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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年鼓著腮幫子瞅了周子渠一眼,等到后者不好意思和她對視時,她才道:“他都這樣說了,就算你不介紹別人來買,這盒雪花膏我們也送給你了。” 李文麗家里的雪花膏已經(jīng)用完了,她媽正準(zhǔn)備花錢去供銷社買一盒,可是去了幾次,供銷社的雪花膏都賣光了。 比起鎮(zhèn)上,縣城里的雪花膏要好賣很多,供銷社里的東西都是每月按量供應(yīng),一旦賣完了,就得等下個月才有。 前幾天,她們家屬院里好多阿姨都在討論這事,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居然會遇到私自賣這東西的人,而且還愿意免費(fèi)送她一盒。 李文麗興沖沖地說道:“說好了就不準(zhǔn)反悔,這盒雪花膏歸我了,你們跟我來,我保證幫你們把這一籃子的東西都賣光。” “你這丫頭年紀(jì)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知道我這籃子里有多少嗎?” 一盒雪花膏很小,也不占地方,就這一籃子怕也有幾十盒呢。 全部賣光,難度可是大得很。 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最禁不起激,李文麗將雪花膏放進(jìn)自己的書包里,哼道:“等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大話了。” 陳年年和周子渠對視一眼,推著自行車默默跟在了李文麗身后。 等到了工廠家屬區(qū)的時候,李文麗道:“你們就在這里等我,我去叫我媽下來。” 這時候的人實(shí)在,一般不會撒謊。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陳年年還是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等會兒見勢不對,她和周子渠就趕緊跑路。 兩人等了一會兒,李文麗就拉著一個中年婦女出來。 “人呢,去哪了?”李文麗生氣的跺了跺腳,她不會是被人放鴿子了吧。 陳年年和周子渠在這時候走了出來。 李文麗的母親盯著她倆瞧了瞧:“就是你們在賣雪花膏?” “對,阿姨你買嗎?”陳年年掀開蓋在竹籃上的碎花布,“全是從香港進(jìn)的貨,效果可好了呢。” 一聽是從香港進(jìn)了貨,柳桂華眼睛都睜大了,她小心翼翼從籃子里拿出一盒雪花膏瞧了瞧,這牌子果然是她沒見過的。 “文麗,去把你蕙蘭阿姨叫出來,她用過香港貨,讓她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陳年年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香港來的,不過她相信周子渠,既然他說是,那就肯定是。 很快,那個叫蕙蘭的也跟著李文麗出來。 “確實(shí)是香港貨,我以前就是用的這款。”蕙蘭拿起一盒外包裝是綠色的雪花膏道,“你這個是怎么賣的?” 看著蕙蘭臉上的懷念以及喜愛,陳年年心中有了譜。 “阿姨用過這款,肯定也是知道價的人,這兩年從香港帶貨越來越嚴(yán)了,我也是拖了好多關(guān)系才弄回來的。這樣吧,若是有票,雪花膏我就給你們算5毛,沒票就1塊,珍珠粉貴2毛,手油不用票,給3毛就行。” 李文麗嚷嚷道:“怎么這么貴,我們在供銷社里買的最貴的也才三毛。” 陳年年耐心解釋道:“貴有貴的理由,這貨源地不一樣,價格肯定也不一樣。這雪花膏的效果可比你們以前用的那種好多了,不信你們看蕙蘭阿姨,她那皮膚嫩得說她是二十歲的姑娘都有人信。” 陳年年的一通夸贊將蕙蘭說得心花怒放,她皮膚在在家屬院確實(shí)比其她女人好很多,這雪花膏雖然貴了點(diǎn),但她不差這點(diǎn)錢。 “行,給我來十盒雪花膏,一盒珍珠粉,一盒手油。”蕙蘭財大氣粗的說道。 柳貴華驚道:“蕙蘭,你買這么多干啥?” 蕙蘭邊掏錢邊道:“我用這東西消耗可快了,早晚堅(jiān)持用,一個月就得用完一盒,而且,我老公meimei和娘家的meimei都沒有了,我還得送她們幾盒,十盒可不算多。” 柳桂華心想是這么個理,她這臉用慣了雪花膏,停了幾天不用后,總覺得有點(diǎn)不習(xí)慣。 蕙蘭皮膚好就算了,這農(nóng)村丫頭居然也這么白凈,難不成這效果真這么好? 她咬了咬道:“給我也來五盒。” 兩人都有票,算下來也沒花多少。 “兩位阿姨都是實(shí)在人,你們買這么多,我再免費(fèi)送你們一盒,不過得麻煩你們再去幫我問問家屬院里還有誰需要。” 陳年年深諳生意之道,若是給她們每人便宜一塊,不差錢的兩人可能還不覺得有什么。 多送她們一盒雪花膏,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柳貴華和蕙蘭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連忙樂道:“有有有,我們家屬院里需要這個的可多了,我馬上就去給你問。” “謝謝阿姨,對了,要想效果好,這雪花膏你們一定要堅(jiān)持用。” 柳貴華和蕙蘭又是連聲說好。 等到她倆買完回家后,又出來了幾位年輕婦人。 在此之間,周子渠一直小心的觀察著周圍,唯恐兩人一時大意被人舉報。 陳年年猜測雪花膏好賣,但沒有想到會這么好賣。 這個時候的護(hù)膚品對于女同志來說并不是必須用品,早幾年還會被說成是小資做派。 看來,在任何時代都不能小瞧女同志的消費(fèi)能力。 等到籃子里的雪花膏賣完后,陳年年數(shù)了數(shù)手上的錢,一共二十五塊零六毛,還有一疊厚厚的票。 陳年年手里拿著錢,得意的在周子渠面前揚(yáng)了揚(yáng):“周子渠,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