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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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四皇子也來了,真巧?!庇P檀一笑,就好似在路上遇到個故人一般的,輕輕巧巧的打了招呼。 然,四皇子的目光落到了周圍內(nèi)侍手中的畫軸時,本來冷到不動的面色就更加不好,透出一股陰冷之色,雙目里含著冰劍一般,從畫軸移到御鳳檀的身上,“父皇這是在替世子選妃么?” 明帝看到四皇子進(jìn)來后,目光就在魏貴妃手中所持的畫卷上看了一眼,在聽到四皇子的話后,笑道:“瑾王托朕好好的給鳳檀找一個合適的世子妃,現(xiàn)在正在挑選呢?!彼哪抗庠谡f挑選的時候,視線落到了四皇子的面上,見他臉色森冷,嘴角的笑意便更加莫測。 四皇子則雙眸微瞇,銳利的眸中帶著一股凌厲之意,唇角卻像是有一抹笑意,“可真是巧得很,兒臣也是來找父皇賜婚的?!?/br> 御鳳檀聞言勾唇一笑,剛才眉目里的不愉快仿佛一下便消失了,此時的面容帶著一抹清風(fēng)般的悠然,“不知道四皇子是想要求娶哪位千金呢?” 魏貴妃的眉眼里也透出一絲好奇,不知道這位冷面冷心的四皇子想要求娶誰,又是誰家的閨秀被他看上了。之前除了明帝賜婚的側(cè)妃安玉瑩外,可沒聽四皇子對誰上了心。 “兒臣的心意父皇已知?!彼幕首拥穆曇舯渲袔е环N不容置疑,讓皇后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上一次四皇子向明帝求娶沈云卿做側(cè)妃之事她已經(jīng)知道,好在沈云卿是被陛下默認(rèn)為西戎的和親對象,她便也沒放在心上,豈知,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對沈云卿有這么執(zhí)著,在西戎的使者走后,再次來向明帝求親。 四皇子的正妃和側(cè)妃的位置是十分寶貴的,在皇后看來,這里可是要留著娶那些對皇位有幫助的女子,沈云卿雖然是郡主,也改不了出身卑賤的事實,更何況她和薛家還有著血仇,也正是因為沈云卿,她如今在宮中過的不甚如意,事事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樣的人,憑什么能做她兒子的側(cè)妃! 明帝此時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微妙,他沒有立即應(yīng)下四皇子的話,而是側(cè)頭看著魏貴妃手中的畫卷,隨即抬眸望著御鳳檀道:“剛才魏貴妃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御鳳檀看了一眼四皇子,望著明帝的表情,狹長的眸中掠過一抹恍然明了的神色,輕笑道:“陛下,本來小侄覺得不大好,但是如今看來,應(yīng)該是極好的。” 聽到御鳳檀的話,坐在明帝身邊的皇后則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一雙眸子望著臉色繃緊的四皇子,聽這個話的意思,陛下是打算將沈云卿指給御鳳檀了。本來她想剔除沈云卿,便是不想沈云卿被瑾王世子看中,賜婚為世子妃,有了瑾王為后盾,對付起來更加不容易了。所以剛才她是有幾分怨憤魏貴妃的。 但是此時,她心里又存著一分僥幸,幸好魏貴妃早早的提議出來,否則的話,四皇子提了建議,豈不是要娶了沈云卿做側(cè)妃,對于皇后心中那是萬分不情愿。 一慶幸一擔(dān)憂之余,此時的皇后心中,又想著賜婚后,沈云卿的身份又多了一份保障了。 而四皇子雖然沒有聽到前面的對話,此時心中卻隱約覺得有不好的預(yù)感,明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又將話題帶到了御鳳檀的婚事上去,他陰鷙的雙眸中帶著探尋的神色看著御鳳檀。 但聽明帝問道:“皇后,你覺得如何?” 