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薛東含,為什么是你在這里!”貴順郡主顯然是怒不可遏,兩只眼睛瞪得滾圓,怒火已經燃燒到了眼眸里,隨時像要將人湮滅在其中。 薛東含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反射般的從剛才的座位上跳起來,擰眉道:“郡主,這是個誤會,你怎么會來這里的?” 方才進來的來人之中,為首的一人身材高挑,臉容稍方,穿著青褐色的官服,乃天越京兆府高升,進來時的一臉怒氣已經化作了詫異,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說。 一個是薛國公家的長子。一個是郡主。 剛才他們一群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景象是什么,是貴順郡主坐在薛東含的身上,一臉甜蜜的模樣,就像是坐在最心愛的人懷中,高升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既然如此甜蜜,那此時兩人的吵架是什么?是因為怕他們看到了兩人偷情的樣子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一個是已經有了妻子的人,一個是即將去和親的郡主,哪個的身份都容不得他們天黑在這小別院里面摸黑偷情! 但是,貴順郡主心儀的不是瑾王世子嗎?怎么會和薛東含又扯上關系?皇家是不是太亂了? 高升久任京兆府,肚子里面一件事情要左右思量,細細的分析,才會發表言論,實在是因為京中比他大的官員實在太多,坐在這個位置上,若不是做人八面玲瓏,只怕早早就讓人掀下了臺。 此時他就在心內思量著如何處理眼前的場面,若是時間讓他重來一回,他是真的不想進來的。今天他收到人告密的消息,說是一個在京中偷盜的大盜會在這里分贓,所以他才帶了人來,眼看屋子里黑乎乎,靜悄悄的,的確有些像分贓的樣子,誰知道沖進來就看到他絕不想再看的一幕。 但是如今已經看到了,而且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二十名府尹中的差役,他們每個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要想糊弄過去,只怕沒那么簡單。并且這件事不是那么簡單,貴順郡主做為要和西戎和親的人,此時和薛國公的長子摟抱,一旦日后被發現了,他被安上一個蓄意隱瞞如何是好? 而且貴順郡主性格狠厲,這事若自己當作不知道,也許哪天悄無聲息的死去了,也沒人知道是為了什么!?殺人滅口這種事情,可不單是傳說。自己現在看到的這幕,可算得上一樁皇家丑聞了。并且事關西戎和親的事情,茲事體大啊。 只是轉瞬之間,高升已經想了許多事情,于是他決定這件事不能就這么掩藏下去,眉頭擰起,對著兩人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天色已黑,貴順郡主和薛大人會在此處?” 薛東含是知道高升這個人的,他是個圓球,摸哪哪打滑,平日有事情恨不得能推開,碰到案子就恨不得能趕緊的拉到刑部去,不要讓他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其他人一起連坐。所以在高升進來之后,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乍一聽到高升的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高升是鐵了心不能讓自己被殺人滅口,被薛東含喝斥后,的確心內一驚,然,再驚也沒自己的性命重要,提起十二分的膽氣,道:“我說——天色已黑,大人和郡主在此處孤男寡女,似乎不太妥當。” 這次薛東含可是看著高升一字一句的說出來,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高升本來就是他派人傳遞消息后帶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他看見自己和沈云卿在一起,然后薛東含再暗示高升把事情鬧大,鬧到明帝面前去,到時候明帝肯定會為了掩蓋這件事情,將沈云卿賜婚給他。 如今這對象換了一個,事情的本質就變了。