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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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誰不讓你找通房。”明帝斜睨了御鳳檀一眼,“當(dāng)初不是還不愿意朕賜婚韻寧郡主給你嗎?如今怎么又急巴巴的趕來讓朕將日期定下來。” 當(dāng)初那可是裝的。御鳳檀心里想著,面上卻露出一抹略為不好意思的笑容,“韻寧郡主樣貌出眾,鳳檀開始雖然有所不愿,見過幾次面后,倒也覺得不錯。” “你呀!”明帝長嘆了聲,“那你要怎么感謝朕賜的這門婚啊?” 御鳳檀一本正經(jīng)道:“皇伯父,如今西太后身體不大好,定下一門婚事,也能為皇家?guī)硐矐c,沖沖病氣。” “好了,你今日是打好主意來找朕的,別以為朕不知道。”明帝哼了一聲,御鳳檀立即站起來作揖道:“求皇伯父成全。” “這韻寧郡主真是不錯,就前后幾個月,讓你改觀這么大,上來求朕賜婚了。”明帝輕悠悠的說了一句,手指微微的搓動。當(dāng)初老四也是來向他來求過旨,想要求娶這個沈云卿。如今御鳳檀也是上來求婚期,沈云卿倒是魅力無窮。明帝頓了頓,卻將話題稍稍一轉(zhuǎn),問道:“鳳檀,當(dāng)初我大雍在秦天六國之中,以兵強(qiáng)馬壯,以一敵十而聞名,后在乾帝帶領(lǐng)下,吞并其他五國,統(tǒng)一六國,造就了乾坤盛世。然而現(xiàn)在的大雍,兵馬之強(qiáng),卻不能超越西戎,你說,這是什么原因?” 明帝突然轉(zhuǎn)了話題,御鳳檀的心里卻琢磨著明帝在此時說了此話的原因,隨即緩緩的開口道:“當(dāng)年乾帝自幼在沙場領(lǐng)兵,嚴(yán)格cao練軍隊,挑選強(qiáng)兵壯馬,淘汰不合格的兵士弱將,手下更有四名大將獨當(dāng)一面,加上坤帝的謀略果斷,才創(chuàng)就了盛世的壯跡。” “這些朕都知道。說點朕想聽的吧。”明帝微微一笑,目光望著御鳳檀,深淵一般的眼眸里透出了無盡的壓力,讓他即便是如此隨和之時,也有著帝王的威嚴(yán)。 御鳳檀卻是一下跪了下來,“陛下心中自有定論,臣不敢妄議。” 明帝見他如此,神色卻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怒,擺擺手道:“起來吧,跪著做什么。”他揚眉望著天邊的浮云,“其實你心里也知道,當(dāng)初乾帝帶兵,是因為他在軍中的威望,士兵心中有所向,軍心所歸,所以他能以一敵十,即便是人數(shù)處于下風(fēng),依舊能反敗為勝。就像如今的平南王府,十五萬雄兵在平南王的帶領(lǐng)下,能發(fā)揮二十萬,甚至二十五萬軍隊的效果。如今朝中的將領(lǐng)雖然是不少,能做到軍心所向的,還是極少啊。” 他幽幽的一嘆,御鳳檀卻是不能出聲。明帝挑了這個時候和他說這些事情,自然是有道理的。自先帝掌權(quán)以來,兵權(quán)就開始分化,為了防止擁有大量兵權(quán)的將領(lǐng)造反叛逆而有此規(guī)定,一個將領(lǐng)下面最多不能超過十萬兵馬。自四王之亂后,明帝更是加大了這一命令的執(zhí)行力度,除了將軍之外,身邊還有朝中的參謀持同樣的調(diào)兵符,也就是將原本的十萬兵馬,分裂成五萬一批。 薛國公手握三十萬兵馬,還是因為當(dāng)時明帝登基后情況驚險,而朝中的將領(lǐng)多數(shù)在薛國公的派系之下,后來漸漸集中而下,雖然如此,但還是零散的分布在各個將領(lǐng)的手中,兵與兵之間的契合度很低,薛國公自己本身的軍功和才能也并不是十分的突出,只能算是權(quán)臣。