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能治
韓淼說完這話,整個屋子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韓淼身上。 汪江此刻恨不得趕緊上去把韓淼拉回來,心說你莫不是個傻子吧? 人家都吵了這么久了,合著你才看出來床上這人有病? 再說了,有病得治,這也不用你說啊!誰都知道,哪里顯出你來了? 汪江一臉的嫌棄,可誰知道韓淼卻將目光看到了汪江身上“汪老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汪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韓淼會忽然問到自己頭上,心想我和你很熟嗎? 再一看眾人目光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汪江更是感覺尷尬! 汪江潛意識里把韓淼和自己已經(jīng)當成了一個集體,畢竟兩人都是跟著王老來的,而且這里只有他倆是外人,所以在別人一看,自己和韓淼肯定熟悉啊。 此刻的汪江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但是自己要是不說話,看那樣子韓淼還要準備追問,只能能點頭“對!對!” 王老沒有想到韓淼會忽然插嘴。 這個少年自己看著很是對眼,可是這個時候也的確不該他說話啊,所以王老眼中沒有了之前的和氣,不冷不熱的對著韓淼說了一句“有病是得治,但我沒這個本事,治不了!” 韓淼一聽就樂了“您治不了沒關(guān)系,我能治啊!而且我看老哥您家嫂子病的也不輕,索性我就一起治了吧!您看如何?” 王老雖然被江潔氣的夠嗆,可畢竟是經(jīng)過大事的人,并沒有因此而亂了分寸,聽了韓淼的話也并沒有第一時間生氣,而是用眼睛盯住了正笑容滿面的韓淼“小韓,雖然你我脾氣相投,但話可不能亂說,有些話是要負責任的啊!” 王老這話說的極慢,而且語氣比剛剛更是嚴厲了幾分,可是韓淼卻好像看不見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著說道“王老放心,我以前當過獸醫(yī),貓貓狗狗的我治過不少,您家公子的病料也無妨!” 王老聞言臉色變了幾變,最開始王老只是以為韓淼不懂事,隨口瞎說,自己準備嚇唬嚇唬他就算了。 可是此時王老感覺出不對了,要知道自己久居上位,雖然平時沒什么架子,可自己一旦較了真,別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就是那些掌控地方縣市的父母官也不敢跟自己對視啊! 而這個韓淼卻依然一臉笑意,目光毫不躲閃,直接和自己對視也不落下風。 就之前的幾次接觸來看,對方雖然年輕,但不是一個莽撞的人,這么看來,要么對方城府極深,自己根本沒看透他,要么就是對方真有把握治這個病。 難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這個年輕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王老想到這里,也不再猶豫,眼神如電說道“好,那我看看你的手藝吧!” 兩人的對話時間并不短,可是卻沒人插嘴,不是別的,一個因為王老威嚴壓人,沒人敢頂著王老的威勢插嘴,就連江潔也不太敢! 另外一個就是韓淼說的話太過荒謬,甚至江潔還沒反應過來呢! 這個年輕人說什么?要給自己兒子看病?還說自己也有病?而且他還當過獸醫(yī)…… 這是王峰這老不死故意找來氣自己的吧?他這是想把自己氣死,好給小三讓位啊! 世人可笑,自己什么樣的人,就會以為別人也是一樣,王老一生愛惜羽毛,可是在江潔眼里不過是沽名釣譽。 江潔憤怒中沖著韓淼就走了過去,伸手就去推韓淼,同時嘴里還想喊一句你是哪來的小畜生? 可誰知道韓淼看著身材單薄,可是整個人就好像一座山峰一樣,江潔根本沒有推動韓淼,反而自己因為用力過度,一個趔趄就向旁邊摔去,嘴里的話也沒喊完全,只喊出來個“你”字,整個人就要跌倒。 韓淼急忙伸手去扶,也不見他怎么用力,本來要倒的江潔就感覺自己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歪,竟然雙膝跪倒在了韓淼的面前。 韓淼立刻做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哎呀,這可使不得,還沒治好病呢,你就施此大禮,這成何體統(tǒng)啊?” 江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跪在了韓淼面前,急忙想順著韓淼扶著自己的手站起身,可奇怪的是,自己無論怎么用力,也根本站不起來,韓淼那雙手就好像是一塊一樣,松松軟軟的,無論自己怎么都根本無法借力。 不但如此,就在下一刻,江潔感覺自己忽然渾身一軟,整個人撲倒再韓淼的身前。 