若是讓高升帶著人把眼下的這事鬧出來,貴順郡主還是西戎和親的對象,若是讓傳出去,他的罪名若是硬要說的話,可以上升到破壞兩國友好的地步來。 薛東含當即就咬牙道:“高升,你剛才什么都沒看到,最好是不要亂說話!帶著你的這班差役立即出去!” ☆、127 面君申訴 薛東含當即就咬牙道:“高升,你剛才什么都沒看到,最好是不要亂說話 !帶著你的這班差役立即出去!” 此時薛東含的氣焰十足,薛國公在朝中權勢滔天,薛東含自然是被人捧著長大的,雖然如今也有三十余歲,但是心甚高,見高升對他毫無尊重,說話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高升既然是下定了決心,不打算隱藏此事,再被他大呼小叫,頓時也來了三分氣,“什么沒看到?本官帶著這么多差役,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看的清清楚楚,薛大公子這是準備以權壓人嗎?” “薛東含,你難道不知道此事的重要嗎?我怎么會和貴順郡主在此,你還是莫要鬧大了好,否則你也討不了好!”薛東含緊咬牙關,此時他還看不出高升的想法,只怕是在官場白混了,但也如高升所言,方才進來的差役只怕都看到了發生的一切,若是不壓下來,屆時不好處理。 薛東含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就算有事私底下決,可他沒有料到貴順郡主在其他人心中的威力,高升最怕的不是他,反而是貴順郡主。 而此時,這位郡主正一臉冷意的看著薛東含,睜眼都不瞧高升,繼續問道:“為什么到這里的人是你?” 這個疑問,同樣是薛東含想要問的,他的信是送到沈云卿的手里,下人也看到沈云卿出,可來的竟然是貴順郡主。 當然,他也不會傻到直接在這里說,我當初是要韻寧郡主來的,怎么來的是貴順郡主,此話說出來,一沒有證據,二沒有證人,不過是胡言亂語,讓人更加懷疑而已。 于是他壓了壓口的悶意,冷靜的對著貴順郡主道:“我也不知道為何來的是郡主,只怕這其中是有誤會,郡主還是先和高大人釋清楚,以免惹出什么以外來。” 若是貴順郡主和他一起施壓,也許高升會將此時壓下來不定。豈料貴順郡主動也不動,一雙杏眸只是直直的看著他,“為什么是你在這里?” 薛東含眉心一皺,從屋中蠟燭點亮那一瞬開始,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是貴順郡主第四次問相同的問題,此時看她臉平常,雙眸中卻有一種異常的神,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讓人看著有寫發虛。 他覺得有些頭痛,怎么會招惹到這位郡主,這樣蠻不講理,又不能隨便對待的子最是讓人厭惡了,反復被追問,他的聲音也泛上了冷意,“我還想問,為何郡主會半夜三更出現在中的別院!” “我再問你一次,為什么是你在這里!”貴順郡主臉很平靜,聲音中卻帶著森之意,死死的盯住薛東含。 高升站在一邊,聽著這兩人對話,心內簡直是莫名其妙,兩個人說來說去,沒有一句話到重點,這要怎么處理,還是說他們兩人故意在這里拖延時間?到時候還有其他的手段來對付自己?想到這里,高升對著兩人一揮手,“薛大人,你明知道貴順郡主是將要和親之人,為何半夜與其在此處見面?究竟是為何?” 高升雖然是京兆尹,平日里做人素來油滑,但也是堂堂正正的正三品官,比起薛東含的官位不低,再者,此時他占了理,眼看兩人爭執沒有邊際,便聲音朗朗,拿出平日審案的氣勢來,一時也令屋中對峙的兩人轉過頭來。 他這次直接將問題直指薛東含,就是審問的一個技巧,若是讓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著太極,誰知道要鬧到什么時候。 薛東含被高升點名,知道今日事不會這么容易完畢了,索也坐了下來,冷聲道:“高大人,在事情沒清楚之前,莫要隨便亂議,你怎知是我與貴順郡主在此處見面?而不是受了其他人的害?” 高升一看他坐下來,自己反而站著,這架勢十足的藐視,也生了氣,“害?若是害,為何本官進來,便看到郡主坐在你懷里,薛大人似乎也沒有什么要反抗的意思?!”本是不想說出這句的,但如今薛東含一副反問的模樣,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就是這個最麻煩了,當初他以為是沈云卿,誰知道是這個瘟神!