而大雍也沒有那種一呼百應(yīng)的將領(lǐng)在朝中,豎立起大將的旗幟,使得士兵都心有多歸。 現(xiàn)在兵權(quán)大多數(shù)都是握在明帝的手中,也造成了兵雖強(qiáng),而心不齊的現(xiàn)象。將領(lǐng)之間的斗爭明爭暗斗的其實也十分之多。于國來看,確實不是件好事。 “朕坐在這個皇位,就不想看著大雍的兵馬就這么漸漸的弱勢下去。最近周邊一直不平靜,就連你們瑾王府所在的肅北都有波動,這無疑是給朕敲了響鐘。以前你父親是朝中猛將,如今他卻醉心于溫柔鄉(xiāng)之中,再加上年紀(jì)也不小了。朕想讓你,接過天越城外十萬駐軍的兵權(quán)。” 御鳳檀神色微微一斂,十五萬兵馬,對于一個將領(lǐng)來說,不算最多,但是也不算少了。然而他在京中多年,即便是當(dāng)初大破西戎軍,明帝也未曾給他兵權(quán)在手,如今讓他握住兵權(quán),這其中的意圖,究竟是試探,還是真正有所想。畢竟明帝所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明帝不待御鳳檀想好了再說,又接著道:“幽裕關(guān)的兵馬,當(dāng)初是由你帶領(lǐng)的。朕相信十萬駐軍如今交給你,你自然能訓(xùn)練好。” 看來明帝是早就已經(jīng)有所打算了。御鳳檀自知不能推辭,然而一直做個閑適的世子,也的確非他所愿,立即跪下道:“臣接旨。” 明帝點頭,“人都說,成家立業(yè)。你如今年歲不小了,成家之后,朕會讓你多多立業(yè)的。” 御鳳檀領(lǐng)旨謝恩,明帝便去讓人擬旨,選定日期給兩人賜婚。 魏寧跟在明帝的后頭,有些不解今日明帝的所為,一直以來明帝都是防范著瑾王府的影響力,為何今日會提出讓瑾王世子掌管這京城外的十萬駐軍,這十萬駐軍,可是除卻城內(nèi)五萬禁衛(wèi)軍外,最近的守衛(wèi)力量了,如果京城出了什么亂子,這十萬駐軍,可是一把救命的刀。 “陛下,今兒個你心情不錯啊。”魏寧使了眼神,退了小內(nèi)侍后,自己拎著袖子替明帝端了茶,打量著明帝的神色問道。 明帝含笑接過,半抬眸的睨了一眼魏寧,“你是跟在朕身邊的老人了。還沒看出來嗎?鳳檀在意沈著家那個丫頭。” 他輕輕的嘬了一口茶,魏寧卻在思索著明帝的意思。今兒個瑾王世子求著陛下賜婚,那模樣有點耍賴,多深情倒是看不出來,有些在意倒是真的。難道陛下看出來,其實瑾王世子心里頭喜歡了韻寧郡主…… 所以……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魏寧輕輕的說道,明帝笑了笑,“有了美人,英雄何愁不歸來呢。鳳檀這孩子,其實朕還是挺喜歡的。” 當(dāng)定下婚期的圣旨下來的時候,大婚日期在四月薔薇盛放的季節(jié)里,沈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忙碌著準(zhǔn)備大婚事宜。然而就在這片喜氣之中,京城里迅速的傳出了一件事情,將沈府上下心情全部破壞。 ------題外話------ 過度章…開始往大婚奔了…。 ☆、154 154 圣旨發(fā)下后,撫安伯府上就開始忙碌了,瑾王妃雖然在宴會上對云卿的態(tài)度是冷冷淡淡,然而婚禮前該準(zhǔn)備的東西則是一樣未漏。本來還有些忐忑的謝氏,也慢慢的放下心來,拉著云卿問道:“你的針線準(zhǔn)備的如何了?” 云卿知道謝氏問的是嫁衣的事情,從去年賜婚的圣旨下來后她就有準(zhǔn)備。大戶人家的女兒繡衣一般都不會是自己全部準(zhǔn)備的,最繁復(fù)的地方自然是有繡娘準(zhǔn)備的,她要繡的只是一些邊角的東西,代表著這是新娘子自己親手所繡。