皇后此時心情很矛盾,容不得她細(xì)思說法,魏貴妃和明帝都是支持這樣的決定,便訕笑道:“給世子選妃,他覺得好便是大好了?!边@話雖然太極,意思也是同意了。 明帝緩緩一笑,朗聲道:“皇后的意見也是如此,那便好了,鳳檀,朕就將韻寧郡主賜婚于你,擇日完婚?!?/br> 耳邊聞得這一句,四皇子只覺得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宛若油鹽醬醋全部攪合在一起,在胸腔里不斷的攪拌,各種復(fù)雜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從心臟蔓延到了四肢。難受,很難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臟,讓他的臉色泛出一種青色,甚至有一股戾氣從心頭竄了上來。 明明是他先跟父皇說要娶沈云卿做側(cè)妃的不是,那時說沈云卿要做和親郡主,他為國事便放了下來,到后來沈云卿沒嫁,他再來求娶,父皇就將沈云卿指給了御鳳檀。 他腦中浮現(xiàn)女子宛如開在冰上的牡丹之顏,人已經(jīng)搶先一步開口道:“父皇,兒臣認(rèn)為應(yīng)先問過韻寧郡主意見。” 雖然四皇子被沈云卿拒絕了,但是沈云卿和御鳳檀也見不得多親近,兩人平日里見面的時候,也不過是點頭情分,她那樣的性子,也不是個隨便答應(yīng)賜婚的人。 在這一點上,四皇子倒是看的很準(zhǔn),若是云卿不喜歡,看不上的人,她自然不會答應(yīng)。 皇后看到四皇子的舉動,臉色是恍然大變,幾乎是遏制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欲一望,低聲喝道:“君王賜婚,便是天大的榮幸。你父皇將韻寧郡主賜婚給瑾王世子,是進(jìn)過再三挑選才得出這么一個合適的人。帝王旨意,豈有容人商量討價之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婚姻。 皇后的話四皇子不是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是那時候心里就是只有一個念頭,能讓明帝將旨意收回才好?;屎蟮穆曇羧缤宦暟艉惹迷谒念^上。 四皇子看明帝那似笑非笑的眼眸,頓時請罪道:“母后教訓(xùn)的是。父皇,兒臣剛才一時失禮,請父皇降罪?!?/br> 御鳳檀在一旁,始終不急不緩,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整個人如同一抹清淡的月光落在此處,不參與到其中的爭執(zhí)之中,只是那霞光旖旎的眸光深處,卻含著一抹冷而涼的寒意。 今日這賜婚,若是沒有四皇子的到來,只怕還沒這么順利。加上今日這一次,四皇子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在明帝面前求娶沈云卿,可見沈云卿在他心中的地位,絕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管四皇子自己怎么想,但是明帝的心中,已經(jīng)烙下了如此印跡。 前三日,是薛東含的喪禮,所以四皇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向明帝提出要賜婚的,畢竟薛東含還是四皇子的舅舅,而今日,四皇子收到了宮人的提示,說皇后,魏貴妃都被陛下叫到了養(yǎng)心殿,并且通知了御鳳檀到來。 四皇子肯定會猜到這是要賜婚,在朝中的適齡女子之中,沈云卿是拔尖的,不看身份背景,男人最先考慮的自然是美色,所以四皇子趕緊來到了殿中。 四皇子的開口,讓明帝覺得,他對沈云卿格外的看重,這樣的看中,究竟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會讓帝王深思。 帝王之家,父子之間的感情少于君臣之情,眼下四皇子成年,青春煥發(fā),壯志蓬勃,這個階段是明帝也經(jīng)歷過的,皇子們在想的東西,明帝也想過,對于皇家人來說,娶妻娶的不是女人,而是她的背景。 