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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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看到這極為不尊重的動作,銳利的雙眸微微一瞇,從西戎使者的面上掃過,臉色卻顯得淡了下來。 刑部尚書呂雙木站在一旁,看到這樣的動作,立即出聲問道:“事情未曾定論,還請使者保持自己的禮儀,以免損了西戎的風度!” “風度?”西戎使者重復了一遍,冷笑道:“你們大雍還是趕緊將兇手抓出來,以免影響兩國的友好結(jié)盟!” 刑部尚書轉(zhuǎn)頭望著明帝,明帝雖然臉色不大好,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不管是出于外交的角度,還是對貴順郡主的死,他必須要追究這件事情。 刑部尚書得到明帝的首肯,隨即轉(zhuǎn)頭對著西戎使者,振聲問道:“大雍收到西戎的傳書,稱貴順郡主在路途上被人殺害,具體的事情發(fā)生經(jīng)過,究竟是何人所為,本官還不清楚,還請使者詳細的敘述一遍?!泵鞯蹖τ谫F順郡主的看重,朝中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若是說明帝故意將貴順郡主嫁出去,然后派人殺害,這完全就不符合邏輯,不管是站在國家,還是個人的角度看,都不像是一個君王會做出來的事情。 西戎使者冷哼了一聲,將事情的發(fā)生過程說了出來—— 當日西戎求娶了貴順郡主和親之后,便于一個月前回往西戎,這一路上一直是平安無事,直到出了西戎和大雍的邊境玉門關之后,和親的隊伍在當日的下午便遇到了一群蒙面的馬賊。 這群馬賊來勢洶洶,將近有兩百人左右,直接將和親的隊伍沖的七零八散,分而取之,西戎的侍衛(wèi)搶先保護西戎太子和安素王,西戎使者三人,而大雍的侍衛(wèi)則保護貴順郡主。 然而那群馬賊,他們訓練有素,目標明確,將所有人沖散后,大部分的主力都是朝著貴順郡主所在的鸞轎之中而去,為首的一名馬賊將貴順郡主直接從鸞轎之中拖出,用馬繩套住脖子,御馬拖行,隨之,馬賊也轉(zhuǎn)身逃走。 后來西戎太子吩咐人出去在附近搜尋貴順郡主的尸體,找到的時候,是在距離事發(fā)地點兩千米的地方,據(jù)說身上的皮rou已經(jīng)被拖在馬后磨得血rou模糊,整個人像是一具風干的骨架,脖子上的繩子已經(jīng)勒透了頸骨,緊緊靠著一點點皮rou連接在一起。 西戎使者不愧是出使之人,很快的將事情表達清楚,言語里聽起來并沒有偏頗的地方,但是恰恰是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的敘述,讓屋里大雍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雖然西戎使者說當時這群馬賊有搶金銀珠寶,也有殺西戎和大雍的侍衛(wèi),然而他們都看得出,馬賊主要是朝著貴順郡主而去的,否則的話,他為什么要獨獨從鸞轎里拖出貴順郡主,并且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將貴順郡主套在馬后一路狂奔,在沙石遍布的地上就這么活生生的拖拽而死。 刑部尚書呂雙木皺著眉,想著這案子中有沒有什么蹊蹺的地方,畢竟這么大的一群馬賊在玉門關旁邊還是很少見的,且目的這樣清晰,他得好好想想。 而禮部尚書林新則道:“既然事情是出在玉門關之外,那便是在西戎的土地上發(fā)生的,貴順郡主如此慘烈的受害,首先應當是我朝向西戎要求嚴懲兇手,沒有保護好我朝尊貴的郡主,導致她的受害。使者你是不是想要先聲奪人,將責任怪罪到我大雍頭上!?若是如此,我大雍完全可以懷疑你的用心,那批馬賊的安排有蹊蹺!”禮部尚書便是負責主管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學校、科舉和外事活動的大臣,當聽到西戎使者直接將此事的責任推到大雍的頭上,第一時間便是站出來,將關系呈述清楚。 