薛東含心內暗道,不過面上絲毫沒有怯,“此處是本官中的別院,本官今日約了位風月客人,想必高大人你也明白,風月之客,投懷送抱不是奇事,但是不知道何等小人暗算,竟然來的是貴順郡主,這讓本官心內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大人你就進來了!” 風月客人,就是指青樓子,青樓里的子不僅僅是在青樓內做生意,她們還會根據客人的需求,到一些地方假裝巧遇,獵艷之類的情趣玩法,薛東含說的就是這種。可以很好的釋他的屋中為何蠟燭熄滅,而看不清來人,因為他以為來的是一個妓而已。 當然,作為官員來說,男人去青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平日里是不會擺出來說的,到底對于官譽有損,可是此時,比起與貴順郡主幽會,實在是不值一提。 薛東含到底也是官場老手,很快就想到這個方法來應對,因為他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貴順郡主來這里絕對不是他相邀的,只要不是他做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強加在他的身上。 “是嗎?”高升發出一聲冷哼,隨后揮揮手,后面的差役就押著一個人上來,薛東含定睛一看,正是開始在院子前守著的那小廝,此時一把被人摁著跪到地上,滿臉不安的望了薛東含一眼,連忙低下頭。 “這個人薛大人可認識?”高升的官腔一旦開始,還真是抑揚頓挫,非常有架勢。 薛東含也冷哼了一聲,“這是別院的小廝,大人押他想做什么?” 高升也不回答他,轉過頭對著那小廝面容嚴肅,聲音冷厲道:“快說,你剛才做口的時候做了什么?若是不說清楚,現在就拉著你去牢里,看你還說不說?” 他不能將薛東含直接拉去牢中,但是這個小廝就沒有任何難度了。 不管是哪個朝代,衙在一般人心中那都不是個好地方,這小廝也就是個守別院的,聽到要去京兆,首先就怕了,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直接就抖了,“大人,小的什么都沒做就是守在口等大公子所說的長得好看穿得也好的郡主來了以后開引進來其他的什么都不曉得……” 小廝顯然是嚇到了,一句話說完停頓都沒有,但是肯定能讓人聽明白是什么意思。 薛東含一聽就知道倒霉了,這個小廝是別院里的,他當初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故意誤導這個小廝,說傍晚的時候會有個子過來,到時候見面的時候稱呼郡主,沒反應就對了。這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廝做證人,到時候好證明沈云卿是自己前來的,而不是被人強迫。 眼下這三個特征混合到了一起,長得好看,穿的華麗,又是郡主,貴順郡主和沈云卿兩人都可以籠統的歸于這一類里面。任何人聽了只會產生本來就是他約的貴順郡主的錯覺。 高升看著臉發青的薛東含,不屑的冷笑,“薛大人,這名小廝是我的下屬在你院子里找到的,可不是其他人吧?他說的人不是郡主,還有誰?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是親眼看到你和貴順郡主一起,眼下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薛東含望著那全身發抖的小廝,咬碎一口鋼牙,怎么事情就到了這一步?! “薛東含,你給我說清楚!為什么這院子里的人是你!”貴順郡主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白的繡裙如她臉一般,雙眸里含著憤怒之,方才薛東含一再強調是誤會,如今這小廝作證,當初她進來的時候,小廝看到是她,沒有任何猶疑的開,口中稱呼為郡主,若不是一開始就吩咐好了的,如何會有這種偏差?! 薛東含狂怒道:“我怎么知道你會來這里!郡主你半夜三更來我國公的院子,不是更奇怪嗎?”薛東含被高升的態度本來就窩了怒火,貴順郡主再一次質問,惹得他的火氣全部冒了上來。 貴順郡主又如何,到底不就是個流之輩,再過數天便要送去和親,若不是她一直不配合自己,此時也不會被高升得步步緊迫。 “我到你的院子來?”貴順郡主顯然心情也不好,柳眉倒豎,透出幾分冷意,“這天越城誰人不知道我喜歡的是御鳳檀,為什么我要偷偷摸摸來你的院子,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你有意?哼……” 貴順郡主說完,對著高升丟出一封信,“今日我就是收到這封信,才會來此處的!