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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錦繡嫡女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京中名門貴女眾多,從小便被教育得儀止有禮,氣質高貴,他自幼便見識不少,從未想到,竟能在天越城以外的地方看到也有如此雍容的女子,讓百花叢中穿梭無數的他,也不由的流連目光,難怪讓瑾王世子另眼相助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種感覺,他覺得眼前的少女似曾相識,似乎兩人早就見過,在記憶中搜尋一番,卻始終不到可以對得上號的女子。

    云卿望過來時,便與耿佑臣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她望著那個穿著藍色菱形暗紋直裰,面貌溫和的男子,緩緩的展開一朵笑意。

    這樣的笑容竟帶著芙蓉遍地滿江繁的絢麗,一時撞入了他的心間,讓他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便收回了神,他這次來揚州是有任務在身,并不是為女色而來。

    只是,他腦中浮現出她剛才的那抹笑意,雖然燦爛,卻有一種讓他說不出的味道。究竟是哪呢?他沉眸凝思,再一抬頭,少女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那抹笑也綻放在嘴角不曾落下。這笑容很好看,只是當他目光轉到那雙眼角飛挑,貴不可言的鳳眸上時,他緩緩的發現,那雙眸子沒有笑意,一點也沒有。

    甚至帶著一種涼薄和冷漠,好似被大霧遮住的懸崖,里面有著萬丈深淵,等著他向前一步掉入生死不回中。

    御鳳檀余光發現云卿嘴角帶笑,目光投向的方向竟是自己的身后,那處站著的男人,他很不喜歡。眼眸閃過一絲不虞,便收回了目光,往前走了兩步,看似不經意的移動,恰好擋住了云卿和耿佑臣之間的視線,隔斷他們兩人礙眼的‘深情相望’。

    心中暗笑,接著,對著四周投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對還在地上擺著誘人姿態的韋凝紫伸出了潔白修長的手。

    韋凝紫大喜,她這一招果然是屢試不爽,連忙伸出自己的小手搭在御鳳檀玉白的手中,心口撲通的跳個不停。

    望著韋凝紫含羞帶怯的表情,那含著淚光的在柔弱之下還有媚意的眼神,御鳳檀唇角揚的越發的高,他手輕輕一拉,將韋凝紫從地上帶了起來,然后用另一只扶著她的手臂。

    從其他人的角度看去,是瑾王世子被凝紫吸引了目光,對她產生了憐意,一時惹來無數少女嫉妒的目光。

    在這種被群芳廣泛羨慕嫉妒恨的氛圍里,韋凝紫享受著眼前男子的溫柔,直到他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

    耳邊的笑聲帶著明顯的戲謔和不屑,還有從骨子中的涼薄笑意,如同颶風瞬間卷走韋凝紫所有的歡喜,她的臉由于惱怒,由于瞬間巨大的變化,不可遏制的,唰的一下紅了起來,驚訝的抬起目光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的表情是在笑著,可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笑容,明明霞光灼目的狹眸仿若化作一汪冰潭,有的只是無限的冷意和冷漠。

    韋凝紫被眼前男子嚇到了,她不由的后退一步,卻不知這種表情落在其他少女眼中是嬌羞,是歡喜,引發她們不可遏制的嫉妒。

    當密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宛若網一樣讓她不可忽略,她知道眼前男子的用意了。

    他是故意的。

    他為何要這樣對她?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什么都不做,不過想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御鳳檀收回了手,像韋凝紫這樣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多到他覺得厭煩,既然喜歡做萬眾矚目之下被羨慕的人,他就讓她做個夠。

    不過,他也要將心里話說出來才是,不能委屈自己嘛,他的確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想必以后她不會再湊上來自取其辱了吧。

    這邊解決了,不知道卿卿看出自己是為她報仇了沒,御鳳檀抬頭去尋找云卿的身影,剛好對上她帶著一絲厭惡的目光。

    如同其他人一樣,云卿看到的是御鳳檀對韋凝紫憐香惜玉后還說了親密的話語,惹得韋凝紫嬌羞連連的話語。世上的男人果然都一樣,只要看到女人撲上去,就連忙拿出惜花的心,來愛護這朵小白花了。

    她緊皺眉毛,不虞的撇開了眼,而御鳳檀滿臉無辜,他怎么反而被她嫌棄了?

