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一旁觀測的風翔有了這樣的判斷,并首次同意耶格的意見,開口幫腔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您在這里都做了些什么?比如說,某個法師?”讓無蹤望了過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道,“由于發現了路匪的行蹤,凱妮絲就將接下來的收尾工作一并交給我來處理。你還有什么疑問嗎?”最后一句卻是對耶格說的。 無蹤像是在專門為風翔說明:他與凱妮絲的交情不淺。 可風翔依舊有些奇怪,不,應該說是非常的奇怪:眼前這人戴著面罩,披著斗篷,樣貌一點沒有顯露出來,風翔觀察了半天甚至都沒能肯定對方的性別——無蹤的嗓音是冰冷的中性音——既然這樣,在沒有顯著特征的情況下,其他的人為什么都能肯定:這就是他們所知道的那個無蹤呢? 他直言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就惹來眾人的目光,像是有些在看白癡,其中竟還包括了露絲雅那個傻妞……讓風翔感到很是不爽。 后來還是熱心的露絲雅幫忙說明了原委:“溫德你不知道嗎?閃金鎮的暗黑圣堂無蹤,可是能與被人稱為‘幽影鬼魅’的薩特王子相提并論的著名英雄啊!像剛剛那樣站在月光下也讓我們不能察覺的本領,可是沒人再能施展出來呢!”同時暗刃也作了補充,“剛才擋下你攻擊的那把無形之劍‘流光’,就是他極為有名的武器。” 十七、夜(下) 露絲雅與暗刃言之鑿鑿的態度影響了風翔的判斷。畢竟黑暗圣堂與薩特王子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清楚他們兩個在原本游戲中最為顯著的特點就是隱身能力——那確實是個既好辨認又不易模仿的顯著特征——尤其在魔力神眼的運作下,風翔能夠肯定無蹤適才的隱身手段不是源于瑪娜的魔法隱身術,而是某種異能或者技藝。 他心中已是信了,但保險起見仍多口的詢問道,“既然是凱妮絲女士派遣你來的,那么還請出示下相關證明。” 無蹤“嘖”了一聲,略帶嘲諷的道,“你倒是謹慎。”可也從斗篷下取出封信,遞了過來。“拿去!” 風翔將信展開,借著篝火細細查看起上面所書內容來。 福睿登先生: 見信如唔,閃金鎮事務廳所發生的事情我已完全知曉,對此感到十分歉意,將您拉進無謂的紛爭中,真是抱歉!可這變故事出突然,您又應承下任務,讓我倉促里有些不好安排,只能請無蹤秘密出手相助。他曾與我一起冒險游歷過很長一段時間,是位可以信任依靠的同伴,請不用起疑。 又及:匆忙里不便多寫,具體情況只能委托無蹤告知于您,還望見諒。 凱妮絲.維奈特 這確實是凱妮絲的親手筆跡,風翔有拿到過她所開具的文件,是以能夠辨認出來。他剛欲將信收好,還給黑暗圣堂,又在最下方看見兩行小字: 無蹤不善于與人交往,如有冒犯還請您見諒。 再,他若有什么新的要求,還望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出手援助。 ……這才是這封信的真正重點吧? 風翔當下了然,有了此信他已經能想明白很多事情。像是無蹤是尾隨混沌之光而來的,可在他們遇險的時候并沒有出手相助;露絲雅先前聽見的那個聲音,應該是他弄出來的,一是在提醒警告,讓他們有所警覺沒有遇襲。二則與剛剛隱身來到他附近一樣,是為了觀察試探風翔——很顯然的,這個黑暗圣堂還有別的要事要去做,就是那群路匪吧?無蹤需要幫手,可光憑凱妮絲的一面之詞還不能盡信,是以才有了先前的那些舉動。 黑暗圣堂的做事態度讓風翔有些無可奈何,可再說話時態度仍有了明顯的變化,“謝謝你幫我們處理了那個法師。”風翔說的是真心實意,畢竟一位能同時召喚四只小惡魔的法師可算強敵,由他帶隊突襲的話,風翔等四人只怕是很有些兇險的。 無蹤察覺到了風翔的改變,說話也平和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黑暗圣堂的目光在四人面上掃過,最終停留在風翔身上,“我現在要去路匪的隱匿藏身點,想來么?” “當然。”