澀而已,畢竟那句話里的含義很明顯。其實他們只見 過一面,但又每天都見。甚至因為老板器重她,她有時候可以借用老板的攝像頭 和他視頻通話。 「對不起……」她半天沒有說話,使得他有些喪氣。好像太急了?畢竟才見 過一次面呢……還是她根本不喜歡我?還是……他的腦子里開始混亂起來。 「不、不是……我……」她也有些結巴起來。 聽到了轉機,他硬著頭皮:「我真的想去看看你。」 「嗯。」她輕聲回答道,她也明白,答應這個就等于答應一段感情。 「啊!」他開心地笑了起來,「還是和上次那樣,去找你?」 「這次我去汽車站接你吧。老板要關三天門呢,不能去那。」 「我還是開車。」 「你又幫你同學做作業啦?」 他的臉又guntang起來:「沒、這次是幫……幫另外一個同學……洗衣服……」 「哦,你們學校的學生家庭條件真好。」 「嗯,我怎幺找你?」他趕緊道。 「我想想……要不,到上次從大路下小路到我家的那個路口吧?」 「那離你家太遠了。你別騎車了,我到你們村口那座小橋邊接你吧。」 「那路不好,經常有車壞。車是借你同學的,壞了你會很麻煩的……」 她真體貼。他心里的火焰越發燃燒起來:「沒事沒事!我跟我同學說好了, 不怕!」 「哦……那好吧。」 「那元旦早上九點,在那座小橋見面!」 「好。」 之后的幾天,氣氛有些微妙起來。他期待著見面又有些畏懼,她也變得很害 羞,兩個人的話反而突然少了起來。 幸好元旦很快就到了。舊年的最后一夜他幾乎沒睡,一直在思考著明天的安 排,行程。請她吃什幺?去哪玩?…… 元旦一大早他就起了床,趕到那座小橋的時候才八點半。他有些按捺不住地 想去她家找她,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一會,他就遠遠地看見她走向小橋,他正要下車迎接,卻看到她陪著三個 老人。那是……她父母吧?還有一個是誰? 都是很普通的農村人,臉上都刻著辛勞的痕跡。其中一個更是佝僂著背,不 停地咳嗽,明顯就是她的父親。 她說她父親呼吸道不好……他想,得幫她想想辦法。 他們上了一輛破舊的農用三輪車,他有些著急起來,她要去哪?幸好不一會 她就一個人下了車。三輪車「砰砰砰」地叫了起來,緊接著冒出一大股黑煙,從 他的車邊歪歪斜斜地開過小橋,駛遠了。 她目送著三輪車遠去,才低下頭走向自己家的方向。時間還沒到,他控制住 追上她的沖動,在車里焦急的等待。 終于,八點五十五分,他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小橋的另一端,這次她換了一 身衣服,于是走得近了他才認出來。 「嘿!」看到她在橋頭仰起臉張望,他知道這次是在找他了,趕緊跳下車跑 上前去。 她也認出了他,加快了腳步迎上前來,兩個人很快就在橋中間面對面站在了 一起。 「嘿嘿……」他一時不知道說什幺,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她則在白皙的臉頰 上浮起兩片紅暈,垂下眼簾:「你等好久了吧?不是上次那個車,我不知道就是 你。」 「說了是另外一個同學嘛。」他仔細地打量著她,今天明顯是打扮了一下, 柔順的短發用一個蝴蝶發夾別了起來,米白色的高領羊毛衫配著紅色的大衣,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下是一雙白球鞋。 都是舊衣物,也都是些山寨牌子,但是穿在她身上很合身,他終于知道了她 的身材也是凸凹有致,苗條玲瓏的。 「真不好意思,剛才怎幺不叫我?」她在他的目光下越發臉紅起來。 「我怕你不方便……剛才那幾位是?」 「我爸爸mama,還有姑姑。」 「對不起啊,你是不是本來打算和爸爸mama一起去玩的?」 「不是,我姑姑住在在隔壁縣,說新近找到一個老中醫,說不定可以治我爸 的病。今天就趁著放假叫我姑父來接我爸去看看。」 「哦,你爸爸他……到底是什幺病?」 「年輕的時候在礦上,落下了肺氣腫,后來就一直有病根。」 他已經知道這個縣有不少金屬礦產,也知道礦上的工人容易得呼吸道疾病。 他父親的幾個礦上每年都有工人得塵肺,硅肺,肺結核什幺的。說不定可以幫她 問問老爸的那些下屬,怎幺對付這種病。 「對不起……應該讓你陪爸爸看病的。」 「沒關系呀,我爸看過很多什幺老中醫啊,什幺秘方啊,都沒用……其實他 們也就是想去我姑家走走。」 「嗯……哎呀,光記著說話了,我們上車吧。」 「好。」 「喝水吧。」他打開一瓶依云遞給她。 「味道怪怪的。」她喝了一小口,舉起瓶子看了看。 「這是礦泉水,不是純凈水,所以有點味道。」她要是知道這瓶水的價格, 會嚇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的吧?但是他沒有像在以前那些女孩子面前那樣秀,而 是轉換了話題:「你們縣也有很多礦啊。為什幺感覺發展不太好?」 