云卿點點頭,“就差領(lǐng)口的花樣了。” “那時間也應(yīng)該差不多了。”謝氏滿意的點點頭,這賜婚和定期都來的有點快,特別女兒這一次嫁的又是王府,方方面面的是不能有半點疏忽,否則的話,給人看到了,指不定要用云卿以前的出身來說事。謝氏并不是傻子,云卿在京城里,定然會受到一些眼高于頂?shù)男〗闩懦馊⌒Γ欢畠航K究一天要嫁到別人家為婦,做母親的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維護(hù)著,如此一來,反而對女兒不好。 她頓了頓,接著道:“娘看今兒個天氣不錯,你和娘一起去寺里敬香拜菩薩吧。” 云卿曉得謝氏心里總有些不放心,去廟里求菩薩也是求個心里,她本意是可去可不去的,然而望著謝氏那飽含著母愛的眼眸,點頭道:“好的,娘,女兒也想去看看京城的寺廟,聽說護(hù)國寺的香火很靈呢。” 謝氏聞言,釋然的一笑,她就怕女兒覺得多此一舉,好在女兒一直很貼心,喚了朱砂出去備了馬車,母女兩人一起到了護(hù)國寺中。 護(hù)國寺乃大雍京城天越城最大的寺廟,佇立在樹林幽靜,而山峰奇迭,如天上玉盤掉落的落玉山脈之一的空翠峰上。空翠峰山峰不高,然而常年有煙霧繚繞,蔥翠的樹木隱在朦朧的云霧之中,露出護(hù)國寺琉璃色的飛檐和佛面,越發(fā)的有一種神秘而靜謐的氣質(zhì)。 這里常年焚燒著燒火,寺廟面前的香火鼎爐里大把大把信徒焚燒著的檀香黃香,讓本來就神秘的寺廟,添加了一絲人間氣息。 寶相莊嚴(yán)的各色菩薩都端坐在鎏金的寶座上,姿勢各異,面容各異。 云卿與謝氏進(jìn)了大雄寶殿,先捐了香油錢,敬了香火,謝氏便跪在了淺黃色的蒲團(tuán)之上,手握竹筒,虔誠的搖起了簽來。 待到一只竹簽掉落到地上,謝氏拾了起來,與別的寺廟不同,護(hù)國寺的竹簽上面只有一行數(shù)字。無任何文字。如果不拿到專門的解簽師傅處去,是看不出手中簽的好壞。 “師傅,請幫我看看這支簽。”云卿陪著謝氏到了偏殿解簽的和尚處,將手中的竹簽遞給了師傅。 經(jīng)過慧空大師事件之后,云卿對一干大師心里都有著成見。眼前的這位據(jù)說是京城最好最準(zhǔn)的解簽師傅,云卿也不過是掛著平和舒緩的笑容,靜靜的等待著解簽的簽文。 只那穿著土黃色的僧袍的和尚接過謝氏的竹簽,看了一眼后,眉心微蹙,當(dāng)下便問道:“夫人這是求什么的?” “姻緣。” 那和尚目光如星,卻看面前的夫人和小姐姿容不凡,而那小姐大約十五歲左右,美若春娟,卻從骨子里泛出一股淡而冷的氣質(zhì),不由的笑展了眉目,將簽文放在桌上,解釋道:“這簽是中上簽,富貴險中求,緣份由天定。若是求姻緣,是支不錯的簽。” 謝氏聽了這才開心起來,這可不正是說云卿嗎?當(dāng)初云卿可是經(jīng)歷了幾險才有如今的尊貴身份,和瑾王世子本來也是毫無交叉的,如此也是可以說是緣分了。她笑著道:“謝謝師傅。” “不用了。施主請放心就是。”和尚含笑道。 云卿自己對簽文的內(nèi)容是不甚在意的,如果一切早就有天注定,那么就不會有她這一世的扭轉(zhuǎn)了,不過能讓謝氏聽到是個好簽,她心里也是舒服的。 只不過就在她和謝氏走出大殿之后,那個和尚卻是全身一抖,臉色一霎那變得煞白,拿著剛才謝氏拎出來的簽文擦了擦眼,再仔細(xì)的看了一眼。 他沒看錯,這支簽的簽文說的就是個白簽,什么都沒有。他在護(hù)國寺解簽十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簽。 那這個簽文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那位小姐的姻緣,只由她自己控制,就連老天爺都不曾為她設(shè)計一分一毫。