風翔笑道,這可是讓凱妮絲繼續承他人情的好機會,又是由“大號”帶著下“副本”的安逸事兒,他怎么可能會錯過? 緊接著,露絲雅與密探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去。 無蹤對此不置可否,但很干脆利落的拒絕了耶格、哈爾要帶混沌之光前去幫忙的請求。他的說辭與風翔剛剛所說的很是相仿,“一群連小惡魔都察覺不到的廢物,我可不愿帶著礙事!”兩名少尉大感尷尬,卻吶吶說不出話來。 讓風翔聽的神清氣爽,大感解氣。可仍很快講話引到正事上面,“你有什么計劃,我想先聽聽看。” ——————-- 通過計劃講解,風翔對黑暗圣堂的了解更深了一步。無蹤的強大他感觸很深,自覺目前沒有比較的可能性,若是游戲里的術語來說,風翔妄想挑戰黑暗圣堂的話,只會引來系統的冷冷評價“你想在墓碑上刻什么字?” 可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強大的黑暗圣堂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不自覺的就在計劃上面也體現了出來:“趕到路匪的藏身點,堵住退路將他們一個個殺個干凈就好!” 這番說辭讓風翔聽的目瞪口呆,憋得半響都說不出話來。“……既然是這樣,那還要我們一起來干什么!?” “當然是因為他們退路太多,我一個人沒辦法照應過來啊。”無蹤理所當然的道,揮揮手安慰著,“放心吧,我會讓你們把守安全點的地方的。” “恩!我會努力完成任務的!”露絲雅馬上應道,讓風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就別添亂了!”再回頭對黑暗圣堂道,“你這計劃也太簡單了吧!對方有多少人,那里有陷阱,所在藏身點的分布情況,你也總要說明吧!” 暗刃也在一旁幫腔,“無蹤先生,你曾對我們提議過:準備工作也是刺探、暗殺的一部分嗎?” 讓黑暗圣堂“嘖”了一聲,“真是麻煩。”可仍蹲下身去畫了個示意圖出來,有些潦草,可陷阱與人員分布也都一一標明了。他指著其中的兩條密道向其他三人示意,“這就是你們要把守的地方。”又在其他區域勾了個大圈,“這里就歸我負責!” 風翔細細將那示意圖看了,不得不承認無蹤的計劃還算不錯——以黑暗圣堂的實力來考量,這樣去做的成功率倒也很大。是以雖是仍有點不甘,卻也不準備再多說什么。他站起身來正要表態,忽然在示意圖上找到絲靈感,指著其中的某個地方詢問道,“這里是那個沒錯吧?”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無蹤則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頓時,一個想法涌上心頭,風翔把它仔細考量,在考慮眼下的人員配置及所帶物品后,終覺的很是可行。就將打算對其他三人說了,“……我們這樣去做如何?” “這個方法很好呢!”露絲雅當即表態,密探也在細細考量過后肯定的答道,“沒錯,那樣的事情我應該可以做到!” 而黑暗圣堂則又看了風翔好一會兒,“你果然和莉莉所相容的沒什么兩樣。”他這樣說道,不知怎么的,風翔聽著有些不爽。 不管怎么說,在前往路匪們的藏身點的旅途中,他們終于將整個計劃的細節都敲定了下來,只準備一趕到那里就立即實施將其實施。 十八、鏟除路匪 路匪的藏身隱匿點在一個低洼的隱蔽山谷里,后面連著山洞,據風翔他們的休息點約有十數里的路程。因為是臨時搭建的據點,還有很多設施沒有完善,像是周圍附近沒有活水,也未來得及打井,只建了個池子存儲河水將就湊活著。 就給風翔以靈感,讓他想起下毒這樣的手段來。 他拿出一個瓶子,其中存儲的是小惡魔尾翼上的毒素,原本準備拿回去做些試驗的,這會兒正巧能夠用上。而更妙的是,密探暗刃是用毒下毒的行家里手,他遵從風翔的意見將毒藥重新做了調配,搭了點新料,就讓小惡魔尾毒的那種“嗜睡”“虛弱”的特性不會立即顯現出來,而是潛伏在人體內,直到有某個誘因出現方會隨之爆發出來。 下毒的方法也很簡單,黑暗圣堂可是位在路匪營地里轉上三圈也不會被人察覺的人物,他只消隱身走進去將毒劑隨手投入水池中就好。 