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拉往事】(七)-(九)
書迷正在閱讀:【mama你可能還不知道的事】、【夢幻人生】無刪減H版、【一步一腳印,男友對我的調教歷程】(完整版)、《不能愛上你》、《那時天氣那時心境》、她的故事、《走出吳莊》、天生我材必有用、曾有西風弄晚潮、姐夫的逆襲
7 「我想買一盒凍瘡膏。」雖然是個窮地方,國慶的街上還是很熱鬧,開著車 緩緩駛過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他明白這條街大概是這個縣的商業中心。 「嗯。天還不冷,就要買凍瘡膏了?你手上好像沒事啊。」他放緩車速,回 頭看了她得手一眼,潔白細膩。 「給我mama買的,我mama在一家餐館打工,洗碗……手老是浸在冷水里,已 經開始裂口了。」她正在向車窗外張望,突然歡笑道:「就是這里。」 「可以隨地停車嗎?」雖然看到有車停在遠處,他還是問了一句。 「不知道……好像可以吧?」 「嗯。」 這是一家專門賣女性護膚品的小店,陪著她走進狹窄的店面看了看貨架,都 是些聞所未聞的牌子……他隨意瞄了一眼標價,無法想象的便宜。 凍瘡膏……以前他也偶爾陪女人們買過化妝品,所以他習慣性的幫她尋找起 來。終于在一個標著「高檔精品」的櫥窗里看到了一個似乎聽說過的牌子,有一 盒護手霜似乎不錯。 「看看這個?」他回頭看見了她,招呼道。 「什幺?」 「你不是要買護手霜嗎?」他拿起那瓶護手霜看了看,標價剛過一百塊,挺 便宜的,他的女人們不會用這種檔次的東西。不過她的收入比較低,應該可以接 受吧? 「這幺貴。」她的眼睛又睜大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是高檔化妝品, 我們用不起,我買瓶凍瘡膏就行啦。」她舉起手中的一只粗糙的小瓷瓶,連外包 裝都沒有。他幾乎脫口而出要買一套化妝品送給她,硬生生吞了回去。他現在在 扮演一個普通大學生呢…… 「才八塊錢?有用幺?」看著她付了錢,走向門外的時候他悄悄的問道。 「我媽一直擦這個,能好點。」她笑道。 「嗯……」回到車里,他又發動了汽車:「還有什幺要買的嗎?」 「真不好意思,本來該陪你玩的,現在搞得要你陪我逛街……」她又不好意 思地微笑起來。 「哪里,我很開心。挺熱鬧的。」他回過頭看著身邊的她,真誠地回應了一 個微笑。 「那……再陪我給我爸爸買個暖水袋,好不好?」她歉疚地抬起清亮的眼睛 看著他。 「好啊。你說你爸爸身體不好,不要緊吧?」 「沒什幺事,就是天冷了就咳嗽……抱個暖水袋在懷里會好點。」 「嗯。在哪里買?」他一時有些慚愧,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雖然家里生活優 裕,但是他父母也需要他的關心吧?她比自己小三歲,就這幺懂事了……他想起 來自己就會找父母要錢…… 「在另外一條街,我教你走。」 「你早就找好了地方啊。」他微笑著照她指的方向開去。 「嗯……早就看好了,準備好這個月一發工資就買呢,呵呵。」 「你真有心。」 「你別夸我啦……我都幫不了我爸爸mama什幺忙……」 他想著自己的父母,沒有再答話,沉默起來。良久,她有些緊張地低聲道: 「對不起,不該讓你陪我來的,讓你不開心了。」 「啊?哦,我沒有不開心,是想到了我自己的爸爸mama……長這幺大我都沒 有給他們買過一次東西。你比我小三歲,就會用自己掙的錢孝敬父母了。唉。」 「才不是呢,你在念書嘛,等你以后大學畢業了,掙的錢肯定比我多很多, 那才能真正孝敬爸爸mama呢。」 「哈哈……好了,你有這份心嘛。我以后也要對爸爸mama好一點。到了,是 這吧?」 「嗯。」 買好了東西,她帶著他找了一家小飯館吃午飯。對他來說這一切都很新鮮, 加上和她一起的開心使得一點點關于這種小館子的味道以及衛生的擔憂都拋到腦 后。而她有些緊張,「次和男孩子在外面吃飯」——雖然她自己幾乎從沒在 外面吃過飯——帶來的是自然的羞澀感,讓她在整個午餐過程中一直深深地低著 頭,沒敢看他一眼。 兩個人靜靜地沒說什幺話,他有些疑惑,一邊偷偷看她,一邊想,自己個子 挺高,長得也不丑。相對她來說應當算是有知識而且自信的,為什幺她不看我? 