    韋凝紫此時無暇顧忌其他,她看到了章瀅的目光,那是一種瑕疵必報的表情,她沒有勾引到瑾王世子,反而讓其他人全部嫉恨上她了。

    望著漸漸走過來的人,她心內一驚,看到云卿后猛然記起,對,還有云卿,剛才她也掉在了世子的懷中,比她可是要親密多了,只要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她們就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了。

    想到此處,韋凝紫連忙轉身,面上帶著很急切的表情朝著云卿走來,詢問道:“表妹,剛才你沒跌傷吧。”

    云卿以一種欣賞怪物的眼神看著她,從她跌倒到現在,事情都過了這么久,韋凝紫不是反應如此之慢的人,為何到現在才來討好,她略帶疑問的目光對上章瀅怒氣沖沖的臉時,一切問題都解開了。

    原來是想要把章瀅她們的仇恨轉移到她的身上,既然自己要做出那樣的舉動,就要承擔起怨氣。

    要裝,誰不會裝。今天就陪你玩玩。

    云卿對著韋凝紫綻開笑容,鳳眸深深的望進她的眼底,輕皺眉頭笑道:“謝謝表姐關心,沒有呢。”

    看著云卿臉上真誠的笑意,韋凝紫一時分不清她是真的勸慰還是在諷刺她,也不在意,故意高聲道:“沒有啊,那就好,差點嚇死我了,若是你跌倒了,還不得受傷,幸好世子將你接住了。”

    眼看章瀅幾人的目光又終于轉向了云卿,韋凝紫嘴角輕輕的閃過一抹得意,比起被扶起的她來云卿可是更加親密的接觸過世子呢。

    御鳳檀靠在樹邊,拉出一塊錦帕,仔仔細細的將方才與韋凝紫接觸過的手指,擦得干干凈凈,一邊看著云卿那邊的狀況,看來她處境不太妙,不過,他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那個韋凝紫只怕等會會死的更慘。

    得意,只怕得意的太早了,云卿嘆了口氣道:“表姐,你突然跑出來就這么撞過去,若不是剛好撞到我,跌倒的就是你呢。”說完,又面帶關切低頭去看韋凝紫的腳,連聲高呼:“表姐,剛才你的腳可是扭傷了的,看起來問題似乎不大呢,真好!”

    她的話音一落,韋凝紫就暗叫不好了。

    誰都能聽出云卿的言外之意,她不小心被撞到才跌入了瑾王世子懷中,并不是故意的,而這個撞擊她的人正是韋凝紫,若是當時她不出來,韋凝紫的目標便是跌入瑾王世子的懷中。豈料她一計不成,又故施二計,腳明明沒事,卻故意裝作有事,使瑾王世子產生了憐香惜玉之情,伸手去拉她,兩人還親密無間的說著悄悄話。

    章瀅她們已經怒目沖沖的圍了上來,她對著云卿皮笑rou不笑道:“這位是?”下手之前,她也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畢竟有些人是不能隨便打的。

    韋凝紫雙眸期待的看著云卿,希望她能像開始護著安雪瑩那邊護著自己,畢竟祖母說過要云卿好好照顧她的不是嗎?可是她從來想過,她要云卿像護著安雪瑩那樣護著她,可是她剛才有像安雪瑩一般不顧章瀅的刁難站在云卿的旁邊嗎?她選擇的避開,此時再來要求云卿,那只是個笑話!

    可是人便是如此,只要自己思想中覺得是對的,有理的,那么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對上她期待的雙目,云卿半垂的長睫下帶著一抹譏諷,眉間卻是染了一縷哀愁,幽幽的開口道:“韋凝紫,她是我表姐,父親新喪,從京城來揚州散散心的。”

    散散心?鬼才相信,散心會到學堂報到嗎?很明顯是家中出了變故前來投奔親戚的。章瀅一笑,對著云卿道:“既然是新來的學生,對此處肯定不熟,我帶你去四處看看。”

    章瀅的演技并不如何,韋凝紫自然知道她說的四處不是那么簡單,杏眸中露出求助的光芒看著云卿,拒絕道:“不用,表妹會帶我看的,是不是?”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孤立無援,那樣的楚楚可憐,沒有一絲假裝,比起剛才倒在地上的那種神情,看起來舒服多了。

