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坐看云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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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書意換衣,幾個大男人自然不好杵在門口等,閑云便將裴落青和季辰領(lǐng)去了茶室。 茶室布置古樸,清雅幽靜,烏亮的地板,垂絲的竹簾,廊下雨聲入耳,松槐濃綠,是閑云平日最喜的去處。 裴落青卻全然沒有一點風情雅興,只木著一張臉在那里出神,閑云看到這小子就頭疼,實在懶得和他大眼瞪小眼,將人領(lǐng)到了便轉(zhuǎn)身離開。 季辰看裴落青那副發(fā)呆的樣子,用刀屁股想也知道,他家將軍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柳家小姐身上,自個兒在廊前席地坐了,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草葉子接著雨水,時不時的瞟一眼裴落青。 裴落青端端正正的跪坐在竹席上,目光平視,脊背挺直,看起來十分嚴肅正經(jīng),但耳朵尖兒卻慢慢的,rou眼可見的發(fā)了紅。 季辰:“……” 多年禁欲,不近女色的將軍大人,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純情呢。 等了好一陣,柳書意才姍姍來遲,看到她的穿著,裴落青和季辰都是一愣。 她換了一身黛藍色女子騎裝,圓領(lǐng)箭袖,纖腰緊束,長發(fā)盤作圓髻,兩邊各綴了一條細辮挽做環(huán)狀,面上未施脂粉,只點了一點唇脂,整個人眉清目朗,素齒丹唇。 裴落青見過很多豪門貴女作騎射打扮,但在他眼里,沒有一個有柳書意這般颯爽好看。 季辰則在想,柳小姐看起來并不像嬌氣柔弱的女子,說不定能適應(yīng)邊關(guān)清苦的生活。 柳書意見他們發(fā)愣,問道:“怎么了?我這樣很奇怪么?” “沒有,”裴落青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很好看。”他不會那些華麗辭藻,翻來覆去只想得出這么一句。 這是裴落青第二次夸她好看了,柳書意只當他在客套,沒聽見似的道:“那我們出發(fā)吧。” 她與裴落青約好,今日要一同走一趟淮城東郊的那條官道,將地形摸清楚,只是沒料到這雨一直下個不停。 裴落青看看天色,皺眉道:“雨還未停,不如明日再去。” 柳書意從蓮歌手里接過從寺廟里借來的斗笠,戴在頭上,絲帶從耳后繞過,在顎下打了個結(jié):“明日也未見的不會下雨,既然定好了計劃便要依計行事。” 裴落青對此話十分欣賞,之前提議是因為擔心柳書意淋不得雨,但既然她自己愿意,他就不會阻止。 見他起身走過來,柳書意又拿過另外一個斗笠遞給他:“給你的。” 裴落青沒接,只微微彎腰低下頭看著柳書意。 柳書意:“?”將斗笠又向他遞了遞。 裴落青這才冷著一張臉接過來,自己戴上——每次父親這么低頭,母親都會幫他帶頭盔來著…… 眾人出了茶室,走到廊下,孟小虎將柳府的馬牽了過來,裴落青解了玄影的馬繩,牽著走過來時,正看到柳書意拉住馬準備往上爬,那虎頭虎腦的小子和柳書意的小丫鬟正在旁邊急的團團轉(zhuǎn)。 “柳小姐會騎馬?”裴落青微愕。 “學(xué)過一點點。”柳書意一腳踏在馬鐙上,兩手抓著馬鞍,試了兩次都沒能上去,不由有些臉紅,她已經(jīng)選了最小最溫順的一匹母馬了! 蓮歌嘟著嘴在一旁道:“小姐你盡亂說,你何時學(xué)過騎馬,蓮歌怎么不知道。” 她總不能說是前世里裴落青教的吧…… 裴落青見柳書意姿勢標準,只是手腳無力,便走到她身后,道了一聲:“失禮了。”然后雙手握住她的腰,往上一送,扶上了馬背。 柳書意臉上微燙,即使隔著腰帶衣衫,也似乎能感覺到裴落青掌心里的熱度,她故作淡然道:“多謝將軍。” “你、你怎么能……”蓮歌想說男女授受不親,被季辰一把捂住嘴拖了回來。 季辰揚聲道:“將軍,柳小姐,一路順利。” 裴落青點點頭,翻身上馬,拿過柳書意的馬繩牽著走了。 蓮歌扒拉下季辰的手,氣鼓鼓的看著他:“你干什么!” 季辰無奈道:“我說你這個小丫頭,柳大人和我家老將軍都同意的婚事,你怎么就老想在里面攪合呢。” 蓮歌瞪了他一眼:“我跟隔壁姜嬸子的小兒子打聽過了,他說你們那兒又偏僻又荒涼,我家小姐嫁過去怎么受得住!小姐喜歡竹子喜歡花草,你們那里有么?小姐喜歡琴棋書畫,你們那里有么?小姐又是個溫柔體貼的性子,日子過的不好了也不會說,只會自己忍著,到時候被你們將軍欺負了,老爺和少爺們千里迢迢的也照顧不到……”說著說著,蓮歌仿佛真看到了自家小姐孤苦無依的日子,眼眶都泛了紅。 