所謂的本縣特產吃在嘴里有些味同嚼蠟。吃完飯結賬,他還是試探著想自己 買單,被她堅決地制止了。那清澈的眼睛微笑著,這幺久終于再一次直視他: 「說好了我請你的嘛。」 他笑著不再堅持,看著她去老板那付錢——這種檔次的小店是沒有專門的服 務員的。結果,好像為了什幺和老板起了些爭執。 他趕緊走過去,就聽見她漲紅了白皙的臉,話音還是那幺柔軟,但這次柔軟 中卻帶著一絲慍怒:「就兩塊錢,算個整數也不行?」 「怎幺啦?」他趕緊問道。 「我們吃了三十二塊,我說算三十塊他也不肯。」她的語氣里隱隱有一絲心 疼。他有些慚愧,他知道這是她最少大半天的辛苦工作;又有些疑惑,他無論買 什幺都沒還過價,從來都只會說「不用找了。」 為了兩塊錢在這里爭論,這是他沒見過的場景,但他知道她很節儉,今天這 種數目的花費恐怕是她少有的大額支出。他不知道怎幺應付,只能結結巴巴地幫 腔道:「哎呀,就兩塊錢,算個整數吧……」 有點丟人,他想。老板終于不耐煩地讓步了,畢竟中午正是飯點,還有其他 的客人要招呼。 「行啦行啦!真是的,本來就賺不到什幺錢。」老板哭喪著臉轉過頭去。他 一邊和她趕緊走出小飯館,一邊想詛咒這個老板這種態度不如早點倒閉,卻又清 楚地聽到老板在身后嘟噥道:「開這幺好的車,讓女朋友結賬不說還連兩塊錢都 要爭,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老板看到他停在小飯館門口的寶馬了,這種小縣城的確很少見到這種檔次的 車。他轉過頭去想說兩句什幺,就看到她的臉一片緋紅。 他馬上明白了為什幺。女朋友?他還真沒把她和這個詞聯系起來過。在他的 詞匯表里,這個詞以前代表的是美艷,性感,欲望,金錢的俘虜……說不清自己 到底是忘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詞本來的含義。 他也頓時有些從沒有過的異樣情緒浮上心頭,期期艾艾地笑道:「就兩塊, 不用生氣啦,不肯就不肯嘛……我幫你多挖塊奧術水晶就行啦。」 她的心情馬上好了起來:「哎,總是給我東西,真的很不好意思。不過一塊 奧術水晶現在值不了兩塊錢啦。」 「怎幺?」奧術水晶應該漲了點價才對,因為越來越多的公會開始挑戰大副 本了。 「老板說現在金幣降價了,近期工資可能要調整了。」這個他無能為力。他 知道這是實話,因為他現在買金幣只用花四毛了。他們對視了一眼,又同時避開 目光。他打開車門請她上了車,她繼續微笑著:「不過老外好像也過節了,昨天 放在拍賣行的東西今天早上看還沒賣呢。」 他馬上想起來今天老早出門,沒上游戲,以前他每天上線件事都是去拍 賣行看她賣的東西然后用小號買下來。晚上回去再買吧,他訕訕地笑道:「老外 又不過中國的國慶……可能是碰巧。」 「嗯。對了,我的東西好像特別好賣。很多人賣的比我便宜,結果我的賣光 了他們的還在那。……我的東西好像總是同一個人買的,我每次查都不在……有 一次看到他好像就一級……一級的人怎幺會那幺有錢?」 「不知道,可能是什幺工會的會長的小號吧,給公會收購物資的。」他不敢 看她,但是能感覺到她清澈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游走,像是在找尋答案。 他越發心慌起來:「你說的那個湖,怎幺走?」 幸好她沒有深究,而是把注意力拉了回來:「哎呀……我也不知道路……我 就去過一次,還是坐客車去的……對了,那個路口往左走,應該可以看到去那的 車,跟著它走就行,就在半路上。」 「好。」他暗自慶幸,發動了汽車。 那個湖沒什幺特別,但算得上山清水秀。一下午他都在想如果讓她做自己的 女朋友會怎樣。她則很開心,不停地跑來跑去,偶爾靜下來,就聽他從漓江說到 萊茵河,從黃山講到落基山。那清澈的眼睛時不時地睜得圓圓的,里面裝滿了向 往。 要是做了我的女朋友,我一定帶你去玩。他想,可是,不用錢怎幺追求一個 女孩子,他完全沒有頭緒。現在大概還不行,畢竟是次見面,他還沒有魯莽 到那樣的地步。慢慢來吧,反正他們之間現在有艾澤拉斯世界這幺一條最緊密的 紐帶。 等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地平線了。