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正當夏子秋猜測越野車車主的目的時,車子熄火了,駕駛室的門從里面打開,越野車車身很高,但依舊不妨礙夏子秋一眼看清車主人的臉。 是虞澤。 夏子秋認為他和虞澤應該算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就算再次相見也得是七八年后自己放下了,有了帥氣的新對象,帶去虞澤面前炫耀一番,畢竟自己是個記仇的人。 可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月未到,他們就再次見面了,還是在這樣灰頭土臉的狀況下。 夏子秋覺得自己在氣勢上就輸人家一大截了,于是轉身就走,不給對方留嘲諷自己的機會。 “夏子秋。” 在他身后的虞澤喚了他的名字,夏子秋當作沒聽到,在漆黑的路上往家的方向走。。 夏子秋一直沒有回頭看,以至于被虞澤追上來抓住連提前跑的機會都沒有。 “跟我回去。” 這是虞澤抓住他后說的第二句話。 第31章 31.瘋子。 夏子秋被抓住后, 順手擰轉了一下手腕想從虞澤手里掙脫,可是虞澤抓的是他手腕骨,扣得死死的。 這讓夏子秋無法, 覺得拉拉扯扯的掙扎太難看,掉面兒, 何況好像顯得自己多矯情似的。 夏子秋停下腳步, 轉過身借著稀薄的月色看清他眼前的人,二十多天未見,每一天度過的時間于他而言都像是刮骨療傷,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他每天都裝作若無其事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的很累。 曾經虞澤這兩個字就像一株頑固的有毒植物, 深深的在他血液以及五臟六腑扎了根, 他曾經想過,要是直接拔除掉,會不會要了他的半條命。 不過現在好了, 心死了, 沒了供養的養分,自然名叫虞澤的有毒植物也會死的, 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夏子秋冷冷的看著他, 語氣不善的說道:“虞先生,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要不然你到醫院去檢查看看, 我走的時候說得很清楚,我這輩子都不希望看見你了,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還來讓我回去?回哪去?我家又不在s市。” 虞澤并未把夏子秋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他只覺得夏子秋是還在鬧脾氣。 “夏子秋, 我說過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在可許的范圍內給你,你說要好好一起過,我難道沒有做到?還是說你在生視頻的氣?不過一段視頻而已,我不明白你在氣什么?”虞澤語氣冷靜的跟他溝通問題。 夏子秋真的是被虞澤的話氣笑了,眼前這人是怎么能這樣無恥的說出這些話的,把他當只寵物來對待,還要問你為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氣,明知自己的感情,享受著自己給他的愛,時不時的吊著回應一下,作出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態。 等自己醒悟了,不要這施舍了,始作俑者卻跑來問你,為什么不感恩戴德的繼續接受,鬧什么脾氣。 夏子秋覺得應該是自己去看看醫院看看眼科,以前的眼睛怎么這么瞎,居然會對這個衣冠-禽-獸的狗男人一見鐘情了,簡直是對自己過去感情堅定不移的一種嘲笑。 “虞先生,我不想要你給的任何東西了,行不行,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好聚好散。” 夏子秋不想和虞澤在多做辯解,簡直是無法溝通,虞澤從來就沒有把他放在對等的地位看待,他跟你談恩寵,自己曾經卻傻兮兮的跟他談愛情。 聽到夏子秋說‘好聚好散’虞澤瞳孔微震了一下,隨后神情不悅語氣嚴厲的復問了一遍:“夏子秋,你確認要跟我這樣鬧?” 總是這樣,看來以前是自己太過癡戀,以至于自己放手了,對方都不信。 “虞澤,既然好話你聽不進去,那我就把話給你說直白一點,你聽著,我夏子秋不要你虞澤了,我也不稀罕你了知道嗎?我愛你時你怎樣對我都可以,現在我不想愛你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夏子秋一字一句的說得很慢,確保虞澤能聽清楚,態度十分嚴肅又堅決,他要讓虞澤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說說。 虞澤聽得很清楚,聽完夏子秋的話后臉色陰沉得駭人,他的掌控欲極強甚至是到了變態的地步,夏子秋的做法無異于是在他的地盤造反,惹怒了他。 “夏子秋,當初想跟我在一起的是你,想要我對你好的也是你,現在想離開的也是你,你是覺得我很好說話嗎。” 