和尚連忙將竹簽收在抽屜中,連喚兩聲阿彌陀佛,這才又靜下心來,等待下一位解簽的香客。 云卿陪著謝氏出去,朱砂和流翠都替了食盒在后頭跟著。空翠峰離京城有一定的距離,加上上山的時間來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所以早就有人備好了小食,在山間享用。 空翠峰的空氣新鮮,聞之清新,間或有鳥鳴啾啾,有些膽大的小鳥還會跳在人的腳邊,亭子的欄桿上,相互追逐嬉戲,謝氏難得出來一陣子,欣賞著這般的美景,自然是覺得舒服得不行。 忽然便聽到山間有一陣清越的箏聲傳來,其聲切切,音色淙淙,惹來不少在此歇息的香客回眸觀望。 空翠峰上由于風(fēng)景好,偶爾也有才子佳人結(jié)伴到山中進(jìn)行詩會,茶會,各種雅趣的聚會,所以有樂聲傳來,自然不覺得十分奇怪,只是這箏聲確實出眾,伴隨著幽幽山水,只讓人心曠神怡,越發(fā)流連此處不想離去。 謝氏在閨中的時候也喜樂曲詩歌,今日出來心情十分之好,便有心要去瞧瞧是誰家的女兒彈的如此好曲。云卿本來就是陪她出來看看,便也隨著走了過去。 但見一個靠著竹林的亭子八角寬亭之中,正中擺著一張十六弦的長箏,一名穿著湘妃色長裙的,墨發(fā)如云的女子正微合了雙眸,而那流水淙淙般的琴音正是從她的素尖指縫中幽幽傳出。而她的旁邊坐著五六個小姐,也正是微閉了眼眉,一副欣賞著箏聲的模樣。 當(dāng)聲音斷然而止的時候,幾人立即睜開眼,贊嘆道:“韓小姐,你的箏彈得真好。” 那位女子正是當(dāng)初在瑾王妃身邊見到的韓雅之,此時她正被幾位小姐包圍,雅致的面容如同雨后的竹葉一般露出謙遜的姿態(tài),“哪里,只是讓各位姐妹娛樂一下罷了。” 她剛才彈奏的是古箏曲中的《鳳翔歌》,《鳳翔歌》是古箏曲中一首代表性的曲子,偏向肅北一帶的民風(fēng),主色調(diào)明朗有力,華麗粗獷,聽起來主要有一種意味深長的韻味。但是這首曲子在韓雅之的手下,卻將這種意味隱藏了起來,流露出淡雅含蓄,流麗華美之態(tài),雖然迎合了京中小姐們的品味,然而卻失去了這首曲調(diào)原本的味道,略顯得小家子氣。 雖然如此,但是可見韓雅之是下了功夫的,因為這些京中的小姐素喜的含蓄端莊,并不喜歡那種奔放自由的味道。所以韓雅之謙虛之中,眼眸里流露出來的得意盡數(shù)映入了云卿的眼底。 謝氏聽后,也略微搖了搖頭,中肯的評價道:“匠氣過重了。” 云卿聽后微微一笑,卻是要拉著謝氏離開,她對這位韓雅之沒什么好感,也沒什么心情欣賞她的箏聲。 豈料,就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后頭傳來,語氣里帶著一絲輕佻,“夫人說雅之的琴聲匠氣過重了,不知可否讓夫人指點一二?” 這一聲將亭子里所有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而云卿則看到一個年約十七八歲,面目俊秀,一雙長方形的眼卻又在俊秀的顏面上刻出一分堅毅的墨紫色團(tuán)袍男子從旁邊的一處彎角拐了出來,面上有著一股驕矜,看著臉面卻有些熟悉的感覺。 “松哥哥,你來了。”韓雅之在聽到‘匠氣過重’四個字的時候,眼中疾快的閃過一抹陰霾,目光迅速的掠過云卿身旁的謝氏,從裝扮和年齡上已經(jīng)猜出謝氏的身份,然而她卻假裝不知道,先是朝著男子打招呼。 云卿終于知道為什么看這年輕人有幾分熟悉了,若是不看他的眼睛,蒙住鼻子以上的部分,嘴唇和下巴部分與御鳳檀是有些相似的。而那雙長方形的眼睛,正是和瑾王妃生的一樣。想必他就是御鳳檀的嫡親弟弟,御鳳松了。