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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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干事自己就有工作,每個月都會有工資,她不靠張全吃飯,腰板就挺得格外的硬。 “曉琪啊,姐跟你講啊,這女人啊,就得有工作,手里得有錢,要是手里沒有錢,也沒有工作啊,那真的是誰都能踩你一腳。” “以前有個女的跟我一起進的廠,也是跟我在一個辦公室,她結婚早,結完婚她就回家不出來工作了,她的工作被婆家逼著讓給了小叔子。現在她過得可不好了,誰都能熊她。” “前天我在大街上見著她了,我都不敢認,真的,背上背著個孩子,手里拉著一個,臉色可憔悴了,哪里還有當年進廠的時候的嬌俏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黃干事的話真的是我本人的切身體會,絕對的經驗之言,女人沒有工作,沒有收入,真的是砧板上的rou。感謝在2019-11-3023:36:21~2019-12-0123:4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糖水美女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水美女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糖水美女、懶人丙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9章 拿了布,開了條子,駱琦跟著黃干事去了鎮上的裁縫鋪,駱琦說了自己的要求后裁縫讓駱琦過兩天再來拿。 黃干事等她跟裁縫說完話帶著駱琦回了她家、 她家在縣城的東邊,離廠子很遠。房子是幾間大瓦房,屋子的格局和家屬院是一樣的。 黃干事家人很多,她有兩個哥哥一個jiejie一個弟弟,她弟弟現如今還在縣里上初中,她兩個哥哥都已經結了婚,又分別生了孩子,她最大的那個侄子都已經上二年級了。 因為人多,她們家便顯得十分的擁擠,黃干事帶著駱琦去了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很小,最多只有十平米的樣子,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懸掛在墻邊的木架子就是她的全部家當了。 雖然小,但黃干事卻把屋里收拾得十分干凈。 “曉琪,你快坐,我去給你倒杯水。”黃干事不等駱琦回話便走了,很快院子里就傳來黃干事訓斥侄子的聲音,駱琦透過窗子看去,原來黃干事的小侄子拿水活泥巴玩兒,搞得全身都是黃泥。 黃干事一邊訓斥小侄子,一邊把她拉到水井邊打水出來給他把手洗干凈,又從院子里的晾衣服繩子上扯下來一件衣服給他換了,這才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她就端了一碗水回來。 “那是我嫂子家的小兒子,才兩歲多一點,可淘氣了,最愛拿水活泥巴玩兒,一天多少衣服都不夠他換的。”黃干事嘴里說著抱怨的話,但語氣內卻聽不到一點對她小侄子的厭惡或不耐。 駱琦接過她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小男孩都是淘氣的。” 黃干事做到駱琦的對面:“也不全是,有的小男孩子就很文靜。咱不說這個,說起那些個皮猴子我就頭疼,曉琪,一會兒就在我們家吃飯唄。” 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黃干事家雖然是縣城人,但因為人口眾多,能分到的糧食并不夠吃。駱琦拒絕了:“我剛剛和我家那個在國營飯店吃過了,這會兒還不餓呢。” 黃干事聽了這話,又勸了兩句,見駱琦還是不愿意她也沒有勉強。 駱琦在黃干事家待了一會兒,駱琦便回去廠里了。 第二天一早,駱琦起床后去了公會辦公室去上班。 一廠的公會辦公室里人挺多的,兩個是三十多歲的大姐,還有一個是和駱琦不相上下的青年。 駱琦到公會的時候她們都很熱情,兩個大姐熱情地把駱琦帶到她的辦公桌邊,青年把給她準備的閉合本子給她送了過來。 駱琦坐在辦公椅上,聽兩個大姐聊天,她們聊的天很接地氣,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要不然就是縣里供銷社又上了多少好東西。 駱琦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也插兩句嘴,而另外一個男青年則不愿意聽這些東西,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七點半,梁主任端著茶杯進來了,他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在隔壁,進來后他巡視一圈,目光在駱琦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咱們公會今天來了一個新同事,羅曉琪,想必大家都已經認識了,咱們鼓掌歡迎。” 