林新所說的句句在理,本來西戎使者一出大雍的范圍,所發(fā)生的事情就不在大雍的管理范圍之內(nèi),西戎使者一上來就直指大雍,要求大雍負責,這樣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誰知西戎使者在聽了林新的話后,又是一聲冷笑,“你當我們西戎也是如此不要臉之人嗎?一面說和親,一面就讓人過來毀壞和親……” “西戎使者,大雍天子面前,請注意你的言行!”林新雙目一瞪,喝斥道。 西戎和大雍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緊張,若不是由于如今兩國都不宜開戰(zhàn)的狀況,要和親是不可能的,如今貴順郡主之死,又將一直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對峙引了出來,當即殿中的官員便是瞪著眼書香門第,劍拔弩張的似要隨時在殿中動手一般。 豈料林新說完之后,西戎太子赫連安元似乎不能再忍受一般的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站到殿中,一雙虎目中透出兩分戾氣,瞪著林新,聲音逼迫道:“既然大雍懷疑我國的誠意,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來人啊,將抓到的馬賊帶上來,讓大雍的皇帝好好看看,認真聽聽,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 他一揮手,西戎使者便十分配合的走到殿外,吩咐開始在外頭等候的西戎宮人將一個男子提了上來。 刑部尚書一看那人雙眸灰暗,全身污臟且血跡斑斑,就知道是用過大刑的了,一時眉宇結(jié)起,如果這個是馬賊,那么一開始西戎就是有備而來的,西戎能派出來的使者,定然不是隨意就可以指責大雍的行為,那么這個馬賊肯定有貓膩。 事實證明,呂雙木的想法沒有錯,那馬賊被丟到御前跪下的時候,明帝的雙目中就有了猜疑,西戎使者看到馬賊,雙目中射出仇恨的光,上去便指著馬賊問道:“如今面前是你大雍的皇帝陛下,你快點將這件事的始末講給他聽,免得還讓人以為我西戎先聲奪人!” 那被稱作馬賊的男子顯然是被折磨的很慘,臉色慘淡,看到赫連安元的時候,眼神瑟縮了一下,顯然是被折磨的害怕了。 赫連安元冷聲道:“說,你是何人!” 馬賊伏低了身子道:“屬下是幽裕關駐守邊境的士兵?!?/br> “你乃大雍士兵,難道不知道大雍和西戎簽訂了友好盟約,為何扮成馬賊的模樣,殺害貴順郡主!” “我……”馬賊雖然全身十分害怕,然而目光中的恐懼里還帶著一絲猶疑,匍匐著的身子悄悄的抬起看了一眼明帝。 赫連安元頓時一腳踢了過去,暴躁道:“還不快說!” 明帝自聽到馬賊自稱是幽裕關駐守士兵后,瞳仁便緊縮起來,此時完全沒有管赫連安元在御前踢人的行為,而是緊緊的盯著馬賊,手指在光潤的座椅扶手上握緊。 “我說……是薛將軍說要替他兄長報仇,讓兄弟們扮成馬賊活活拖死貴順郡主的!” 駐守在幽裕關的薛將軍,只有一個,就是薛國公的小兒子薛東谷。 “混賬!”禮部尚書林新一聽,首先便開口怒斥,這位扮成馬賊一路上本來就被西戎人用各種殘酷的手段折磨過,否則的話,若是如馬賊所說,是與薛東谷去殺害貴順郡主的,那也一定是忠心耿耿的士兵,不至于輕易的反口,但是兩國來往,若是冒然就承認了這名馬賊的身份,大雍就處于下風了,于是林新鼓起雙目,喝斥道:“就憑你一個人的口供,就判定殺害貴順郡主的馬賊是我大雍薛將軍所派嗎?我們又如何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們有意陷害薛將軍,才做出如此舉動,反咬一口的!” 薛東谷乃大雍年輕一輩將領之中,身世優(yōu)秀,才能也比較突出的人了,自從御鳳檀將西戎在玉門關大退了之后,明帝對御鳳檀有防備,將其重新調(diào)回了京中,另外一方面,也將薛東谷從原本駐守的關谷中調(diào)離到了幽裕關。 幽裕關離玉門關只有二十里,一旦戰(zhàn)況發(fā)生,兵馬隨時可以趕去救援,薛東谷鎮(zhèn)守在此關,重要的目的便是如此。 明帝深深的看了林新一眼,眼底暗光閃爍,林新不知道當初薛東含遇害的真相,但是明帝心中卻是十分清楚的,薛東含不是什么為保護京城安慰捐軀,而是因為貴順郡主私下派人殺害的,這一點,除卻薛國公和明帝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但是此時,他也不會開口,林新的話站在眾人的角度來看,是絕對有著說服力的。