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設定師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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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醒來之后,就一直被邢武軟禁嗎?”遙光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飛尋吃了不少,顯然也餓了。 “你是先知,”飛尋反問道,“應該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吧?” “他說了,”龍劍錄道,“他的預測能力是隨機的。” 也許因為龍劍錄嚴肅起來有點兇,飛尋有點怕他,反而不怎么怕遙光,老實答道:“不是,我是自己醒來的。” “啊?”遙光十分詫異。 龍劍錄停下動作,聽著飛尋的敘述。 飛尋說:“我以前是中部地區的志愿者,接受閃博士的改造,改造計劃是針對每個人的特點,進行選擇。” “改造前是什么人?”遙光問。 飛尋:“普通人,不知道我為什么成為祭司,我哥哥是基因改造計劃的研究員之一,原本選擇的祭司是他,但在他身上的改造過程出了問題,導致他的神經突觸燒了。我是個備用品。” 龍劍錄看著飛尋,沒有說話。 飛尋:“他們在我的潛意識里植入了破解防火墻的所有代碼,這個代碼非常復雜,無法通過紙面記錄和語言進行轉移,我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能調用,也就是抵達中控臺,接入‘樹’的前提下……” “……醒來以后,你們的戰爭剛打完沒多久,聽說騎士團解散了,只剩下最后一名團員……” 龍劍錄:“于是你在找我?” 飛尋:“不,我在找我的家人。” 龍劍錄:“嗯。” 飛尋:“在我接受改造前的家人,我的mama,和meimei。我前往曾經的家,以前的廣澤地帶,現在的澤地避難所,但她們已經沒有了消息,因為澤地幾次搬遷,曾經的鄰居們也沒有下落。接著我找到了2號‘法師’,也就是邢武。” 龍劍錄:“他答應替你尋找家人,但是把你軟禁了起來?” 飛尋說:“是的,就是這樣,我在澤地避難所里住了兩年,偶爾邢武會帶我出門散散心,不過還是沒有她們的消息。” “你記得接受改造前的所有事?”遙光問。 飛尋:“對啊,記憶一直都在。” 談話進行到這里便沒有了后續,三人都各想各的,望著眼前的篝火。 平原上的風吹了起來,入夜后開始降溫,已逐漸變得寒冷。 “睡覺吧。”龍劍錄最后說道,“我給你倆鋪個床,先對付一晚上。” 龍劍錄進了崗哨里,動手收拾,從車上拿下毯子,簡單地鋪了張床,飛尋徑直去睡下,遙光則倚靠矮墻坐著,拿起自己的吊墜,對著火光出神。 龍劍錄以眼神示意:你不進去睡? 遙光指指龍劍錄,又指里面,意思是:應該你去陪他。 龍劍錄擺手,示意算了,在遙光身邊坐了下來。 兩人沉默片刻,龍劍錄說:“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找回沉睡前的所有記憶,也許包括了你的能力的來源。” “哪里?”遙光睜大眼睛,看著龍劍錄。 龍劍錄端詳他的面容,片刻后說:“世界之樹,中控臺,它的核心資料庫里,有著所有沉睡過的人的過往資料。” 遙光點了點頭,說:“我們本來也會去那里的,不是么?” 龍劍錄說:“不,我原本打算,在找到祭司之后,就把你送到路山的身邊,到河畔避難所去,聽著,也許有別的辦法……” “我必須去。”遙光說,“你說得對,那里也許有著所有問題的答案,可是就算我到了‘樹’的面前,我又要如何查閱這些資料呢?” 龍劍錄:“中控區域是唯一留給人類cao作的空間,樹一直無法關閉那里,但這不重要,如果你相信我,我會盡可能地為你嘗試連接,并傳回資料給你,只是我不能保證那會是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在說什么?”遙光道,“我怎么能讓你自己去做這件事?” 龍劍錄沒有說話,遙光又說:“何況就算不因為記憶,我也……” 龍劍錄突然側頭,看著遙光。 但遙光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說的是“就算不因為記憶,我也會陪你去”。 “你也什么?”龍劍錄問。 “沒什么。”遙光答道。 龍劍錄笑了起來,抬起手想摸遙光的頭,遙光卻不樂意地避開。 “謝謝你。”龍劍錄說,“這是我與祭司的使命,不是你的使命,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非常感激你,我是認真的,遙光,聽著……” “我也是認真的。”遙光轉頭看著他,說道,“你這么說,我要生氣了。” 數秒后,龍劍錄說:“你留在河畔避難所,就這么決定了,別再說了。” “我也是認真的。”遙光說,“你聽不懂么?我在這個世界上只認識你,從醒來之后,一直與你在一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我……我……我想不出我還能做什么。總之,你在研究所里找到了我,也許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給最后還堅持著使命的人……一點時靈時不靈的指引吧,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自己去面對。” 