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廠長氣的高血壓引發(fā)心臟病住進了醫(yī)院,在病床上把廠子托付給了張建國。 而且整個廠里,超過四級工的也只有他一人,少了他這原本就非常困難的廠子也不知道會如何。 當年撿了白昊又撿了楊柳之后,窮。 作為工電廠學徒工出身的他,因為這邊老廠長給提高兩級待遇,張建國辦了調(diào)動。 此時,面對工電每個月高達一百零九元的工資招募,要說張建國不動心是假的,可他放下這修配廠,更放下不老廠長的恩情。 他不能走! 張建國獨自一人在屋外惆悵。 屋內(nèi),二妹楊柳正興致勃勃的規(guī)劃著大哥白昊正式參加工作之后頭一個月的工資如何使用。 “哥,家里可以添兩床新被子,四丫個頭又長了,再和我擠一個被窩實在太難受,而且舊被子有點短,我都蓋不住腳了。” “恩,恩。”白昊只是應聲,楊柳說一句他應一句。 白昊心說,自己真的都忘記這段歲月了,家里過的又苦又窮,這樣的情況掙扎了好多年,一直到楊柳大學畢業(yè)后又過了三年才真正改善。 但,應下替陸橋扛那七百塊錢的事情白昊不后悔。 重生的他對自己有信心。 桌上是粗茶淡飯四個小家伙卻吃的很香,白昊只是隨便吃了幾口便停下了,多年的錦衣玉食讓他短時間內(nèi)很難適應這種飲食,那怕是重生了,舌頭還依舊是上輩子的敏感。 當白昊吃了幾口停下后,張建國這才進屋,從柜子中拿出黑呼呼的團子掰碎了扔進盆里,然后坐在一旁呼啦啦的吃著剩下的飯。 白昊走到屋外拿起父親放在窗臺上的煙看了一眼。 羊群。 回憶的味道,來一根。 一口辛辣,白昊暗罵一聲:真他喵的難抽。 又一口辛辣入嘴,白昊坐在剛才養(yǎng)父張建國坐的石臺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錢,不難掙。 但要掙的光明正大,掙的讓養(yǎng)父張建國認為這錢來路正,這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 張建國已經(jīng)吃完飯,拿著盆,盆里裝著碗準備去水池洗碗,這種連成排的平房家里基本上沒有水池的,一排約二十家共用一個水池,以及一個公用旱廁。 見到白昊坐在門口拿著煙發(fā)呆,張建國也在旁邊坐下安慰道:“你別慌,那七百塊錢我來想辦法,那電視你去搬回來,看看能不能修,如果能修的話總是能換幾百塊錢的,接下來若是差個一兩百,倒也不難辦。” 這就是收養(yǎng)了五個孤兒,獨自撐起一個家的男人。 白昊從來都沒有認為別人眼中的窮工人、不擅言辭的養(yǎng)父有半點比誰差,總是在冷靜的面對著各種各樣生活中的困難。 白昊轉(zhuǎn)過頭:“爸。” “恩。”張建國應了一聲。 白昊突然笑了,笑的張建國有些不明白,很疑惑。 白昊說道:“爸,別說是七百塊,就是七千塊都不是個事,若是七萬塊估計能讓我為難的很。” 啪。 張建國輕輕一巴掌扇在白昊的后腦勺上,罵了一句:“光知道吹牛。” 白昊被打了一巴掌依舊在笑,一邊笑一邊說道:“我想好怎么掙這七百塊了,光明磊落的掙到手。” “恩!”張建國沉吟了一下:“你說,我聽聽。”說著,張建國把剛才一直拿在手中的盆放在地上,從煙盒里抽了一根羊群點上,身體往后靠在墻上,閉著眼睛等白昊講述他的掙錢計劃。 第五節(jié) 人沒有夢想就變成咸魚了 七百塊。 張建國心說白昊就算是順利的進了灃西機床廠成為了正式工,不吃不喝要存下七百塊也需要至少一年半的時間。 七百塊,不是一筆小錢。 白昊信心十足:“爸,借你們小破廠的邊角廢料給我作兩樣東西,我要去羊城。半個月后,羊城有一次秋交會,會有藍星各國的客商云集羊城,我這兩樣東西肯定值不了多少錢,但賣設(shè)計,我估計幾千美刀還是有可能的。” “你作夢呢?” “爸,你剛才也說過,我長大了。那么從今天起,這個家,我來撐起。” 張建國睜開了眼睛,很嚴肅的看著白昊問:“你憑什么就認為,你的設(shè)計能換成錢?” 白昊指了指自己,剛想說就憑自己非常了解漂亮國,可話到嘴邊停下了,這么說養(yǎng)父肯定不相信,所以白昊改口說道:“爸還記得封老頭吧,就是我上中專時的機電課老師?” “記得。老爺子很有本事。”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他在我出生前就是教授了,現(xiàn)在身份恢復去京兆交大當教授了,我在他那里看到一些漂亮國的雜志,所以我想試試。” 張建國沒說話,沉默著。 白昊也沒敢催,等待著。 過了很長時間之后,張建國說道:“讓你闖一次,若是什么也沒辦成,回來我想辦法給你找個臨時工,你老實去上班。” “恩。”白昊重重的點了點頭。 張建國拿起地上的盆去水池洗碗。 接下來兩天,白昊坐在家里那里也沒去,安心的畫著圖紙。 白昊要制作的頭一件是自己重生前,都賣濫了的,價格戰(zhàn)打到十幾塊一臺的帶煎煮雙用雞蛋的多士爐。多士爐在夏國的叫法很簡單,就是家用烤面包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