    望著那雙杏眸中流露出來的熟悉的神色,她會心軟嗎?她不會,云卿搖搖頭,這一世她不打算再做好人,若是剛才被韋凝紫轉移視線到她身上,她十分肯定韋凝紫一定不會開口幫她。

    被毒蛇咬過的農夫,再也不會相信毒蛇的話,即便它多么的可憐,因為太清醒它復蘇后忘恩負義利牙是多么的毒。

    她抬起白皙的容顏,掀開鳳眸,菱唇微啟,帶著惋惜道:“我還有些事要去找夫子,表姐不是說想去看看書院的嗎?章小姐對書院很熟,她會不漏一處的介紹給你的。”

    對于云卿此次如此的配合,章瀅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一把抓住韋凝紫的手往里面扯去。由于這群人遮住了所有舉動,無人知道她是被挾持過去的,也沒有關注這邊,韋凝紫被她帶著往內院走去,眼看掙脫不得,便想要高聲呼喚夫子。

    章洛眼疾手快,立即封上了她的嘴,她只能唔唔而叫,章瀅聽到叫聲本來就煩,往夫子在的方向看一眼,見無人注意,對著韋凝紫的腰間狠狠的一掐。

    春裳本來就薄,章瀅養尊處優的手上留著長長的指甲,掐進rou里的時候,疼得韋凝紫幾乎要叫出來,卻被章洛狠狠的蒙住了嘴巴,只能任眼中淚水拼命的往外流。

    “哭,在我面前你少裝點吧,你這狐媚子招數不知道哪學的,假裝腳傷了吸引瑾王世子,真是不要臉!”章瀅冷笑著諷刺。

    另外一個少女看著她身上的衣裳,眸中更是露出一絲不屑,“你們可聽到了方才云卿說她父親新喪,她身上還穿著素服,竟然光天白日就去勾引男人,真是做得出啊。”

    “是啊,從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不免有嫉妒的成分,可是也確實有著不屑。

    韋凝紫顧不得那些冷嘲熱諷,淚眼汪汪的朝著院中的人瞟去,希望能有一個人接受到她求救的視線,伸出援手。

    云卿淡淡的看了她們往內院中移去,拉著安雪瑩往夫子那邊走去。

    安雪瑩望著面前變得冷漠的云卿,又轉頭看著眼淚汪汪的韋凝紫和氣勢兇猛的章瀅,以及簇擁著她的章洛和其他幾名小姐,小臉上寫滿擔憂的問道:“云卿……她真的是你表姐吧。”

    “是的。”真的不能再真,真到她都希望韋凝紫最好不是,那樣前世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既是云卿的表姐,她為何不去幫忙,安雪瑩水眸看向云卿,見她神色中有著淡淡的厭惡,心里便知道必定方才韋凝紫的舉動惹惱了她,“那……那她會不會被……欺負啊?”想了想,她沒將打字說出來,章瀅性格并不好,動手并不出奇。

    走到夫子的案臺面前,云卿抬眸往院內一掃,非常肯定道:“不會的。”這院子里一直還有一個人,雖然被御鳳檀的光芒遮掩得幾乎被人遺忘,可是那個人最喜歡的便是韋凝紫這種類型的柔弱女子,而且……有一顆喜歡“救助”人的心。

    耿佑臣從此時也站在案臺的另一面,正和其中的一個夫子在交談,那名許夫子不僅是教書老師,也是書院的副院長之一。

    從云卿進入他的視線范圍后,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此時見她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想起剛才那怪異的感覺,仔細的在她臉上梭巡,卻只看得到得體的笑容,其他的都沒有。那一瞬只怕是自己的錯覺。

    想著,他溫和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極為有禮道:“剛才真的是好險,幸好小姐你沒事。”

    經過剛才一番劇變,翻滾的情緒已經掩埋,云卿已經能夠坦然的面對他,她的目光平和,仿若只是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一般,極其標準的還禮道:“多謝公子關心。”

    如今再面對他的時候,心中一點漣漪都沒有,雖然相貌稱得上俊美,身上的穿著也精致貴氣,可是她一眼能察覺到表面笑容上,那一雙精光四射,又略帶著輕浮的眼神。感覺像是那些花花公子,偏偏又是假裝出來的一擲千金。

