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相愛恨晚、天劍誅魔錄、滿分甜、王者榮耀之制裁系統、[未來]哥,讓我抱大腿吧!、網游之大航海、穿成80年代的鳳凰男、倉儲基地在六零、大時代從1983開始、基德對青子最真摯的告白(ooc十八禁)
“好主意!” 兩人異口同聲。 童笙小姐說得對,女子一旦有了機會,也不一定就比男人差。 她們不該只是討好男人,這天天憋屈做戲的姨太太,早就不想干了! ...................................................... 姚薇薇怎么也沒有想到,童笙小姐的那篇文章居然被人印成了單頁,在各個人流密集的街口免費發放。 她有些啞然,自己竟還有這么忠實的粉絲嗎?這個認知都不禁讓她有些飄飄然了。 要知道,報道阮玉離婚的那些個報紙,可都是要花錢買的。而自己的這篇文章卻是免費發放的,這單頁又不是廣告,還是大家最感興趣的八卦,只要是識字的,誰不想看一看? 這么算下來,說不得都比那些報紙的銷量高了。姚薇薇這才突然發現,自己竟沒有想到這么好的法子。 不過在這些單頁發放之前,只有《上海時報》一家刊載了支持阮玉離婚的報道,畢竟公然支持女子同丈夫離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勢必會受到大部分報社隱形的抵制。 并不是所有的報館都是《華星日報》,會收錢辦事。姚薇薇也不覺得那種收買報社收買記者的方式可行,很可能還會被倒打一耙。 故而,在這種隱形抵制下,原本有關于阮玉的輿論其實并未好轉多少。可在這些單頁發放之后,輿論卻已經明顯地好轉了起來。 哪怕現在仍有人對阮玉離婚一事帶著偏見,但在苗成建所做的那些事爆出后,他的所作所為反而更為人所不齒,焦點已經被轉移。 甚至,居然還有一些女子大學的學生來到了晟維影片公司門口高喊著,支持阮玉離婚,支持女性離婚自由。 姚薇薇想要的輿論鋪墊已經有了,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問題。 離過婚又經歷復雜的阮玉,是否還有資格去擔任《海上風月》的女主,并且讓大多數人接受? “阮玉,明日便要同那些記者見面了,那是需要你自己去面對的。能不能讓那些記者從心底改變對離婚女子的印象,就是你要打的仗。” 這場記者會,是姚薇薇一早拜托了黃記者促成的。黃記者在報界資歷高人緣廣,同僚看在他的面子上,大多也愿意來參加這次記者會。 之前姚薇薇便覺得,收買記者收買報社的方式是不可行的。執筆的記者能否寫出影響讀者的報道,關鍵在于他們是否認同自己的報道。 她雖然能夠幫阮玉造勢,但想要改變那些記者對阮玉的看法,卻只能靠阮玉自己。 眼下聽到姚薇薇的話,阮玉突然笑了,經過這些天,她的心情也已經轉變了過來,露出了姚薇薇所熟悉的那種目光。 “姚小姐,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說來慚愧,以往我一直想要遺忘自己的過去,從沒有試圖去正視它。因為那時候的我,或許也潛移默化地覺得離婚是件丟人的事情。 “可是,我現在明白了,那只是人生的一段經歷,可以使我成長,卻不應該困擾我的一生。” 姚薇薇笑著拍拍她的肩膀:“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不過了。你是我選出來的女主,我也希望,你能夠成為我心中的王黎曼。” 聽姚薇薇提起《海上風月》的女主,阮玉突然面露猶豫,片刻后才道:“姚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是不是,就是童笙小姐?” 