沈云卿有的是什么?財。薛國公有的是什么?兵馬。 兵馬錢財連在一起,會讓人想到一個非常不好的詞語。 所以明帝絕對不會讓四皇子娶了沈云卿,只是老謀深算的帝王,面上仍然是一派淡淡的模樣,只是笑意斂了幾分,“無妨,你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只朕的旨意已下,不可更改了。” 魏貴妃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將畫軸遞到了一旁的內(nèi)侍手中,笑道:“世子如此好人才,韻寧郡主定然不會推卻的,俗話說:男才女貌,他們二人皆有了??梢姳菹碌闹家馐翘熳髦夏亍!?/br> “看來貴妃是很好看他們二人了。”明帝眉目稍松,舉眉笑道,“鳳檀,朕聽沐嵐說,今日是沈云卿的及笄之禮,不如朕直接就替你們下旨賜婚了吧?!?/br> 御鳳檀面色不變,聲音輕和道:“謝陛下賜婚。” 此時的撫安伯府中。 屏風(fēng)后的絲竹聲響悠揚,如流水一般,帶著清新的慶祝之氣,配合著少女成年及笄之禮,宛若一道道溫暖的氣流,沖散了寒冬里沁人骨子的冷意。 飛丹將云卿披散的秀發(fā)挽上發(fā)髻,沈茂執(zhí)了簪子走到跪坐的女兒面前,手指微微顫抖的將簪子插在女兒柔亮烏黑的發(fā)間,“我的卿卿,長大了。” 云卿的心中也有著顫抖之意,上一世的及笄禮,因為她的名聲,祖母不喜,母親傷心,無人與她相交,只有雪瑩托人偷偷送來了禮物,就是自己在院子里自己給自己安排了一個短短的及笄禮,冷清孤寂到了極點。那時候的她,灰頭土臉,膽小卑弱,連表達(dá)自己想要風(fēng)光的辦及笄禮的心愿都不成,哪里敢想象,有一日能如此風(fēng)光。 女人都是虛榮的,特別是對意味著從少女邁入女子行列的這么一個及笄禮,更是希望有更多的人來觀禮,來為自己慶賀,表示著自己的重要。 如今,她做到了。 只要夠用心,夠努力,每一件事都能做到的。 突然,這般美好的氛圍被打破,門外有小廝一路跑了進(jìn)來,顫抖著聲音喊道:“小姐,宮里來人了,說是讓小姐出去接旨?!?/br> 沈茂的簪子剛剛插好在女兒發(fā)鬢上,便聽到這么一句話,令他不由的蹙起眉來。今日宮中還有什么旨意?西戎的使者已經(jīng)走了,不會再將云卿拉去和親了,難道是陛下要給云卿賞賜禮物? 雖然心里有著疑惑,可沒有人敢怠慢,沈茂立即整了衣冠,帶著云卿,謝氏往門前而去。其他賓客此時也不能呆在這里,既然已經(jīng)知道陛下的圣旨到了,自然要一起去迎接。 謝氏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圣旨要來,她的心頭倒是隱隱約約有一種預(yù)感,不過還有一份緊張,千萬不要是不好的內(nèi)容啊。 前院里管家已經(jīng)將宣旨的李元請到了位置上,端了上好的茶水招待著,絲毫不敢怠慢半分,而李元的臉上也是一片和和睦睦的笑意,比起往日里來,更多了一分殷勤之色。 沈茂進(jìn)來后便在打量李元的神色,不過這些宮中內(nèi)侍能走到李元這個位置的,一個個都和人精似的,臉上的表情不會完全喜怒于色。只是能讓李元這個大內(nèi)副總管親自來宣讀的圣旨,內(nèi)容只怕也不一般。 李元看著青色蓮花杯中的茶葉,飄著淡淡的清香,心內(nèi)暗道,這沈家果然是有錢,‘雪頂毛尖’這樣的茶也可以拿來待客。當(dāng)然了,李元也知道,雪頂毛尖這樣的茶沈家也不是看到誰都上的,他是宮里來的,管家自然是選了上好的來。 待他喝了半盅茶之后,便看到門口走了一大群人來,為首的便是沈茂,便將杯子放了下來,以往他看到沈茂這個閑伯爵也許不會這么有禮,可今時不同往日啊,撫安伯的女兒就要成為了瑾王世子,若是沒什么意外,這以后就是瑾王妃了。他當(dāng)然是不能有半點擺譜,立即撩著袍子站起來,捧著桌上的圣旨站了起來。 “今日小女及笄禮,李總管前來,未能親自迎接,莫要見怪。”沈茂客氣道。 “哪里,倒是打斷了韻寧郡主的及笄禮,咱家過意不去。”李元極為客氣的施了一禮,目光看到跟在沈茂身后艷姿瑰色的少女,饒他這樣見慣了麗色妃嬪的人眼前都覺得一亮,便曉得這就是那色若春曉之花的韻寧郡主了。 