此刻的姿勢也十分尷尬,看那樣子就好像是江潔在給韓淼磕頭跪拜一樣。 韓淼眉頭一皺,然后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眾人“這……這更不行了,跪下都已經(jīng)很重了,你這怎么還磕上頭了,我情何以堪啊?” 汪江此刻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難道這還看不明白嗎?人家這是過去推你的,結(jié)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結(jié)果你倒好,還左一個成何體統(tǒng)右一個情何以堪的,你這臉皮是有多厚啊? 看這女人這刁鉆刻薄的模樣,一會韓淼肯定得被弄脫一層皮,自己怎么辦?韓淼他要作死,自己也沒辦法啊。 而另外一邊,江潔聽著韓淼嘴里陰陽怪氣的話,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起不來是韓淼在搞鬼,于是收回了雙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江潔睚眥欲裂,起來自己是想教教這個小畜生怎么做人的,可莫名奇妙的自己就跪下了。 這仇不報,自己那還有臉面活著? 江潔終于站了起來,準備讓韓淼重新認識一下自己厲害的時候,猛然看見了韓淼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正靜靜的盯著自己。 那一雙眼睛,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周圍所有的光芒都被韓淼的眼睛吸走,江潔一下就愣住了,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這一刻的恐怖,江潔曾經(jīng)感受過,那是自己小時候,去外婆家玩,有一晚上,自己就在外婆家的大榆樹下面和伙伴們做游戲,忽然樹上一條蛇掉在了自己身上。 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身子纏在了自己脖子上,嘴里面還不斷的吐著信子,江潔當時就被嚇暈了。 雖然那是一條無毒的草蛇,給江潔留下了一條命,可是卻成了江潔一輩子的噩夢。 多少次自己在夢中驚醒,一身冷汗?jié)裢噶怂拢瑥哪且院螅约簭膩頉]有在樹下走過,無論烈日炎炎還是陰雨連綿。 江潔也不會選擇躲在樹下,越是茂盛的樹木,在江潔眼里就越可怕,他總感覺在那樹葉的深處會藏著一只正在盯著自己的毒蛇。 本來江潔以為這輩子自己也不會遇到比那條蛇更可怕的東西了,直到她今天遇到了韓淼…… 江潔剛剛要張開的嘴猛然閉上了,身體卻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顯示著這具身體主人內(nèi)心的恐懼。 人的身體往往比嘴更誠實! 韓淼對江潔的侮辱和威懾并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因為王剛?cè)藟模@里面絕對有江潔的原因,慈母多敗兒,何況這個江潔根本算不上什么慈母,她做的惡事不比王剛少多少! 因為她的原因,好幾個工程因為偷工減料,出了事故,無數(shù)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雖然現(xiàn)在這種人太多了,要是平時自己可能未必管的過來,可這一次既然自己看見了,那就得管一管,本來這一世韓淼就準備活的瀟灑一些,不再想那么多,只是恣意隨心就好。 只見韓淼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江潔的頭“放心吧,我會治好你們的!” 說完這話,還對著另外一邊的王老幾人同樣一笑。 這一笑,宛如春風洗面,汪江和方醫(yī)生都沒看出韓淼身上有任何問題,他們更詫異的是江潔態(tài)度的忽然變化,剛剛還一副你死我活對于樣子,可是這一刻就忽然安靜了,很奇怪! 只有王老敏感的察覺到,就在剛剛的某一刻,韓淼身上發(fā)生了某種變化,正是因為這種變化,讓江潔的態(tài)度忽然改變。 也正是那種變化,讓自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看來,自己的確低估了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什么來頭,來這里難道還有別的目的嗎? 韓淼也收回了拍江潔腦袋的手,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剛:“看在你母親如此厚禮的面子上,就給你治治吧!” 說完這話,韓淼伸出手來,在王剛臉上狠狠的來了兩個巴掌。 然后滿意的看著王剛那慘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紅腫,對著身后眾人炫耀道“你們看,這回他的臉色是不是紅潤多了?” 