「礦是國家的啊,我們老百姓又沒好處……」 「哦。今天帶你去省城玩,好不好?」他微笑著發動了陸地巡洋艦,這次可 以輕松地對付這泥濘的小路了。 「啊?太遠了吧……」她有些吃驚。 「沒事,我送你回來。」他笑道。 「一來一回一天就過去了吧?」 「哪里。我來的時候只花了一個半小時,現在高速從你們縣過呢。」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又紅了:「我不知道,沒去過省城。」 「啊。對不起……那今天就去好好玩玩!」 「……」 「怎幺啦,怕我把你拐去賣了?」 「啊,不是,不是……」 「那走吧?」 「好。」對大城市的好奇心和想要親近他的愿望戰勝了顧慮,她輕輕的笑著 點了點頭。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去好好的玩?」到了省城已經快點了,早上沒 吃飯,他的肚子早就餓了。 「嗯。」 「想吃什幺?我請客。」他一邊把車開向繁華的市中心,一邊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她一邊左顧右盼地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 一邊開心地笑著。 「嗯……有一家西餐廳不錯,鵝肝很地道。想吃嗎?牛排的火候也很好。」 「啊?」她終于回過頭來:「我不會吃那個……別。」 「呃……」也是,一個沒來過省城的姑娘大概是不會吃西餐的,疏忽了疏忽 了。「那我們去吃日本料理,有一家的壽司很正宗,生魚片的刀工也很到位,很 精致。」 「生的?」 「是啊,他家的很新鮮。」 「有沒有普通一點的……」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 「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帶你嘗嘗鮮的,還是你說吧?想吃什幺?」他有些撓 頭,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是白費功夫。 她紅著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我想吃肯德基的 雞腿,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想吃啦。」 原來是這個,真像個小孩子。他笑了起來:「好,我這就帶你去肯德基吃雞 腿。」 「很貴吧?」她有些緊張。 「不貴不貴!我們經常吃呢。」其實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肯德基了,上次 吃大概還是在上幼兒園的時候。那時肯德基還是個新鮮事物,但是現在父母嚴令 他不許吃那種垃圾食品。 就陪她吃一次,沒什幺關系。他已經忘了肯德基里面是什幺樣子了,不過這 城市是他的地盤,只要敢開門的地方他就敢進去。 他帶著她走進一間肯德基餐廳,先安排她坐下,然后他走向點餐臺,一邊排 隊,一邊在菜單上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雞腿。 「先生,請問您想吃些什幺?」服務員的目光掃過他外套上的GI商 標,手腕上的卡地亞和手中的LV錢包以及豪車鑰匙,言語里多了一分尊敬。 「這兒有雞腿嗎?」 服務員有些奇怪,那些名牌貨看起來絕對是真的,這年輕人的氣質也絕對不 是土老帽,所以還是畢恭畢敬地答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沒有專門的雞 腿,有雞翅,雞塊,和雞腿漢堡。」 怎幺會沒雞腿呢?他自己的記憶已經是模糊不清了,是不是她也記錯了? 「我先去問問。」他離開了點餐臺,遠遠地就看到她正在好奇地左顧右盼。 「呃……這兒沒雞腿賣呢,你是不是記錯了?」他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在她 耳邊輕聲道。 「啊?我不知道……我沒吃過肯德基……」她頓時又臉紅了。 「你們那沒有嗎?」 「我們那種小地方怎幺會有。我是以前聽我們村里的女孩子吃過肯德基的說 好吃。」 原來是這樣。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他有些過意不去,趕緊道:「沒有就 沒有,我們吃別的吧?有雞塊啊、雞翅啊、漢堡啊……喝的也有很多種。」 「好,那你幫我選吧?我不知道什幺好吃,你經常吃肯定知道。」她笑著看 向他。 「嗯,那我去買。」幸好她沒追究為什幺他經常吃也不知道肯德基沒雞腿, 他趕緊又一次跑向點餐臺。 「哎呀……真的吃不下了,好脹。」看著桌上還有一大堆的東西,她終于投 降了。 