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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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平板地說道:【去原來的地方,我又獲得了新的機會,我的畫被紐約的畫廊看中了,畫作今秋會被展出,畫廊將長期代理我的作品。】 書筠不禁嘴角揚起,【那可真是一件喜事,祝賀你啊。】 【帶你去看看我的作品吧!】手機的女聲發(fā)不出感嘆號的昂揚語氣,薛熒卻是開朗地笑了。 現(xiàn)在雨小了不少,她們走到后院,那里有一間倉庫,農(nóng)家都用來放稻谷和農(nóng)具。薛熒家倉庫的大門剛被拉開,淡淡的灰塵揚起,能見著里面放的都是油畫。 暗黃的燈被打開,書筠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紙張和顏料的氣味。里面放了三四十幅畫,尺寸有大有小。 她慢慢踱步,端詳著這些畫作。這些確實很明顯是專業(yè)人士的作品。畫者的控制力很精妙,精妙到令人印象深刻。她游刃有余地變化風格,畫作的風格起伏很大。 有一些畫的色彩和布局十分眼熟,像是一些練習作。 【你說的零工,就是畫畫嗎?】書筠問道。 【是啊,我畫畫,接設計和美工的活兒,就像報社的條漫,很好畫,用ipad就能搞定。】 【也賣商業(yè)畫嗎?】臨摹復制一些世界名畫,讓人掛在客廳里,給房子增添文藝氛圍。有報道寫過這種現(xiàn)象,深圳甚至有一個村的人都賣這樣的畫。 薛熒手抄在工裝褲的口袋里,她看完信息,有些疲倦地搖搖頭。 【我不接商業(yè)油畫,它和ipad畫畫不一樣,如果畫這些,就要拿起畫筆,付出精力,最后得到的錢配不上我的投入。所以我不畫。】 書筠看著這些油畫,半天沒有走動,【所以,你只練習,不售賣?這些畫很特別。】 她蹲下來,觀察畫的調(diào)色和筆觸,熟悉感強烈得甚至能讓她叫出一些畫家的名字。 【賣呀,我接單,按照客人的要求制作贗品。贗品讓我賺到很多錢。我沒有藝術(shù)家的尊嚴和心氣,只要能掙到符合我要求的錢,我就愿意拿起畫筆。】 薛熒靠墻,抱臂站著,神情很平靜。 書筠手撐膝蓋站起來,她轉(zhuǎn)過身,眼睛慢慢睜大,好似完全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一樣。 她們面對面站著,油畫堆積在四面。 【這些畫都是我畫的,好看嗎?】薛熒喝下的咖啡可能開始生效了,她的精神忽然好了起來,困意一掃而去。 她繞著倉庫走了一圈,愉快又肯定地一一指著這些裝裱好的畫作,【全部的事都是我做的。】 她拍拍手,蒙蒙的回聲回蕩在倉庫中,手機里的機械女聲再次重復,【全部的事都是我做的。】 夜風 庭審開始后不久, 李赫神色如常,只是目光浮動,時而望著前方的法官, 時而注視人們的背影, 他游離在審判之外。 被審判的犯人是一名年輕的女孩。她面對官員的提問一一做出答復。所有人都戴著口罩, 李赫不知道這個人長什么樣子。 她的聲音輕而慌亂,需要她回答問題時,她會語速極快地回答很長的內(nèi)容,這往往會被審判員果斷而堅決地打斷。被數(shù)次打斷之后, 她變得焦躁了, 詞語被數(shù)度重復,女孩無法順暢地說話。 翻譯全神貫注地關(guān)注庭審的進度, 他急于將事件的原委告知李赫。這樁案件發(fā)生在一年之前, 年輕的女孩子在情郎將要離開之時, 質(zhì)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何時回來見她,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 她懇求他不要離開自己。而后在糾纏和拉扯中, 她拿出刀威脅他, 不準離開舊京。男人低估了她的行為, 之后不幸的事發(fā)生了。 女孩并沒有投案自首, 她有別國的簽證,慌亂中將事情告知父母后, 他們連夜把她送上赴法的飛機, 要她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但中法之間有引渡協(xié)議, 一年后她被找到,隨后被遣返回國。 法官就兇器的攜帶反復質(zhì)詢, 他們想要確定她是有預謀地殺人,還是激情殺人。 翻譯聽得入神,李赫卻不關(guān)心庭審的內(nèi)容。 真正的審判只能在人死之后,神明會來辨明真情與假意。人間的審判或許能讓犯人得到懲罰,可死者不能復生,這一切有什么意義呢? 李赫并不想來庭審現(xiàn)場,只是受母親托付,不得不來。他慶幸自己聽不懂別國的語言,也就不必親耳聽見當夜發(fā)生了什么。 李宇在別人無數(shù)次傳遞消息時的敘述中死去,在沾血的信中死去,在刺殺者的口中死去,其中別有一種荒誕的黑色幽默。 那個喜歡玩把戲的人,李赫有時甚至覺得這也是他的小把戲,讓別人描述自己的“死”,一千次。 嚇唬人、逗樂人、使人沮喪、令人哀悼,一千次。 “中國是有死刑的。”翻譯在李赫身旁小聲地說。 “這位小姐真不走運。” 年輕的翻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搞不明白這個顧客在想什么,便閉上了嘴巴。 到了一審終了時,各項證據(jù)都極不利于嫌疑人丁小姐,作案時,她留下了監(jiān)控記錄,警察很快就確定了嫌疑對象。且沒有自首情節(jié),跨國藏匿一年后才被抓獲。最后,法官最關(guān)心的兇器,也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她在盛怒之下刺了受害人不止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