云卿自進(jìn)來后,便看到李元的神色,他帶著笑容和沈茂說話,眸中有一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做的并不明顯,但是若是仔細(xì)發(fā)覺,也不難見到。 “云卿,這是李總管?!鄙蛎瘋?cè)頭對著云卿道。 因為要來接旨,云卿還換了一身衣裳,淡色的衣裙外披著是緋色的大氅,將整個身子都包裹在其中,她蓮步款款的走到前面,淡笑道:“勞煩李總管了?!?/br> 因她是郡主,李元就算不看圣旨也是要向云卿行禮的,一臉客氣道:“郡主,準(zhǔn)備好了,就接旨吧。” 云卿稍稍頷首,站在最前面,帶著沈茂和謝氏,與其他眾人,一并跪拜下來聽旨。 只聽廳內(nèi)李元的尖細(xì)的聲音帶著一種宮人特有的抑揚頓挫,將圣旨上的內(nèi)容一字一句,極為清晰的宣讀到了眾人的耳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chuàng)岚膊蛟魄鋴故缍饲f、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瑾王世子適婚娶之時,當(dāng)擇賢女與配。值沈云卿待宇閨中,與皇三子堪稱天設(shè)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瑾王世子為正妃。擇良辰完婚。” 圣旨一宣讀完畢,眾人皆是一片心驚,雖然沈云卿如今是郡主之位,可陛下親自賜婚給瑾王世子,這就是等于沈云卿是未來的瑾王妃啊。 李元宣讀以后,目光在眾人的面上掠過,含笑道:“韻寧郡主,請接旨?!?/br> “謝陛下隆恩?!痹魄渑e止得儀的接下圣旨,面色帶著淺淺的笑容,在李元不動聲色的打量目光下,沒有一絲兒的狂喜,激動,反感或者其他的情緒,有的只是鳳眸里兩汪清清的水波,就像是春日里的湖泊,只有那種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舒服和愜意。如果不是對這樁婚事真的毫無感覺,那么面前的少女真真就是個頂頂沉得住氣的,面對這樣的隆恩,也只是淡然優(yōu)雅的接旨,一絲欣喜也讓人看不出來。 沈茂直到聽完宣旨之后,才知道自個兒的女兒是被明帝這么不聲不響的就許給了別人,頓時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好好的女兒養(yǎng)大,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沒為婚事插上一句嘴,倒是被明帝就這么一張圣旨宣布了以后的歸屬,不過心里不舒服不不舒服,沈茂面上是帶著喜色,連忙吩咐人給李元送了一荷包金稞子,“真是辛苦公公過來一趟了。” 謝氏也是一臉驚訝,在朱砂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望著李元。 “不謝,這是陛下的圣旨,能來是咱家的福氣。”李元接過那重量頗豐的金稞子也沒推辭,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雖然沈云卿是以后的世子妃,但該收的還是得收,不過收了錢財,就得辦事,李元知道沈茂和謝氏是想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便笑道:“今兒個陛下特意召了世子進(jìn)宮,讓世子選個大家閨秀做世子妃,最后幾番挑選,定了韻寧郡主。陛下記得今日是郡主的及笄禮,便說要喜上添喜,給郡主送一番大禮來?!?/br> 沈茂這么一聽,“如此,真是微臣的福氣?!?/br> “哪里,也是撫安伯生的出如此合陛下和世子意的郡主來才行。咱家的旨意已經(jīng)宣了,也要回宮復(fù)旨了?!崩钤獎幼鬏p飄飄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落在云卿的身上,眸光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探究,目光里的注視比起平常人要多了許多。 