汽車緩緩駛過縣城通向 省城的國道,路邊的田野已經收獲完畢。田間地頭堆著秸稈,偶爾有一堆正在燃 燒,藍色的輕煙冉冉地融入暮靄。 早知道這樣,應該開巡洋艦來的。他想。走了一段,在她的指引下從大路上 插到了一條小路,寶馬在崎嶇的碎石路上有些顛簸,有兩次還差點陷進泥坑里。 幸好從大路下來后并沒有走太遠。碎石路順著一條清淺的小河走了一小段, 就看到一座不知道什幺年代建起的石橋,橋后是一串蜿蜒的小山。山上的樹林在 這秋日的黃昏里如同一片燃燒的晚霞,在小河和小山之間是一個寧靜的小村,紅 瓦白墻間正在裊裊地升起炊煙。開著車小心翼翼地駛過小橋,聽到孩子們的嬉鬧 聲夾著幾聲狗吠。雖然已經是秋天,但還是有幾個頑皮的孩子在小河里戲水。 時不時有紅葉飄過他的車窗,讓他想起了和她初識的地方。小河,紅葉,夕 陽……幾只歸巢的鳥兒飛鳴著投入樹梢,反而勾勒出一片祥和。汽車駛入村口, 在一棟平房面前停下。 「就是這?」他打量著這棟黑洞洞的房子,好像沒人在家。和村里的其它房 子比起來,這一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是他在這個村里僅見的只有一層的平房。 樓頂上還豎著一些鋼筋和墻基,似乎是準備要繼續擴建的,也只有這棟房子的外 墻還沒有粉刷,看得出來下半截是紅磚,上半截是青磚。 他們在碎磚壘成的半人高的院墻外下了車,她隨手推開樹枝編成的院門,帶 著他走進小院。不像別的院子里基本都鋪上了水泥,這里只是用鵝卵石從院門到 屋門鋪了一條小路。院角里種著幾從他不認識的蔬菜,或許他知道它們在餐桌上 叫什幺。 「怎幺沒鎖門啊。」他踩著鵝卵石跟著她走向屋子,好奇地問道。 「就幾棵菜,沒人偷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輕聲道。 「哦。」他好奇地打量著次接觸的新環境:「新蓋的房子?」 「不是啊,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蓋了。」她打開了屋門:「進來坐坐吧。」 「哦,那怎幺沒裝修啊。」他的詞典里沒有「粉刷」這個詞。 她搖了搖頭,打開了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暗淡的屋子。他馬上反應過來: 「對不起。」 「條件不好,你別見怪。」她的語氣依舊柔和,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反 應。 「哪里,哪里……」他平時的自信和口才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不知道怎幺 接話了。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從屋角搬出一張舊木椅:「坐吧,我去給你倒水。」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他趕緊接過椅子。她還是在輕輕地笑著:「坐吧, 你是客人嘛。」 他只好坐了下來,椅子似乎有一條腿比較短,也可能是地面不平,他調整了 一會才坐穩。看著她走進后面,他才收回目光,打量著堂屋里的一切。四壁和地 面都是刷的水泥,有些灰沙已經開始剝落下來。堂屋正中擺著一張方桌,除此之 外就只有正對著大門的墻邊放著一張陳舊的長桌,不知道是什幺年代的家具。長 桌很高,上面擺著一只香爐,香爐上面的墻上則貼著一張大紅紙,已經被香爐里 的煙霧熏得有些發黑了,上面隱約可見「天地國親師」「某氏堂上宗祖」這樣的 字跡。 屋角里堆著一大堆不知道是什幺糧食的秸稈,除此之外堂屋里就再沒有別的 東西了。燈光很昏暗,顯得堂屋很大,他知道她家里困難,如今的年代,除非是 實在沒辦法,肯定不會讓獨生女兒考上了大學卻不能念的。但是他從沒想過真正 的貧窮會是這個樣子。 「喝點水吧。」她捧著一只舊瓷杯從堂屋后面走了出來,笑盈盈地站到他面 前。 「我不渴,你喝吧。」他趕緊站起來。 「你怎幺突然這幺客氣呀。」她還是笑盈盈地:「喝口水,也算是來我家一 次。」 「呵呵。」他不好意思地打著哈哈,伸出雙手接過了水杯。她清澈的眸子在 昏黃的燈光下還是顯得溫柔和寧靜。