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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幾米外的滄海,話里眼里都帶了懇求之色,師傅 滄海見過雪虎,當然知道他是鳴呦的朋友,之所以一直未幫腔,等得就是鳴呦這可憐巴巴的眼神。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滄海對守門官道,讓他進來! 這兩門官像得了圣旨般,唰長戟歸位。 雪虎邊進門邊叨叨,我說鹿兒啊,你這混得可不咋地啊 鳴喲心道,我恨不得自己變成空氣,你還要我怎么高調?芝華倒是高調得很,還不是渣都不剩? 你怎么來了? 雪虎緊跟著鳴呦,和他肩并肩,還說呢,我那天酒醒,發現你和甘淵都不見了,我這還沒好好和你聊呢,想你想得緊,就上來找你了,正好,也沒上過天庭,他邊走邊嘖嘖稱贊,天庭真好啊,你看這宮殿怎么都那么高那么漂亮呢這花這樹,咱那兒都沒見過,嘖,那天上飛的是仙娥么,個頂個的漂亮嗨,唉喲你干嘛擰我啊 鳴呦氣憤,小聲點兒,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是個土老冒么還有,把你尾巴收起來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安靜,終于遠遠地看到了斗拱飛檐的紅墻一角,話嘮雪虎又繃不住了,鹿兒啊,你怎么住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兒呢! 鳴呦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哦 鳴呦被滄海喚去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等再去客房的時候,募然發現雪虎還真是個人才啊! 琢然和流光站在床前,一臉癡迷、含情脈脈地望著滿口噴唾沫星子的雪虎,整個倆懷春少女! 這什么情況! 看鳴呦進門,琢然和流光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琢然:阿虎(得,這稱謂都變了),被子不夠暖的話,明天我來給你加! 流光:小虎(心直口快的傻大姐秒變嬌羞小娘子),想吃什么水果,明天jiejie帶給你! 鳴呦不憤地給了他一腳,你個勾三搭四的sao老虎! 雪虎十分委屈地嗷了一聲,本虎君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當然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鳴呦想想,也是,雪虎健碩英俊,威風凜凜,一頭雪似的長發無風自動,最主要的是插科打諢、賣萌耍寶樣樣拿手,在這一本正經的天庭里還的確是個稀罕物! 鳴呦道,你莫不是想拐個仙娥帶回家么? 雪虎趕緊搖頭擺尾,我可沒那心思,我還是喜歡小解羽那樣的清清瘦瘦的小神仙! 他已渾然忘記別說是他,就連他爹都趕不上解羽一個小指頭! 晚上,雪虎放著客房不睡,非要爬上鳴呦的床。 鳴呦踹了他兩腳,發現跟給他撓癢癢差不多,索性背過身去不理他。這廝大概積習難改,還和在桂林八樹時一樣磨人! 燭火燃盡,哧地滅了。 鳴呦仰面躺過,清泠泠的眼睛看那縷青煙飄起又消散,眸子亮得像夜空的星斗。半晌,不知為何輕輕嘆了口氣。 鳴呦 嗯鳴呦奇怪,沾枕頭就著的雪虎居然還沒睡著,怎么,換了地方,失眠了? 你不高興,寂夜里,雪虎的聲音很低很沉,我看得出來。 鳴呦苦笑了一下,嘲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鳴呦以為雪虎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他暗啞的聲音,我一直都知道,我感受得到 良久,鳴呦沒再答話,很快,輕微的鼾聲傳來,雪虎睡著了。 第19章 夢魘 鳴呦又落了夢魘,只是這次似乎更長一些。 遠處香霧裊裊,鐘樂齊鳴,青白相織的天光悠長淡遠,他看到穿著青色衣衫的自己,站立在繁花似錦的花圃邊,倚靠著凌云閣的雕花欄桿,手心里牢牢攥著一把淺紫色的草。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昨日偷偷溜回幽鳴洞天,去采幻夢草。 他太愛滄海了,可是,那個人卻像一塊萬年寒冰,無論他怎樣做都捂不熱,對他始終不冷不熱,連看他的眼神,都和別人沒什么不同! 他本來可以永遠這樣下去,哪怕滄海不愛他,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不能再裝聽不見那些不堪入耳的非議,看不到那些鄙視不屑的眼神,裝傻很難過,強顏歡笑很難受! 他想,最后一次,放縱自己最后一次! 幻夢草會令服食的人失去清醒,放大心底潛在的欲望。 如果,滄海對他有那么一丁點愛意,縱然萬死難贖,也值了;如果沒有,也甘心了,從此了無牽掛,下界回家。 回到幽鳴洞天,過他醉生夢死的每一天,沒有滄海,修煉什么的,都是浮云! 師傅要怪就怪去吧,反正,他老人家也不在了! 鳴呦對著夢里的自己大聲喊,芝華,芝華不要,不要不要那樣做,收手吧回去,從哪里來,還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