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小房咚走了兩步,累到趴下,咚的一聲。 安靜:“……” 為什么看起來不太靠譜? 噢,一定是和噠噠的主人一樣吧,看起來不靠譜其實是真正的王者,牧羊之王。 “它才多大,至少要練幾個月吧?” 房太太在邊上拆臺,房先生抱起房咚,干咳聲:“開工吧。” 幾人重回羊舍,安靜這才清楚房太太的手風琴是什么用處—— 剪羊毛的第一步是舉辦場羊舍音樂會,目的是讓一天沒吃飯的小羊振奮精神,快樂剪毛。 奏曲的當然是房太太,演奏的曲目是一首澳大利亞民歌,曲名就叫《剪羊毛》,曲風輕快,配合手風琴宏亮的音色,整首曲子都極富感染力,就連羊欄里的羊們都忍不住點起腦袋。 安靜覺得這一幕有些魔性,并且頭有些不受控,想跟著點,好在強忍住。 就在她以為快結束時,抱著咚咚的房先生更是唱了起來,歌聲嘹亮: “河那邊草原呈現白色一片, 好像是白云從天空飄臨, 你看那周圍雪堆像冬天, 這是我們在剪羊毛,剪羊毛……” “汪!” “咩!” “……” 真快樂啊,剪羊毛。 第64章 小愛心 直到秋天才知道的鄰街。…… chapter64. 小愛心 音樂會落幕, 剪羊毛正式開始,下一步是要從羊欄里挑出第一只幸運羊。 房先生唱完歌,抱著咚咚掃視眼左邊羊舍, 里面的黑鼻綿羊即刻變得警惕, 一起往角落縮, 顯然,它們都不想當這只幸運羊。 可惜,事實總是很殘酷地擺在面前,不僅殘酷在它們必然會被拉出去剪毛,還殘酷在它們毛厚體型大, 再怎么縮都有羊縮不到角落去, 不過在它們前面有兩只壯壯的羊擋著門, 拿出守護神的姿態。 房先生看著它們搖了搖頭, 不客氣地將咚咚塞進程風懷里, 程風默不作聲抱住,還第一時間舉到安靜眼前讓她看。 安靜本來是要繼續觀察羊群的,這時被送來面前的狗狗一岔,轉移注意力,緊盯著小邊牧看。 這是只毛色十分對稱的小邊牧,眼睛周圍和兩只耳朵同其他邊牧一樣, 都長著純黑的毛,但也很特殊, 在它頭頂的白毛中間竟然還有團黑毛, 像顆黑色愛心。 咚咚用它圓圓的眼睛盯著安靜, 可愛到安靜忍不住動手動腳,伸出食指摸了摸它頭頂的愛心。 “汪。” 小奶狗沒什么威懾力地叫了聲,安靜收回手, 裝作無事發生,程風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也空出只手摸了摸它的小愛心,咚咚又叫一聲,但這下沒人再理它,因為房先生那邊有羊發出慘叫。 兩人轉頭看去,發現是那對父子在拖拽一頭胖羊,將它拉到右邊羊欄里,和白色細毛羊們關在一起,過程中角落里的羊們都很悲傷。 接著又是第二只,安靜摸不清狀況,問程風:“為什么不先剪它們?” 程風也搖了搖頭,于是她便去問旁邊的房太太,得到的答案是那兩只羊懷孕了,不用剪毛,所以才去當守護神…… 守護神被拖走后,羊群們又窸窸窣窣起來,大概是在商量什么,房先生正準備上前抓一只,幾只小羊就跳了出來,其中最前面的就是小羊和它的雙胞胎哥哥。 安靜:“……” 其實是大羊們哄小羊們出來的吧?真是離譜的長輩。 就這樣,雙胞胎小羊成了最先被送上剃毛墊的兩只小羊,那兩位牧羊人都是熟練的剪毛工,面對它們連幫手也不用,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們剃得光溜溜,就連最可愛的劉海也被剃光。 兩只小羊似乎被折騰得有點懵,剃完毛傻愣愣站著,虧得它們生了張黑乎乎的臉,沒人看得出它們的神情。 安靜也愣愣盯著小羊看,許久才傻笑下,蹲到雙胞胎兄弟面前驚嘆。 真奇怪啊,沒毛的小羊。 兩只小羊終于反應過來,咩了聲跑去羊舍另一頭,房先生無情大笑,一邊很麻利地抓出另外兩只小羊交給剪毛工,安靜和程風接著看,這時房太太去外面搬了幾個小凳子進來,邀請兩人一起坐下。 小羊剪毛都很順利,聽說都還是初次剪,不像大羊們,因為有過陰影所以從一開始就排斥,個別大羊還會在剃毛的過程中反抗,這時就需要房先生上前搭把手,而剃完毛的羊們都不愿意回羊舍,更愿意躲去羊舍那頭。 房太太坐在門邊和兩人聊天,聊到只細毛綿羊,大概是因為那是只經驗豐富的老羊,它能清楚地判斷出剪羊毛的時節,所以某個春日,它在主人預備剪羊毛的前幾天逃走了。 那是第一只離家出走的羊,那段時間房先生每天都在找羊,不過那會兒程風還不在傻瓜鎮,他只找到敬桐幫忙。 過了兩周時間,敬桐才在森林里找到它,找到時老家伙正在啃灌木葉。 “所以從那之后,每次剪羊毛前我都給它們奏樂,希望它們能放松一點。” 安靜聽笑,才知道羊舍音樂會也是有淵源的。 