云卿只當(dāng)未曾察覺到李元的動作,和說著恭喜話兒的夫人,小姐們應(yīng)酬著。 ------題外話------ 求個票啊,又掉到十四名了,末日已經(jīng)過去,新的一天醉醉以多么好的章節(jié)開頭啊,各位親別藏著掖著了啊…… ☆、138 無比風(fēng)光 云卿只當(dāng)未曾察覺到李元的動作,和說著恭喜話兒的夫人,小姐們應(yīng)酬著。直到李元走出去之時,才靜靜的回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 耿心如之前還在想著,沈云卿鐵定是尋不到一門好親事,就在她心底的余念還沒有消除的時候,宮里的一道圣旨就下來了。 沈云卿做了京中多少女子心心念念盼著的瑾王世子妃,這是耿心如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她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唇內(nèi)的嫩rou,死死的克制住自己的嫉妒。沈云卿的名字從選秀的名單上劃除,原來是有這一招等著的,她不想做皇帝的妃子,原來是等著要做王妃的。也是,做高高在上的王妃,總比在宮中做個妃嬪要好得多,原來她是有這般的計劃。 耿心如眼底的羨慕和嫉妒如何也壓不住,滿滿的溢在眼里,她看著云卿穿著緋色的長裙,頭上挽著簡單的發(fā)髻,上面點綴著水晶珊瑚發(fā)鈿,金鳳步搖顫巍巍的隨著云卿的動作,顯示出她此時眾星拱月一般的光芒,那美麗的側(cè)臉蘊含著笑意,柔婉大方,就像現(xiàn)在那些夫人小姐們的稱贊一般。 明明出身還不如她,怎地有這樣的好運氣,這一切都是她耿心如想要的東西,一直一直都想要的。她在李老太君面前巧言逢迎,從一個庶女被李老太君選中養(yǎng)在膝下,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眼看著哥哥耿佑臣前程似錦,她也能借上一程,豈料耿佑臣尚了二公主,現(xiàn)在只能在家做個妻管嚴(yán),什么也做不了,無權(quán)無名,活活成了笑柄。 耿心如想著被走了上去,穿插在眾人中間,笑著高揚了聲音,“韻寧郡主可真是不同一般人,才升了郡主不久,又得陛下賜婚做了世子妃,這樣的好運氣,尋常女子哪里能得,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陛下的青眼,一而再的照顧于郡主你呢!” 現(xiàn)場的氣氛本來是很熱絡(luò)的,小姐們正圍著云卿說話,被耿心如這么橫插一句進(jìn)來,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大家都是宅門里呆久了的,這話一聽就讓人心頭覺得不快。什么是一而再的照顧云卿,云卿和明帝非親非故的,莫名的就生出一種曖昧來,仿佛云卿和明帝之間有什么貓膩一般。 云卿聽著她盡力克制卻依舊掩飾不住微微拔高的聲音,看著耿心如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嫉妒,抬手扶了一下頭上的發(fā)釵,笑道:“怎么,耿小姐是羨慕我的運氣,想要請教我嗎?” 耿心如沒有想到云卿涵養(yǎng)如此之好,當(dāng)著眾人被如此數(shù)落面色依舊不變,那平靜如水的模樣會讓人以為她根本就沒有聽懂話里的寒意,不由反駁道:“究竟是運氣還是其他,你心里自然有數(shù)!” “韻寧郡主要有什么數(shù)!”一道清冷的聲音穿了進(jìn)來,惹得耿心如回頭去看,卻見一直立于旁邊的沐嵐郡主卻是走了過來,面色肅冷,帶著一抹嘲諷,“她不需要有什么數(shù),她救了陛下,醫(yī)了太后,這都是她自己的本事。你若是羨慕這樣的運氣,不如就時時刻刻等著,不過我是懷疑,就算有這樣的機會,你能不能施展得了,也按部就班的升到郡主的位置呢?” “沐嵐郡主,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北緛斫裉靵磉@里的小姐,大都是互相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所以耿心如開口也有些沒遮攔,不曾想一直沒開口的沐嵐郡主此時會站起來替沈云卿說話,耿心如不免有些口吃。 