這是遙光醒來后的第七天,他已經明白了大多數事。 “謝謝。”龍劍錄認真地說,“我很感動,遙光,你是唯一一個理解我的人。” 但龍劍錄又說:“你會喜歡路山的,他是我很好的朋友,還有5號,說不定你會愛上5號呢?” “這不一樣!”遙光不耐煩了,覺得龍劍錄有時簡直是異于常人地固執,幾乎是怒吼道,“你給我聽著,龍劍錄!” “不要拿爐子打人!”龍劍錄嚇了一跳,阻止遙光。 “好。”龍劍錄捋了下短發,似乎有點發愁,說,“我們不談這件事了,睡吧。” 遙光血壓飆高,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龍劍錄忽然又壞笑道:“你吃醋了,我猜得對嗎?” 遙光盯著龍劍錄:“你準備換一種方式來討打嗎?” 龍劍錄:“你讓我帶著祭司先走,沒想到我會回來救你,明顯是吃醋。你覺得我有了祭司,就不會管你了嗎?” “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使命啊。”遙光雖然知道這不對,卻仍然忍不住出言譏諷,誰讓龍劍錄先惹他的。 龍劍錄居然一語不發,分開兩腿,隨手揪了幾下面前地上的草,片刻后,他看了眼遙光。 那一刻,他的眼神帶著令人淪陷的深情。 遙光在那一刻明顯地心動了,他知道龍劍錄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么——他舍不得他。 他們在坍塌的廢墟之中相遇,并一度將生命交給彼此。在龍劍錄已經近乎放棄的時日里,自己帶給了他希望的光,陪伴他漸漸撥開迷霧。 而龍劍錄則在一路上忠實地保護著他,照顧著他,在這個崩壞的世界里,他再沒有任何倚靠,他展現了強大與溫柔,這兩種屬性彼此調和,出現在他的身上,顯得如此自然。 在方才的那一刻,他們都產生了復雜的情感,遙光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自然也包括愛情、親情與友情,人與人之間的依戀關系化作印記,留在了他的潛意識深處,卻無法用言語來說清。 龍劍錄起身,進哨所內看了一眼,再出來時沒有了風衣。 遙光已躺在地上閉著眼,龍劍錄枕著自己手臂,望向星空,野營爐的火光漸暗淡下去。 “我是不是很固執?”龍劍錄說。 “你是個堅持的人。”遙光也枕著手臂,側躺著,說,“堅持的另一面是固執,挺好的。” 龍劍錄:“如果我真的辦到了,會怎么樣?” “辦到什么?”遙光閉著眼,問道。 龍劍錄:“把‘樹’關機。” 遙光:“那你就拯救了整個世界。” 龍劍錄:“我是說,然后呢?” 遙光:“然后?” 龍劍錄:“也許就連造物主也沒有想好之后的劇本吧?” 遙光:“世界就恢復原狀啊,機械殺戮者全都停機了,大家從避難所里走出來,在陽光下過各自的日子。” “守護者的職責也結束了。”龍劍錄說,“到了那個時候,你想做什么?以前我一個人流浪時,就經常這樣想。” 遙光睜開眼,背對龍劍錄說:“你應該會想,找一個舒適的地方,與祭司度過一生吧?” “確實這么想過。”龍劍錄說,“你又在吃醋,對吧?” “滾。”遙光說。 龍劍錄一手伸過來,拍了拍遙光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遙光在漫天星光下睡著了。 他很不喜歡在野外睡覺,露宿時,人的警惕性始終無法完全放松,因為不知道附近會不會有潛在的危險,一夜過去后,疲憊感依舊得不到消除。 翌日清晨,遙光睡眼惺忪地起來,夜半也許因為寒冷,他抱住了龍劍錄溫暖的身軀,龍劍錄則大方地把他摟在了懷里。 “還有兩百多公里,”遙光說,“是不是得出發了?” 龍劍錄昨天使用了太多能力,且得不到徹底的休息,現在依舊顯得有點累。 “你解我襯衣扣子做什么?”龍劍錄說,“半夜偷偷摸我的胸肌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遙光說,“祭司呢?祭司!” 崗哨里,狹小的營房內空空如也,飛尋不見了,鋪位上只有龍劍錄的風衣。 兩人飛快沖上車去,龍劍錄穿上風衣,說:“他是自己跑的,昨天晚上沒有敵人!” 遙光:“你為什么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 龍劍錄:“這話你要問他!他為什么要跑?!我又沒做什么!” 遙光百思不得其解,事實上龍劍錄的警覺只有對襲擊生效,從來不防自己人,何況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祭司會逃跑……在荒野之中,擅自離開簡直是找死,而且飛尋的身份還十分重要,落在機械兵團的手中只會落得被殺的下場。 “你的預言呢?”龍劍錄問。 “我不知道,沒有預言。”遙光說。 龍劍錄發動車輛,分析了地形,緊接著馳出平原,朝一處樹林的方向開去。 遙光:“你怎么知道他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龍劍錄:“正常人都會跑進樹林里,再從樹林中穿出去,附近都是平原,容易被追蹤。他應當是從哨所后窗翻出去逃跑的。” “難怪昨天下午一直在睡覺,”遙光說,“那個時候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嗎?” 龍劍錄找到了飛尋的痕跡,他順著樹林邊緣繞過去,看見掛在了灌木上的布,緊接著一腳油門,將車開到最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