兩國外交,若是一開始就處于劣勢,以后的談判就更不好談了。顯然明帝是不希望大雍站在劣勢上。 一直冷眼旁觀的赫連安素終于開口了,他的眉眼并沒有赫連安元戾氣十足,但是此時也有一股厲色,道:“若是單憑他一人之言,我西戎也不會如此判定,他所騎的戰(zhàn)馬,所用的兵器,身上的的蹀躞都是大雍軍隊中的物品,本王想此等物品,總不會是任何人都可以擁有的吧!” 他一揮手,便有西戎宮人將所說的物品一一呈上,刑部尚書呂雙木是武官出身,立即上前查看,雖然十分不愿意承認,但是還是點頭道:“此等物品,的確似大雍軍隊所擁有?!倍疫@都是舊物,絕不是新的。 赫連安素眉目微舒,眼中帶著一絲篤定,他們既然敢調(diào)過頭來找大雍論理,當然是做好十足的準備,絕不可能空手來談。 而且這批裝扮成馬賊的士兵雖然來勢洶洶,但是護衛(wèi)西戎太子和安素王的侍衛(wèi)又豈是無能之輩,在突襲之中他們?nèi)匀粴⒘藬?shù)名馬賊,雖然只生擒了一名,但是座駕和蹀躞這些物品,都是一樣,出于大雍軍中。 “并且,我們還留下了戰(zhàn)馬,其中三匹戰(zhàn)馬牽回了,腳掌上的馬鐵,你們也可以驗證,同樣是和大雍軍隊如出一轍?!?/br> 兩國交戰(zhàn)多次,對雙方的軍備所使用的物品自然是了解的,而戰(zhàn)馬腳上的馬鐵,是做不了假的。 殿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偶爾聽到沉凝的大殿上傳來一聲爆開的燭花,冰冷的北風在屋外肆掠,發(fā)出嗚嗚的風聲,陰綿綿的冷氣仿若穿過了厚厚的朱門沿著縫隙穿了進來,殿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 林新看著那些呈上來的證物,再看跪在地上趴著發(fā)抖的士兵,恨恨的咬緊牙根。薛將軍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若是要做,也做的干凈一點,怎么留下人給抓住了,還禁不起刑罰的將事情全部抖了出來! 赫連安元一臉冷戾的站在殿中,滿臉不愉,雙目等著明帝,露出一抹蔑視,且要看明帝在人證和物證之前要怎么處理! 豈料明帝眼眸深邃如淵,沉吟了半晌之后,道:“我大雍絕不冤枉一人,也絕不會給貴國一個交代!貴順郡主是朕的侄女,比起你們來,朕更是心痛!” 赫連安元冷聲道:“陛下心痛不心痛,本太子是沒辦法知道的。但是本太子娶的太子妃死在了半途之中,這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如今證人和證物已經(jīng)呈了上來!就看大雍是怎么處置了!” 赫連安元說起來這么聲壯氣直,除了覺得他堂堂太子的護衛(wèi)隊竟然沒有防范到大雍的士兵,讓人從眼皮子底下將貴順郡主擄走十分丟人,必須要保住顏面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出于私心,其實于他本人來說,對于貴順郡主并沒有半點感情,這一路來,貴順郡主的脾氣都十分暴躁狠戾,數(shù)次動手打罵下人,包括他的貼身侍衛(wèi)。 當然赫連安元不會知道,明帝在貴順郡主身邊安排了兩個武藝高超的嬤嬤,時時刻刻監(jiān)視著貴順郡主,不許她有任何舉動。又對侍衛(wèi)們下過死命令,任何殺害西戎官員和皇子的命令絕對不能聽從,否則的話,只怕西戎太子這一路上,要遇刺多少次了。 赫連安元既然這事是薛東谷做的,他強調(diào)貴順郡主是他的太子妃,而不是大雍的郡主,如此一來,貴順郡主死的高度陡然提高了不少,薛東谷只有以死填命,否則西戎太子妃的死,如何能安撫?! 他話中的意思,明帝自然是明白,這次的人若真的是薛東谷……明帝心中的怒火掩飾在平和的外表之下,簡直是無視君王,他冷聲道:“宣旨,立即召薛東谷回京!配合刑部調(diào)查此事!” 薛國公在大兒子薛東含和小女兒薛氏相繼去世后,兩鬢迅速的斑白,整個人在瞬間如同老了十歲,冬日一來,饒是他也頂不住,染了風寒在身,這幾日向明帝告了假,在府中休息。 如今正在他自己屋中休息,咳了幾聲后,有小廝來報,說薛一楠進來了,薛國公捂嘴輕咳,揮手讓人進來。 