雖然兩兄弟長得有些相似,然而御鳳檀生的更加精致,特別是那雙狹長的細(xì)眸,讓整個人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清華之氣,讓人一望就無法移開眼睛。 御鳳松雖然俊朗,然而卻沒有這種瞬間吸引人目光的特質(zhì)。 若是沒看見也就罷了,現(xiàn)下御鳳松先行開了口,韓雅之又點出了他的身份,云卿和謝氏倒不好就這樣離去。畢竟瑾王府和沈家就要結(jié)親,而御鳳松又是御鳳檀的弟弟。 謝氏微微一笑,望著面前的御鳳松,不失禮又不丟長輩風(fēng)度道:“我在山中聽的樂聲,被樂聲吸引過來。韓小姐如此年紀(jì)就有如此美妙的箏聲,假以時日,必然會有更好的成就。”謝氏這話其實是委婉的將剛才的話題帶過去,并且也不失本心的贊美了韓雅之。韓雅之的箏的確彈的不錯,只是嘩眾取寵的意味濃了點而已。 謝氏的話帶了說和之意,很明顯不想和女兒未來的親家發(fā)生什么口角,然而韓雅之似乎沒有察覺到其中的意思。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她根本就不想就這樣放過云卿。 而是笑吟吟的望著云卿,眼睛里寫滿了坦然和真誠,笑道:“聽聞沈夫人出身與名儒謝府,自然琴工造詣非同一般。韻寧郡主自幼在您的熏陶下,想必古箏也是一等一,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能在護(hù)國寺巧遇,不如請韻寧郡主與我們姐妹一起,研究一番,不知韻寧郡主肯不肯賞臉?” 云卿看著臉容誠懇的韓雅之,嘴角的笑容像浮云飄蕩在唇邊,這位韓雅之說話真可謂厲害。本來是娘點評了一下箏聲,她心中不服氣,卻疾快的將矛盾轉(zhuǎn)到了云卿身上,邀請云卿來彈古箏,若是云卿不答應(yīng),就是不給諸位在場所有小姐的面子,一次就讓云卿把人都得罪完了。 而這位韓雅之小姐,定然知道云卿對京中如此聚會是推之又推,從來都不去參加。就連上次詩會里的詩都是用外祖母的名頭去的,不必要的風(fēng)頭,她從來不出。 御鳳松則一臉隨意的站在亭邊,目光卻落在云卿身上。這個韻寧郡主,就是御鳳檀未來的妻子,聽說還是個商人之女,不知道御鳳檀怎么會看上這樣的女人?難道是因為她這張賽比芙蓉的面孔? 在周圍各種目光的注視之下,云卿微微一笑,“諸位小姐性情雅致,到此處賞竹聽箏。可是云卿卻不行,這古箏我不會。” 韓雅之等了這么久,原以為云卿這么久不開口,是要找個理由推脫過去,誰知她干脆的大大方方的說不會。 御鳳松更是一臉驚訝的問道:“為何不會呢,方才我還聽到沈夫人評論雅之的箏聲匠氣過重,不似不懂古箏之人?” “會欣賞的人不代表就會做。就像御二公子,你到酒樓中吃飯,吃到好的菜你會贊一聲,吃到不好的,你也會品評一二。然而,這并不代表公子你就會做那道菜。”云卿望著御鳳松那張有著兩分與御鳳檀相似的面容,卻感覺不到一絲親切和喜歡,那雙與瑾王妃相似的眸子流露出來的神色,絕沒有親近的意思。 她如此一說,御鳳松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的確,會品評不代表會做,他自己也是會欣賞古箏聲音,但也不見得對古箏熟悉。 韓雅之聽出云卿話中的意思,面容上泛著一絲笑容,恰到好處的插了一句話進(jìn)來,避免了御鳳松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尷尬,問道:“古箏怎么會不會呢?是不是韻寧郡主不愿意同我等一起?” 在座的雖然是官家小姐,然而想云卿自身有品級在身的卻是沒有,一個個不免皺了眉頭。若是云卿不答應(yīng)她們,那就是看不起她們了。 