韓淼的舉動驚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王老,雖然王老看似對自己的兒子并不上心,甚至說出了準備后事的話。 可實際上,王老此刻也不能免俗,畢竟王剛是自己的兒子,王老氣歸氣,但心里其實同樣悲哀,只是王老城府之深,別人看不出來而已。 而且此刻王剛可以說是奄奄一息,之所以能夠活著,全靠這屋子里面的醫(yī)療設備,可以說,此刻別說給王剛兩個嘴巴了,就是彈他一個腦瓜蹦,王剛都有可能因為外界的刺激,一命嗚呼。 可是韓淼卻就那么給了王剛兩個嘴巴,然后還一臉炫耀的問大家王剛的臉色是不是紅潤了一點。 這人不是瘋了吧? 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來,那哪是紅潤啊,分明是被抽腫了。 王老嘴上沒說,可是心中難受倒退了半步,然后扶墻站住。 心說罷了,自己這個兒子自己知道,做的壞事不計其數(shù),這也就算是死前的報應吧,可雖這樣想,王老的心還是在滴血。 那個方醫(yī)生頓時眉頭就是一皺,反倒有了片刻的解脫之感,因為王剛此刻的狀態(tài)自己最清楚,完全就是用名貴藥材加上高級儀器吊著一口氣,早晚是要咽氣的,只不過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咽氣而已。 可這回自己知道了,十有八九馬上就咽氣了,本來自己還發(fā)愁怎么和人家的家屬交代呢。 要知道,病者的父親看樣子還好,能夠明事理,到?jīng)]有什么,可是病者的那個母親一看就不好相與,弄不好,非要說自己治死的,自己這一世清名也難以保全了。 自己還好畢竟老了,名聲什么的要不要也沒什么,沒有牽扯別人就好。 本來方醫(yī)生都想開了的,可現(xiàn)在有了韓淼剛剛的舉動。 這回好了,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這個年輕人,在大家眾目睽睽之下動了手,估計王剛這次是挺不過去了,而且也怪不到自己身上了。 只是這個年輕人可不好收場嘍,來之前院長透露過,這家人家背景極其深厚,自己有醫(yī)院的保護還好一點,這個年輕人可不像自己,即使被這家人家給弄個故意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醫(yī)生嘆了一口氣,心中替韓淼擔起心來! 至于汪江,他就不用提了,在韓淼打完王剛的巴掌后,汪江大腦已經(jīng)無意識了,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感覺 天要塌…… 要是在之前還沒什么,可就在剛剛,汪江那遲鈍的大腦忽然回憶起了之前的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王老最后和那個女子說話的時候叫出了女子的名字“江潔!” 這個名字汪江可是印象深刻,因為在春城里面這個名字談論的人可不少,大家都說春城里曾經(jīng)出了一位高館,他的愛人名字就叫江潔,而且據(jù)說無惡不作,甚至她的愛人也因為她那些破事主動辭職。 而她的愛人姓王,叫什么自己沒記住,可是三天前再簽字的時刻,這個老者正好姓王,再加上這座別墅,以及眼前這玲瑯滿目的醫(yī)療設備,幾乎把醫(yī)院的設備都搬家里來了,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王老身份恐怕不簡單。說不定他就是春城里面?zhèn)餮砸丫玫哪莻€退休的一方大員! 韓淼打了一方大員的兒子,還侮辱了一方大員的妻子,這是什么仇啊?這得怎么報啊? 汪江的腦袋已經(jīng)不夠轉(zhuǎn)了,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我說我不來,他非讓我來,這回好,事大了吧?天都塌了! 腦海看著眼前面那個一臉邀功表情的韓淼,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此時屋子里一片寧靜,除了眾人急促沉重的呼吸,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音,這時一個尖叫聲猛然而起“你殺我兒子,我和你拼了……” 沒錯,這個聲音的來源正是江潔,原本的江潔因為韓淼的目光嚇到了,在一旁本不敢說話,可是誰知道韓淼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還那么狠,打了自己那個可憐的兒子兩巴掌。 一瞬間,母愛頓時爆棚,什么冰冷目光,什么毒蛇一樣的眼睛,此時江潔心里只有一件事,誰動我兒子,我跟誰拼命。 面對這樣的江潔,就連韓淼也不想正面面對,于是身子輕輕一動,向旁邊躲了一下,江潔一下?lián)淞藗€空,頭也不小心撞到了床邊,頭發(fā)被床角東西勾住,可江潔絲毫不管,猛地用力一扯,頓時整個人都變得披頭散發(fā),就好像是個瘋子一樣。 