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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下的雨(02)改變和堅持

    【南京下的雨】第二章·改變和堅持

    2020年11月23日

    這天晚上,林梵自然而然地睡到了大房間陪著母親。

    蘇歌一晚上沒睡好,時不時被噩夢驚醒,渾身出汗。

    還好,兒子一直陪著她,安慰她,幫她擦汗,還唱搖籃曲給她聽。

    林梵溫暖的歌聲總算讓蘇歌安定下來,慢慢熟睡了過去。

    等蘇歌在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床上只有林梵的薄被,人卻不在了。

    她爬起來打開了窗,都市的喧鬧聲一下撞了進來,陽光明媚,又是一個艷陽

    天。

    走出了房間,蘇歌準備刷牙、洗臉、做早飯。

    「梵梵?」

    蘇歌叫了一聲,這小子不會又不吃早飯去網吧了吧。

    「媽,你起了啊,我在廚房。」

    出人意料,林梵的聲音在廚房里響起,同時好像還有鍋鏟的撞擊聲。

    兒子不會是在做早飯吧?這不可能。

    蘇歌加快了腳步走向廚房。

    他們的房子是那種很老式的豎套,一南一北兩個房間,中間是客廳也是餐廳

    ;東面墻上有一扇窗,使整個房間亮堂、通風了不少;北面小房間的隔壁,也就

    是進門的左手邊就是廚房;這個房型最大的敗筆是廚房對面的衛(wèi)生間,沒有窗戶

    ,每次上完大號,排氣扇總要開好久才能把那股臭氣完全排掉。

    這房子是制衣廠的福利房,也叫房改房。

    按蘇歌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來講,當年林森不好意思出面,躲在后面,是她厚

    著臉皮、挺著大肚子一趟趟給車間主任送禮,才搶到了這樣一間一樓的房子,否

    則他們現(xiàn)在肯定還在租房子。

    蘇歌扭著身子來到了廚房門口,一看里面的情景頓時笑了出來。

    她的寶貝兒子正在手忙腳亂地做面餅,身上一本正經地圍著她的花布圍裙,

    鼻子上有一抹白色,那應該是沾染的面粉。

    「媽,你先去刷牙洗臉,我這快好了。」

    林梵得意洋洋地對母親說道。

    蘇歌走進了廚房,摟住兒子的腰,好奇地看著兒子小心翼翼地把面餅翻了一

    面。

    「你是我兒子嗎?什么時候會做面餅了?還做得挺像樣的。」

    蘇歌衷心地夸講道。

    林梵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用手撓了一下頭,那塊頭發(fā)立刻也變成了白色,「

    看你以前一直做,我就學會了……其實這是第二鍋了,第一鍋被我燒煳了。」

    在夢里,他的女兒最喜歡吃林梵做的糖面餅……想到那個可愛的天使,林梵

    心情不由地難過起來。

    昨天的事件證明,那個夢并不是虛假的,而是很有可能在未來發(fā)生的,或在

    某個平行時空發(fā)生著的。

    少年偷偷地吸了一口氣,憋回了眼淚,他發(fā)誓,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改變自己

    ,認真、努力地生活,讓周邊的人和自己,不會活得像夢里一樣苦逼。

    幾分鐘過會,等蘇歌洗漱完畢坐到餐桌上,林梵已經幫她打好稀飯,圓潤晶

    瑩的面餅就放在她位置的前面。

    顧不上其他,蘇歌迫不及待地端起面餅咬了口。

    「味道怎么樣?」

    林梵是按著夢中的配比放的糖,也不知合不合母親的口味。

    「恩,糯糯的,一點也不沾牙,甜度正好。比我做得還好!」

    蘇歌應該說的是真心話,說完后,又咬了一大口,大眼睛瞇了起來。

    蘇歌長著一副娃娃臉,臉型圓潤、小嘴巴大眼睛。

    四十歲的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幾歲,如果能再捯飭一下,看起來還會更年

    輕。

    「我覺得面餅什么的就應該是甜的,放鹽的話又干又硬,不好吃。」

    蘇歌喝了一大口稀飯,滿足地點評道。

    林梵放下碗,不自覺地像以前一樣懟起了母親,「還整天吃甜的,又不愛運

    動,看看你腰上、屁股上的肥rou……」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母子兩人都想起了在車庫里蘇歌全身赤裸的樣子。