厚厚的深棕色暗紋錦簾被掀開,薛一楠闊步走了進來,他披著一襲銀藍色的大氅,上面還有碎雪停留在肩膀和冠上,可見來時匆忙,外頭飄著大雪都沒有舉傘。 薛國公咳了幾聲后,才問道:“有什么急事?” 薛一楠疏朗的眉目輕結(jié),顯出兩條淺淺的褶印,“伯父,西戎使者返回京都,到玉門關時遇馬賊,貴順郡主遇害身亡?!?/br> 薛國公皺眉,“何人所為?” “西戎那邊抓到了襲擊之人,稱是薛將軍所為,意在替薛東含報仇?!毖σ婚脑捳f的十分平緩,似乎怕說的太快,薛國公一時承擔不了,然而他的語速再慢,聲音再輕,也不能將事實改變,只見薛國公聽完之后,剛才那垂垂的眼眸頓時一睜,頓時眼中明光大盛,“陛下怎么說!” 薛國公不愧是兩朝的老臣,不用薛一楠一點點的將前后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他首先考慮的是明帝的反應! 因為他知道,既然西戎敢拿了這樣的證據(jù)出來,必然是有了把握的,否則的話,由著現(xiàn)在兩國這樣的關系,西戎絕對不會故意做出這等撕破友好結(jié)盟關系的事情,這樣的做法是不理智不明智的。 薛一楠眼見薛國公本來臉色發(fā)白,此時躍上了不正常的紅色,略為躊躇,似乎不大想說的樣子。 “說!陛下是不是讓谷兒回來了?”薛國公瞠目大聲問道。 薛一楠知道瞞不過他,就算自己不說,其他人也知道,吸了一口氣后,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肯定的點頭,“嗯,陛下下了旨意,要求薛將軍收到詔書后,十五天趕回京城?!?/br> 陛下這就是相信了啊,陛下是知道貴順郡主殺了薛東含的事情,這件事情除卻明帝知道,就是薛家人知道的。 薛東谷知道哥哥死去的真實情況,那樣的慘烈,心中氣憤,借著貴順郡主出嫁到西戎經(jīng)過玉門關的時候,裝扮成馬賊襲擊。若是說薛東谷幫薛東含報仇,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沒有人不會相信的。 薛東谷是薛東含的弟弟,弟弟給哥哥報仇,這樣的理由是多么的合情合理,況且還有西戎的證明,那些證據(jù)和證人,加上這個原因,就是明帝相信的根本原因。 而且薛東谷是鎮(zhèn)守幽裕關的將領,他在沒有任何陛下親手的指令之下,擅自帶領旗下的士兵到玉門關,并且裝扮成馬賊,襲擊西戎使者,一旦確認了,罪名就不單單是殺害郡主這樣簡單了。 擅離職守,私自調(diào)兵…… 這兩樣比起殺害郡主,在明帝心中恐怕更為嚴重! 可是…… 對于自己兒子,薛國公有著相當?shù)牧私?,薛東谷自幼和薛東含一起長大,兩兄弟的感情十分之好,而薛東谷的脾氣就和一般的武官一樣,急躁且率直,若是知道了薛東含真正的死因,少不得又要提劍報仇,所以薛國公和家中人都下過死令,絕對不能將薛東含真正死因透露給薛東谷。 但是,顯然天不遂人愿,薛東谷現(xiàn)在很顯然還是知道了…… 薛國公劇烈的咳了起來,眼底因為激動的咳嗽而變得有些發(fā)紅,一雙老且利的眼眸在燭光下像是半夜里的獸眼,閃著亮光,死死的盯住薛一楠,“是誰,是誰告訴谷兒他哥哥的死因的!究竟是誰?” ------題外話------ 關于浴火王妃被抄襲的事情,醉這幾天一直在處理,感謝各位親給與的支持,謝謝。 雖然遲了一點,還是要祝福大家圣誕快樂,每天都快樂。 ☆、140 黑手猛現(xiàn) “是誰,是誰告訴谷兒他哥哥的死因的!究竟是誰?” 薛一楠眼眸透過屋中裊裊的香氣,看著薛國公的面容因為呼吸急促而紅中發(fā)青,皺著眉頭道:“府中知道的人都是伯父你的心腹,大堂嫂傷心過度不能起床,二堂嫂自是聽了你的話不會去傳信過去的。”他直視著薛國公的雙眸,聲音輕而幽緩道:“若不是薛府中的人傳出去的,便只有知曉這件事的人才能傳過去給二堂哥知道。” 薛國公聽罷薛一楠的話,雙手握拳,狠狠的在床沿一敲,聲音仿佛從肺部擠出來一般,眸中寒意大盛,“一定是沈云卿,一定是她!這一切都是她故意設計好的!”他怒極,一口悶血從胸口涌出,噴了出來,雙唇猩紅,瞠目喊道:“她這是要絕我薛家的后嗎?!” 云卿坐在院中,看著外面一層銀裝素裹的天地,這樣的景色就像是一床偌大的絨被蓋在了大地之上,將綠樹虬枝都遮掩在了其下,只有那散發(fā)著幽冷的白雪落在人的眼底,純白之余,又讓人覺得眼目刺痛。 “小姐,別對著雪看的太久了,傷眼?!绷鞔浔Я艘患偫C好的襖子進來,看到云卿趴在床前賞雪,連忙喚道。 云卿收回眼,應了一聲,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窗子動了動,她心下一凜,站起來吩咐屋里的丫鬟下去,然后就聽到輕輕的一聲,屋外進來了銀白的身影。 “如今賜婚了,你還興每次鉆著窗子進來?!?/br> 御鳳檀不以為意的抖了抖身上的雪,白色的毛邊上墜下點點碎雪,被他接著往窗子外一扔,轉(zhuǎn)身進來,笑道:“我倒是不想這么偷偷摸摸的,可有人就和冬天里的兔子一般,整日里縮在屋子里,想瞧也瞧不見啦?!?/br> 流翠見此識趣的出到正廳里繡東西把風,留著云卿和御鳳檀進了書房。 “誰是兔子了,你自己偷偷潛入沈府來,還要說我的不是了?”云卿嗔了他一眼,拿了火棍撥了一下炭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御鳳檀是笑話她自冬日開始,無事就不出門,那些個賞雪賞梅的風雅聚會,她是一個都沒有接,在賜婚之后,又因這種神秘的作風,讓京城圈子對云卿愈發(fā)的好奇,卻怎么也沒想到這位韻寧郡主,未來的瑾王世子妃只是因為太怕冷了,每日都團在家中不愿出來。 “你要是兔子,我就是狼,將你叼走再也不送回來?!庇P檀站到云卿的身邊,一股的涼意從他身上的大氅上散發(fā)出來,溫暖的肌膚感受到冰寒的氣息,云卿不由的退了一步,擺手道:“還狼呢,你先烤暖和點,一身的寒氣,不如狼身上的皮毛來的暖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御鳳檀的皮膚顯得特別的冰白,就像上面蒙著一層薄冰,云卿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他的臉,映襯著兩顆黝黑的眼珠子,更是黑白分明,忍不住就想用手去點一下,看看能不能戳的破。 御鳳檀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行了,我是真的人,不是狼,你還要戳一下臉皮驗證一下啊?!?/br> 他的手剛才放在炭火上烤得十分暖和,手掌被握起來的時候,云卿只覺得手背上傳來一股炙人的熱力,知道這人是故意抓著手的,往外抽了抽,御鳳檀知道身上還有些雪帶來的涼意,也沒拉著云卿到懷中來,而是松了手,含笑站在炭火前偎著,看云卿臉上浮起的紅暈,得意的笑了笑,“云卿,年后我父王母妃就會到京城來了,到時候他們看了以后,就趕緊讓陛下挑個日子大婚了。” 他語氣里帶著一種迫不及待,陛下真是,好好的直接賜婚不,還只給先訂婚,他還要等多久才可以將云卿娶回去,蓋上他的印戳啊。 云卿微側(cè)了臉,只覺得臉頰熱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站在炭盆前面烤出來的,半低著頭,“你父王母妃聽到賜婚后,沒別的反應嗎?” 御鳳檀的眼眸里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飛快的閃過一抹莫測的神色,語氣輕松道:“暫時還沒有,到了京城之后看過你,估計就有了?!?/br> 見云卿不解的抬頭望過來,御鳳檀笑的格外得意,“父王肯定會夸我娶了個好妻子的,他啊,最喜歡長得漂亮的女子了?!?/br> 原來是這個緣故,云卿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御鳳檀,瑾王除了善戰(zhàn)這個名聲響徹大雍外,還有一個,便是好美人,據(jù)說瑾王妃當年就是因為生的美麗,被瑾王一眼指中,然后家中的妾室雖然是不多,也個個都是風姿卓越,除此之外,瑾王在外面還有不少可心的情人,什么樣地位什么樣階級的都有,但是就是有一個共同點——必須是美人。 自古英雄愛美人,瑾王的所為在京城官員中一個美談,但是女子嘛…… 對于未來的公公,云卿能了解的不多,聽到的也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傳聞,只是這樣的人,應該不會不好相處,至少表面上是好相處的。而未來婆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