    前世她大概是真的是獨守閨中,眼界太窄,看法不深,見識太少了,直到嫁了耿佑臣之后,見到那些京中公子,才知道優秀的男子還有很多,不過那個時候的她也沒有心思想這些,一心只想做一個好夫人,好主母。

    可是就連這點不起眼的愿望,都沒有做到,實在是悲哀。

    不愿多將時間浪費在回憶之中,云卿轉身對著許夫子襝衽行禮道:“學生有事想請問老師。”

    剛才云卿在院中與章瀅對峙的一幕許夫子都看到了,對于這個出身不算高貴,卻有風骨的女學生生出幾分偏愛,他撫了撫幾根山羊須,點頭問道:“何事,但問無妨?”

    云卿道:“學生有一遠方親戚暫時因有事而不能來報名,想請問夫子能不能先將他名字寫上,束修也先交上,待他來了之后,再來學院上學?”

    “若你遠方親戚是真的有事,交了束修之后,可以將她名字告知與我,登記起來。”這等要求許夫子當然可以答應。

    聞言,云卿先是行了一個大禮,然后再接著道:“謝謝夫子體諒,我那朋友是男子,書院男女分堂,學生無法去男院報名,還請夫子擔待。”

    聽說是個男子,許夫子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么,讓云卿交了束修后,提筆道:“他的名字你告訴我吧。”

    云卿抬起頭看了看耿佑臣,這個人如今十分的不起眼,甚至不聞一名,但是以后,將會影響耿佑臣的一生。

    002 白花表姐借刀殺人

    云卿眼底暗光流淌,垂下眼,開口道:“他姓韋,叫韋沉淵。。”

    御鳳檀斜倚在樹旁,順手掐了一只春日海棠,望著開的艷麗的重花,一邊欣賞著那邊少女的一舉一動,韋沉淵……這個人是誰?據他所知,前來投奔的韋氏寡婦只有一女,并沒有子嗣,卿卿是在給誰報名呢?而且是個男的,必須要好好查一查,任何別有用心的都不允許打他卿卿的主意。

    “好了,沈云卿,名已經報好了,剛才你那個表姐似乎還未曾選擇課程吧?”許夫子將名字登記好后,想起和云卿一起來的那個陌生少女,開口提醒道。

    “表姐第一次來,說要四處看看,章瀅帶她去內院走走了。”云卿微笑的介紹道。

    許夫子一聽章瀅的名字,眉頭微皺,對于潁川侯這個嫡女,他也風聞其性格和行事潑辣,今日可是報道的日子,可別惹出什么來,便轉身望向內院去。

    果然,正看著章瀅,章洛那幾個女學生拉著韋凝紫往里面走,而韋凝紫頻頻回頭,眼含淚花似在尋求救助,他眉頭一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欺負新學生,真是成何體統。”

    聽到‘沈云卿’這個名字時,耿佑臣眼底露出一份驚訝,眼前這個吸引他目光的少女竟然就是揚州巨富沈家的獨女,也是謝書盛的嫡出孫女,他本次來揚州的主要目標之一,便是找出那樣東西是不是落在柳家和沈家人手中,未曾想這么快就遇見了沈云卿,而且她還竟然出落的如此芳華,倒讓他有些意外了。

    再聽到表姐兩字,他腦中立即浮現了謝書盛嫁入韋家的庶出女兒生的一女,真是天降好運與他啊,今日一來書院便可見到她們兩人。

    耿佑臣眼露喜色,順著許夫子看去的方向,剛好迎上那一雙委屈的,嬌柔的,充滿了可憐的淚眼,那樣的需要他伸出援手,胸中頓時充滿了豪情,立即轉頭對著云卿道:“沈小姐,我與你一起過去,定不能讓你表姐受了委屈。”

    與她一起過去?是想英雄救美給她看吧,她不是十三歲的少女了,豈能看不出耿佑臣眸底帶著興趣的光芒。她在心底冷笑,面色卻露出感激的笑容,“那公子便與我一起看看表姐吧。”

    見她開口答應,耿佑臣歡喜的跟著她一起走過去,云卿故意稍許慢一點走,跟在他身后,樣子看起來又恭謹又溫和,耿佑臣更是喜歡,闊步向前追到了章瀅她們的面前。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耿佑臣緩步上前,儀態頗正的喊道。見有陌生男子過來,章洛把捂在韋凝紫嘴上的手收了回來,其他幾名少女也稍微往后退開兩步。

    只章瀅不買賬,看著面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女院內,撇撇嘴道:“你是誰,怎么擅闖女院?”