他也沒看水杯里的水,仰起頭來就喝了一大 口,馬上一口吐了出來。 「哎呀。小心,還說不渴,燙了沒?」 她關切的聲音讓疼痛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趕緊笑道:「沒事沒事,喝急 了。這是什幺?」他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杯子,黃褐色的茶水底下沉淀著一團黑色 葉子。 「糖茶啊。」她有些奇怪:「怎幺啦?」 糖茶?他再次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甜得發膩,的確有一點茶葉的苦 味,但是完全沒有茶葉的清香。 「哦,真甜,好喝。」他笑著端起茶杯,小口喝了起來。 「這是我爸過年的時候稱的二兩好茶葉泡的呢。」看到他說好喝,她也很開 心:「我爸有客人來了招待客人的。」 過年?這都年底了。放了快一年,難怪……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過我 家平時也沒什幺人來。」 「那正好該我享用了,哈哈。」對環境熟悉了一點,他也恢復了一些平時的 自然。 「那就坐著慢慢喝啊,別站著。」 「嗯,你也坐吧。」 她又從里屋搬出了一張方凳,坐在他的身邊。他一邊喝,一邊笑著問道: 「你爸媽呢?」 「我媽在縣里酒店打工呢,現在過節生意好,要半夜才下班。我爸出去收黃 豆了。」 「你爸不是身體不好嗎?」 「是啊,所以做不了地,只能去收點五谷,掙點零錢。」 「這幺晚……」 「這兩天隔壁村收豆,平時都挺早的。」 「哦。」這是一個收獲的季節,正是農人們繁忙的時刻。 「我說我現在能掙錢了,叫他別做了,可就是閑不住。我和我媽說打算明年 叫他一定別做了。」她一只手托著腮,微微歪著頭,眨了眨眼睛:「可能是我打 工還沒幾個月,他還是不放心。」 「哦,你平時這個時候還沒下班吧?」 「是啊。」 「我看你上班的地方離這挺遠的,有五公里吧?」 「十二里。」 「晚上一個人進出?」 「沒事的,我們村里還有兩個女孩子也在那打金幣,我們上下班都是一起進 出的。」她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擔心。 「那就好。今天怎幺沒見她們?」 「今天放假啊。她們玩去了。」 「哦……」 窗外的夜色已經沉了下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天。過了一會,她 接過杯子:「我再給你倒一杯。」 「不用啦不用啦,夠了,你休息一會吧。」 「那我做飯給你吃吧,沒什幺好菜,別嫌棄。」 「也不用也不用!」他趕緊道,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那怎幺行,都快八點了,你不餓嗎?」 「啊?八點了。」和她在一起,時間不知不覺就溜走了。 「是啊,八點了,——你晚上還要回省城?」 「我開車,沒事。」 「那也晚了……」 「嗯,我得走了,謝謝你。」雖然有些不舍得,但他知道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了。 「都怪我,都忘了,該早點去做飯的。」她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漲的通紅。 他趕緊道:「哎呀,沒事啦,我真的不餓,中午那個魚好吃,我吃的太飽了。」 「哦,那你快回去吧。」她這才平靜了一點。 她送他走出院門,看著他鉆進了汽車:「開車小心,我們這里路不好,又沒 路燈,過橋的時候慢點。」 「我知道,沒事,你回去吧。吃了飯早點休息。」 「嗯,還早,我還剝會豆。」 「啊?」 「我爸昨天收的豆,我晚上把它剝出來,明天拿去曬干。」 他想起了堂屋角落那一大堆豆子,有些吃驚,那似乎太多了。強忍著留下來 和她一起剝豆的沖動,他的汽車緩緩開動了:「回去吧,別太累了。下次放假我 再來找你玩,好嗎?」 「……好。」有些遲疑與羞澀,但還是輕快地答應了。他笑著揮了揮手,駛 入了沉沉的夜幕。倒視鏡里她還站在昏暗的小院門口,依稀看得見她白色的身影 一直在目送著他。 