韓淼見狀輕嘆了一聲,心說這江潔雖然可恨,可是她對兒子的愛倒是真心的,也就只有母愛,可以讓人忘記一切恐懼,只可惜的是,愛多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王剛就是最好的證明。 眼見著江潔一擊不中,還不停手,又要向著韓淼撲來,可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媽……水!”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江潔撲向韓淼的身子忽然停住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然后慢慢的轉(zhuǎn)回了頭,看著床上那個睜開了眼睛的王剛和自己要水的王剛,宛如在夢里一般,眼淚就那么一下子流了下來。 “水……水……你等著,媽給你拿水!”江潔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事情,在也顧不上攻擊韓淼了。 而是迅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確認了這不是夢。 然后急忙拿起了一個水杯,小心翼翼的接了多半杯涼水,又接滿了熱水,這才拿到了王剛的面前,一點點的給王剛喂了下去。 王剛喝完了水,這才看著江潔問道“媽,我是不是要死了啊?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江潔聞言急忙搖頭“沒有,你不會死的,你放心,你絕對不會死的!” 說完這話,江潔急忙掉頭去看方醫(yī)生,卻發(fā)現(xiàn)方醫(yī)生竟然也是一臉的震驚,對著江潔輕輕的搖了搖頭,將不可思議的目光落在了韓淼身上。 江潔一看方醫(yī)生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不由得回頭看了看那個剛剛給了自己兒子兩個嘴巴的韓淼。 韓淼攤了攤雙手“治病就是這么簡單!” 江潔聞言猛然掉頭,直接給韓淼雙膝跪倒,一個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嘴里一句話不說,一直磕到血跡印在了那幾千塊一平的地板上。 韓淼才淡淡的喊了一聲“停吧!有話說話,剛剛不告訴你了,不用這樣?你怎么還這樣呢,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汪江:“……” 江潔根本不去擦頭上的血跡,急忙搖頭“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是我有眼無珠,其實我兒子已經(jīng)昏迷十幾天了,醒的次數(shù)不過三次,您卻能讓他醒過來,而且他還能喝水了,您真是太神奇了,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 韓淼看著江潔說道“我這不是救了嗎?他這不是醒了嗎?” 江潔聽了這話急忙對著韓淼說“可是,他還不能起來啊,您看能不能讓他恢復正常啊?” 韓淼聞言皺了皺眉“這個讓他清醒很容易,但是救人的話,可能有點難度!” 江潔一聽治病有望,激動地對著韓淼說“多少錢?你開個價,只要我們有,絕對不還口,哪怕沒有,我給您打欠條,一定按時還您!” 韓淼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您說,只要您開口,我就去做,哪怕殺人放火,只要您一句話,我保證做到!” 江潔此刻雖然跪著,可是眼中神色卻那樣堅定,似乎只要作為韓淼的主人一發(fā)話,自己就無條件遵從。 韓淼看著眼前的江潔,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說善與惡有時候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她愛子是善,可是為了愛子而無惡不作,這就是惡了,善惡之間,差了一點就錯了很多! 就在剛剛韓淼嘆氣的那一刻,眾人忽然都有一種錯覺,那時的韓淼似乎并不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孩子,反倒像個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 可這種感覺只有那么短短片刻。 下一刻,韓淼又恢復了正常,對著江潔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你這么有誠心,我就幫幫你,其實他現(xiàn)在的情況很簡單,就是欠打,至于他的病能不能好,就看你舍不舍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