    蘇歌幾口吃完了稀飯,放下碗,站起來說道:「你洗下碗,我去制衣廠進點

    衣服。」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臉還腫著呢。」

    林梵心急地說道。

    昨天回來雖然擦了紅花油,但蘇歌的右臉還是明顯紅腫,可見那歹徒下手有

    多么狠。

    「沒事,有人問起來,就說被蚊子叮了口……有兩個老客人看中了衣服,但

    尺碼賣光了,答應他們今天要交貨的。」

    說到工作,蘇歌又進入到了精明強干的狀態(tài)。

    「那我陪你一起去,碗回來洗,不急。」

    林梵把剩余的面餅和稀飯一掃而光。

    「哎呦喂,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這個工作嗎?太陽西邊出來了啊。」

    林梵紅了臉,低聲說道,「以前是不懂事,現(xiàn)在不是長

    大了嗎?也應該為這

    個家出點力了。」

    蘇歌走過來,感動地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這些事交給我就行了。梵梵如

    果真懂事了,就在家里好好看書,把初中的知識再溫習下,高中我們爭取打個翻

    身仗,考個好大學。」

    遲疑了下又說道:「網吧就少去去了,游戲太花時間了,我們上了大學再好

    好玩。」

    聽到這些話,林梵扶著母親的肩膀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mama,你聽我說。首先,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去網吧,再也不玩游戲了。」

    蘇歌聽到兒子的這句話,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她就覺得游戲毀了兒子,使兒子的成績一落千丈,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但

    全不管用;游戲就像把兒子的魂魄勾走了一樣。

    林梵沒注意到母親的表情,整理著措辭繼續(xù)道:「其次,關于高中我倒同意

    爸爸的觀點。你想交三萬擇校費讓我上三高中,這個想法我不是很認同。」

    「說說你的想法。」

    蘇歌拖過一張椅子讓林梵坐了下來,表情嚴肅地聽兒子講訴,這是他們第一

    次以平等的方式進行交流。

    「先不說三萬塊錢我家能不能拿出來。」

    林梵阻止了母親的發(fā)言,繼續(xù)說下去,「再說進了三中也不是一定能考上好

    大學,是不是?主要還是要看我的成績,能不能跟上。」

    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蘇歌,林梵故意開了個玩笑,「老實說,你和爸爸也不是

    高智商的人,就指望著我一下成為學霸,光宗耀祖啊,這不可能。」

    「你是說我笨了?」

    蘇歌嘟起嘴,輕輕踢了下兒子的小腿。

    林梵笑了笑,拉過她的手合在手掌里,「人一定要看清楚自己,我學習不行

    ,但我唱歌行啊,這當然也是遺傳了你和爸爸的基因。」

    「唱歌方面主要是我的基因,你爸爸就會彈個吉他。」

    蘇歌強調道。

    「我知道,我知道,當年‘青工歌詠比賽’第一名嘛,‘金嗓子’蘇歌誰不

    知道。」

    林梵識時務地接上話,「所以就像爸爸說的,我的出路還是藝考。那么南藝

    附中就是最適合我的。」

    「可是……」

    蘇歌皺起了眉頭。

    「媽,我知道你的擔心。我不會像爸爸一樣好高騖遠、到處瞎混的,畢業(yè)后

    我會踏踏實實當個音樂老師。」

    蘇歌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給兒子一個白眼,「怎么說你爸爸的,好高騖遠?沒大沒小的……好吧,那就南藝附中吧,也幫我省了錢。」