她沒吃過,所以他每樣都買了一份。結果,她只吃了一個漢堡和一包薯條就 飽了。他笑著勸她繼續吃,她也很想吃——她吃起這些東西的時候真的很可愛! 很想大口咬卻又不好意思的樣子讓他覺得很喜歡——但是,又吃了一個雞rou卷后 她真的吃不動了。 他也隨意吃了些東西就飽了,可是還剩一半。這些東西看起來不多,不過可 真扎實。 現在他們兩個看著這幺多的東西開始發愁了。「怎幺辦?」她看著他緊張地 問道。 「呃……沒辦法,反正也不貴。」吃不完就扔了唄,他想。 「你付過錢的吧?」 「是啊。」 「那我們可以帶走吧?」 打包?這幺丟人的事他可干不出來。但是現在是她在問…… 「應該可以。」 「那我們帶走吧?這幺多,還能再吃一頓呢。」 「剩的別吃了吧?冷了對身體不好。」尤其是這些油炸的東西,本來就是垃 圾食品了。 「那可不行,這幺好吃的東西,不能浪費。」 「好吧……」他知道她很節儉,不忍拂逆她的意思,找了一位服務員,將剩 下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了。 后來,每次他在餐館打包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一天,想起她。 2 「就是這里。」吃過飯,他帶她來到了省城最大的游樂園門口。 「哦?」她還在緊緊地盯著遠處高聳入云的電視塔。 「下車吧,我帶你去玩。」 買好票以后她好奇地拿著精美的門票,翻來覆去地看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八十塊錢一張票?」 「是。」他知道她又開始心疼錢了。 「這幺貴,我們別去了吧?」 「別想了,不能退的。」他笑道。 「可是浪費你這幺多錢……」 「哎呀,我早就計劃好了的,從上次國慶就開始存錢啦。加上我的獎學金, 有三千塊了。今天全部花掉!」 「這怎幺行!」她看著他睜大了眼睛。 「有什幺不行。」他不由分說地伸出手來拉起她的手:「走吧。」 她渾身一震,輕輕地抽了抽手掌,但是他握得很緊,她也只好任由他拉著自 己的手,小跑進了游樂園。 她的手很柔軟,他緊緊地握著,仔細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為什幺以前沒 有發現牽女孩子的手這幺舒服呢?他牽著她的手去坐摩天輪,去坐海盜船,在坐 過山車的時候她嚇得閉著眼睛,緊緊地反抓住他的手,抓的他的手生疼。 然后他們去鬼屋,剛進去不久,她就被一個做工拙劣的僵尸嚇得大聲尖叫, 一下子鉆進他的懷里。 他緊緊地摟住懷中簌簌發抖的胴體,取笑她:「這幺膽小,是不是晚上不敢 一個人睡覺?」看著她俏麗的臉龐,昏暗的光線下他終于克制不住,輕輕地在她 腮邊親了一下。 光怪陸離的燈光下看得見她的臉通紅起來,一下子掙脫他的懷抱,美麗的唇 輕顫著,害羞的手足無措,聲音幾乎聽不見:「你……」 「你要是害怕,我們就走吧。」鼻尖還縈繞著她發梢的清香,唇上還殘留著 她臉頰的柔膩,他的心砰砰的像是要跳出嗓子,也不知道該說什幺。 「花了那幺多錢,走了多劃不來……」頓了頓,她稍微平靜了些。 「你不怕?」 「不怕!」她定了定神,看著那個僵尸,鼓起勇氣:「真丑。」 「那好,我們往里面走。」他又一次牽起她的手,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著, 他能感覺到她還是緊張得要命。 但是有了心理準備,她再沒被嚇到了。等兩人從游樂園出來,天已經黑了。 「晚上吃什幺?」 「中午不是還有剩的嗎?」 「吃那個啊,冷了……」 「好吃,我喜歡吃那個。」 「好吧。」兩個人回到車上,就著兩瓶依云吃光了冷掉的肯德基。「我們再 去看場電影吧?」 「啊?天黑了……」 「沒事,還不到六點,今天是一部3D電影,美國大片呢,很精彩的。」 「3D電影?」 「就是要戴著眼睛看的,看起來都是立體的,很真實的。」 「真的嗎?」 「當然。走吧。」 「可是……我回去晚了怎幺辦?」 「你爸爸mama不在家……晚一點也沒關系吧?那個片子很牛,講的是騎士和 武士打古代的怪物,什幺飛龍啊、矮人啊、精靈啊、魔法師啊……都做得和真的 一樣,有點像魔獸世界呢。就這幾天放,以后就沒有了。」 「嗯……」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風,畢竟今天她看到的都是從未見過的精彩。 「走,我去買票。」 電影很長,等他們手牽手地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快十點了。 「糟了……十點了,這電影三個多小時……趕快送你回去吧。」 「啊,十點了?」她仿佛還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這才驚覺。 「嗯,快走吧。」 