謝氏望了一眼女兒,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云卿自然是會古箏的,以前在家中無事的時候,最愛的就是彈琴吟詩,這些東西是十三歲前云卿的所有。十三歲之后云卿就開始學(xué)習(xí)其他東西,但是這些也沒有完全放下,有時候云卿還會擺了琴在院子里,輕輕彈唱。怎么今日在韓雅之面前就如此說呢,女兒并不是那種怕事的性格啊。 殊不知云卿就是故意說的不會,韓雅之就是要在這里和云卿一較高下,若是再說韓雅之對御鳳檀沒意思,便是鬼也不信了。她今日看到云卿,便是要比一比。 女子間的嫉妒心就是如此而來的。她比不過其他的,也要讓別人承認(rèn)她一些其他的地方超過云卿,如此一來,心里頭就舒服多了。 之間韓雅之面上的笑容越發(fā)的得體,望著云卿的眼底寫滿了期待。云卿不以為意的笑笑,聲音誠懇而穩(wěn)如,“嗯,是不會。”莫說古箏,前世那些在院子里不能出去不能走,不能見人的日子里,她每日的時間是怎么打發(fā)的,不就是這些只能在屋中孤芳自賞的東西嗎? 可惜她現(xiàn)在沒這種心情表演給韓雅之看,她韓雅之想要比,云卿就比,豈不是太給她面子了。 韓雅之心里頭不免失望,面上卻還有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那是我不知道了。不過郡主是撫安伯中的嫡女,必然有拿手的東西,不如展現(xiàn)給我們大家看看?” “實在是讓人羞愧,云卿沒什么拿手的東西可以給各位看。”云卿一笑,雖然說著羞愧,然而滿臉的神色卻是閑適自然,就像別人說著‘我什么都會’一樣。 然而謝氏卻不高興了,韓雅之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當(dāng)云卿是外面的藝人,有什么拿手的展現(xiàn)給人看,不免冷了笑,“韓小姐古箏造詣驚人在此撥琴,展現(xiàn)給眾人看,我們欣賞一番也就夠了。” 韓雅之當(dāng)即臉一紅,被人說成是藝人給人欣賞,自然是臉面上過不去的,然而謝氏這話又沒說錯,雖然心中氣憤,面上卻不由的打起精神來,“讓沈夫人取笑了。” 御鳳松一臉訝異的望著云卿,沈家云卿雖然是商女出身,但是聽說沈家在江南富足一方,隱約也有名門之態(tài),看沈云卿行走說話,裙擺移動不見風(fēng),壓裙玉佩不亂不動,顯然是有良好的家教。沈家不可能連任何技藝都沒讓沈云卿學(xué)習(xí)的。 而且看沈云卿的表情和說話,她不可能不知道韓雅之話中的挑釁,然而表現(xiàn)出來的客氣和淡漠,就像根本就不在意韓雅之的話。畢竟韓雅之不可能當(dāng)面直說,我想和你比試,看看誰更優(yōu)秀,御鳳檀更喜歡誰!任哪個千金小姐都說不出這樣直接的話來,更何況御鳳檀還和云卿就要大婚了。 看來雖然卑賤,這個商女除了樣貌出眾外,也有兩分本事。 “韓小姐箏聲出眾,何來取笑之說。”謝氏想著韓雅之是瑾王妃身邊的人,又看她剛才隱隱約約的針對云卿,想到御鳳檀那般出色,心里頭就有些不悅,連臉上的笑都淡了許多,聲音清清淡淡道:“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韓雅之立即站起來,道:“韻寧郡主聲響京城,希望有機(jī)會能與郡主交流一二。” 聲響京城?這個詞語用的可真夠虧心的。云卿自問自己所作所為還沒有達(dá)到這個地步,能在京城有響亮的名聲,她雖然做的事情不少,然而處理的都比較低調(diào)。 然而看旁邊其他幾位小姐,在聽到韓雅之這句話后,眼底流露的神色便有些詭譎了起來,便是看著云卿的目光陡然之間也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