稀稀拉拉地掌聲響起,姓張的大姐就是帶駱琦去她的桌子邊上那個道:“梁主任不用介紹了,我們都和小羅認識了。” 張大姐的男人是在縣政府上班的,她在公會不過是掛一個名而已,因為腰桿硬,她向來直來直往,一般情況下看不慣誰她就懟誰,絲毫不留情面。就像現在,她就看不慣梁主任那大餅臉上要笑不笑的表情。 梁主任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便恢復了正常:“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就不介紹了。小羅最近半年來都要在咱們廠里上班,總之大家好好相處就行了。”梁主任說完,強撐著笑臉走了。 他走了后張姐翻了個白眼,對另外一個姓李的大姐道:“我最看不慣梁主任這個人了,假惺惺的。” 李大姐的家庭沒有張大姐那么好,她看了辦公室里唯一的那個男青年道:“哎喲,你就少說兩句吧。” 張大姐也看了那男青年一眼,又翻了一個白眼,和李姐說起悄悄話來。 一廠的工會辦公室沒什么事兒干,十點多的時候駱琦隨大流去會議室和工廠那邊的人開了個會。 這個會開得特別有意思,領導在上面講話講得慷慨激昂,下面的員工在竊竊私語。 這讓駱琦有種回到中學課堂的感覺。 一個會開下來,駱琦啥也沒整明白,會開完了,就到吃飯的時間了。張姐聽說駱琦是軍屬,又馬上要上夜大了,以后前途肯定不錯,因此對駱琦特別有好感,中午吃飯還特意叫上了她。 吃完午飯回宿舍睡了一覺,下午上三個小時的班,駱琦就要去夜大了。 夜大所在的地方離工廠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一廠也有兩個要去上夜大的同學,一男一女,男同志叫羅振興,在車間上班,屬于技術人員,女同志叫何莉,是工廠辦公室的文員。 三人中午在食堂時就碰過頭,約定今天下班一起去夜大。 三人走出工廠大門,馬路邊上停著一輛吉普車,駱琦瞅著像是陸敬軍他們團的。 駱琦正瞅著呢,陸敬軍就下車了。駱琦見了他,有些意外,卻又感覺不那么驚訝,她往前走了兩步:“你怎么來了?” 陸敬軍走到駱琦面前,笑著道:“今天你們夜大不是開課了嗎?我就過來看看。” 陸敬軍有些放心不下駱琦,今天下午他事兒也不多,就都交給了丁平安,自己開了車過來。 從蘆嶺鎮道安縣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這會兒才三點多一點。駱琦沉默了一會兒:“你吃飯沒?” 陸敬軍點了點頭:“吃了午飯,晚飯還沒到點呢。” 何莉看見陸敬軍,十分激動,她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駱琦和陸敬軍的面前:“陸連長,好久不見了。” 陸敬軍有一瞬間的茫然:“你是?” 何莉一點兒也不在意陸敬軍不記得自己,她十分歡快地道:“陸連長你還記得不?去年在路井火車站,我被人搶了錢,是你幫我追回來的。當時你身邊還跟著好幾個解放軍呢。” 去年年底,何莉乘坐去南川縣的姥姥家過年,在路井鎮等火車時包被人搶了。當時陸敬軍正好和幾個戰友從新來市的軍分區回來,遇見這種事,作為一個軍人,見到這種事情哪里能坐視不理。 于是大家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最后搶行李的賊被制服了,陸敬軍等人把賊丟給了火車站里的警衛班。 何莉作為失主,她來時陸敬軍她們已經走了,何莉只看到陸敬軍的一個側臉和聽到別人叫他陸連長。 何莉這么一說,陸敬軍就記得了:“哦,是你啊,不過你記錯了,當時和我一起追賊的還有好幾個人呢。不止我一個。” 何莉見陸敬軍這么說,也不覺得尷尬,仍舊笑著感謝了陸敬軍,又笑著問駱琦:“曉琪同志,你們是?” 駱琦還沒說話,陸敬軍便搶著回答:“這是我妻子。” 何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駱琦瞅了瞅陸敬軍,又瞅了瞅何莉,心中了然。 此時羅振興也走了過來,他和陸敬軍打了個招呼就說上了話,陸敬軍知道他們和駱琦是同學,便一道兒把他們拉上了車。 一路上羅振興和陸敬軍的話就沒停過,何莉卻一直坐在門邊,頭看著車窗外,一言不發。 夜大并不大,用的是安縣高中給劃分出來的兩個教室。各個單位來上夜大的人都已經到了,他們的年紀有大有小,但各個年紀都不超過三十歲。 三十歲的他們已經出社會很多年了,此次他們來夜大的目的除了讀書給自己貼金外,最重要的就是結交各個單位的人脈。 而未婚的男女同志們更是希望在這里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像羅振興,才來到班上沒多久,他就已經結交了好幾個同志了。 