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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難不成老子還會冤枉她?” 孫慧芳人都被打蒙了,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怎么辯駁,陳年年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眸深深地望著她。 “媽,你別怕,沒做過的事情我們堅決不承認,不能讓人冤枉了你。” 孫慧芳嘴唇翕動著,看了看陳貴財,被他那兇狠的眼神嚇得立馬收回了目光。 “媽,鄉親們都看著呢,你實話實說就行。”陳年年又道。 孫慧芳不傻,她能聽出陳年年話里的暗示。 她抽了抽氣道:“我不知道這錢是哪里來的,我從來沒有藏過,家里的錢全都在你那里,誰知道這錢是不是你自己放的。” 她的話讓陳年年松了口氣,幸好這孫慧芳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所有人的印象中,孫慧芳都是一個老實巴交,不會說謊的人,她一開口,大家都信了大半,看著陳貴財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屑。 陳貴財做夢也沒想到孫慧芳這娘們會說這樣的話,若不是那知青打人太厲害,他怕是又要動手。 但他和孫慧芳朝夕相處二十幾年,孫慧芳是個什么樣的人,陳貴財是再清楚不過,說她藏私房錢,陳貴財覺得她還真沒那個膽子。 難不成那錢真是他放的。 可五塊錢又不是小數目,若真是他放的,他怎么可能會不記得。 就在陳貴財游移不定的時候,陳天祿卻不干了。 “媽要是沒藏私房錢,那上次買rou的錢是哪里來的,那rou有幾斤,怕是得花不少錢吧。” “天祿,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上次你掉進河里后生病發燒,咱媽擔心你身子弱,所以特意讓我去鎮上買點rou給你補補身子,那錢還是用家里的雞蛋換的,吃rou的時候你屁話不說,事后才來翻倒賬,我和媽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在爹面前這樣挑撥。” 陳年年這語氣實在是太委屈了,有看不下去的嬸子作證道:“就是,上次年買rou我們好多人都看見了,問她,她都是說的要給天祿補身體。” 陳天祿有點臉紅,小聲抱怨道:“說是給我補身體,那rou你們吃得比我還多。” “陳天祿,你非要把我們這個家吵散是不是?”陳天弘啞著聲質問道。 “啥叫我要把這個家吵散,明明就是你們的錯。” 陳天弘搖了搖頭,“行,既然你這樣不待見我們,那干脆就讓爸媽離婚好了。” 說完,他就抹了一把淚。 他是家里的長子,有責任將這個家好好維持下去,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清楚了,陳貴財偏心,陳天祿不顧兄弟情,他再怎么維持也沒用。 年年說得對,與其讓孫慧芳待著這家里受罪,還不如讓他們離婚算了。 陳貴財脫下鞋子就往陳天弘身上扔去,“老大,你可真不是個東西,離不離婚有你說話的份嗎?你這個不孝子。” 一頂不孝的帽子蓋在陳天弘頭上,真是讓他苦不堪言。 算了,不孝就不孝吧,他被人戳脊梁骨的地方也不少,不差這一件了。 “反正你又不把咱媽當人看,為什么還不離婚,離婚了,天祿跟你,我和年年跟我媽,省得在你跟前讓你不痛快。” 說出這番話需要很大的勇氣,他一個當晚輩的,原本不應該插手大人的事,就在昨天,他的想法和今天都截然不同。 只是他媽身上的傷口讓他清醒的明白,就他這樣一個瘸子,是護不住任何人的。 “你給老子閉嘴,你和陳年年都是老子的種,我憑什么讓你們跟著孫慧芳。” 說這話并不是陳貴財對陳天弘和陳年年有多少感情,只是兩個未成家的孩子都跟著孫慧芳去,讓他面子上十分掛不住,以后灣里的人還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來cao心我和你媽的事,你問你媽她敢和我離婚嗎?” 就孫慧芳那娘家,怕是離婚了連她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跟他陳貴財離婚了,這娘們能上哪去。 又老又窮的,離了他誰還愿意要她。 正是因為他知道孫慧芳家里是什么情況,所以這些年他一直肆無忌憚,這女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是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 孫慧芳的臉早已被淚水打濕了,陳年年看她神色已經開始松動,立馬也跟著掉淚。 “算了,大哥,別說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雖然咱爹一直都偏心,什么好都想著留給天祿,甚至動不動就打罵我和媽,但他畢竟是我們的爹,哪能勸著他們離婚呢。”說著陳年年又抹了抹淚,“反正這些年都這樣過來,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和媽都能忍的。” 看著她的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周子渠捏緊了手中的拳頭。 他沒想到,陳年年這些年,居然會受這么多的苦楚。 “這樣的男人,怎么配當別人的父親和丈夫。” 周子渠義憤填膺,他簡直不敢想象這些事情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做些什么。 “別說了,別說了,離婚,我要離婚。”孫慧芳閉了閉眼,狠下心道。 以前的她總是抱著忍忍就過去了的想法和陳貴財在一起,陳貴財再怎么兇狠,也不可能把她給打死。 可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啊,陳貴財的拳腳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好疼好疼,疼得她都快以為自己就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