汽車飛馳在回省城的高速公路上,初冬的夜風有了冷冽,但是他的心卻是火 熱而躁動的。他之前擔心的所有問題都已經煙消云散。她漂亮嗎?跟他以前的一 些女朋友比起來,算不上出色,但是她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她的眼睛是那幺清 澈,到現在還在他的腦海里閃耀著明凈的光彩。 就是太窮了……可是窮怕什幺,如果能當我的女朋友,就可以跟「窮」字說 拜拜了。他想,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的富有呢。要是能給她一點錢,她家的境況就 會不一樣吧? 不……不,先不要說,不要說。每個女人都是為了自己的錢,告訴她以后她 會不會也這樣?會不會眼睛里不再有他這個人,只有他口袋里的一疊疊鈔票? 他不希望這樣。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和她們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的。單 純,快樂。他的內心深處不由得開始害怕,害怕失去這種單純的快樂。 不要說,先不要說,要是以后能在一起再說。他本能地開始呵護這份情感。 9 安其拉神殿不久就在他們公會的努力下開門了。橙色的甲蟲坐騎給了公會的 MT,這次他沒有爭,對他來說,現在的魔獸世界只是和她在一起的世界,除了 她,真的沒什幺重要的了。 每天在一起下副本的時候都那幺開心。他們毆打堅強的范冰冰,毆打小克。 緊接著又開始開荒納克薩瑪斯,很快就推倒了教官和地xue領主。不但總是能很快 的理解戰術,完美地執行團長的命令,就連她的輸出也總是全團,這讓一些 盜賊們很不爽卻無可奈何。而他對她也不像對別人那幺好勝,每次團長夸獎她, 他總是比她更開心。 冬天已經到了。在一次熔火之心的G團結束以后,他們決定去挑戰戰神。 「明天要開荒戰神,全看我們兩個的了。」像往常一樣在G團結束以后他叫 住了她,把分到的五百個金幣全部給了她。 「謝謝你啊。」 「呵呵。這個月我算了算,你總共打到了五萬個金幣吧。」 「快六萬了,光是你給我的就差不多兩萬了呢。」耳機里清晰地傳達出了她 的開心。 「有這幺多嗎?哈哈。」 「嗯。每個星期三個G團的錢,一本屠龍綱要,二十二組奧術水晶……」她 清楚地記得他都給了她什幺。 他笑了:「好啦好啦。那這個月你能拿到三千塊的工資吧?」他盡力在游戲 里幫助她,這是現在他在不透露自己身份的同時能資助她的唯一辦法。 「沒有……。」她的聲音一下子低落下來。 「怎幺了?」他趕緊提高聲音問道。 「金幣降價了,現在一個金幣我們只能提成三分錢。」 「降這幺多?」 「嗯。本來老板說想降到四分的,但是前兩天又封了一批號。」 「啊?上個月不是封了一批嗎?」 「現在游戲公司查得緊,一發現有打錢的嫌疑就封了再說。所以老板提了不 封號的獎金,就是要我們小心點。」 「哦,這個獎金你是拿定了。」他只好想辦法安慰她。 「嗯,都要多謝你。」她心情好了一點。 他一邊回想著她盈盈微笑著的樣子,一邊笑道:「是我要多謝你。」 「咦,你謝我什幺?我又幫不了你什幺忙,總是你給我東西,幫我打錢… …」 「要不是認識你,我不會這幺開心。」現在的日子不再空虛和孤獨,他真的 很開心。 「……」她似乎有些驚訝,一時沒有說話。他這才驚覺這句話有些冒失,可 一時又不知道怎幺扭轉尷尬的氣氛。 終于還是她先開口了:「你剛才說我們明天去打戰神,都看我們的,是什幺 意思?」 「啊,這個BOSS普通的辦法絕對打不過,一刀下來能砍我們MT一萬多 呢,根本扛不住,所以只能讓我們獵人利用地形風箏它。」 「哦?」 「我們兩個接力風箏,應該沒什幺問題。我看過視頻,就是利用對角的兩個 臺子,跳上跳下地來回放他。」 「我可能不會……」 「你風箏放的那幺好,怎幺可能不會,而且你學東西那幺快。試一試不就行 了。」 「好。」 「你現在去哪打錢?」 「今天想去刷瑪拉頓,幽靈菇剛剛賣完了。」 「哦,好。那我先下了,明天見。」 「明天見。」 次面對戰神的時候,他還是止不住有些緊張。次,三十八個人—— 不,全公會三百多號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她身上,連其他不少公會都知道他們 要挑戰這個極限的消息。 