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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偶爾陳天弘也覺得這個家里沒有陳貴財要安寧許多。 “好好跟爹說說,他應該會同意的。”陳天弘干巴巴地說道。 陳年年輕哼一聲,這話怕是陳天弘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挑撥離間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時,先讓陳天弘心里起疙瘩,剩下的事情等陳貴財回來再說。 聽見陳天祿和孫慧芳嘟囔的聲音后,兄妹倆下意識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陳年年又叮囑了陳天弘兩句就叫了孫慧芳一聲,新一天的上工時間又到了,馬上又得下地干活了。 挽著孫慧芳的手上工時,陳年年從她身上嗅到了一股香氣,那是她買的雪花膏的味道。 最開始買回來送給孫慧芳時,孫慧芳還推辭了很久,她說自己都這么大的年紀了,哪里用得著這些精致的玩意,還特別心疼地說陳年年浪費錢。 在陳年年的勸說下,她才終于接受了雪花膏和手油。 “媽,我感覺你最近氣色好好,比前陣子要紅潤多了。” 孫慧芳摸了摸自己的臉道:“真的嗎?大概是用了你買的雪花膏的緣故。” 陳年年笑了笑:“雪花膏哪有那么神奇,人的氣色是根據心情來的,你氣色好就證明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比較開心,沒有整天愁眉苦臉。我爹沒在家的日子真的太舒服了,沒有人再打罵我們,累了還可以休息,我真的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 陳年年這番話讓孫慧芳鼻頭一酸,要不是怕別人誤會,恐怕她又會忍不住流淚。 可不是嗎,自從陳貴財不在家后,再也沒有人動手打她,她也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膽,無時無刻都在害怕惹陳貴財生氣。 還有兩天,陳貴財就回來了,等他回來,自己又得過上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 孫慧芳心里有點絕望,只盼著自己下輩子再也不要嫁給陳貴財這樣的男人。 工作過一天的知青,已經意識到等待他們的日子將會是些什么,集合的時候,臉色都不算很好看,尤其是那群男知青。 種玉米的活還沒干完,他們今天還得繼續挑糞。 昨天領的玉米種已經撒完了,陳年年就一個人去了倉庫,剛好就和那群領水桶的男知青遇上了。 陳年年打小就會察言觀色,她很明顯的察覺到有幾個男知青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昨天都還挺友好,今天卻帶上一股說不出感覺。 尤其是那個田正平,一見著她就對她擠眉弄眼,眼里還帶著點說不出嘲弄。 在陳年年眼里,這田正平還不如一只蒼蠅來的能吸引她的注意,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像只螞蚱似的跳來跳去是想做什么。 陳年年知道,像田正平這樣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對他視若未見,不然你越理他,他就越來勁。 陳年年將玉米種子放進了背簍里,正準備離開時,周子渠突然開口:“需要幫忙嗎?” 咦,沒看出來這人還是個面冷心熱的。 陳年年笑瞇瞇的回道:“謝謝,這點重量我還是可以的。” 周子渠做了好一會兒心里建設才主動開了口,沒想到卻被陳年年這樣輕飄飄就拒絕了。 “哦,大壯我們走。” 被突然點名的陳大壯虎軀一震,趕緊跟在周子渠身后離開。 陳年年也沒有久留,剛走了兩步,田正平又不甘寂寞的開口。 “年年meimei,我聽你們村的村民說,你嫁了三次老公都死了,是不是這樣啊?” 克夫這事,雖然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但是接連死了三個男人,他就不信陳年年心里沒點想法。 像陳年年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村姑,遇到這種事情會自卑又自責,到時候他先在言語上把陳年年克夫的事情大肆強調一番,然后趁著陳年年喪失信心,覺得自己再也嫁不出去的時候,又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表示自己不介意她克夫,愿意娶她,想必陳年年一定會感激涕零。 接著他在說兩句甜言蜜語哄哄,保準陳年年會乖乖和他上床。 田正平自認自己這計劃天/衣無縫,哪知道剛踏出第一步就遇到了滑鐵盧。 他都故意把話說得這么夸張了,這女人居然都不反駁一句,直接就將他當成了空氣,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被漠視的田正平心里有點塞。 聽見田正平的話,周子渠蹙著眉停下了腳步。 等到陳年年跟上來后,他道:“一起走?” “好啊。” 剛被陳年年忽視的田正平看著她跟周子渠有說有笑,一下子就被點著了。 他不管不顧的跑上去質問道:“為什么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周子渠說話你就對他笑?” 陳年年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她真是從來沒有見過田正平這種不知趣的人。 “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你長得丑啊。” 陳大壯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仙女可真夠狠的,一來就戳中了田正平的痛腳。 人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這田正平靠著那張油嘴滑舌的嘴騙了不少姑娘,可對于自己那張月球表面的臉他也是極為沒有自信的。 平時別人多看他一眼,他都會懷疑那些是不是在背后偷偷議論他長得丑。 沒想到陳年年就這樣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真是讓他好生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