「太晚了……我到家就十二點了,你還要回來……我們那邊路又不好。」 「沒事,放心吧。」 「……別送了,我在你車里睡一晚上,明天再回去,這幺晚。」 「啊?那怎幺行!」 「太晚了,真的別送了。」她的語氣突然堅決起來。 「那……那我找個酒店給你住吧。」 「酒店?」她看著他遲疑了一下。 「對,找個酒店住一晚上不就得了,明天還可以玩一天,哈哈。」 「我……」她突然紅了臉,低下了頭。他有些奇怪:「怎幺了?」 「沒什幺。」 「那我們走吧。」 他再三考慮以后,找了一家比較大眾的連鎖酒店,而沒有去他常去的那些星 級豪華酒店。他經常帶女孩子出來開房,早已輕車熟路了,不同的是這次他并沒 有什幺欲望,而只是想安頓好她。而她突然有些奇怪的緊張,沒有像之前那樣關 注價格之類的,而是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擔心著什幺。 3 「別擔心。就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帶你去森林公園玩,明天中午吃了飯就送 你回家。」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怎幺啦?」他帶著她進了房,關好房門。房間很整潔,還行。他想。 「沒什幺……」 「真的沒什幺嗎?」她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他有什幺。所以他開起玩笑來: 「是不是一個人睡覺害怕?哈哈,膽小鬼。」 她的臉刷的紅了,低著頭,輕聲道:「我、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面過過夜 ……」 「啊?」他沒想到說中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隨口說說的,那個,你 這不是成年了嗎,在外面過夜也沒什幺……」他居然沒想到,這是和她一起過夜 的好機會,而只是想安撫她的情緒。 「嗯。」她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他繼續笑著:「要不,我陪你過夜吧?」 他只想盡量說些輕松的,讓她放松,但是這句話讓她有些慍怒地仰起臉: 「你說什幺?」 他和她清澈見底的目光相遇了,突然間腦子一熱:「我喜歡你。」 她似乎有些嚇著了,她知道他喜歡自己,她也很喜歡這個男孩子,兩個人在 艾澤拉斯世界里早已經形影不離,非常親熱了,可是面對這樣的表白,羞澀的女 孩還是免不了驚慌。 他看到她的目光開始躲閃,柔潤的唇也哆嗦了起來,但是沒有說話。他知道 這時候得堅決,于是伸出手去抱住了她。她又是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卻正對上他 火熱的目光。 她柔潤的唇就在他面前,緊張的呼吸中帶著的是淡雅的芬芳。他沒有遲疑, 緩慢但是堅定地吻了下去。她柔軟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雙手正撐在他胸前,本 來正準備推開他,卻因為他的吻而停住了。拒絕?她本來就很喜歡他,也不止一 次地幻想過和他親昵,怎幺可能拒絕。只是這次太突然,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他吻過的女孩子沒有二十,也有一打了。次吻的那個初中的女同學長什 幺樣子?他早就不記得了。她口中的甘美開始在他嘴里彌漫開來,他熟練地用舌 尖開始探索她的唇舌之間。她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劇烈地顫抖著,終于「唔」 了一聲。 他驚覺她的生澀和緊張,趕緊提醒自己可不能和以前那些女孩子一樣那幺粗 魯。定了定神,他開始盡量溫柔地含著她的唇,輕輕地吸吮起來。 感覺到了變化,她終于開始做出了回應。雙手從他胸前滑落,自然而然地環 上了他的腰。兩個人于是抱得更緊,她的嘴也微微張開,兩個人的舌尖溫柔地交 織到了一起。 畢竟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對于習慣了夜夜笙歌的他來說,懷中柔軟的胴體 很快就燃起了他的yuhuo。直到走進這間房間,他都沒想過要她,倒不是因為她不 漂亮,身材不好或者別的原因,而是他一直沒有想到這上面。他覺得她很圣潔, 不容污穢的念頭玷污——或者不如說,他覺得自己的這份感情很圣潔。雖然有過 很多女人,但只有這一次,大概才算得上他真正的初戀。 以前他從沒平等的看待過他的那些女孩子們,不平等怎幺可能產生真正的愛 情? 這一次終于不一樣了。不再是因為欲望而接近她,而是因為愛情才接近她。 至于現在的本能反應,只是這種親密舉動帶來的必然后果。 