虞澤徹底的動了怒,直接死死的扣住人往越野車的方向帶,他要把這不聽話的人帶回去好好教訓,吃了苦頭就知道誰才是他的主人了。 夏子秋也被虞澤強硬聽不進去話的態度氣的失去理智,他被拉又快又急,而且這條馬路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好幾次被踩坑里,差點摔倒。 “虞澤,你他媽有病吧,聽不懂人話嗎!你愿意跟誰過就跟誰過,你大爺我不伺候你了,你給我松開。”夏子秋氣的直接破口大罵,另一只手直接用力去掰虞澤扣住他手腕的手指。 夏子秋這話挑戰了虞澤的底線,虞澤直接把人拖拽到車身側面把人控制住,目光兇殘的看著身前不聽話的人,撕破儒雅的面具露出底下陰狠的一面,跟夏子秋說清事實:“夏子秋,你和我結婚了,只有我說結束才能結束,你給我乖乖聽話。” 夏子秋從來就不是聽話的人,以前只不過是因為虞澤喜歡,所以他收起了滿身的尖銳,留給他的都是柔軟的一面,而現在的虞澤不值得,也憑什么。 “虞澤,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虞澤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是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我自己清醒了,想離你遠遠的,難道你還不許人離開?又或著說你喜歡看人為你愛的要死要活的,像狗一樣每天圍著你團團轉,更何況我們在國內根本就沒有領證,哪來的婚姻。” 他要一次性把事情解決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虞澤了,這段過去他要徹底的斷干凈。 夏子秋的這番話刺痛了虞澤,明明分別前眼前這人還溫順的在他懷里,兩個人十分的親密,不過轉眼間就變成了刺人又乖戾的樣子,還想從他的身邊離開。 這樣的場景讓他憶起了少時,父母之間爭吵時的畫面,他遺傳了父親,父親對母親也是控制欲極強,他們是自由戀愛結的婚,所有人都看好他們,認定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可是到最后卻發展成雙雙出軌,見面必吵。 他親眼看見父母從恩愛到相互猜疑再到各自出軌,雙方帶著身上的荊棘傷害著對方,不肯妥協,臨到最后卻還要說最愛的人是對方。 簡直是可笑。 感情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它會讓人失去理智,失去敏銳的判斷力,相比之下只有握在手里的利益和權勢才是真的,可以讓自己得到很多想要的東西。 虞澤不想和夏子秋發展成那般模樣,他想要的模式是,夏子秋溫順聽話對他忠誠,而自己也會滿足他的要求喜愛他,就以這樣過一輩子才是長久的。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卻在不知不覺間被夏子秋拿捏住了,夏子秋離開后他開始睡不著覺,十分的思念他,精神也出現問題,事情也漸漸的往當初他與父母那般模樣發展。 他接受不了背叛,他要把一切都變回原樣。 夏子秋見虞澤聽完話后,沒有說話,面上的神情在不清晰的視線下變得越發陰鷙,像是一個從地獄底下爬上來披著人皮的惡魔。 自身的警惕性讓突然夏子秋驚醒,虞澤的神情太過駭人,讓夏子秋感到了一陣后怕。 “虞澤,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嗎?我經常給你惹事,不會做飯,門不當戶不對,也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利益,這世界上喜歡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以找一個比我更聽話的人跟著你。”夏子秋語氣緩和了很多,從另一方面委婉的說道,他覺得虞澤的神態有些不對勁。 見夏子秋變得溫順了,虞澤心里也柔軟了一些,收起了滿身的戾氣,松開制住人的手,圈住夏子秋的腰把人摟在自己懷里。 這么多天來的焦慮不安,好像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虞澤微側頭親了親夏子秋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言語:“夏子秋,找不到了,沒有人能替代的。” 聽著這句話,夏子秋并沒有感動,而是像遇到危險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那種感覺。 虞澤太可怕了,他就是個瘋子。 “虞澤我心里很難過,我是個人,我也有喜怒哀樂,我需要的是平等對待,我這段時間想自己平復一下心情,虞澤你給我點時間好嗎?”夏子秋故作十分難過不已的樣子說出這番話。 夏子秋心里卻是在想他一個人現在也打不贏虞澤,翻臉說不準會被抓回去,更何況虞澤這么忙,肯定不會天天的在這邊待著。 等到時候找師兄陪著自己,把話說清楚也不怕虞澤動手,把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他就不信以虞澤的性格還會死纏爛打,更何況他們之間也沒有結婚,沒有任何牽絆,時間久了也就淡了。 