至于“毒劑溶于水需要些時間”“在散發時會殘生些許雜質會不會讓人起疑”這樣的技術問題,風翔也從某本小說中得到了靈感。他將兩個布袋合成一個,夾層里放毒劑,里面則是些瑣碎錢幣,無蹤將它放進水池中,就不怕被人發現——揀到這個袋子的匪徒,必然會以為是那個同伴所遺失的錢袋,不會去聲張,也不會起疑…… 風翔一行四人在尚沒有天亮以前就趕到了地頭,趁著路匪們做早飯時已經下過一遭毒,然后耐心等待,在午飯時又來了一次。等到下午時分,那群路匪忽然有了些動作,吵吵嚷嚷的,不斷遣哨兵出外偵查,顯然是伏擊混沌之光的那名法師及其護衛的遲遲未歸,已經引起了匪盜們的疑心。 風翔心知不能再繼續等下去,就在用魔力神眼配合黑暗圣堂解決完外出匪盜后,決定開始行動。 露絲雅在一個小山坡上搭弓望月,將一連三支捆綁著寧神木的月神之箭射進了山谷內不斷燃燒的篝火中。同一時間,先行潛伏進去的風翔與無蹤也有所動作,將寧神木點燃后由各個通風口投擲了下去。 寧神木燃燒時產生的香氣原本是無害的,只會讓人覺得神清氣爽,這會兒卻與匪盜們喝下的河水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它喚醒了潛伏在他們身體中的毒劑,讓匪盜們在短短十息過后就接連癱倒下去。 順著香氣綿延,路匪們很快就都倒了下去。 ——————- 借著魔力神眼,風翔清楚的看到了匪盜們的變化,終于能夠安心的松上一口氣。又很快打起精神來,抽出細劍,跳進到路匪們藏身的山洞中。他高速的奔跑起來,除了將還想反抗的匪徒一劍刺倒外,不再理會那些癱軟在地的家伙。風翔的目標很是明確,就是匪徒的首領,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很像老農的男子。 在黑暗圣堂詢問他要不要一起來時,系統曾發布給他一個任務:活捉或者解決掉路匪首領,分別可得到五千經驗點或三千點經驗,還有兩個技巧點,很是豐厚。與之相比,單個匪徒所提供的那區區二十余點經驗,就根本不會被風翔看在眼里了。 他現在只想趁無蹤還沒趕到時,先行了結這個任務。對此他很有信心,因為在魔力神眼的幫助下,他對整個匪盜營地道路分布都了若指掌。那個還在不斷發布號令,妄想抵抗的匪首,也清楚的被他看在眼里。 只需一路前行就好。 ——————- “啊!”兩名匪盜慘叫著倒飛出去,因為中毒的緣故,他們根本就抵擋不住風翔,僅僅只是一擊,就各自斷了條手臂。 風翔繼續前進,走進到一個相對寬闊的洞xue中。在那里面躲藏的匪盜們在見到他后都很慌張,沒有人敢再上前挑釁。唯有坐在木椅上的匪首仍然神情自若,甚至還有心思微笑著,沖風翔表示了歡迎,“你來的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迅速些。” 語氣很是熟絡,讓風翔聽的起疑,“你認識我?” “閃金鎮的溫德.福睿登,除掉霍格的勇者,最近幾日里,您的名字被很多人掛在嘴邊哩。”匪首夸張的稱贊道。 “很多人是誰?”風翔問道。才在閃金鎮呆了兩天,名字就被一直藏匿的匪徒得知,這事讓他覺得有些意思,愈發感到這群路匪的來歷并不簡單。甚至連“十字營地真有人是他們的內應”這樣的感覺,也變得更加強烈。 就沒有急于出手,而是想先套套話。 哪料匪首并未搭理他的詢問,只是起身行了一禮,“我是魯仁嘉,具體是哪位先生對您有興趣請恕我現在還不能直言,可您若是有興趣的話,或許我能為您安排引薦。” 竟是想讓風翔放過他。惹得風翔心中嗤笑不已。 ……這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就算真要這么做,也該拋點魚餌出來表示一下才對么,哪有這樣口手套白狼的…… 頓時心生警覺,猜對方是在胡說八道以拖延時間,就暗中使魔力神眼來勘測。果然,洞xue角落里鬼鬼祟祟藏著的兩個匪徒正手背后裝填著弩弓。 風翔就先發制人,他沖匪首詢問,“我能有什么好處?”惹得對方心中一喜。左手則是一勾從儲物空間里也摸出把上好矢的弩弓來,往魯仁嘉射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這近在咫尺的一箭,幾乎是勢在必得的。 