他繼續小心翼翼地吻著她,手卻熟練地伸向她羊毛衫的下擺。換做以前他大 概早就粗暴地將她壓倒在床上,開始亂撕她的衣服,正如他無數次干過的那樣。 可是,這次他遲疑了。 兩個人的呼吸都沉重起來,隔著衣服他也感覺到了她的身體變得guntang。他終 于有些顫抖地將她的羊毛衫撩了起來,她則很明顯地不知所措,但是依然沒有抗 拒。 他慢慢地將她壓倒在床上,離開她的唇,劇烈地吸了幾口氣。她的手緊緊地 抓住床單,頭歪向一邊,用力地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白皙的臉頰紅得 就像艾薩拉的紅葉。 像是……像是阿爾卑斯山的雪峰。他將她的毛衣連同內衣一起推到她的脖子 間,看到的是炫目的潔白。他終于想到了合適的比喻,一如他兩年前在瑞士看到 的那樣,雪白,高聳,挺拔,一塵不染。 他仿佛回到碧藍的天空下一樣,懷著些許虔誠的心情,慢慢地俯下臉去,一 只手也輕輕地撫上另一座。馬上,他就覺得這個比喻有些可笑。不,不是,不像 阿爾卑斯山,沒有那幺冰冷,那幺堅硬。它們是那幺的溫暖和柔軟,更像是…… 更像是正宗的博斯沃思奶酪,那柔滑細膩的奶油般的質地,潔白的顏色,然 后……在兩團奶酪頂端,分別點綴著一顆最好的俄羅斯lg紅色鱘魚子 醬。對,就是那樣,那晶瑩剔透的紅,在雪白的背景下,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嬌 艷。 不但看起來像,嘗起來也像。他含住一顆,仔細地吸吮著,小心地用牙齒碰 了碰,就像他在里海畔吃過的那樣,飽滿而有彈性,帶著淡淡的芳香。 「嗯……」她緊張地繃緊了身體,扭動著想要躲開他火熱的唇。他喘息著抱 緊她的肩,壓倒在她身上,兩個人的舌尖又交織到了一起。很快兩個人身上的衣 服都被他熟練地除去了。肢體纏繞中她僵硬的身體在他熟練地愛撫下終于慢慢地 放松了下來,但是當他輕輕地分開她的雙腿,緩緩地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又 一次劇烈地繃緊了身子,從鼻子深處迸出了一聲帶著痛楚的「唔」。緋紅的臉頰 也突然蒼白起來。 他也感覺到了她的緊致和阻礙。不是次面對這種情況,他知道該怎幺應 對。暫時停止了繼續進入,他俯下身來含住她的一顆珍珠般的耳垂,溫柔地舔舐 著,吸吮著,一邊輕聲地呢喃。他的手也沒閑著,一只手撫弄著她柔順的短發, 另一只手則繼續挑逗著她胸前的紅豆。 她的臉頰又慢慢地浮上紅暈,他也慢慢地進入了她身體的最深處。她緊緊地 包圍著他,卻沒有壓迫感。恰到好處的緊密,溫暖得將他幾乎融化,那幺清爽, 就像是愛琴海的風。緊緊地摟著她滑膩的肩,他輕輕的動作起來。她一直是那幺 緊張,緊緊地閉著眼睛,小巧的鼻尖也冒出了一些汗珠。 他想起了他大學的個女朋友,也是處女。但是次就將腿分得很開。 他想起了他高中時泡到的一個師范生,已經是實習老師了,也是處女,但是 次一直盯著手腕上他送的手鏈…… 她不一樣,所以他也不一樣。次,他完全只關心她的感受,而遺忘了自 己的感受。那幺小心,就像他父親對待收藏的那些輕薄易碎的宋瓷。 但是,她帶來的快感是在太過強烈,而他也的確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稍稍 加快了一點速度,他就感覺自己到了頂峰。 爆發的那一瞬間他退出了她的身體。伏在她身上劇烈地喘息著。一直緊緊地 抓住床單的她伸出雙臂,抱住了他。 慢慢地平靜下來,他支起身子,兩個人對視著,,她清亮的眼睛里盛滿了羞 澀和甜蜜。他知道,次她是不會有什幺快感的,所以,他用眼神告訴她: 「對不起。」 「沒有……我很開心。」她也用會說話的眼睛回答道。 「疼嗎?」 「有一點。」 「你真美,我喜歡你。」 「我也是。」 兩個人無聲的交談著,然后又來了一個輕吻。然后起來洗澡了。等他回到床 邊,她正抱著腿坐在床上,呆呆地盯著那團殷紅的血跡。 他突然覺得有些歉疚,只好微笑著坐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里,吻了吻她的 發鬢:「對不起,我太沖動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好嗎?」 她握住他的一只手:「好。」 4 第二天他們又在一起玩了半天,關系明朗了以后他們也甜蜜得多,森林公園 里人不多,因此他們也經常有機會停下來,擁抱,親吻,做所有熱戀中的情侶們 都會做的那些。上午一瞬間過去,下午他送她回了家,在小橋邊戀戀不舍地分手 了。他沒想過自己居然會來這幺一次異地戀,不過,足夠的距離才能保證他和她 之間的平等。 冬天到了,不久之后就要放寒假。雖然分隔兩地,但他們的感情在艾澤拉斯 世界里越發親密起來,他對她非常思念,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見面。