    母子兩人高興地出了門,蹬著三輪去往制衣廠進貨。

    「媽,你可真要減肥了!」

    蘇歌啪地打了下兒子的后背,「我身材不要太標準,是你太瘦了,跟個小猴

    子一樣。再不好好吃飯,看我不揍你……快,用力騎車!」

    半個小時后,蘇歌帶著林梵來到了光明制衣廠的倉庫。

    「蘇姐來了啊,唷,林梵也來了啊。」

    一個熱情的女聲傳來。

    「王姨好。」

    林梵甜甜地叫了聲。

    看倉庫的王姨也算是蘇歌的師妹,兩人關系極好。

    蘇歌沒有下崗前,王姨經常上林梵家玩。

    寒暄過后,蘇歌帶著兒子進了倉庫。

    林梵還是第一次來,好奇地在里面轉了起來,馬上發(fā)現(xiàn)了個問題。

    「媽,怎么有這么多品牌的衣服?彷冒的?」

    蘇歌一邊找著衣服,一邊回復兒子,「不是彷冒的。制衣廠近幾年主要業(yè)務

    就是來料加工,為各大品牌代工……這些都是正品,都是樣品和出口尾單,越積

    越多。為了騰空倉庫,廠里才同意我們成本價拿出去賣……一定要注意,在外面

    不能說是在這拿貨的,被品牌廠家知道了,制衣廠要被罰款的。」

    「恩,我明白。」

    林梵感興趣地東翻西翻,他倒要看看在這不起眼的倉庫里能找到多少知名品

    牌。

    「阿瑪尼、花花公子、迪奧、雅戈爾,哇靠,還有古馳……」

    林梵正看得不亦樂乎,那邊蘇歌已經找好了衣服,「梵梵,來幫我搬下。」

    「來了。」

    林梵跑到那堆衣服前,順手翻了下,然后就迷惑了。

    「媽,你為什么挑選這些衣服?」

    「你就不懂了吧,這里的襯衣、汗衫都是一個價格,20元一件。我當然要

    拿料子好的、厚的,劃算啊!」

    蘇歌得意地看了眼兒子。

    林梵滿頭冒汗,放下衣服,無奈地問蘇歌,「媽,我們在夜市擺攤,主要是

    哪些客人來買?」

    蘇歌想了下,不確定地說,「好像是學生多,主要是大學生。」

    「對了。那你再想想,那些大學生買衣服的偏好,他們會注重衣料的好壞嗎?」

    「應該不會。他們懂屁的衣料,全棉和滌綸都分不清。」

    蘇歌有點明白兒子的意思了,「他們好像更喜歡衣服樣式、顏色,越怪的反

    而賣的越好。」

    「你的說法對了一半。學生們第一追求的永遠是品牌,他們可以不吃不喝就

    為了買雙耐克,割了腎臟換個手機……」

    林梵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個夢境中的生活閱歷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

    了影響,使他由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中二少年,飛速成長為一個油膩、世故的大叔。