第44章 這場記者招待會安排在了上海大飯店一樓的待客廳, 今日來參加招待會的人里,除了十幾家報館的記者,還有不少來旁聽采訪的學生。 這些記者每個都有些影響力的,任職的報館也都不是尋常小報。 雖然大多都是看在黃記者的面子上才撥冗出席的, 但卻有一位名叫楊鳳茹的女記者, 是特意找上了晟維影片公司, 主動要求過來的。 這位楊鳳茹記者也算得上是上海灘最出名的一位女記者了。 畢竟女記者稀少,當下的女記者, 雖身為新聞報道的撰筆人, 卻也常常會成為新聞的主人公。 不少人都將女記者看做報界的交際花,甚至曾有報紙嘲諷地寫說“這些女記者們經常在各大公館機關進進出出,在我們看來,只覺得像是一只花蝴蝶在天空中亂竄了一陣, 別的就什么也沒有了。” 在這種氛圍下, 女記者所面臨的職業壓力可想而知。 這不, 姚薇薇才剛在設好的臺子上坐下,就聽到下面有男記者朝楊鳳茹調侃道:“今日這兒未設女記者室,倒是只能委屈楊女俠同我們坐在一處了。” 這男記者說的女記者室, 姚薇薇曾經聽說過, 還是席辰他爹席世濤當年腦洞一開搞出來的東西。 上海的司令府有個政務處, 每次開會時,都總會有些沒了報道素材的記者去旁聽采訪。 平日里,都是席世濤手底下的副官負責招待這些記者。可有回席世濤一時興起過去,見到那兒竟還有拋頭露面的女記者,當天就勒令招待記者的副官用紅布專圍了一個女記者室出來。 這段故事,也曾在原書出現過,不過只是在席世濤還沒領盒飯的時期, 廢了兩行筆墨回憶。 而席司令當時的心理活動大致是:女人怎么能背著男人單獨出來拋頭露面?我要把她們通通圍起來! 后來這事兒,就被這位楊鳳茹記者指名道姓地寫了篇報道,直言席司令公然歧視女性云云。 被最好面子的席世濤看到后,氣得撕爛了報紙,又因為他的大男子主義,覺得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只能自己忍了氣。 能讓席世濤吃回癟,這位楊記者也是個能人兒。 姚薇薇將視線轉到那楊記者身上時,就聽見對方朝著身旁的男記者冷笑:“看來方記者是羨慕狠了,也想要個男記者室,那便讓姚小姐給你設一個?” 說完,楊鳳茹便看向了姚薇薇。 看到對方眸子里閃過了作弄人的笑意,姚薇薇也挑了挑眉,覺得這個楊記者委實有點意思。 “好,這酒店里的紅布也是現成的,既然方記者覺得坐在這委屈,我這便給你圍一個出來?”姚薇薇沖著那姓方的記者眨了眨眼。 方記者這才面露慌張,連連擺手:“別別別,姚小姐。是我錯了,我這便給楊記者道歉。” 若讓他單獨坐去圍起來的男記者室,豈不是太丟人了,以后必被人拿此事來消遣。 他也是個高知分子,倒不是真的完全看不起女性,只是許多男子受骨子里“賢妻良母”的觀念影響,嘴上都沒個把門,平日里已經把調侃如楊鳳茹這種出來工作的女性當成了習慣。 見方記者誠懇地同楊鳳茹道了歉,而后者表示接受,姚薇薇自然也不再替人斤斤計較。 這段插曲過去,其他記者們陸陸續續地落座,就連后面給學生旁聽的位置上也已經坐滿了人。 姚薇薇見狀,才再次開了口。 她先站起了身,略一鞠躬:“首先,我在此多謝各位今日愿意過來。” “前不久,不少報紙刊登了我司演員阮玉離婚一事。這些報道中,有不少也是如今臺下的記者先生們親自撰寫的。” 說到這,姚薇薇話尾稍頓了下,隨后輕輕一笑,視線從幾位記者的臉上略過。 “因為諸位先生的報道,致使上海灘很多人開始抵制晟維影片還未上映的電影《海上風月》,并要求更換女主。” 她這話似乎帶了些指責,表情卻又理直氣壯,已經有幾位報道過此事的記者,下意識躲閃著姚薇薇直視過去的目光。 “不過,我相信諸位都是有優秀職業cao守的好記者。之前不過是被苗成建的一面之詞欺騙,若是今日當面言明真相,想必各位也不會顛倒黑白,定會還阮玉一個公道。” 記者們都愛標榜自己,她先禮后兵,最后再給這些人戴個高帽,這些人心里多少都會有些不好意思。 