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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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茂回來了,云卿放下羊毫筆,讓采青換了一套衣裳,這才朝著謝氏的院子走去。 一進屋,就聽到滿屋子的笑聲,謝氏和沈茂一手抱著一個嬰兒,沈茂出了三個月的海,原本白皙的肌膚變得有些黑,不過依舊顯得玉樹臨風(fēng),不失中年美大叔的風(fēng)范。 看這個環(huán)境,云卿放心了,顯然沈茂這一次沒有再到了‘王眉’‘什么眉’的回來了。 “云卿,你看看,爹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沈茂打開桌上一個兩尺長的黑漆雕花大匣子,拿出個白色琺瑯?biāo){百合小方盒放在手心,“這個是那邊洋人女孩流行玩的東西,你看看喜歡么?” 他將嬰兒遞給奶娘抱著,空出手將盒子打開,露出里面一片青草綠葉的房子,中間有一片鏡子,鏡子上有兩個圓形,里頭有兩個穿著超級短裙子的小女孩,兩只手臂伸直往上,全身繃成一條直線,身段纖細,姿態(tài)好似正在跳舞。 將兩個女孩分別放在圓形上,然后沈茂在盒子后方使勁扭了幾圈,一陣悅耳的聲音就從盒子里發(fā)了出來,兩個女孩隨著音樂聲開始轉(zhuǎn)圈,跳舞,看起來就好似真的小人一般。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稀罕玩意,秋姨娘更是湊頭去看,驚聲疑問:“這彈琴的人在哪里?” “這不是彈出來的,是里邊有機關(guān),設(shè)置好了,利用彈片的長短滾動,彈出來的。”沈茂樂呵呵的介紹道。 秋姨娘合手贊道:“真的好神奇!” 一屋子人都點頭贊同,墨哥兒,軒哥兒還和著音樂聲,兩只小手撲啊撲,口中咿咿呀呀的,好似也在唱歌。 云卿也笑的很開心,上一世這個東西她已經(jīng)見過了,爹每次出現(xiàn)看見新鮮好玩的東西,都會買給她,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最開心的是如今府里的氣氛,讓她感覺很溫暖,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完美,也會有一些事情發(fā)生,可是比起之前,已經(jīng)要好太多了,她希望能越來越好。 鬧了一陣子后,沈茂剛回來,雖說精神不錯,海上生活還是比較疲累的,謝氏便打發(fā)了大家都下去了,云卿也回到了歸雁閣里。 她抬頭看了一下藍藍的碧空,幾朵白云在漂泊著,金色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生出幾分懶意,若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沈茂回來休息沒幾天,便又要打理各方的事情,家大業(yè)大,一絲也松懈不得,生意上的朋友也要勤交往,才能生出幾分情意來。 下了幾天大雨后,天氣又好了起來,沈茂受到了邀請,今日和另外幾個絲綢商人一起去郊外登山品茶,一大早便收拾好幾人一起去了郊外。 大概快中午的時候,天空突然飄來大朵大朵的云彩,原本燦爛的大晴天,一下變化成了陰云密布的陰天,不到一會,就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雨線如同珠簾,將天地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望山山朦朧。 這雨來的又快有急,去施卻慢,磅礴的雨勢一下只有增,沒有減的。 謝氏聽著噼里啪啦的大雨聲,微微蹙眉道:“你爹今兒個出去登山品茶,現(xiàn)在下雨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躲著,這么大的雨要是淋了又該著涼了。”六月的天總是變幻無常,一會雨一會陽的,謝氏只擔(dān)心沈茂會不會淋雨。 “娘,叫人先熬了姜湯,等爹一回來,就讓他喝一大碗,就算有寒氣,也能逼出一大半了,爹身子健康的很,只要不是在水里泡著,哪會著涼啊。”