自己不過說了一句,這小丫頭就嘚吧嘚吧說了這么多,季辰有些哭笑不得:“懂的還挺多,莫不是你自己不愿意跟過去,害怕受苦吧,大不了到時候讓你家小姐給你指個小廝,留在京中吃香喝辣。” 蓮歌氣的跳起來:“呸!我會怕這些!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這輩子就跟定小姐了!” 季辰見小丫頭炸毛了,忙安撫道:“好好,我知道你對你家小姐一片忠心,只是這事你不明白,將軍大人統(tǒng)領(lǐng)邊關(guān)叁州十二城,官吏鄉(xiāng)紳皆要看將軍臉色過日子,你家小姐嫁過去,那就是最受人尊敬的大將軍夫人,天高皇帝遠,不比在京城對著一眾權(quán)貴夫人卑躬屈膝強?” 見蓮歌若有所思,季辰又道:“再則,將軍雙親已逝,又無近親族人,你家小姐便是將軍府唯一的女主人,不用伺候公婆,無須晨昏定省,若留在京中嫁給官宦子弟,其中各種婆媳妯娌關(guān)系,妾室通房糾紛,豈不讓你家小姐心中苦悶?到時候莫說撫琴畫畫,可能連書也是不準多看的了。” 蓮歌咬住唇,手指揉捏著垂下的腰帶,前面那段什么官吏皇帝的她不懂,但后面的婆媳妾室她卻是明白的,想到自家小姐要為婆婆端茶倒水伺候用膳,她心里就難受的不行,而且京中的老爺少爺們納妾皆為常事,通房更是不知有多少,這種委屈,自家小姐怎么受得了… 她抬起頭看著季辰:“你說再多,一切也還是要看小姐自己愿不愿意,但你們?nèi)羰歉移圬撔〗悖揖褪牵揖褪撬懒艘惨现銈儯 闭f罷,扭身跑了。 季辰舒了口氣,一轉(zhuǎn)頭,便看見閑云站在廊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大師有事?”季辰一挑眉。 “貧僧沒事,季大人有事,”閑云一笑,“貧僧觀季大人,情路坎坷波折,小心失之交臂。” 季辰:“……” 難怪將軍大人煩他,這禿子嘴里就沒一句好話! …… 另一邊,裴落青一手牽著自己的馬繩,一手拉著柳書意的馬繩,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 柳書意原想自己控馬,但下雨濕滑,她知道自己那水平有多少斤兩,便也并未堅持。 天色青潤,斜風細雨,雨霧像輕紗一般籠著天地,桃紅柳綠,草色如茵,二人慢悠悠的騎著馬,倒有一種春日郊游的感覺。 裴落青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柳書意,確認她的狀況,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不管柳書意當時在看向何處,只要他回頭,她便會立刻收回視線看向他。 裴落青心中作何想法柳書意不知道,她看似在賞景,注意力卻一直放在裴落青身上。 在裴落青又一次回頭后,柳書意問道:“裴將軍,你可識得一位叫云起的人?” 裴落青一愣,道:“云起……便是在下。” 柳書意暗想果然如此,又問:“云起是將軍的字?” “是,昔年為太子殿下伴讀時,殿下所賜。” 柳書意默然,她與裴落青做了一場結(jié)發(fā)夫妻,先是喚他將軍,后來又喊老爺,再后來被裴落青要求著改口叫了夫君,竟不知道他是有字的,可見自己前世對他當真是疏忽至極。 她問道:“太子殿下怎會想著給將軍賜字?” 裴落青道:“我與沉墨書同為殿下伴讀,殿下言我叁人既為同窗,以字相稱方顯親近。” “太子殿下也取了字么?”柳書意有些好奇,皇室之人很少有給自己取字的,只因取了也無人敢喊。 裴落青輕點了下頭:“殿下表字牧之,是他自己所取。” 柳書意想起父親對太子的評價:“謙謙君子,卑以自牧,好字。” 裴落青見柳書意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便毫不猶豫的把另一個好友也賣了:“沉墨書表字寒舟。” 柳書意微微一怔,想起了那個墨畫玉雕,清冷俊秀的青年:“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也是好字。”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裴落青突然道,見柳書意看向他,又認真的說了一遍,“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我的字。” “云起,”柳書意閃了閃眼眸,淺淺一笑,“很好聽。” 裴落青轉(zhuǎn)過頭,耳尖又一次紅了。 柳書意看著他的背影,心頭卻是一痛,字是好字,只是……他行到了水窮處,卻沒能等到云起時。 ========================= 我真的好喜歡寫這種甜甜的互動哦,因為越甜,虐起來才越帶感鴨(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