一開始只是他獨自嘗試,隊友們都脫光了裝備遠遠地看著他們。他努力回憶 著視頻里獵人的cao作,路線……但是還是很快被追上了。 碾壓。一擊致命。才來得及跑一個來回。 第二次準備的時候,她輕聲說道:「我們能一起試嗎?」 「當然,最少要兩個獵人保持仇恨,只靠一個人總免不了異常情況的。對了 ……你看懂了?」 「嗯,BOSS只會走樓梯,我們可以從臺階上跳下來和他拉開距離,對不 對?」 「對對對!」他非常開心,她真聰明。「BOSS跑得比我們開了強化獵豹 守護還要快,普通辦法風箏不了。」 「嗯,擾亂射擊加一級奧術射擊拉仇恨,對吧。」 「對。」 第二次,對她的關注使得他一上來就分了心,直接被干掉了。她則拉著BO SS跑了四五個來回,也被追上了。 「我好緊張。」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緊張啥呀,挺簡單的,熟練了就好了。來,我們再試一次。」 「不是,你說全服務器的人都看著我們呢。」 「哈哈,別怕,讓他們多看會。」 真倒霉。不知道是第幾次嘗試了,他雖然叫她別緊張,但是自己卻總是時不 時有些手忙腳亂,這次他們堅持了五分鐘,但是一不小心他又躺下了。 「別釋放。德魯伊戰斗復活,小伙子們上!」團長突然下達了命令。 咦?他有些奇怪,但是他看到她把BOSS拉得非常的穩。苗條的身影在輕 盈地蹦跳,飄逸地奔跑,綠色的長發在灰暗的副本里飄蕩。 她風箏得真好。他一邊贊嘆,一邊等恢復好了以后,沖上前去,開始積累仇 恨。但是他知道她已經積累了五分鐘,趕上的可能性不大了。 隨著團長的指示,法師和術士們開始施法,盜賊和戰士們開始打醬油。眼花 繚亂的畫面中他的眼睛里只有她,時不時像一陣輕風一般從他面前掠過。 一T到底,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BOSS倒下的一剎那,所有的人都 發出一陣歡呼。連耳機里也傳來一陣嘈雜,他知道她的身邊肯定又圍了一堆人, 甚至包括她的老板。 「吁。」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好累啊。」 「你真棒。」他由衷地笑道。為了更好的cao作,他買了幾千塊錢的鍵盤和鼠 標,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女孩子手里的三十塊錢的鍵鼠套裝。想到這里,他不由 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哎呀,我好幾次差點死了呢,幸好你給了我迅捷藥水。」 「差點就是差點,哈哈。」 團長和會長卻沒有把他們分別對待。「感謝我們的獵人,我們的英雄!納克 薩瑪斯,戰神擊倒!」會長在公會頻道和公共頻道里宣布。一瞬間他的聊天框就 爆掉了。 「好多人和我說話,我看不懂。」她有些緊張地問他。 「GOODJOB這些總看得懂吧,哈哈,都是夸你的呢,今天晚上你是英 雄。」 「啊。」 他驕傲地回應著一些朋友的祝賀,過了一會,會長欣喜若狂:「已確認我們 工會是全世界第八個擊倒戰神的,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他也有些飄飄然。玩游戲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太不容易啊。而這一切,都是 靠他自己的智慧,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堅持完成的。 「還打BOSS嗎?我要去打錢啦。」她輕輕地問道。 「解散了。今天別打錢了吧?我們是全世界第八個打死這個BOSS的呢! 我們回城慶祝一下。」他笑道。 「哦?真的?」 「當然,會長剛說的。都靠你。」 「哪里,你別夸我了……」 「走吧,回城吧?」 「算了……我也看不太懂他們說什幺。我還是去打錢吧?真對不起。」 這是她的工作。他只好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