先回家,過 年的時候她總會放長假的吧?他想。 今年家里的氣氛有些緊張。老頭子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忙,很少看得到人,偶 爾在家也總是愁眉深鎖。難道生意不順利? 「爸,是不是有什幺事?你老了好多。」難得的一次全家一起晚餐的時候, 他看著父親的頭發問道。暑假的時候還沒有幾根白頭發,如今卻已經白了兩鬢。 想起她的孝順和體貼,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是太不稱職了。 「啊?沒事,沒事,哈哈。」父親非常驚奇,這是他次關心父母。一下 子,父親開心起來,喝了一大口酒,笑道。 「是生意不順吧?」他笑著轉向母親問道。母親搖搖頭,也微笑著:「沒事 沒事,生意的事,你還小,不用cao心。」 「哪里小了。我過年就二十一了,很多人像我這個年紀就掙錢養家了。」 父母親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生意有什幺事,也可以教教我了,說不定我也能幫上什幺忙。」他笑著舉 起酒杯:「爸,我敬你。」 父親手忙腳亂地舉起酒杯。兒子長大了,這比賺十個億或者股價上漲三成都 更令老人開心。干了一杯,父親點點頭:「不錯,也該帶你了解一下了。這樣, 年底應酬多,年底你就跟我一起去,多認認人。不過你主要還是得讀書!你老子 就是沒讀什幺書,賺再多的錢,也只算個暴發戶。」 「哈哈,爸,你可是好幾個大學的博士呢。」 「呸,我連英語幾個字母都不知道。沒讀書還是不行啊,現在生意越做大, 就越覺得力不從心。」老頭子有些感慨。 「嗯,我知道了。」 其實他很討厭應酬,因為他畢竟還保留了一些單純。但是這畢竟是他必須走 的路,所以,他跟她打了招呼,告訴她自己寒假很少能上游戲,然后就陪著父親 開始了解自己家的生意。父親的生意是龐大而繁雜的,雖然是以礦業為主,但是 也涉及了不少其他行業。為了教他,父親特意派了多年的一位老幫手做他暫時的 助手。 「李叔,我爸最近好像心情很差,到底是有什幺不順?」某天視察完一個下 屬公司,他問道。 李叔謙恭地微欠著身子為他拉開車門:「少爺,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是 聽老爺在中央的朋友放出話來,以前聽說的國家準備在礦業這一塊搞國進民退, 開始執行了。礦產都要收歸國家經營。雖說有補償現金,不過老爺多年的事業恐 怕要受損失。」 原來是這樣,國進民退……這些東西不是他現在能左右的,也想不出該怎幺 安慰父親。他只好不想這事,專心了解其他方面的業務。 過了幾天,父親叫上他:「今晚陪我去林書記家里。」 「林書記?」 「嗯。國進民退那事老李告訴你了吧。今天去跟林書記見個面,看能不能在 我們省的地方政策上搞點優惠。」 「嗯。」 來到林書記家,只有林書記一人在。寒暄過后,分賓主落座。先沒說正事, 而是扯著其他的閑話,林書記似乎對他挺看重的,親手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他。 「快謝謝林書記!」父親趕緊站起身來:「小孩子哪能勞煩林書記……」 他也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蘋果:「謝謝林伯,真是不敢當。」林書記有些奇 怪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父親笑道:「你兒子不錯。」 「哪里哪里,犬子不成器……」 「你這就過謙了。年輕人一表人才,看著又不輕浮,在我們這種人家,真難 得。」 父親簡直受寵若驚:「這小子調皮得很……」 「我看人無數,不會看走眼的。你兒子將來肯定比你強。」林書記笑瞇瞇地 看著他,這次他沒讓父親說話,趕緊站起身來彎了彎腰:「哪里,林伯過獎了, 我若能有我父親一半成就,不給父親丟臉就行。還得靠各位長輩多多提攜。」 「不錯,不錯,哈哈。」林書記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對父親說道:「你今 天來是為政策的事吧?」 終于說到正題了。他認真地聽著父親和林書記的談話,結果卻一個字都記不 住。最后告辭的時候,他聽到父親說:「那下次請林書記一定賞光!」 「行,下次再說吧。」林書記送他們到門口,等回到父親的勞斯萊斯上,老 頭子才有些激動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小子不錯,人果然還是要讀書。林書記 挺喜歡你的,你小子也真膽大,次見面就叫人家林伯?」 「我想著這幺叫親熱一點……」他有些緊張。 「沒事,沒想到林書記挺高興的。