正聊著,房先生那兒抓到只肥羊,似乎是所有羊里最胖的,正和房先生拉鋸不肯出欄,那邊父子倆正在剪毛,沒人幫忙,程風見狀只好將咚咚送到安靜懷里,前去幫忙。 咚咚在他懷里呆得熱乎乎的,乍地換人抱還不太開心,不過安靜撓了撓它下巴它就舒坦了,還在安靜懷里蹭了蹭。 房太太看得開心,笑道:“多虧你提議,我這幾個月都在托人看狗,今天才把咚咚帶來,它倒不怕人,哪兒像新來的?” 新來的咚咚叫了聲,軟乎乎的惹人心疼,房太太又抱它到懷里。 這邊聊著天,那邊程風已經幫起忙來,抓出肥羊又幫忙守著它。 給大肥羊剃毛是件奇妙的事,前提是剪毛工技術夠純熟,這樣剃下來的羊毛就是整片整片的,大概是場面太過治愈,連角落里自閉的小羊都湊上來,慢慢的,剪過毛的羊都圍了上來,房先生趁機打開羊舍大門,引里面的羊出來,結果里面的羊躲得更遠了。 房先生:“……” 看來覺得治愈的只有人類和沒毛的羊。 房太太看笑,又過了會兒,突然轉頭問安靜:“我能邀請你去我家一趟嗎?” “現在嗎?”安靜詫異。 “你要是還想看待會兒也行,只要你答應我。” “我都可以,不過是有什么事嗎?” “嗯,有件事想請教請教你。” 房太太溫柔一笑,她的用詞正式到安靜有些臉紅:“請教?可我應該沒什么可請教的……” “有的,我猜你應該很擅長。” 她說得格外有信心,被信任的安靜臉龐微熱,開始琢磨自己到底擅長什么,可琢磨半天也沒定論,好奇心驅使之下,她決定現在就答應下來:“那就現在吧,希望可以幫到您。” “好。” 兩人起身,房太太抱著咚咚和房先生告別,臨走前程風盯著安靜看,安靜總覺得他是在控訴自己丟下他,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想,和他揮了揮手就跟房太太出門。 最近天氣宜人,太陽出來后暖和得像春夏之交,除了草地顏色沒那么青翠,不然完全可以冒充春天。 越過羊舍前的小丘,安靜看見輛柿子色的小型貨車停在他們的自行車旁,問道:“這是裝羊毛的車嗎?” “不錯,咚咚就是坐這輛車來的。” “汪。”咚咚在她懷里叫了聲。 “那車是你們的嗎?” 房太太搖頭:“是收羊毛的人開來的,不過他不能進鎮,還是我申請開進來的。” 安靜感到新奇地看她眼。 沒看出來她居然是有卡車駕駛證的人。 “這是什么眼神?” 被抓包的安靜心虛笑了笑,問她:“那原來開車的人呢?” 房太太跟著笑:“當然是在辦公樓里待著,里面有休息室,能吃瓜子看電視呢。” 安靜點點頭,她還是頭回知道這件事。 兩人說話間走到小樓前,房太太開門請她進屋,再關門時就把咚咚放下,溫溫柔柔說道:“很抱歉,你可能要自己先玩會兒,你的小窩我下午才有時間布置。” 囑咐完咚咚才領著安靜到客廳坐下,打開電視。 “你先坐會兒,我去泡茶。” “不用麻煩!” “要的要的。”房太太說完就到廚房去,安靜坐在沙發上,緩慢打量起周圍。 房屋內壁和外墻是同樣的顏色——僅就一樓而言,都是白色。室內天光充沛,和她的客廳有點像的是這里也是三面都有窗,一扇朝著河流,一扇朝向下游的馬棚,另一扇朝向山坡,景致更豐富。 裝潢十分簡潔,看得出主人善于收納,本不是很大的空間被利用得很好,安靜看了圈,與此同時咚咚已經在屋子里走了半圈。 說起來她和咚咚都是第一次來這里,但咚咚是這個家的新成員。 安靜彎下腰,小聲喚咚咚,聰明的小狗噠噠噠朝她跑來,不過在踩到毛絨地毯的一瞬間它就停下,并且原地趴下。 “……” 怎么辦,還是覺得它不太靠譜。 咚咚趴下后再也不想動,房太太端著泡好的水果茶出來時它已經光速睡著,她放下果茶,笑著將它抱到沙發椅上,和安靜說:“大概是坐車太累了。” 安靜恍然大悟—— 不是咚咚不靠譜,它只是年紀太小累壞了。 安靜在房太太的指引下去洗了洗手,回客廳時房太太也從二樓下來,她手里抱著個藍色盒子,盒子上面還有兩只玩偶,安靜見到它們咦了一聲。 “原來是您抓走了它們。” 盒子上的三花貓玩偶是程風買回來的第一批玩偶,她把它放進娃娃機的當晚就萌生了把它抓回家的念頭,因為她來傻瓜鎮后見到的第一只動物就是三花貓。 可惜等她第二天去抓時三花貓已經人被抓走,她還震驚了好久——傻瓜鎮竟然還有隱藏的高手。 她去看了留言板,但上面沒有留言,她原以為是她和三花貓公仔沒緣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碰到。 而另一只玩偶是她自己縫的小綿羊,她還特地給它勾了身草綠色毛衣,是和三花貓同時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