云卿坐在一旁,打著絡(luò)子,笑著提議道。 “也是,自嫁給你爹起,我還真沒見生過什么病呢,最多也就是胃有些不好。”謝氏吩咐琥珀讓小廚房去準(zhǔn)備著姜湯。 “胃不好,也是爹經(jīng)常在外頭吃飯應(yīng)酬,空著肚子喝酒,能不傷胃嗎?”云卿用小銀叉叉了塊梨子給謝氏吃,自己也吃了一塊。 謝氏吃了梨子,端起茶正準(zhǔn)備喝一口,不知怎么,手一下就沒抓穩(wěn),嘭的一下茶杯掉在了地上,碎裂了開來。 云卿低頭一看,碎裂的白色瓷片襯在青色的地上,刺眼的很。不知怎地,這一下就好似砸在了云卿的心頭,讓她惶惶不可安,終于到了下午,在大雨依舊不減的滂泊聲中,這種不安得到了證實。 小廝跑來說,沈茂與另外三個絲綢商人去登山途中,正巧連日的大雨將山坡的泥石沖得松垮,今日再一陣大雨下來,山中突發(fā)泥石流,將沈茂與其他三個絲綢商人全部沖入了山底的大江之中,下落不明。 云卿一聽,只覺得眼前一黑,半晌才醒過神來,再看謝氏,也是兩眼發(fā)昏,腿腳一軟,坐在了羅漢床上。 云卿趕緊扶了謝氏起來,吩咐翡翠下去熬了安神湯。又想起這消息只怕是剛剛傳來,她和母親聽了都幾乎要昏倒過去,祖母聽了更是不得了,剛要吩咐,卻聽到外頭有小丫鬟急急的跑來,衣服下擺還濺了泥水,“小姐,老夫人聽到老爺出事的消息,直接暈厥了過去!” 云卿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冷了眼眉,怒道:“是誰跑過去告訴老夫人這個消息的!” 一院子的丫鬟面面相覷,都看著其中穿著翠綠色比甲的丫鬟,云卿指著那丫鬟道:“是你嗎?” 翡翠走出來一看那丫鬟,就知道十有八九了,那不正是珍珠嗎?剛才小廝才報過來,她就得了消息急巴巴的去告訴老夫人,這時候還想著表現(xiàn)自己,難道不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老爺出事的消息會將老夫人活活急死的! “給我拉下去,打四十大板再發(fā)賣了!”云卿根本不允那珍珠多說一句話,立即讓婆子拉了下去,這個時候父親出了事,府中正是人心最變幻的時刻,這個珍珠趁著此時去報信,以為自己是爭了第一個,其實是心有不軌,想要弄亂人心。 流翠這是第一次看到云卿如此凌厲的打發(fā)下人,知道她是起了真火了,連忙對下面的婆子使了眼色,個個都閉上了嘴。 掃視一眼周圍那些表情一樣,心思各異的眾人,云卿正色道:“主子說什么,你們就做什么,別以為私底下去說什么就能討得什么好處!若是以后還有人學(xué)珍珠這樣,她就是你們的教訓(xùn)!” 云卿在謝氏懷孕之時,已經(jīng)管了將近一年的家,在府中威嚴(yán)已存,再加上她素來會收買人心,此時一會倒壓住了她們。 可是她心里知道,她遠不如表面看起來這么平靜。如今迫切的還是要知道爹的消息,上一世明明就沒有泥石流這件事的,怎么就發(fā)生泥石流這種狀況了! 她轉(zhuǎn)身進了屋子,謝氏在李嬤嬤給擦了清涼油后,好了許多,不過依舊是靠在引枕上,看起來受了巨大的打擊。 “娘,你別急,等官府的消息,他們已經(jīng)派了人去山下找了,也會有人到江水中去尋找的,你先莫要急。”云卿開口勸道。 謝氏點點頭,默默的在心內(nèi)祈求菩薩保佑,希望沈茂沒有事。 等到了第四天,官府那傳來了消息,在河岸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首,因為被河魚咬得稀巴爛,又被水泡了兩天,認(rèn)不出原來的模樣,官府通知四家的家人去衙門里認(rèn)尸。 謝氏乍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得雪白,卻沒有暈倒,而是蹙眉對云卿道:“娘去認(rèn)就行了,你莫要去。” 在河水里泡了三天的尸體,那種可怕的樣子,謝氏不想要女兒去面對,可是云卿毫不猶豫的搖頭道:“娘,我要去。” 望著女兒堅毅和執(zhí)著的眼神,謝氏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叫上馬車,母女兩人往衙門而去。 