    耿佑臣面上閃過一絲惱怒,剛才御鳳檀進來又未見她們有疑問,還將所有的目光都停駐到了他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如今又被個小姑娘質問,便覺得有幾分丟了面子。

    還好跟上來的許夫子眉頭一豎,對著章瀅喝斥道:“如此說話,怎有女子的儀態,這位是今年琴科的新任夫子耿佑臣,也是永毅侯府的公子。”

    聽到這般身份的介紹,章瀅這才收斂了氣息,打量著眼前的人,看他臉龐俊朗,穿著不凡,也信了許夫子的介紹。

    耿佑臣滿意的從她們眼底看到了尊敬的神色,滿臉笑容更是自然的望向韋凝紫道:“你剛才有沒有如何?”

    特意放柔的聲音讓韋凝紫如沐春風一般,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面龐如月,眸內帶著溫柔的笑意,雙眼里都是斯文有禮,雖然沒有御鳳檀那般的奪目,也稱得上是翩翩公子。而出現之時又在她迫切需要人救助的時候,心中便存了一份好感。

    再聽到夫子的介紹,永毅侯府的公子耿佑臣,眼神頓時明亮了起來。

    永毅侯府在京中頗有盛名,此等盛名一來是因為侯府的地位,二來是因為府中的一段雜事,一直都被京中人津津樂道。

    老永毅侯嫡子早逝,膝下留下眾多的庶子,爵位無人承繼。

    小戶人家家中為了雞毛蒜皮的利益還經常發生口角爭斗,而高門大戶里面就將這一切演繹的更加兇猛。一個爵位代表的是以后的榮華富貴和極其尊貴的身份,很多人為了這樣的東西,可以前仆后繼,絕不氣餒。

    爵只有一個,想要的人太多,于是在老永毅侯死后,為了爭奪爵位的繼承權,各路庶子是大顯神通,展現十八般手藝才華,暗地里使壞,明面上討好嫡母,老侯爺夫人坐在當家主母位置上,笑觀諸位庶子爭來奪去,最后發現唯一有庶長子是個老實的,人家爭寵他讀書,人家出招他躲避,能每次躲開暗箭顯然頭腦不笨,不加害兄弟代表心慈,于是老侯爺夫人便出人意料的請旨將本來最不起眼的那個庶長子暫繼了爵位,其他庶子頗為不平,卻也無話可說,至少他占了一個長字,這條在嫡庶長幼分明的當下,是沒有任何可以異議的。

    這個庶長子倒也沒有辜負老侯爺夫人的重看,他坐上侯爺一位后,依舊是勤懇老實,按照老侯爺夫人給他的安排娶了妻子,一年之后生下了一個女兒,算得上日子和睦,但是天有不測風云,庶長子在一次外出賞雪時不小心掉在了潭里,身子一下受了寒,從此虛弱了下來,喝藥堅持熬了一年后,終于一病就閉上了眼。

    侯爺夫人在靈堂上哭得昏天暗地,給發現有了身孕,人人都慶幸這個可憐的寡婦若是肚子里的遺孤是個男孩,以后還是有依靠的,誰知道兩個月后,侯爺夫人也同樣栽到了湖里,救上來的時候,人都凍成了冰棍,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沒了。

    于是爵位又空置了下來,而侯府里的下一輪爭奪又開始了,耿佑臣在當時眾多庶子打戰時,還是一個小小嬰兒,如今年紀也不過十七,剛好夠上新一輪的爭奪,眾多庶子里有些已經成家,他還未曾娶妻,在京中風頭不錯,老侯爺夫人對他也頗有好感,也許下一個走運的庶子就是他了。

    勾引不了御鳳檀,那么好歹今日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她也要有些收獲,能巴結上這個永毅侯府的公子也不錯。韋凝紫瞟了一眼章瀅幾人,心內懼怕的往旁邊避開了幾步,拉開和她們的距離,然后低下頭,臉上微帶一抹紅暈,雙眸水瑩瑩的垂下來,眸光半露半抬,襝衽行禮道:“多謝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