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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分掙得越多,年底就能換到多一點的錢和糧食。 陳年年笨拙的想用這種方式來討好陳貴財,誰知道陳貴財不僅不領情,還把她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這不,孫慧芳剛問完,陳貴財那邊就按捺不住的開口:“孫慧芳,你他娘的在說什么胡話呢,家里的事你都敢做主了,長能耐了是不是?” 陳貴財這么一罵,孫慧芳心中又開始害怕,她既不敢反抗陳貴財,又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最后她還是硬著頭皮道:“那我就和年年換換吧,我去鏟雪!” 孫慧芳接連護著自己,這是陳年年沒有想到的,一瞬間,她對這個懦弱的女人有了一點兒新的認識。 不過她也知道,在陳貴財面前,孫慧芳的一句話還不如一個屁來得威力大。 “沒事,你先過去,不用管我。” 孫慧芳還想說什么,可看著陳貴財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不敢再耽誤時間。 “那你要是等會兒受不住了,可一定要說。” 陳年年點了點頭,目送著孫慧芳離開。 其實對于鏟雪這事,陳年年也是不愿意的,她一個大姑娘和一群漢子混在一起算個什么事,而且她也有自知之明,從小到大極少干農活的她,若是真去鏟一天的雪,明天早上一定爬不起來。 可這活兒是生產隊隊長安排的,若是自己不去鏟雪,那豈不是不支持他的工作? 這個時候敢得罪大隊長,后面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心里念頭剛起,隊長陳富國就開口了。 “陳貴財,別人都去上工了,你和你閨女還站在這里干什么,想偷懶是不是。” “沒有,沒有,隊長我們這就去,年年,快走,我們去鏟雪了。” 這陳富國原本和陳貴財一樣,只是陳家灣里的普通村民,因為上一個隊長因為能力不行,分配工作不當,被大家集體投訴后,公社的領導才將人給換成了陳富國。 陳富國這人不茍言笑,十分嚴肅,哪怕陳貴財這種潑皮戶到他面前也是有些怵的,所以他的態度是出奇的好。 不過陳富國是完全不吃他那套,他板著臉道:“那么多的大老爺們,哪里需要她陳年年一個女娃子去鏟雪,說好了婦女同志的工作是除草翻地,你們家陳年年還想搞特殊是不是?” 鏟雪12工分,除草卻只有8工分,白白損失這么多公分,陳貴財肯定不愿意。 他忙解釋道: “隊長,我們家年年干活可比好多漢子都厲害,你讓她去除草,那不是浪費勞動力嘛,依我看就讓她去鏟雪最好。” “嚷什么嚷,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你這么行,這工作就讓你來安排好不好?”陳富國怒罵道:“要我說陳貴財你這個當爹的也是真夠黑心的,就為了這點工分就把自己的女兒當牛使喚,我老陳家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狗東西。” 被指著鼻子罵的陳貴財,臉上有些掛不住,卻不得腆著個臉示好,“隊長,你這是哪里的話,年年是我女兒,我哪能不疼她……” “得了吧,你陳貴財是個什么東西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陳年年在家里過的是什么日子,陳富國可是清楚的很,上一任隊長答應讓陳年年同村里的一些漢子干活這事,他是一直持反對態度,倒不是覺得陳年年一個女娃子做不好,只是他和陳貴財認識幾十年,這狗東西是個什么性子他是非常了解的,陳年年做再多的活兒,他陳貴財也不會記她半分的好。 現在他當上了這個隊長,肯定不會再讓這個女娃子像以前一樣傻乎乎的任人磋磨。 陳年年看看陳貴財,又看了看陳富國,眼珠子一轉就擠出了幾滴淚: “隊長,我去除草,我現在就去!只求求你別罵我爹了。” 說完陳年年拿著農具就往地里跑,邊跑還邊把袖子往臉上擦。 看著陳年年倔強的背影,陳富國心中越發心疼這個可憐的女娃,盯著陳貴財的目光也就越發不善。 劈頭蓋臉就罵道:“好你個陳貴財,人都走光了,就你還站在這里,偷懶偷到我面前,老子要扣你一個工分。” 陳貴財急了,這扣工分和要他命有什么區別:“嘿,陳富國你他娘的別太過分了。” 陳富國冷笑:“又偷懶,又不聽指揮,扣一個工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說著,他就拿出記工分的紅本本,把陳貴財工分下面的那個“12”給劃掉,隨后寫上了“10。” 陳貴財眼前一黑,當即就擼起袖子準備和陳富國干架:“干你娘的陳富國,你這個狗雜種敢私自扣我的工分,老子打死你。” 眼看著陳貴財就要打到陳富國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兩個民兵將他按倒在地。 “不服從安排,還企圖襲擊干部,陳貴財,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啊,像你這樣思想覺悟不高的人,簡直是我們貧農中的害群之馬,必須得嚴肅處理。” 接著,他又對兩個民兵說道:“你們先把他帶去干活,等我上報公社后再看怎么處置他。” 陳貴財肯定是不愿意,在地上撒潑打滾好一會兒,就被兩個民兵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陳富國將本子揣回兜里,雙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大壩。 作者:萬水千山總是情,點個收藏行不行? 第3章 除草 陳年年到了地里的時候,干活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望著她,臉上還露出了幾分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