夏子秋見虞澤抱著他久久的不說話,以為沒把人說通,心想自己該怎樣不動聲色的給師兄他們發消息讓他們來救自己。 “好。”虞澤答應了。 夏子秋從來沒有騙過他,虞澤所以信了,更何況他知道,他的小野貓不會丟下主人離開的,只是累了倦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把人穩住后,夏子秋想自己打車回家,這下他也不嫌棄打車貴了,早知道就不該心疼錢,這下被人抓住了,要是回到家了,家里師兄們都在,還用這么慫? 最后虞澤非要送他回家,夏子秋怕引起虞澤的懷疑同意了,一路上坐在副駕駛心里砰砰的跳,祈禱著快點到家。 到家后夏子秋沒讓虞澤開到家附近,只說父母不喜歡他,還是不要讓他們看見了,虞澤也沒有說什么,下車的時候抱了他很久。 “三天后我來接你。”虞澤溫柔的說道。 夏子秋被緊緊抱著著,沒有出聲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咸魚(嚴肅臉):小可愛們,本文就是古早加狗血!!!!文案也提前標明了的哦,虞澤的人設就是人前儒雅,背后是瘋批腹黑變態,前面也說過。 好啦,廢話完畢,愛你們,比心心。╮( ̄▽ ̄)╭ 第32章 32.三天后。 這一切恍然若夢, 夏子秋被虞澤抱著,心里很難受又甚至想笑。 笑自己愛上的這個人,也難受自己曾愛過了這個人。 所謂深情繾綣到底價值幾何, 自己不過是他身邊養的一只逗開心的寵物罷了,值得嗎? “我該回家了。”夏子秋輕聲提醒了一句抱著他的人。 腰間緊摟住的手松開了, 虞澤看著懷里的人, 夏子秋沒有看他,一直盯著家的方向看,目光中帶著絲縷哀傷, 虞澤覺得這絲哀傷入了他的眼后化做細小的尖刺,一路從五臟六腑劃進了他的心臟。 虞澤抬手撫了撫夏子秋的眉眼, 親吻了一下夏子秋的眉心, 然后放他回家了。 夏子秋踏入巷子,走上回家的路,一步也沒有回頭看, 他不知道虞澤是否還在看他, 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喜歡時,勇往直前, 放棄時, 心堅似鐵。 夏子秋推開家虛掩著的大門,院子里三師兄見他回來了,沖小院后的廚房方向喊了一聲:師娘, 子秋他回來了,可以開飯了。 大師兄跑過來拍了他一下說道:“跑哪兒去野了,這么晚才回來,再晚回來點,你恐怕只有吃雞骨頭了。” 夏子秋笑了, 這些溫暖包裹住了他滿目瘡痍的心,夏子秋勾住大師兄的肩把人拉過來說悄悄話。 他打算給父母報一個時間長一點的國外旅游,三天后虞澤還會來,這段時間父母雖然一直沒有問他發生了什么,但他們也大抵猜出來了。 到時候萬一他跟虞澤爭執起來,被父母看見了,以父親那個暴脾氣加上之前他為了虞澤做的那些事,父親肯定不會輕饒過虞澤的,說不準還會打起來。 夏子秋只想他們之間的事,安安靜靜的就解決了,不想再讓父母cao心了。 大師兄聽子秋這個建議后同意了,師傅師娘大半輩子都沒有閑下來過,現在也該讓二老出門散散心。 “這個建議不錯,錢我跟你三師兄也出一份。”大師兄說道。 “錢倒不用,我這里有,我只要師兄們幫我個忙就行了。” 夏子秋說的神神秘秘引起了大師兄的好奇,但無論怎么問夏子秋也不說是什么忙,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飯菜擺好了,吳月喊他們吃飯,飯桌上夏子秋提出了旅游這件事,一開始二老不同意,覺得都這么大歲數了瞎折騰什么,國外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就在家鄉附近走走看看。 最后夏子秋使出殺手锏,說錢都交了不去也不給退,最后父母心疼錢才同意了,飯桌上夏子秋被數落了好一通。 吃完飯夏子秋把自己房間的那張藤椅搬到院子里來,還抱了一張薄毯墊在藤椅上,讓自己躺著舒服點。 家鄉沒有大城市污染那么嚴重,雖是入秋也還能看見夜幕中零零散散的星星,一輪薄透的殘月掛在天空上,夜間的風吹在人身上直讓人產生倦意。 “子秋,把藥喝了。”吳月端著一碗冒著熱氣兒的中藥過來遞給兒子。 夏子秋坐起來接過碗吹了吹氣,試了一下溫度憋著一口氣把藥喝完,滿嘴苦得要命,母親給他手里塞了兩顆梅子糖,準備端著碗回廚房的時候,兒子喊住了她。 “媽,你跟我再講一講你和爸是怎么認識的吧。”夏子秋說道。 “有什么好聽的。”吳月找了一個小木凳坐在兒子身邊,把碗放在旁邊的地面。 父母的愛情夏子秋從小到大纏著母親講了無數遍,可是還是聽不膩。 吳月不是這里的本地人,十多歲的年紀父母早逝,那時候老一輩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奶奶也不想要這個孫女,覺得她克家人,外婆那邊自己的親孫子都照顧不過來,哪有空顧她這個外姓,何況那時候條件苦,家家戶戶能吃飽飯就算不錯的了。 吳月那時候就幫別人家干活做事換口飯吃,后來年景不好家鄉許多人都出來找事做,她也跟著出來了,一個女孩子家在外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