沐嵐郡主勾起唇角,語意微嘲,“你是什么心思,誰看不出,就你那雙眼睛里透出的妒火,誰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你心里不服氣,可有時候不服氣也不是成的,光是因為嫉妒別人比你過的好就想出刀子的,不覺得自己很卑鄙下賤嗎?” 沐嵐郡主說話不像其他閨秀,在人前還要做出端莊模樣,罵人最好是斯文的罵,因著平南王府地位特殊,沐嵐郡主自幼又是在軍中長大,云南的民風(fēng)也沒有京城這么……文明,所以耿心如也只怕是沒被人這么直接的說過,面皮一會紅一會白,眸光里壓著不甘心,喃喃道:“不是,不是……” “若是覺得看到別人風(fēng)光不舒服,你就干脆到一邊去不要看。”沐嵐郡主皺著眉,不屑道。 耿心如被沐嵐郡主說的一句話都講不出來,被人說中了心底腌臜的想法公布于眾人前,總是難堪的,她環(huán)了一眼,看到林真眼底的懷疑,還有安雪瑩眼底淡淡的嫌棄,再也忍不住的快不跑了出去。 秦氏本和謝氏在說著話,看到耿心如的舉動,連忙走了過來,聽到了最后一部分對話,對著云卿道:“心如不懂事,還請郡主擔(dān)待點?!?/br> 說著就要行禮,云卿趕緊攔了下來,在她心中,秦氏是耿沉淵的母親,也是自己的姨媽,比起謝姨媽來,秦氏人要真心和好的多,她淡淡的瞄了一眼跑出去的耿心如,低聲道:“沒事,耿小姐也有十八了,今日看到我賜婚,可能一時心有所感,不能平靜也是有的。只是今日本是我的及笄禮,她如此情狀在別的客人面前還是有些失禮了?!?/br> 秦氏被云卿托起來,一個禮沒行成,倒是聽云卿低聲所言,知道云卿暗示說耿心如年齡也不小了,要提醒李老太君趕緊給她找個親家。想著剛才耿心如的舉動,秦氏心里也有這個打算,“你不介意就好了,我去看看她,以免她想差了?!?/br> 秦氏性子堅韌中又有著溫柔,她要去看耿心如倒不見得是有多喜歡耿心如,只是今兒個李老太君吩咐了她帶著耿心如出來,回去了之后怕不好交代。 云卿自然是明白了,便讓秦氏去了,這才回頭看著比眾人高上兩寸,身子挺拔的沐嵐郡主,含笑道:“多謝郡主仗義執(zhí)言?!?/br> “無事,我不喜歡她這樣,及笄禮上就忍不住出言挑釁了,以后還有的受呢?!便鍗箍ぶ鞑⒉皇俏宕笕值娜耍瑢τ诰┲虚|秀之間的齷蹉也是明白的,她今天說一句,不代表耿心如以后就不會再開口了,不過她看不慣才開口的,讓云卿不用記這份人情。 云卿自問和沐嵐郡主見面不多,說話也不多,兩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沒有交集的。但,從菊花會,到今日,沐嵐郡主似乎有意無意的都在替她解圍,難道沐嵐郡主看她第一眼就覺得特別投緣?這樣的假設(shè)若是前生云卿還會天真的想一想,到了這一世,萬事她都必須在腦中轉(zhuǎn)上幾圈才能下定論。 沐嵐郡主似乎看出云卿的猶豫,爽朗的一笑,清冷的眸光中蘊著某點異樣的光芒,從袖中掏出一根簪子來,“今日是你的及笄禮,我是作為郡主,來參加的,可是陛下又下了圣旨,給你和鳳檀那小子賜婚了,所以如今你也算是我未來的外甥媳婦,這簪子,就是我這姑姑送給你的。” 云卿看著面如曉花,連雙十年華都未曾到的沐嵐郡主,聽著她自稱‘姑姑’,心內(nèi)總覺得有些別扭。但是沐嵐郡主的話的確沒說錯。當(dāng)初大雍統(tǒng)一六國的時候,坤帝便是第一代平南王爺沐宗燁的長女,后來沐宗燁又生了個兒子,便是第二代的平南王,如此下來,年齡就小了一圈,輩分卻高了一截。 沐嵐郡主手中的簪子,是一只墨色的簪子,款式很簡單,只是稍稍雕琢打磨了后成為圓形的簪子,但是通身光澤如墨流淌,看的出難得一見的上等黑玉,而在玉簪子的一頭,鑲嵌了五顆紅色的相思豆,圓圓的豆子很亮,看簪子的圓潤程度和水頭,便可知道是傳承了百年以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