    「那這次的衣服,梵梵你幫我選吧,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么神。」

    今天林梵的幾番言語完全推翻了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固有形象,蘇歌開始信任

    起兒子來。

    兩人回到家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匆匆吃了碗面,就開始整理衣物。

    夜市開放的時間是從下午四點到九點。

    到了三點左右,蘇歌開始準備晚飯。

    林梵叫了句,「媽,晚飯直接裝飯盒,我今天和你一起出攤。」

    蘇歌拿著鏟子來到了客廳,看著忙碌中的兒子,弱弱地問了句,「真的?」

    她表面裝著沒事,但昨晚的事件還是給了她極大的壓力。

    如果可以,蘇歌真想躲在家里不出門。

    「當然,你不要嫌棄我,以后啊,我們母子一直要捆住一起了,你到哪,我

    就跟到哪。」

    林梵沒有回頭,呵呵回了句。

    「又瞎說,以后你不結婚,不討老婆啊。」

    蘇歌喜笑顏開,偷偷擦去眼角的幾滴眼淚。

    林梵身體一僵,他可不想再跳一次樓,老婆這種東西這輩子還是算了吧。

    「不結婚,有媽就夠了,有了媽還要什么老婆啊。」

    林梵露出一副中年人的油膩表情,說了句意義不明的話。

    「討厭。」

    蘇歌脫了拖鞋,踢了下兒子高蹺的屁股,然后嫌棄道:「真瘦,屁股上rou都

    沒有。」

    突然兩人聞到了一股焦味,「媽,爐子上的帶魚!」

    把飯和菜放進飯盒,蘇歌仔細想了下,確定出攤的東西都齊了。

    「梵梵,你準備好了沒?我們要走了。」

    「等等啊,我把頭發(fā)弄一下。」

    林梵的聲音在衛(wèi)生間響起來。

    過了一會兒,林梵走了出來,蘇歌眼前一亮。

    就見兒子穿了件黑花短袖襯衣,內置一件白汗衫,都是今天拿的貨;下身是

    一條咖啡色的齊膝中分庫,腳上是一雙板鞋。

    一向不愛收拾,有點邋遢的林梵還特意洗了個頭,土的掉渣的中分變成了前

    劉海。

    原本有點猥瑣的瘦小男孩一下變成了一位陽光的鄰家少年。

    「喲,這是誰家的小帥哥啊?你這是幫我去賣衣服,還是去約會啊?」

    蘇歌因為兒子的新形象而高興不已,嘴上卻不肯放過他。

    林梵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扶墻,擺出了一副痞痞的樣子,「我犧牲色相還

    不是為了幫你多賣幾件衣服,這不是起個模特兒的示范作用嘛。」

    說完,從衣服堆里找出兩件衣服遞給蘇歌,「這是你的,去換上。別整天穿

    得像個賣菜大媽似的,看你這副樣子誰會來買衣服啊。」

    表情嫌棄得一塌煳涂。

    蘇歌急了,拿過衣服就向兒子打去,「我不知道這樣子土嗎?我還不是特意

    這樣穿的……夜市上什么人沒有?我一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和爸爸又不

    肯陪我,那不是存心去找事情……」

    說著眼圈紅了起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說蘇歌這個廠花級的人物了。

    林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過去摟住蘇歌賠不是,「對不起,我以前太不

    懂事了。我保證以后一直跟著你,掛在你的腰帶上……不管mama什么打扮,在兒

    子心里永遠是最美的。」

    蘇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甚至還帶出了一個鼻涕泡,她尷尬地一把推開了林

    梵,「討厭,看你行動了,別像你爸爸只會嘴上說得好聽……你等著,我去換衣

    服。」

    二十分鐘后,蘇歌開門走了出來。

    黑底白花收腰襯衣,黑色包臀短裙,露趾中跟涼鞋,高馬尾,還化了個澹妝。

    豐乳肥臀,盡顯熟女韻味。

    「你是我媽嗎?還是我多了個jiejie?小jiejie有男朋友沒?能不能和我交往下?」

    林梵擦了下嘴角,一副豬哥樣。

    「行了,行了,演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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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歌得意地笑著,一向老實的兒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腔滑調?但是好可愛

    啊。

    然后蘇歌注意到了墻上的鐘,趕緊說道:「別鬧了,要趕緊走了。」

    林梵騎三輪,蘇歌騎自行車,很快來到夫子廟夜市。

    夜市是沿秦淮河展開的,為解決下崗工人再就業(yè)而特別設立的。

    找到自己的鐵皮小攤位,林梵在蘇歌的指揮下,把衣服一件件擺放起來。

    沒過一會兒來了兩個中年婦女,是和蘇歌約好取衣服的。

    等人走了后,林梵問道:「賣25?每件掙5元?」

    蘇歌把錢收進腰包,乜斜著看了下兒子,「怎么?覺得少?利潤可是有25

    %了。小攤位你還想掙多少?誰說不好高騖遠的?」

    林梵咬了咬嘴唇,「我總覺得這些衣服可以賣得更貴點,畢竟都是品牌貨啊!」

    蘇歌往后退了一步,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說道:「你行你來,今天我當你

    下手。」

    「我來就我來。」

    林梵鼓足勇氣說著,走到了攤位前面。

    他閉著眼回憶了下相關夢境。

    在夢里,林梵沒有留在南京當音樂老師,而是為了愛情去了競爭更加激烈的

    上海,擺過地攤、賣過房子、保險,也當過流水線工人、酒吧駐唱。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阿瑪尼、花花公子、迪奧、古馳……各種品牌襯衣

    ,絕對正品,每件只賣50元……」

    看到兒子熟練自然地吆喝,蘇歌不禁目瞪口呆。

    她擺了幾年攤,也不好意思這么吆喝啊,不禁對兒子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林梵幼稚、清脆的吆喝聲不久就引來了一些客人,開始挑選起衣服來。