匪首卻偏偏躲了過去,俯身讓開那箭,身手敏捷的不像有中過毒。風翔心中微微一驚,手下卻毫不遲緩,扔下已經沒有用處的十字弩,猛沖向右手邊那四個匪徒,一記暴雨疾刺將這些因為中毒而反應遲緩的家伙盡數了帳。沖鋒之勢毫不停歇,直接撞進人群之中,抓起一具鮮血狂噴的尸體充當rou盾,沖向弩手的方向,只聽“卜卜”兩聲,rou盾上傳來兩下震動,他就已經沖到了兩個驚慌失措的弩手面前,一劍一個,把他們轉換成為經驗值。 這時匪首已經逼了過來,他手持圓盾、彎刀,嘴里大聲呵斥著攻擊連連,也算是招法有度,就是身體素質只與血牙戰士相仿,算不上出眾,根本就奈何不了風翔。 彈指里風翔已經抓住個破綻,用細劍刺穿了魯仁嘉的左腕,讓他圓盾掉落在地上,吃痛的退了回去。 風翔沒有立即追趕,而是抽空將剩下的幾名匪徒殺死。此時他心中有些起疑,覺得就憑這些貨色的身手沒可能能為非作歹三個來月而從未失手過。 要知道,明知路上有劫匪還敢上路的貨商,勢必會雇傭些實力不錯的護衛。 ……到底是哪里有些不對勁呢…… 他努力思索著,忽然想到了小惡魔以及召喚它們的那個法師,單就實力而言,小惡魔已是不弱于眼下這匪首魯仁嘉了,那那法師又該有多強? 風翔忽然有些遺憾,自己沒能就這問題向黑暗圣堂問個仔細。可也很是明白,這群路匪的首領是魯仁嘉沒錯。 ……這就是說,這匪首該還有些手段沒有使出來,而那張底牌也該能讓他擁有不遜于法師的實力,不然的話,沒可能能讓其居于自己之下,甘心效命…… 風翔心中有了打算,再面對匪首時就變得格外小心,他沒有傾盡全力去做攻擊,始終留有分余力以預防意外突發。可就是這樣,在專長決斗勇士被激發后,屬性得到5%提升的風翔也穩穩占據了上風,勝利只是遲早的事情。 他們兩人交手不到一分鐘,匪首渾身上下已經變得傷痕累累,大氣喘個不停,唯有目光依舊兇惡,可那又殺不死人。風翔只是繼續攻擊,在刀劍交錯間,將對方的彎刀挑飛了出去。 “不愧是除掉霍格的勇者。”魯仁嘉忽然喋喋笑出聲來,似乎未將失去武器這事放在心上,“得到你后我一定會變的更強啊!”他只是狂笑著說道,驟然大喝了聲,情況隨之有了變化。匪首的身軀變得粗壯起來,胳膊腿與那木樁也有一拼;他原本老實巴交的面孔變得猙獰無比,赤著眼珠,口水順著嘴角不斷流淌到衣服上。 ……是狂暴化么…… 風翔心中暗暗猜測,使細劍刺探的做了次攻擊。速度不是很快,對方也看的分明,可就是對此不管也不顧,似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讓風翔變得愈發不安,驚恐有異事會發生。哪想細劍竟是穿膛而過,把心臟捅了個通透,魯仁嘉的鮮血四濺著,失去生機的身軀隨即重重摔倒了下去。 ……這算是什么是事啊…… 風翔很是錯愕,上前查看就發現賊首已是死的不能再死,可他卻沒有欣喜的感覺,還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事情。忽然間心又生出警兆:這個洞xue里有股硫磺味來驟然綿延開來,雖是淡淡的,可在嗅覺敏銳的作用下,依然聞的很是清晰。辨其源頭,竟是從自己腳下傳來。 慌忙向后躍去,堪堪躲開擦著腳底板而過的漆黑彎刀。那刀一擊不中隨即又消逝不見,取而代之是一陣張狂的獰笑聲,還沖他說道,“果然有些本事,竟能連這樣的攻擊的躲過!”卻是應該死去的魯仁嘉的聲音! 十九、取勝只需小手段 聽到魯仁嘉的聲音,風翔方才醒悟過來。 剛剛干掉匪首的時候,系統只提示他得到了一百來點的經驗,卻沒有說任務已經完成,顯然是還有后續。只是他那時的注意力都被匪首的反常所吸引,一時里竟是沒曾留意到。這會兒來看,被他殺死的匪首身軀只是承納魯仁嘉的容器而已。他真正要面對的不是人類,而是只未知其貌,能夠占據他人身體的怪物。 這時情形似是有些棘手,但風翔也不曾畏懼。甚至就心情而言還比之前那段時間要輕松許多——對方的底牌既已打出,那下面的事情無非就只是拆招破解而已。 他再度使出魔力神眼,今天接連多次施展,此時已經有些魔力不濟,如無冥想補充的話,這或許就是最后一次。是以格外珍惜,專心致志之下,感受更多了幾分,連在洞xue石壁縫隙中爬行的小小昆蟲也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