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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簡單?”趙巖反問:“能多復雜?最多停產整改。這樣的話,張榮芳,你,誰都落不著好。” “不不,只要你退出,這件事我來擺平。”王琪說:“當然你也可以堅持自己辦這件事,但礦上只要停產,你覺得那些小股東們,還會支持你多久?所以你還不如趁現在自動請辭,這樣雙方面上都好看。” 趙巖沒有說話,低垂的眼里也沒有什么表情。 這種時候,說什么信譽仁義交情,顯得無能又矯情。也不會有什么屁用,只會讓人恥笑。 王琪起身,背對著趙巖說:“你考慮一下,我等你的答復。” 門“嘭”的一聲,合上。 屋里是死一樣的寂靜。 趙巖站到窗邊,雙臂交疊望著山坡上的雪,和刺眼的陽光,瞇了瞇眼。 他一口將茶飲了,大步離開這間冰冷的屋子。 * 門響的時候,俞小藍醒了一下,睜眼看見趙巖進來,她轉個身接著睡。熬了一夜,驚嚇了一夜,她不明白趙巖怎么還有精力在辦公室待半天。 聽見趙巖將門反鎖。 心里又心疼他。他不去也不行,那么多事逼著他去管。 趙巖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睡得唇紅臉熱的人,不緊不慢地脫衣服。 脫得連一條秋褲都沒剩。 俞小藍眨眨眼,疑惑問他:“你干什么?” 他邊掀開被子進被窩,邊笑了一下,說:“做俯臥撐,你不是愛看?” 俞小藍面紅耳熱,不能理解:“那也不用脫成這樣……” 她覺得非常不自在,神經再大條,一個男人光著,也不能無動于衷。她想逃。 火熱的有力的身軀貼緊她,與她嚴絲合縫。 他的唇舌如影隨形,不能輕易擺脫。 片刻,俞小藍“啊”的驚叫出聲。 大冷的天,他額頭的汗,滴在她身上,燙著她的皮膚。 他停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 借著窗戶透過來的微弱光輝,他黑亮有神的眼睛盯著她半瞇著的明眸。俯身在上面親了一下。 再沒有比這肌膚相親,更能撫慰滿心的緊繃與焦灼。 他恨不得融化在她身上。 門口腳步聲響起,有人在喊趙巖:“趙礦長,你在嗎?人給你找來了。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俞小藍難耐地推他,“你出去……” 他捂住她的嘴,平復了呼吸才面向門外開口:“知道了,你帶他們去辦公室等著,我一會就到。” 張玉剛應一聲,將他找來的十個保安,帶去了辦公室。 順便讓李青給那幾個玩忽職守的人發工資,讓他們麻溜滾蛋。 做完這一切,趙巖步履輕快地進來了。 張玉剛跟李青不禁欽佩,到底年輕,經過那樣的事,熬了一夜,臉上一點頹喪沒有,反而意氣風發得很。 趙巖進來,示意他們落座。 他看著十個身材健壯的男人,選了一個頭目出來,對他們簡單叮囑幾句:“我只要你們做到兩點,一,對我要忠誠,二,對工作認真負責。只要做到我說的,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那些人點頭稱是,他抬手讓人出去,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他面無表情的報警:“市公安局嗎?這里是天蒙山礦場,礦場東北角一個廢棄巷道里,發現一具白骨。” 張玉剛跟李青都驚住了。 那邊答復立刻就派人過來,趙巖掛上電話,問他們:“你們說,那個人會是誰?” 這誰能猜到? 趙巖也不指望他們能說出什么,“公安局的人肯定會查這幾年礦山的人員情況,這件事李青你負責。” 李青應是。 趙巖問張玉剛:“讓你找的人怎么樣了?有居中調停的合適人選嗎?” 張玉剛嘆口氣,說:“人倒是有,但他給我透了底,說有人籠絡村民,許了大價錢,只要這次能鬧得讓礦場停產整頓,好處可不少。所以他說了,他沒有辦法斷人財路。不好辦。” 趙巖點點頭,“知道了,你繼續找他,讓他給想想辦法,錢好說。” 他面色凝重對張李二人說:“這次事情很棘手,大家辛苦一些。我抽空回家一趟,這里你們多費心。” 張李應聲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山下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山間的寧靜。 負責案子的民警沒想到,這次的案子居然是案中案,他立即將情況匯報給上級領導,要求加派人手,立案調查。 山上發現白骨的事驚動了很多人,最驚心的,要數張家人。 趙巖懶得理會張榮芳那張驚惶失措的臉,他跟俞小藍乘車,回了青山村的家。 他先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搬了幾箱放到后備箱,又買了很多的雞鴨魚rou時興營養品,滿載而歸。 衣錦還鄉自然少不了人圍觀。 趙巖神色卻很平靜,他將東西卸下來,挽了袖子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俞小藍望著他有條不紊忙碌的身影,覺得這人肯定有事瞞著她。但他不說,她就不問。哪天他想說了,自然會說。 雖然他讓她坐著休息就好,但她不能心安理得吃現成的,她剛走進廚房,他就趕她,“你要是沒事,就把衛生打掃一下。” 俞小藍踮腳將手里的圍裙給他系上,說:“我就送個圍裙,不然你衣服臟了還要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