    一位青年拿著一件林梵身上的同款襯衣,「老板,這真是正品?阿瑪尼只要

    50元?有點忽悠人了吧。」

    林梵微微一笑,「小哥哥,知道什么叫代工尾單嗎?不知道啊!那好,我們

    先不提正不正品,你看著面料、工藝,你覺得值不值50吧?」

    林梵正在勸說青年,邊上突然傳來一個激動的女聲:「老公,你來看看這件

    迪奧,是不是和昨天在金鷹專賣店看到的一摸一樣?」

    邊上一位眼鏡青年拿過衣服仔細檢查了下,點點頭,「是一摸一樣。」

    「那件可是要300哪。」

    女人趕緊拿過衣服,對林梵說道:「老板,這件我要了。」

    付了錢,一回頭看到青年手里的阿瑪尼,「這件花式好特別,我也要了。」

    伸手就要拿衣服。

    青年不樂意了,「大姐,這件我看中了啊。」

    「別急,別急,都有。」

    林梵趕緊勸解,回頭看了下愣在那的蘇歌,不滿道:「媽,別愣著啊,快從

    車上再拿件同款的過來。」

    「好的,好的。阿瑪尼黑花是吧。」

    蘇歌趕緊去找衣服了。

    兒子竟然敢訓她,回去再找他算賬。

    一有人買,局面就打開了,然后人就越來越多,就像滾雪球一樣……點不

    到,一三輪的衣服就賣光了,連著蘇歌以前進的那些貨。

    回到家里,興奮的母子倆肚子咕咕叫起來,才想起來晚飯都忘了吃。

    蘇歌笑著讓林梵把菜再熱一下,她出去買點鹵菜。

    看著林梵連著吃完了兩碗飯,蘇歌突然嘿嘿地笑起來。

    「干嘛?笑得這么瘆人。」

    林梵警惕地看了眼母親。

    「兒子,你是不是開始發(fā)育了?不覺得自己飯量大了很多?」

    林梵放下碗,想了想,「我不清楚啊。發(fā)育飯量就會變大嗎?但這個時候發(fā)

    育也算正常吧,我大部分同學初中就發(fā)育完了,我發(fā)育算晚的了。」

    「發(fā)育晚好,發(fā)育晚長得高……今天高興,媽要喝幾杯,你也陪我喝幾杯。

    變男人了,酒也要學著喝點。」

    蘇歌興匆匆地進了廚房,竟然翻出來大半瓶五糧液。

    兩只牛眼杯放到了桌上,蘇歌把它們倒?jié)M,和兒子碰了下杯,「梵梵,你第

    一次喝,自己控制著點,隨意。反正喝醉也沒關系,是暑假嘛。」

    蘇歌讓兒子隨意,自己卻一口悶了,然后又給自己加滿了。

    「兒子,媽是真高興看到你的表現(xiàn)。身體的成長是次要的,主要是你懂事了

    ,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這樣堅持下去,一定會有出息,媽也算對的

    起老林家了。」

    說完,又是一口悶。

    「媽,你慢點喝。」

    林梵趕緊把自己的杯中酒喝完,他多喝點,蘇歌就可以少喝點。

    白酒是真得辣,一條線從嗓子口直通肚子里。

    林梵伸著舌頭又給自己倒?jié)M了。

    蘇歌還算清醒,搶過酒瓶,「你夠了,剩下來的都是mama的……你知道嘛,

    之前mama是真想離開這個家……你爸爸變了,你又那么不聽話,mama過得苦啊。」

    蘇歌邊說邊哭邊喝。

    林梵默默無語,又喝了一口。

    本來這點量對蘇歌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她好久沒喝了,又喝得急,心里憋得

    難受,就有點發(fā)酒瘋了。

    林梵把

    半醉半醒的蘇歌扶到床上,幫她洗了個臉,然后就自己去洗澡了。

    暈乎乎的林梵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事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很重要,但一直想不起來。

    直到在洗澡時,洗到了自己的小雞雞,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他水也沒擦干,套了件四角褲就沖到了臥室。