衙門的后院里還有其他的人,除了沈家,其他三家出事的家屬也一起到了,相互見面,都可以從臉上看出那種忐忑和擔(dān)心,此時并沒有寒暄,都只是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衙役抬了兩具尸體過來放在了院子中,高高拱起的白布下,是兩具已經(jīng)換上了白色粗布的壽衣,這是官府給提供的,揭開了白布后,一股尸臭味便散發(fā)了出來。 衙役問四戶人家,記不記得什么明顯的胎記和印記之類的,然后根據(jù)登記下來的內(nèi)容,再翻檢尸體。 謝氏含著淚水道:“沈茂右手手臂有三顆黑色的小痣,左耳后有一道小疤……”平日里若是讓她說這些,她決計是說不出來的,可是此時,她只希望那兩具尸體里不要有她說的這些特征。 云卿扶著謝氏,心里一樣的忐忑,害怕。 這種心情很復(fù)雜,也很難形容,直到聽見衙役宣布其中兩具尸體是另外兩戶人家的時候,她才放松了下來,卻覺得渾身上下如同在水里撈過一般,幾乎要濕透。謝氏也是一樣,一路由李嬤嬤扶著回到了府中。 就這樣,又等了七天,這七天云卿沒有去上學(xué),天天在家守著謝氏,還要去看看病中的祖母,表面上看起來她還是很平靜,其實內(nèi)心里一樣的不安。 而此時官府又傳來了消息,夏季正是雨水暴漲,水位升高之時,若是半個月還打撈不到尸體,情況就不妙了,而且他們這批都是被泥石流沖下去的,很可能呼吸道都會被阻塞,生還機會更小,尸體很有可能被沖到了下游,或者已經(jīng)被魚兒吃掉。 另外一家在等待了半個月后,掛起了白色的燈籠,開始辦喪事。 云卿本以為謝氏在這之后,會倒了下來,謝氏卻相反的越活越精神了起來,每餐吃足兩碗飯,每天在府中管理著上上下下的事務(wù),還分著心去照顧老夫人。 云卿想要分擔(dān)家事,謝氏還勸著云卿去上學(xué),家里的事有她一個人管已經(jīng)足夠了。 其實李嬤嬤,翡翠這些身邊人,都看得出謝氏這是在強撐,可是如今這樣,不強撐也不可以,李斯已經(jīng)花錢雇了很多人沿著河去打撈,甚至懸賞尋找,只要沈茂還活著,必然有希望找回來的。 在有一件事上,謝氏和云卿意見意外的相同,她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絕不要像那戶人家一般,半個月沒見到人就辦起了喪事。 云卿總是在心內(nèi)告訴自己,上一世父親并沒有出事,一直都活到了幾年后,這一世也不會提前出事的。 整個沈府雖不說哀聲不絕,卻也是愁云籠罩,但是這樣的消息落在了謝姨媽耳中,簡直如同仙樂一樣動人。 自從她搬出沈家后,和謝氏就來往的少了,不過她心里一直都覺得謝氏不過就是臭擺架子,故意在她面前得瑟的,她心里很不舒服,總想找個機會刺刺謝氏。 這不,老天給了她這個機會。 于是她帶著韋凝紫,登門拜訪的來了。 一進府中,她就瞧著左右的一切不斷的皺眉,待進了謝氏的屋里,便大聲道:“jiejie啊,你們這府中的下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滿院子的還掛著紅燈籠,這不是存心刺你心窩子嗎!真是太沒教養(yǎng)了!” “我不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謝氏臉色淡淡的抬起頭來看了謝姨媽一眼,眼底神色有些凌厲。 謝姨媽看謝氏,只覺得她在強撐,一副‘你不說我也懂’的樣子,坐在了一旁的紫檀木玫瑰圈椅上,拿著帕子點了點鼻下道:“jiejie你也莫傷心了,如今全城里誰不知道姐夫出事了,另外三家早就辦了喪事了,也就是jiejie你,死撐著不給姐夫辦喪事,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謝氏聽了這句話,分外的不舒服,什么叫不給沈茂辦喪事,這meimei以前沒覺得有這么討厭,怎么今日看的恨不得拿針戳爛她的嘴!謝氏頓時沒好氣道:“你說話還是注意點,你姐夫官府還沒說什么,如今還在營救中!” 謝姨媽臉色一變,沒想到謝氏會這樣強硬的回她,她不知道這些天謝氏外柔內(nèi)剛的性格發(fā)揮的有多徹底,這個時候來惹謝氏,絕對沒好果子吃。 “jiejie說的這話真是,那么大,那么急的江水,若是沖不走姐夫,那也太奇怪了,你這么不肯辦喪事,是不是怕被我笑你啊,不會的,我不會笑你的,反正我是寡婦,你也是寡婦,這都是一樣的嘛!”