你最好查清楚,這信是誰人寫的!” 高升一直覺得貴順郡主出現在這里就有幾分蹊蹺,此時見她丟出了一封信,連忙接了過來,將那書信打開,只看上面寫的內容,大概意思是:在水榭里,看到你差點受傷,心里很疼,知曉你要去和親,更是讓我睡不著吃不下,本來你我才是天生一對,希望能和你訴說心愿,以免錯失良緣。 “這封信是誰給郡主的?”高升擰眉看完,抬頭問道。 貴順郡主冷哼道:“御鳳檀寫的。”她一看這信就覺得是御鳳檀所書,和她天生一對的人還能是誰,只能是瑾王世子了,而且這上面所寫的一切,都和那日發生的事情相切,御鳳檀對她有意,如今舍不得她和親,指不定還想要抗旨,她了了這份心意,才直接坐到他身上的,誰知道竟然是薛東含! 貴順郡主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高升一愣,不由的展開信再看了一遍,確認沒有找到署名,再問道:“郡主,這封信是瑾王世子親手交給你的嗎?” “沒有,我在桌子上看到的。” 貴順郡主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升在心內腹誹,得,就這么一封信,沒署名,也不是瑾王世子差人送去的,可貴順郡主就這么篤定是瑾王世子送去的,這讓他說什么好呢。 薛東含一看高升的問話,就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此時,若是薛東含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真是傻子了。他被沈云卿下了個天大的套子,他以安雪瑩的名義送信到撫安伯,引沈云卿來到此處,豈料人家早就看穿了他的計劃,了一封這樣模糊不清,卻很能誤導貴順郡主的信神出鬼沒的送到了宮中。 若是換了其他人,看到這樣的信不一定有反應,可貴順郡主,自幼驕橫,又一心癡戀御鳳檀,看到話語里那明示暗示的話,一心就認為是御鳳檀相邀。也許貴順郡主不是十分確定,但是對于一個癡心的子來說,有一半的可能都會去赴約,而貴順郡主素來膽大,根本就不在乎被人發現,連試探的人都沒要,就這么直直的自己了進來。 他不禁又怒又氣,更是將火撒到貴順郡主的身上,道:“郡主,你也得看看署名吧,無緣無故出現在你桌上的信,你也能認準是瑾王世子的,風高夜黑的到這里!”身為大雍國的和親郡主,西戎未來的太子妃,一點自覺都沒有! 貴順郡主刷的一下轉頭,兩只杏眸瞪著薛東含,“你給我閉嘴!” 高升沒有心情理會兩人對話,手指捏著那封信,在貴順郡主和薛東含兩張冷冰冰的臉上掃來掃去,掂量了一下時間,這可不好處理。 現在不僅是薛東含,還有貴順郡主,甚至還加上了瑾王世子,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 不知道他剛才悄悄吩咐人去京中傳遞的消息,現在有沒有到,正在高升思索的時候,外面穿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就有四名宮中的衛進來。 “高大人,陛下吩咐,即刻宣貴順郡主和薛大人進宮!” 直到這時,薛東含才知道,高升為什么如此硬氣的敢和他頂撞,也不怕任何后果,原來高升早就派人去宮中將此事稟報了明帝,事關貴順郡主,明帝一定會急速召見的。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照亮一室的布置,燈燭是新點燃的,光線猶有些搖晃。 由于明帝吩咐將此事保密,所以連皇后和薛家人都沒有驚動,此時殿內只有高升,貴順郡主,薛東含,以及后來被喚過來的御鳳檀。 二十名差役已經被人控制在別院里,連同那個小廝,都關在了一起,由禁衛軍看守,不準他們漏了風聲。 御鳳檀一身雪的長袍,外面披著一層銀白的披風,一臉倦意的望著面前個個臉肅穆的人,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明帝望著高升,深眸暗沉如夜,沉聲道:“高升!你剛才和朕說的事情是否屬實?”明帝今夜正準備早點休憩,誰料外頭送來了急事牌子,說事關貴順郡主,一提到貴順,明帝自然在意,再加上她如今是西戎的未來太子妃,為了兩國的友好盟約,明帝也不得不在意。 豈料聽了報道后,更是覺得亂七八糟,貴順郡主什么時候和薛東含到了一起,這簡直就是荒謬!但高升若不是親眼看到,也絕不是十萬火急的讓人連夜送到宮中。 