原本何莉也應該和羅振興一樣熱衷于社交的,但陸敬軍的出現卻讓她沒有半點精神。 年輕的姑娘們誰沒做過被英雄救美的美夢?何莉也不例外。但她從小到大的生活順風順水,唯一一次被救的就是在路井火車站那一次。 那次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陸敬軍的側影卻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腦海里。何莉做夢都想再見陸敬軍一次。然而這會兒真的見到了,何莉卻覺得還不如不見。 有一個男同志來和何莉搭話,何莉看了那個男同志一眼,發現他長得不錯,戴個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便給了他一個笑臉,勉強和他攀談了起來。 駱琦本人的交際能力也是不錯的,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駱琦也認識了三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們都結了婚有了孩子,聚在一起談論的都是家庭和孩子。 駱琦作為一個資深八卦愛好者,她在邊上聽得不亦樂乎。 三個已婚婦女見她聽得認真,也結了婚,對象還是個軍人,對她的印象蹭蹭蹭地往上漲。 三人原本就認識,這會兒成了同學,說的八卦自然也就是班里的女同志。 婦女a指著其中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女同志道:“你們別看她挺清純的模樣,但在我們單位里可亂了,她和好幾個男同志交往十分密切,人家一說起來啊,她就說他們是朋友,是同志。” 說完這個,婦女b立馬指著另外一個男同志:“這男的也不是啥好東西,跟我們單位好幾個女同志曖昧著呢,我前天還看到他跟鐵路局的一個姑娘壓馬路,轉眼他又和我們單位的一個小姑娘親親熱熱的吃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太忙了,事兒特別多,終于寫完一章了,吃完飯繼續寫,十二點之前還有一章。 因為我食言了,這章發20個小紅包 第三十章 還沒到上課時間,駱琦就已經很滿足了,這八卦聽著真帶勁。 下午四點鐘,老師來了。 老師姓莊,他五十來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他以前是省城大學的老師,改革開放后他因在剛正不阿的性格得罪了省城大學的領導,省城大學的領導對他一再打壓。他一氣之下便離了職,帶著老妻和小孫子來了安縣。 安縣高中的校長去過省城大學幾次,認識莊老師,他知道莊老師從大學離職后便邀請他來安縣高中教書。這會兒夜大開課,有大學教學經驗并且有全科知識都略有涉獵的莊老師便被撥過來了。 對于夜大的創辦,莊老師并不看好。一個人最好的學習階段是在三歲至22之間。而能來夜大的,大多年齡都超過了22歲,且他們白天還要上班,留給學習的時間并不多。 而夜大又是個速成班,學習時期也不過六個月,莊老師并不認為他們能在這六個月的時間里能學到多少東西。 想是這樣想,但在教導的時候,莊老師卻依舊認真,并不敷衍。 來夜大上學的人一共有25,莊老師在講臺上講得認真,下面的同志們聽得同樣認真,然而聽沒聽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七點,駱琦和同學們收拾東西回家。陸敬軍的車還停在門口,出了校門一眼就瞧見了。駱琦和同學們告別后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窩在駕駛座上睡覺的陸敬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駱琦打開副駕駛室的門坐了上去:“你怎么還沒回去?” 陸敬軍揉了揉臉:“這會兒天黑的早了,怕你晚上回廠里不安全。你吃飯了嗎?” 駱琦搖了搖頭:“這會兒天都黑了,飯店應該不開門了吧。” 這年頭的飯店都是國營的,每天上下班的時間可都有點兒呢。六點半國營飯店都不開門了。 陸敬軍皺了皺眉了,他睡覺的時候還不到五點呢,哪里知道這車里太好睡,他一覺就睡到現在。 此時陸敬軍的肚子里傳出一聲轟鳴,駱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去我廠里吧,不過我也不確定廠里的食堂留沒留飯,要是沒留飯,我昨天買了包掛面,也買了雞蛋,我再問隔壁的人家借個爐灶煮碗面吃算了。” 陸敬軍搖搖頭:“不用,我帶你去吃個好的。” 陸敬軍說完,便發動車子往縣城的西邊開去,他開著車左拐右拐,很快就停在了一戶人家面前。他下了車,上前去敲門,很快院子里就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