言罷,她含笑看向另一邊的側門。 阮玉一步步從待客廳的側門走出,身后跟著已經瘸了腿的苗成建。 受到這次風波的影響,她近日消瘦了幾分,身上的素色旗袍有些寬松,略顯骨感的脊背卻十分筆直。 雖然穿的簡單,可阮玉今日的打扮,卻完全不像是個受害者。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鮮艷的紅唇讓原本僅算清秀的面容都艷麗了幾分。下巴微微昂起,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在姚薇薇的身邊落座。 臺下的記者們明顯愣了愣,難道這便是之前那張結婚照片上目光生怯,瞧起來有些畏首畏尾的阮玉? 同她比起來,那身后的苗成建,如今瘸著腿,弓著腰,看起來邋邋遢遢的模樣,真是讓人沒眼去看。 當兩人一同出現在眼前時,場內的眾人都忍不住閃過了一個念頭:不是說阮玉家貧又貪財,還拿了苗家一大筆彩禮嗎,為什么他們現在會覺得,這樣的苗成建根本配不上阮玉? 甚至還有人想著:這樣的阮玉,真的曾被那苗成建拘在家里許多年,甚至被逼著自殺?童笙小姐的那封信,莫不是在編故事嘩眾取寵吧? 眾人正想著,阮玉已經開了口—— “諸位好,我聽姚小姐說,各位記者都是在報業都頗有影響力,今日有此機會同大家會面,我很榮幸。但鑒于之前那些損及我名譽的報道,我想先向諸位澄清三件事情。” “第一,我同苗成建是因他家暴嗜賭而離婚,并非我見異思遷。離婚多年,我至今單身。” “第二,我拿到《海上風月》的女主,是由姚小姐欽定,并非是靠勾引晟維影片的張經理。” “第三,我拿到女子中學的優秀畢業生是憑借自己的成績,并非是靠勾引校長。” “若還有問題,諸位可發問,但問清了事實后,阮玉也請各位替我澄清先前的真相。我想,這個要求也并不過分。” 阮玉面上含笑,語氣不卑不亢。即便臺下不少人曾聽信苗成建的一面之詞寫了有失偏頗的報道,她也未曾惡言相向,已經算得上是以禮相待了。 有些男子理直氣壯地輕視女子,是因為覺得女子慣會撒潑打鬧。 記者們向來愛標榜自己的公平正義,在苗成建和阮玉一同出現的那一刻,其實很多人已經明白過來,苗成建先前的說法和所謂“證據”,恐怕是假的。 如今理直氣壯的人變成了阮玉,理虧的人似乎變成了自己,當著彼此同仁的面,或多或少有些羞愧。 當然,也有那些嘴硬且惱羞成怒的—— “既然你說之前那些不是事實,那你同男人的照片又作何解釋?” 阮玉朝那人回視過去:“貴報刊登的幾張照片,皆是《海上風月》的劇照。” “可你身為離婚女子,如何能夠再出演電影?” “民國律法明明白白地寫著,男女平等,女性亦有離婚的權利。我只是行使了這個權利,為何便不能再出演電影?” 這時,又有位記者皺著眉反駁:“你當的是影星,便該當起模范,過往也該無大礙。若是因為你那些經歷,女子都學著去離婚,社會那豈不是亂套了?” 阮玉笑了笑:“敢問這位先生,您成婚了嗎?” “自然已經成婚。” 阮玉:“那您對您的太太如何?” “我們夫妻琴瑟和諧,相敬如賓。” 阮玉:“您也說了,您和夫人琴瑟和諧,若是你們的婚姻真如你所說,想必您的夫人自不會選擇離婚。” 這話說完,她話音一轉:“但我要請問您,若是一個女子終日活在丈夫不斷的毆打之中,她是應該自殺,還是應該離婚?” 阮玉的目光直直注視過去,看起來平靜無波,卻莫名地讓對方失了語。 只有姚薇薇一個人看到,阮玉此時垂在身側的手正在顫抖,她安撫地拍了拍阮玉的肩膀。 今日旁聽的學生們里,有不少是女子大學的,此時已經面露不忍,開始了小聲的議論。 “是啊,阮玉還曾因此失去了孩子,可見那苗成建有多不是個東西。” “不離婚,難道真的要被逼到自殺嗎?難不成換成女子,婚姻就要比性命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