謝姨媽越說越離譜,聽的李嬤嬤是連連皺眉,這二小姐真是腦子傻了嗎?如今沈府出了事,她不來安慰謝氏也就罷了,還口口聲聲的詛咒沈茂。 云卿本陪著謝氏在整賬目,此時也坐在房中,一看到謝姨媽和韋凝紫走進來,兩眼里就如同蘊了寒冰一樣,這兩母女進門就不會有好事。 果然,這個謝姨媽一張口就滿嘴吐狗話,一個字都沒得好的。 “姨媽是做寡婦做的上癮了,還非得要別人陪著你嗎?”云卿冷冷一笑,道。 “表妹,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娘可是你長輩,你這話可是一點禮節(jié)都沒有,尊老敬長你難道忘了嗎?!”韋凝紫本來就是來看好戲的,她本來不打算開口,來看看沈府的慘狀也是好的,如今韋府已經(jīng)在揚州慢慢的進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而沈家,若是沈茂死了的話,這么大的家業(yè)沒有人管理,很快就要敗落,到時候沈云卿一個死了爹的商女,和她還有什么可比性!只會比她更慘! “表姐說的好,尊老敬長這個東西我在姨媽身上是沒有看到一點,她一進門就對著jiejie滿嘴污語,詛咒姐夫。要我尊老敬長可以,也要看那個人值得不值得尊敬!”云卿壓根就打算跟韋凝紫客氣,這樣的人不是臉皮厚,是根本沒有臉皮! “謝文鴛,這就是你教我的好女兒,說我滿嘴污語,她又是什么好東西!”謝姨媽聽云卿罵她,終于忍不住的冒火了。 “她是我的女兒!”謝氏臉色一變,謝姨媽竟然直接喊出她的名字,平日里她是太好脾氣了一點,才讓這個庶妹如此過分。 “阿呸!你的女兒怎么了,剛才我哪一句話說錯,沈茂死了,如今揚州城誰不知道,另外三家早早就辦了喪禮,只有你,每日里還穿紅戴綠在這里打扮招搖,也虧得你好意思,怎么說沈茂以前對你也還不錯,如今你竟然這樣對她!若是他死了以后知道你是這幅德行,不知會不會后悔!”謝姨媽爽快的將心中的話罵了出來。 謝氏緊緊的盯著她,手指抓著墊在身下的坐墊,氣得鼻翼翕合。 謝姨媽罵的正是爽快,見謝氏不說話,以為自己說得都對,接著道:“我告訴你,你就算不辦喪禮又怎樣,誰都知道你是個寡婦,你以為你自己比我高上一等,是個嫡女,嫡女怎么了,現(xiàn)在你還不是寡婦,還是個商家寡婦!謝文鴛,我告訴你,你就是做寡婦做定了!” 謝氏眼神一變,突然站起來,拿起旁邊的算盤,對著謝姨媽的腦殼就砸了下去,一手狠狠的拉著她的頭發(fā),另一只拉扯著她拼命的砸,“你個死寡婦,爛人,賤人,你死了夫君,來投靠我,我好喝好住的招待你,給你找房子,給你買家具,你竟然在這里詛咒我夫君,謝素玲,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我是不屑于和你這種庶出的爭斗,今日你既然送上門來,我就告訴你,什么是長姐如母,什么是嫡出為尊,什么是謝家的風(fēng)范……” 謝姨媽不知道謝氏會突然爆發(fā)了出來,被她拉著頭皮腦袋使勁的往下栽,不能抬起來,上面還有那硬木的算盤一下一下的在她背上,頭上砸,每一下都砸得她全身陣痛。 她不知道,謝氏一直撐著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和沈茂是真正有感情的夫妻,而且府中還有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兒,和兩個嗷嗷待哺的兒子,她一倒下,家中所有的支柱都沒有了,這些天她一直都是靠著相信沈茂還活著這口氣在支撐著,今日謝姨媽上來,字字句句都是說沈茂死了,謝氏如何能忍得,這些天的怨氣,怒氣,哀傷,擔(dān)驚,受怕都化作手中的算盤,狠命的往謝姨媽身上砸! 韋凝紫看到謝姨媽被打,想要動手,云卿眼神一動,李嬤嬤和翡翠,琥珀立即上去將韋凝紫擋在了外面,她們故意裝作拉架的樣子,不讓韋凝紫幫謝姨媽的忙。 剛才謝姨媽說那些話的時候,李嬤嬤就想要動手了,此時也幫著在那使勁的掐,這該死的二小姐,什么時候看到都是這么討厭! 直到看到謝氏砸的有些沒力氣了,李嬤嬤這才半推半扶的攙扶著謝氏坐在一旁。 