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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家伙找不到自己,該不會直接就把鏡之迷宮給拆了吧?難得弄到這么個有意思的法寶,顧安爵暫時還不想毀掉,況且說不定以后還能派上大用場。 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把魔方還給藍蝎,這會更是心安理得地將之當作賠罪禮物揣進了兜里,自己可是受害者啊,面臨著生命威脅,要這么個小東西應該不為過吧? 包裹里的武器這會都變成了灰色,顯示被鎖定狀態,不可取出,只剩下一些靈石,衣物和丹藥,以及火折子,繩索,掛鉤之類的生活物品還可以使用,顧安爵揮手點燃了巖壁兩旁的火把。 等四周慢慢亮起來,他才看清自己正處在一間密室里,大概二十平米,說不上多寬敞,但也絕對不算窄,照明用的也并非是顧安爵所以為的火把,而是人骨和尸油,噼里啪啦燒得極旺。 綠幽幽的火光襯著兩個空洞眼眶,加上不知從哪吹來的陰風,以及環繞在耳邊的凄厲喊叫和□□,若是膽小些的人,恐怕得生生嚇出病來。 顧安爵倒不覺得有什么可怕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吵,攪得他有些心煩意亂,索性拿火折子敲了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頭骨,冷聲道,給我安靜些。 里面原本還鬧騰得厲害,口口聲聲喊著放我出去的冤魂野鬼頓時全都把氣憋住了,哆嗦著身子一個勁兒往里鉆,生怕被面前這煞星盯上了,晚節不保,啊呸,性命不保。 顧安爵滿意地將火折子扔回包裹,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張泛著冰寒之氣的石床上,明明很簡陋,這會卻懸掛了紅色絲幔,看起來十分喜慶,又無端透出絲詭異的味道。 除去那張床就只能往地上坐,顧安爵自然選擇了稍微好些的位置,然后拉開人物面板,果然不出所料,私聊,公會,世界頻道都被屏蔽了,郵箱和通話功能也是暫時關閉狀態。 好友列表上,付辛的人物頭像是灰色的,顯示并不在線,但顧安爵卻知道,對方應該還在游戲里,并且是進了與自己不同的世界,按照那家伙的效率,或許已經快通關了? 鏡之迷宮內共有七七四十九個小世界,不像秘境,只要同時跨入便能傳送到相同的地方,鏡之迷宮完全是隨機的,甚至還會刻意將同行之人分開,提升通關難度。 這東西可以說是白骨夫人最得意的法器之一,并不像千蛛女制造的幻境,可以直接破壞掉陣眼,相反,它抽取了每個玩家內心深處埋藏得最深的秘密,要么美好至極,要么陰暗得不愿意再去回憶, 在《星隕》這款游戲里,每個玩家進入時身上都會綁定高科技的外掛監測儀,防止作弊或者某些不正當交易行為的產生,但系統能量顯然不屬于,并且遠高于現有世界維度,調動時并不會被檢測到,只會當成服務器異常處理。 顧安爵直接用系統強行開啟了郵箱功能,很快便編輯好郵件給付辛發送過去,就幾句話而已,簡潔明了,讓對方不用擔心自己,如果先出幻境就在外面等他。 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是有兩個人在接近,一個腳步稍微重些,另一個輕得幾乎聽不見,顯然修為極高,至少在金丹期。 石壁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顧安爵沒有貼近便已經聽到一道粗嘎蒼老的聲音正不放心地詢問,月兒,你確定他已經把藥喝下去了? 是,已經喝了。被喚作月兒的人恭敬地回答道,聽聲音便知是個女人,而且年紀不大,頓了幾秒才再度開口,語氣里含著明顯的哀求意味,師父,我們一定要這么做嗎?能不能放過 回應她的卻是對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透過石壁傳進來,還帶著回聲,震得顧安爵耳膜都有些發疼。 愚蠢!無知!那段滄瀾可是萬中挑一的純陰體質,用他做爐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修為往上提升好幾層。 要是這么輕易就把他放走,那我以前那些努力豈不都白費了?光是上品丹藥就耗費了足足好幾爐,更別提其他的天靈地寶,怎么?你真當師父我是開慈善堂的嗎? 還是說那聲音又沉了幾分,帶著隱隱的威脅之意,冰冷異常,你真像你大師兄琉光說的那樣,對那小子動了春心? 果然是他,無極宗二長老宸陽子,長了張老好人的臉,慈眉善目,說話溫和,平素作風亦是十分正派,修為又高,在眾人眼里自然是值得敬仰的前輩。 可惜啊,人面獸心,宸陽子不過是披了張還看得過去的皮而已,內里卻連禽獸都不如,一開始收徒就是看中了段滄瀾的特殊體質,然后又誘導他修煉魔功,將對方作為爐鼎 顧安爵這會已經知道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最初看到室內擺設和那些頭骨時,他便覺得有些眼熟,等聽到兩人對話才徹底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初段滄瀾被信任的師父和師妹合伙算計的情形嗎? 好一個鏡之迷宮,果然是折射出了內心埋藏最深的秘密。 在進入小世界時,逢魔那個號的性轉時間剛好又到了,雖然這次只有兩個小時,比起上次的三天來短了不少,但顧安爵可不想突然在付辛面前變成女人,索性切了特別帳號。 按照游戲里的設定,在九霄劫劇情線開啟之前,段滄瀾本來是沒法出現在昆侖教以外的地方,就連那陣石都是針對的玩家,用在他自己身上反而毫無作用。 大概鏡之迷宮自帶了奇異能量,又或許是因為盤絲洞獨立于俗世,算域外秘境,在景物轉換的那短短零點零幾秒里,顧安爵順利地退了原有帳號,換成昆侖教教主的身份。 身上的唐裝被無極宗內門弟子的常服代替,并沒有什么多余裝飾,連繡紋都簡單得很,只是用銀線勾勒出了祥云形狀,但勝在這具身體的底子好,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也撐得起任何顏色。 五官亦是生得十分精致,膚色白皙,嘴唇紅艷,那雙狹長的狐貍眼這會更是魅得驚人,似乎一眨便能淌出春水來,大概也有藥物的影響,能明顯地感覺到丹田處有股詭異的熱氣在盤旋,并且不斷蔓延。 銅鏡里清晰地映出人影,顧安爵抬手點在眼角那顆隱約的淚痣上,嘴角慢慢勾起一個綺麗的笑,四周的火光已經被熄滅了,黑暗中,他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猩紅又粘稠的色澤慢慢釀開。 琉月不敢,可是,師父那叫月兒的女子似乎仍舊有些不甘心,宸陽子那一巴掌打得極重,絲毫不留情面,她雖強忍著沒有呼痛,但聲音卻還是有些哽咽,帶著明顯的濕潤氣息,練功也有別的方式,為什么非得 好了,休要多言!宸陽子顯然是不耐煩了,厲聲打斷她,腳步聲慢慢接近,直到停在石門前,才又沉聲吩咐道,你就不用進去了,好好守在門口。還有,記住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是你不該管,也管不了的,明白嗎? 女聲沉默了有足足兩秒,才咬牙應道,是,師父。聲音很輕,就連顧安爵都能聽出她語氣里的掙扎和無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