雖然事情高升已經簡單說過,但是后面所發生的一切,明帝還是不知道的,于是他便道:“臣所言句句屬實。” “那你就給我好好審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帝心內不愿意將此事鬧大,讓外人知曉,可也不能讓人亂來,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引發的問題不是一個兩個。 高升看明帝面無表情,但眉間有一股戾氣,想必心情十分的不好,他揣摩著帝王的心思,雖然已經在別院問過一次,可此時明帝開口了,也不由的提起神來,再次相問,不過這次問的比較技巧便是。 “薛大人,貴順郡主,你們兩人為何會一同出現在別院中?”明帝對貴順郡主的疼愛大家有目共睹,高升也不會在明帝面前說出私會,摟抱這樣的話來。 薛東含聽出了其中的區別,一雙眸子冷冷的盯住高升,這個該死的油條,偏偏要將這件事到明帝的面前,雖然惱恨,但還是回道:“臣本是在別院等另外的人,不知為何貴順郡主會到此處來,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差錯。”他咬死不能承認自己私會郡主,沈云卿的事更不能說出來。 貴順郡主自進了書房,臉上的表情便已經變了,此時雙眉緊皺,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一下跪到了明帝的面前,哭訴道:“皇舅舅,煙彩收到一封信,是瑾王世子約煙彩到別院里相聚的,誰知道去了別院里,來人是薛大人,煙彩嚇了一大跳,就看到高大人進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還請皇舅舅給煙彩做主,這肯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煙彩!” 那封信由人呈了上去,擺到了明帝的面前,他望著跪在桌腳的貴順郡主,心里是恨鐵不成鋼,他都已經給她賜婚給西戎太子,就算是收到御鳳檀的信,就不該前去! 聽貴順郡主的話,御鳳檀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郡主,我可從來沒有寫過信給你,不要亂扯上我!” 明帝看了一眼御鳳檀,手一拉從桌上扯過那封信來,上上下下看了兩遍,接著就將紙揉做一團,猛地擲了出去,“胡來!”這紙上的字跡不是御鳳檀的,署名也不是御鳳檀,貴順郡主怎么就這么蠢跑出去了! 作為一個擁有后宮無數的帝王,他不會理貴順郡主的心里,苦苦喜歡了數年的男子,簡直可以說愛到已經癡狂了,眼看就要為了和親出嫁,哪個子沒有一點幻想,幻想自己愛的那個人,能帶著自己離開這里,逃出要另嫁的可能! 就算貴順郡主再狠厲,再霸道,在這一點上,她和平常的子沒有不同,甚至更加瘋狂!她都不要掂量,考慮,就直接去別院私會! 御鳳檀看那紙團丟了出來,彎腰撿起來一掃,狹眸里暗光微閃,這個……呵呵,字跡是最規矩不過的楷書,筆跡堂里的楷書模本寫出來的,要查,還真查不到。 他揉了揉,將紙團抓在手心,沒有丟掉,只是挑眉望著貴順郡主,“這紙上也沒有寫是我邀請而去的。” 他的聲音慵懶中帶著一種磁,在書房內如同上好的簫聲,十分悅耳,可是落到了貴順郡主的耳中,便如同音一般,驚愕的抬起頭望著御鳳檀。 高升一看明帝將那信都隨手丟了,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言語里對貴順郡主的偏袒不言而喻,見機道:“陛下,關于兩人的事,其中還有一個證人曾經出過證詞。” 薛東含立即望著高升,眼眸里的恨意幾乎要殺了高升,“高升,你休要胡說八道!” 到了明帝的面前,高升也沒什么害怕的,而是淡淡一笑,“是不是胡說八道,陛下自有定論,還望薛大人先沉住氣,聽我說完。”他話里帶刺,薛東含若是再說就是藐視明帝,只得憤憤住口。 高升這才道:“陛下,當時在院子里,差役抓到一名小廝,小廝招認,根據薛大人的吩咐,讓他今日傍晚的時候,在前等待一貌的華衣子,并稱呼其為‘郡主’,而貴順郡主到來之時,也正是因為小廝的稱呼,讓她確定信的確是有人相約。” “這么說,薛大人是早有準備了?”御鳳檀出了驚訝的神情,目光流轉在薛東含的面上,以十分吃驚的語調問道。 “根據當時小廝所言推斷,薛大人的確是明白有‘郡主’要到來。”高升每個人都斟酌過,沒有帶上一點其他感情,卻讓明帝更能明白那種意思。 “薛東含,你說,高大人剛才所言是不是真的?”明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