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覺，知道什么叫寢食難安么？”

    藤原橋失笑：“謝謝醫生。”

    日常小甜餅。

    59 六十一章 撤軍

    藤原橋走后還有三天便是除夕。

    他請了菊子來作陪，又給了義江俊的電話號，聯通他辦公用的電話機，松本雅彥還沒有固定辦公室，也就沒有電話，只給了招待所住址，讓她有急事可找他們幫忙解決。

    除夕那日，菊子幫忙掃除，常安按習俗給菊子包了紅包:“您收下吧，在我們中國這代表祝福和好運。”菊子念她心善，回家時跟丈夫拿起那紅包：“不知從哪找來這么一人兒，長得就跟那雪堆出來似的，看著柔柔弱弱的，做事又很有條理，還懂世故！”

    那日下午，王玥來電話問候，無意中得知常安男友出差去，身邊無人，便熱情邀約她來自己家吃年夜飯：“你來也就多雙筷子的事兒，難得還熱鬧些，這一個人怎么過除夕夜啊？”

    王玥的除夕飯是在她jiejie家，她姐夫是上門女婿，同老丈人和丈母娘同一屋檐下，王玥原本幼年便定了親，那人卻得了急病去世，克夫的名頭傳出鄰里街巷，她懶怠待下去，就干脆獨立出來自己開舞蹈室:“我們一家人如今關系不錯，感覺比以前住在一塊感情還好，”她呵呵笑，“這便是距離美么？”

    屋子很舊，旁邊是片飼養雞鴨的籠地。除夕飯開在前院里，掛了紙糊的燈籠來照明。老人長輩一桌，年輕小輩一桌。王玥的jiejie用紅繩背個半歲大的小孩，在廚房為年夜飯來去忙碌。常安本來為他們家送了份厚禮，看見后給那孩子又送了紅包。這樣的年夜飯，熱熱鬧鬧的，全是人情味兒。

    日本東京  藤原氏府邸

    藤原橋的面前擺著張女人的相片。他內心感到十二分荒唐：“您千里迢迢把我從上海召回日本，就是為了這件事？”

    藤原教野背著手看墻上的畫，踱步在房內，木底板上：“橋，你也該成家了。早前問你，說要上戰場生死未定，現在你在上海也穩定了，聽說還買了房。”

    對于藤原教野口中的“聽說”藤原橋不作反應，片刻后他問：“參謀本部是不是在考慮從中國撤軍？”他抬頭觀察到藤原教野的神色，知自己說中，冷笑：“都九死一生要撐不住了，還談什么穩定？”

    “胡說什么！誰告訴的你？！”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γцz?áīωц?.coм(xyuzhaiwu2.)

    “不牢你費心，一時半會大陸戰場還撐得住！”藤原教野按下心口噴發的怒火，便接著說：這女孩兒可是伍代家的小女兒，適婚年齡還未嫁，我和他爸爸商量，他也同意讓你們見見面。”

    藤原橋沉著臉色:“我怕是配不上，畢竟出身低微。”

    這話再次惹怒了藤原教野，他拔高了聲量：“你是我藤原教野的兒子！大日本帝國中將的兒子，誰敢說你身份卑微！”

    藤原橋冷笑：“事實如此。”

    藤原教野看著這個即將三十而立的男人，從十四歲接他進家到如今，他都未曾坦露過真心。這一點，藤原教野明明白白。想通了，便也放緩語氣，退一步轉而勸他：“橋，你為何和為父過不去？我的確虧待了你母親，在你十四歲之前我不知你的存在，十四歲之后你便冠了我的姓——”

    藤原橋在聽見他說母親時，臉上完美無缺的表情便有了裂縫，開始疼痛而執拗。他的童年放棄了他。在幾次最孤獨的夢境中，他回到那個灰暗潮濕的房間，耳邊是女人絕望的咳嗽。而他就是孩子，長不大也掙脫不開。他想念常安溫柔的懷抱，那同床共寢的溫暖。

    藤原教野還在說：“我知道你重視武器。如果你能順利同這女孩兒結婚，那以后錢、權都有他們家財閥的支持，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要慎重考慮。”他蹲下來平視自己的兒子：“這遠比你自己努力去得到要快捷得多。”

    藤原橋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他起身，行禮：“我拒絕。”

    他不容置喙地離開，留下這野心勃勃，年過五旬的將軍在原地沉思。

    藤原教野深諳政治輿論與軍事的結合，此次召藤原橋回國，既然藤原橋已經對省部意見有所察覺，他續日便令藤原橋同從藤原雅治去見見幾位時政家和外交官。

    那日東京有雨，在冬日落得很輕。

    他們從車上下來，進到那幫人常聚集論事的會館，服務生上了熱茶，兩人打過招呼便加入討論。藤原橋話不多，傾聽為主，一旁的藤原雅治則是聽不懂，不知道怎么插嘴。

    藤原雅治士官學校畢業成績名列前茅，但高分低能，死讀書可以，要運用到實踐時所學的知識就顯得捉襟見肘。他考了三次都沒能考上陸大當參謀，又因為身體原因轉去預備役，藤原橋卻好似衣錦還鄉，更可氣的是藤原教野也護著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他這二哥現在同這弟弟說話，都還要自降三分底氣！

    這場會談統共五人，這里面有反戰派，也有擴大戰事主張的時政家，湊上兩個陸軍少佐剛好。

    其中一位是藤原信巖未婚妻的父親，處理過盧溝橋事變的外交官兼一等翻譯官，宮澤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