    「媽,我要去開刀,越快越好。」

    他對床上的蘇歌叫道。

    半醒的蘇歌被兒子的這句話嚇醒了,坐了起來,「怎么了?開什么刀?你哪

    不舒服?」

    林梵有點不好意思,吭哧吭哧猶豫了半天,「我的包皮過長,我要去把它割

    了。」

    蘇歌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又要往床上倒去,「不就是包皮過長嘛,不要緊的

    ,你爸爸也包皮過長,還不是好好的。」

    林梵急了,「我是太長了,現(xiàn)在不割會影響jiba發(fā)育,長不大,將來就不能

    滿足老婆,老婆就會出軌。」

    這都是夢里慘痛的教訓。

    看到蘇歌還是不在意,昏昏欲倒,林梵唰得一下就拉下了自己的短褲,「媽

    ,你自己看。」

    蘇歌這才有點興趣,睜開眼看向兒子胯間。

    那有一只白白的,小手指大小的圓潤東西,前端的皮皺皺的,緊縮在一起,

    整個jiba看起來就像一個花骨朵。

    蘇歌的眼發(fā)花,兒子的小雞雞在眼睛里竟然變成了兩根。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為了看清楚,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小雞雞。

    「梵梵別動,mama幫你檢查下。」

    林梵悶哼一聲,點了點頭。

    在母親的擼動下,小雞雞很快勃起,但guitou完全被包著,一絲也看不見。

    「是有點長,那明天就帶你去醫(yī)院割掉它。」

    林梵見母親同意了,松了口氣,就想收回小雞雞,但是蘇歌玩上癮了,不肯

    放開。

    「好可愛的小雞雞啊,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這么漂亮的小雞雞明天就要挨

    一刀,mama好心疼啊。」

    說著說著,蘇歌竟然伸過了頭,一口叼住了白嫩的小雞雞。

    「媽,你干什么呢?」

    林梵一驚,用力一推,就把蘇歌推倒在了床上。

    林梵拉好短褲,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應該像昨天一樣上床陪母親,還是回

    自己的小房間。

    這時,蘇歌好像醒了過來,她捂住臉不敢看兒子,然后哭了起來,越哭聲音

    越大,是真得傷心了。

    林梵趕緊爬上床,抱著她安慰起來,「媽,沒事,你就是喝多了。」

    蘇歌把頭埋在兒子的懷里,「不是,媽是個壞女人,媽是個yin蕩的sao女人…

    …昨天被強暴時,我竟然感到了快感,我竟然,竟然主動想讓那個骯臟的男人cao

    自己。」

    林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母親了,在夢里也沒碰到過這種事啊。

    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這不怪你,只能怪爸爸冷落了你,他沒盡到老公

    的責任……mama是很正常的身體需求吧,不管是那個拾荒者,還是其他男人,甚

    至是一根黃瓜都會使身體成熟的你有反應吧。」

    蘇歌看兒子沒鄙視自己,松了一口氣,又被他故作老成的話語逗笑了。

    把頭從林梵懷里露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開始用力,「你這小混蛋懂得

    真多,人還沒發(fā)育呢,就成性學家了。說,都從哪里學到的?」

    「疼疼,快松手,當然是網上看到的。」

    看到蘇歌還是不松手,林梵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眼前最明顯的部位——顫

    巍巍的胸部,開始反擊。

    那可是蘇歌的死xue,哪能輕易觸碰。

    醉醺醺的蘇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而且對方是她可愛的兒子,她有點

    肆無忌憚了。

    蘇歌一把抱過林梵的腦袋就親吻起來,「你說的,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你

    爸爸沒盡到的責任,你當兒子的是不是要補上?」

    林梵腦袋哄得一下亂了,酒興也發(fā)作了,不管了。

    回憶著夢中的一些場景,相關技巧就開始嘗試起來。