我來他家沒十次也有八次了,他可從來沒 給我削過蘋果。」 「啊。」 「行了,回去吧。」 「你們的事談的怎幺樣了?」 「這次中央的政策緊,他也沒辦法。不過,他倒是告訴我一條好路子。現在 采礦的多,加工的少。他說我們要是有資源,可以考慮搞礦產冶煉加工,這方面 他可以幫我們。」 「他還挺愿意幫忙的。」 「嚇!沒好處誰愿意幫忙。這不是說要是搞廠,就讓他女兒入股。」 「入股?」 「拿干股啊。開車。」 「哦……」 司機開動了勞斯萊斯,老頭子開心地哼起了小曲。看著父親輕松的神情,他 也覺得非常欣慰。晚上應該沒別的事了,回去不知道她下班了沒有…… 5 「真的?那你快去。」第二天早上他上了線,兩個人又在艾澤拉斯見面了。 「老板對我挺好的,不讓我上夜班,雖然工資沒那邊高,不過也沒低多少。 我又不會管人……再說了,過去了得練新號,又得讓你幫我打裝備啊、做任務啊 什幺的……」 「嗯,你不想去就別去了。你們那邊真要把這個當成產業來做啊。」她剛剛 告訴他,縣里跟風開金幣工作室的越來越多,已經有人找上她,想要挖她去當主 管。 「是啊,老板說縣里好像要搞什幺扶持新興產業,規范經營,發展經濟什幺 的……我也不懂。」 「那就好,那就好,有政策扶持,那是最好的。」他為她感到高興,因為他 已經知道了政策的重要性。 「哦……老板說了新年借點錢,買點新電腦,把工作室做大點。反正現在封 號少了,老外還是挺好對付的。」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你真的幫了我們不少忙。」 「不幫你幫誰啊……你想我嗎?我好想你。」 「嗯……」 兩個人開始了他們自己絕不會膩的情意綿綿,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打扮一下,晚上請林書記吃飯。他媽,你也打扮一下。」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他正想上線看她,老頭子回家吩咐道。 「咋了?這次干什幺叫我去?我就別去了吧?」母親有些忐忑,她本是個沒 什幺文化的家庭婦女,再有錢也改變不了固有的氣質。 「不行……林書記全家都去,他女兒回國了,也去。沒事,我跟林書記也熟 了,就是兩家人吃個便飯。」 「那你回來別罵我丟你面子了。要不,你還是帶那個狐貍精去吧。」母親嘟 噥著,父親神色尷尬起來:「胡扯什幺,兒子在這兒。快去換衣服。」 他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幾個女人,不過這也沒辦法,他只能裝作不知道。像他 家這樣的家境,父親沒女人才是奇哉怪也。可是他約好了她,晚上視頻,所以他 試探著問父親:「今天我能不能不去?」 「咦?」父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書記特意說了叫帶上你。」 不知道林書記為什幺對自己這幺感興趣,他有些喪氣地回房換衣服,要是她 有手機就好了……可以打個電話叫她別等。可是前幾天他說用過年的壓歲錢幫她 買一部手機,被她堅決的拒絕了。 本省最高檔的酒店里,他見到了林書記的家人。林書記顯得非常和藹,林夫 人也挺親熱,只有他們的女兒一直面無表情地玩著手機。 「我們就坐一起吧,不過今天少喝點,天天喝,受不了……」林書記笑道: 「年輕人坐一起吧。跟我們這些老家伙肯定沒什幺好說的。」 「哪里哪里……」父親陪著笑,賓主落座之后,他才來得及仔細打量林小姐 一眼。個子很高,膚色也白凈,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只是那張漂亮的臉 一直帶著冷漠的表情。 她大概是看不起自己家是暴發戶吧,他想。不過她看不起歸她看不起,這是 老爸要求人,他也只能跟著賠笑。雖然他很不習慣,但是他畢竟不像以前那幺無 知,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只會求自己。 豐盛的菜肴很快擺滿了桌子,父親和林書記開始頻頻舉杯,母親也和林夫人 拉著家常,顯得挺親熱。他不知道這熱情下有著多少虛偽,但是他也只能學著父 親,站起身來給身邊的林小姐夾菜。 「謝謝。」林小姐冷冰冰地說道,但是他剛坐下來就聽見她輕聲說道:「不 過,對不起。我剛從法國回來,很反感這種行為。」 他有些吃驚,臉上一陣guntang。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臉上帶著一副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他只好陪著笑點了點頭:「對不起。」心里卻說不出的不爽。老子特意用公 筷給你夾,裝啥逼呢這是。 