韋凝紫趕緊過去扶謝姨媽,謝姨媽全身從頭到背,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連站都站不直,韋凝紫氣怒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和母親特意來看你們的,你們不感謝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打人!沈府到底有沒有規(guī)矩!” 云卿不屑的望著她們兩人,“你們這種看望,不要也罷,只怕你們是想活活的將我們氣死才是真的!如今我母親打了姨媽,那也是長姐如母,教訓(xùn)幼妹,告訴她什么是規(guī)矩!” “你……”韋凝紫被云卿說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姨父出事了,你們不辦喪事,本來就是不對的,哪里有還掛著紅燈籠的呢,這于理不合!” “表姐說話還是小心點,我父親有沒有出事,官府都不清楚,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你親眼看到我父親出了事?”云卿頓了一下,看著韋凝紫,這次聲音卻微微變冷,夾雜著冰鋒繼續(xù)道:“若是沒有,就麻煩表姐和姨媽兩個人注意些,以后到人家家里做客的時候,還是少穿得一身白比較好,到我們沈府也就罷了,若是去了別人府上,犯了忌諱,到時候還連帶上說我沈府的家教也不好!” 一進來,云卿就看到了謝姨媽和韋凝紫穿的那一身素白的衣物,分外的刺眼,也明白她們今日來是沒什么好事,若不是母親剛才發(fā)威給謝姨媽死揍了一頓,她還想叫人直接將她們兩人趕出去,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韋凝紫被這一頓說的臉色難看,叫丫鬟扶著謝姨媽,轉(zhuǎn)身往外頭走去了,心里只盼著早點找到沈茂的尸體,讓謝氏和沈云卿這兩個不承認(rèn)現(xiàn)實的人面對現(xiàn)實!沈云卿現(xiàn)在憑什么對她呼喝,還不是接著沈府的財勢,若是沈茂死了,這些家產(chǎn)都沒了,看她還得意什么! 出了沈府的門,韋凝紫扶著謝姨媽上了馬車,謝姨媽嘴巴沒有被打,還在噴糞,“謝文娘這個爛貨,竟然還打我,哎喲……疼死我了……他娘的真狠……” 韋凝紫聽她滿口臟話,微微蹙了下眉毛,卻剛好落在了謝姨媽的眼中,抬手對著她就是一個巴掌扇去,“你個吃里扒外的,看到她打我,竟然也不知道來幫忙,站在那看好戲是吧……” 到底是受了傷,謝姨媽打了一巴掌后,又躺在一旁哼哼唧唧了,她沒有看到韋凝紫捂著臉,眼底對她流露出的一絲仇恨的光芒。 謝姨媽一走,謝氏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剛才謝姨媽所說的話,句句都戳在她的心頭,將她努力支撐的那份勇氣好似抽走了不少。 她靠在大引枕上,抬頭望著上方,輕輕的問道:“云卿,你爹會回來嗎?” 云卿趕緊坐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緊緊的握住,給她打氣:“娘,爹一定沒事的,你看他掉在江中,若是有事,這么多天肯定也要打撈上來了,他肯定是跌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或者給人救了去了呢。” 這些謝氏都在心中想過了,不過女兒這么一說,似乎更能堅定她的信心,那柔柔的嗓音仿若一下就在她身體里注入了力量。 “你說的對,這么久沒打撈上來,肯定是給人救去了,當(dāng)初我和你爹去利州神女山的時候,讓人算命了,那姑子說你爹是長命百歲的命,經(jīng)得起大風(fēng)大浪的,這么一個小江算的了什么。”謝氏忽然心里就明朗了起來,女兒才十四歲,這些天都不怕什么,她都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了,如果還支撐不下去,怎么給女兒做榜樣。 可是這世上總有那么些人,盼著人家倒霉,盼著人家去死,因為人家倒霉了,他們就有利益可得了。 至沈茂出事后,半個月剛剛過去的第二天,族長先帶著人上門了。 時值盛夏,在下了一段時間的暴雨之后,天空干凈的好似一絲污染都沒有,純粹的讓人心靈都干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