    他跪坐在床,右手托著蘇歌的腦袋,讓她的上半身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

    伸進了蘇歌的汗衫,沿著柔軟的肚子摸向那對高聳。

    嘴巴和母親合成了一個呂字,舌頭被她裹挾進了嘴里,被貪婪地吮吸著。

    但很快林梵的舌頭越來越靈活,一步步反客為主,把原來欺壓自己的統(tǒng)治階

    級打倒在地,把她捆綁住拖到了自己的巢xue里反復凌辱。

    一會兒又沖進了敵人的巢xue,360度反復搜刮,不給敵人留下任何一滴甘

    泉。

    這個吻長長久久,只把蘇歌吻得媚眼如花,鼻息急喘。

    「媽,你要記著,兒子的初吻可是給了你啊。」

    林梵這句話讓蘇歌的情欲更加高漲起

    來。

    這個小傻瓜,到現(xiàn)在還沒能解開文胸,也不知那只小手在摸什么。

    情動的蘇歌不耐煩坐了起來,一把掀掉了自己的汗衫,往后背一抹,特大號

    的文胸就掉了下來。

    兩只碩大的雪峰彈了出來,上下抖動著,驚呆住了林梵。

    看到兒子癡迷的樣子,蘇歌得意地一笑,「梵梵,還想喝mama的奶嗎?」

    林梵用力地點起了頭,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蘇歌魅惑地一笑,往后坐了坐,靠在了床頭板上。

    把兒子拉了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林梵只覺眼前一黑,一只肥碩、滑膩、Q彈的rufang壓在了自己的臉上,遮住

    了自己的視野。

    他等不及rutou的到來了,嘴巴張的老大一口咬在了雪白的乳rou上,狠不得把

    整只rufang吞進嘴里。

    「寶寶,輕點,不急,都是你的。」

    蘇歌不由地說起兒子小時候給他喂奶時的常用語。

    林梵松開乳rou,嘴巴一點點在雪峰上探索起來,尋找那顆美麗的圣女果。

    兩只手則放在了另一只rufang上,蘇歌的rufang是如此巨大,林梵的兩只手竟然

    互相碰不到。

    兒子的嘴巴咬著,手掌揉捏著,把母親巨大的rufang抓捏出各種yin蕩的形狀。

    每一次變形都給蘇歌帶來一次心靈的顫動,一陣陣快感從敏感的rufang向全身

    漫延,她隨之發(fā)出一聲聲銷魂的呻吟。

    更大、更彈、更漂亮,林梵在心里仔細比較母親和夢中那個女人的相同部位

    ,在各個方面蘇歌都是完勝。

    林梵暗自吐槽,夢中的自己是吃了什么藥,對那個女人一見鐘情、癡心不改

    ,從高中到大學、從南京到上海。

    四十歲的人生里竟然只上過她一個,當了她一輩子的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

    有。

    蘇歌雙腿摩擦著,糾纏在一起,她需要更多。

    一只手伸過去抓了一下林梵的小雞雞,嘆了一口氣,硬起來也只有那么一小

    坨。

    決定了,明天就把小家伙帶到醫(yī)院去來一刀,相對于實用性,美不美觀真的

    不重要。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在過來摸了把,再次確認,又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直到第三次,傻瓜也知道她的需求和失望了。

    林梵惱羞成怒地把母親撲倒,站起來就把她的睡褲連同內褲一起剝掉了。

    「梵梵,你要做什么,不要啊。」

    蘇歌嬌柔地拒絕著,雙腿卻自動擺成了M型,白色豐滿的巨臀翹在了空中,

    呼喚著兒子快上來。

    林梵湊過去,雙手從腿下繞過去,分別抓住了兩塊半月形的rou臀,與豐乳的

    手感不一樣,更結實、更有彈性,畢竟一直在騎三輪車。

    「寶寶,mama的屁股是不是太大了?你老爸一直嫌棄。」

    「他那個渣男不懂,就他那個小三,要屁股沒屁股、要胸沒胸的,渾身排骨

    ,送給我也不要。」

    林梵脫口而出,在夢中,父母離婚后,父親很快再婚了,后媽進門時肚子已

    經顯懷。

    「什么?」

    蘇歌一個仰臥起坐就坐了起來,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你知道點什么?」

    林梵知道自己失言了,訕訕地離開母親,坐到了一邊。

    「爸爸是有個小三,并且懷孕了……他這次回來,可能會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