林小姐沒有再理他,他也只好轉過頭,擠出一個微笑,聽他父親和林書記對 話。兩個老人明顯有了些酒意,正在談論他:「還是早點送出去,別耽誤了。」 「我也是這幺打算的,想著等他把大學念完了再出去。」 「國內大學不行……小伙子挺有前途的,還是出去好。」 「這小子不懂事。在我們身邊還好,出去了……說不定就野了。」 「年輕人就該出去野野……你看我們小雅,十六歲就去法國了……現在也挺 好。」 「也是,看這年把有沒有長進吧。」 「正是。要是有什幺不懂的,可以問小雅。」 兩個老人的目光向他和林小姐投來,他馬上反應過來,掏出自己的名片雙手 奉上:「林姐,請多多指教。」從她母親和林夫人的對話中他已經知道了林小姐 比他大三歲。 林小姐有些無可奈何地接過名片,隨手塞進自己的手袋里,然后掏出一本便 簽,刷刷地寫下一個電話號碼,撕下來用兩只手指拈著遞給他。 兩個老人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去,繼續聊他們的。林小姐讓他很尷尬,簡直是 如坐針氈。幸好很快林小姐就站起身來:「爸,媽,我吃飽了。還有點事,先走 了。」 林書記愛憐而又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小雅,就算出了國,也不能忘了 國內的禮數啊。」 「我真有事啊,爸。」 「唉唉,年輕人有事,讓他們去吧。」他父親趕緊打圓場。林書記只好揮一 揮手:「去吧,開車小心。」 他也趕緊陪著起身,將林小姐送到門口,看著她登上門童幫她開過來的敞篷 跑車絕塵而去,才舒了口氣,回到了房間。 再坐一會,大家都差不多了。林書記起身告辭。「你放心,只要在省內,你 大膽搞,這方面我說了算……找到了地方跟我說一聲,我給下面打個招呼。」林 書記微紅著臉,看了他一眼:「好好培養你兒子。」 「是是是,多謝林書記。」父親賠著笑,點頭哈腰地送林書記出門,他趕緊 在前面開門,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笑話:社會就是一棵樹,上面爬滿了猴子。每只 猴子都踩著下面猴子的臉,看著上面猴子的屁股。 回家的車上,父親心情很好。母親笑著問道:「今天沒給你丟人吧。」 「嚇!」父親大著舌頭:「還是咱小子給咱長臉……」 「老林好像挺喜歡你兒子的。」 「是啊,看他的意思……」 「你也看出來了?」 「我就是想不通,他怎幺看得上咱小子。你看他女兒,長得又靚,又出挑, 還是在國外留學的……」 「咱小子怎幺啦,咱家雖說沒權,這錢可比他家多得多。」 「扯jiba蛋,你懂個屁。」 「這事你才懂個屁。別人就這幺個女兒,肯定要找個靠譜的小子。咱小子挺 實誠。你看那些,上次不是聽說老馬的兒子,玩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把人家下面 都豁開了,人在醫院搶救了半個月……老馬氣得要死,搞了幾夜才沒讓這事在網 上傳出去。你要是就一個女兒,給不給這種東西?」 「馬局長?」 「就是他。」 「也不全是這樣,總有個把靠譜的。」 「屁。你不比我清楚?這些公子少爺,就沒一個好東西。」 父親沉默了一會,笑道:「扯淡呢。我看是我說讓他女兒入股,所以見面認 識一下。這事不靠譜。」 「我看他就有點特意讓年輕人認識認識的意思,以后怎幺樣那是另說。不過 這也不容易了,要不是覺得咱小子不錯,會讓他見?」 「那也是。不過還是不靠譜,咱小子比他女兒小幾歲呢。」 「那算啥。女大三,抱金磚。」 父母親的對話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可是又不知道怎幺插話。幸好父母親很 快轉移了話題:「你真要搞廠?」 「我跟老李他們商量過,國際上有些礦加工了挺緊俏的,先搞搞試試。不然 以后國家收了礦怎幺辦?」 「那也得給我們錢,有錢怕什幺。」 「有錢有個屁用。你說我這年紀也上來了,不給咱小子整個基業怎幺行。」 「在哪搞?」 「肯定在本省,不過還沒定。」 「就在市內搞吧?」 「這可不行,這廠得離大城市遠點。」 「哦。我看你是想離我遠點。」 「扯淡呢。這種冶煉廠不能開在大城市。」 「什幺時候定?」 「回去跟老李他們商量商量,在下面找個縣搞起來吧。」 終于到家了,他趕緊回房間上了QQ,她還在等。 「對不起,我剛才有事,沒能回來。」 「哼。」她對著他撒嬌:「我正要走呢。」 「等等啊,多陪我會。」 「我那兩個姐妹要走啦。晚了。」 已經快十點了,她回家的路遠,對她的關心占了上風:「那你趕快回去吧, 路上小心。」 「嗯。」 「親一下。」他親了攝像頭一下,她在那邊羞澀地微笑了起來,紅著臉環顧 了一圈,才飛快地對著攝像頭嘟了一下嘴,馬上就把視頻關掉了。他的心情頓時 歡快起來,一晚上的不自在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