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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他和陸時琛在數(shù)家大型媒體公開出柜,并且微笑展示結(jié)婚證明,深情擁吻的鏡頭,下面的記者粉絲也都大聲歡呼,祝福兩人。 顧安爵盯著陸時琛那張與前幾個世界截然不同,但又透出熟悉感的俊美容顏,心里突然就一疼,明明已經(jīng)相依相伴了那么久,卻還是本能地覺得不夠。 只在空間內(nèi)停留了十分鐘不到,顧安爵便果斷地再度開啟星軌,整個人慢慢化作細(xì)碎的流光。 珍饈閣,毫無疑問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樓。 飛禽走獸,只要你說得出來,那里面都能找到,并且烹制的方式還十分獨特,所謂孜然,雞精,香菜之類的佐料,更是聞所未聞。 開業(yè)之初便吸引了許多來嘗鮮的食客,味道的確特別,明明是同樣的材料,卻能做出許多花樣來,色彩搭配也漂亮。 每天還推出一款所謂的招牌菜式和特色點心,不止尋常百姓喜歡,連皇親國戚都常常賞臉光顧,據(jù)說是因為這珍饈閣背后有個大人物在撐腰。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這才開兩個月不到的新酒樓聲名愈發(fā)遠(yuǎn)揚(yáng),很快就將京城里原有那幾個出名的酒樓都給擠了下去。 兩層小樓,造型古樸,拱形的原木門,掛了方褐底描金的紅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寫了著珍饈閣幾個字,入木三分,筆法精妙,氣勢渾然,字里行間都透出一股灑脫肆意。 果然是這里。隨著馬蹄落下的聲音,煙塵散去,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頭戴紗帽的男人,他穿了身張揚(yáng)的紅衣,色彩鮮艷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袖口,衣角和領(lǐng)口都用絲線繡著精巧的黑色圖案,像是蜘蛛,又似纏繞在一起的藤蔓,無端地生出幾許妖異味道來。 身形略有些單薄,骨架卻十分勻稱,面容被白紗遮住,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露出一段脖頸和皓玉般的手腕,看起來就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兒。 大概是他氣質(zhì)獨特,看起來非富即貴的樣子,很快便引起了注意,不斷有人朝他看過去,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快看,他騎的那匹馬是汗血寶馬吧?據(jù)說可以日行千里的那種。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語氣里難掩驚訝。 旁邊恰好在喂草料的馬夫朝他扔了個白眼,不屑道,什么,你以為紅的就都叫汗血寶馬啊,那是翻羽,據(jù)說跑起來比飛鳥還快。 立刻又有人接口道,這么厲害?看來這人肯定很有錢吧。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rèn),翻羽可是神馬,再多銀子也買不來。 既然那么能耐,你倒直接說出來他是誰啊。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個大人物。 大概是說話的聲音過大,男人像是有所察覺般,微微側(cè)身,往這邊掃了一眼,輕飄飄的眸光穿透紗幔,像是藏了針尖,帶著刺骨的寒意。 頓時讓他們打了個冷顫,閉緊嘴巴不敢再張口,心內(nèi)更是暗道,明明看起來就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貴公子而已,眼神怎么就這般可怕? 見主人許久沒有動作,他身下那通體紅綢一樣,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的俊馬昂首打了個響鼻,喉間發(fā)出不耐的嘶鳴聲,四蹄也有些焦躁不安地開始刨地。 男人收回視線,微彎下身子,抬手輕拍了幾下馬頭,又慢慢梳理它糾結(jié)在一起的毛發(fā),乖,先將就一下,等回去我讓凌風(fēng)準(zhǔn)備你最愛吃的草料。 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低沉的調(diào)子像是對待情人般溫柔,讓人有種被呵護(hù)疼寵的感覺,心跳登時就漏了一拍。 衣料上有股清淡的熏香,似乎是玉蘭花,又混雜了一種說不出的奇異味道,并不難聞,卻讓人本能地覺得這人身份必然不簡單。 如果有江湖人士在這,大概會忍不住爆粗口,屁的熏香,他身上所帶的分明就是血腥氣,甚至是刻入骨髓,不知殺了多少人才沾染上的。 等在門口的店小二本像往常一樣湊過去迎客,卻在男人翻身下馬,白紗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半張側(cè)顏時忘了反應(yīng)。 客官,您里面請,我們店啊,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不管天上飛的還是水里游的,通通都有,煎炸烹煮,樣樣都行,絕對包您滿意。 后面兩個字就像是無意識的輕喃,一下就被風(fēng)吹散了,手卻還保持著前伸的可笑姿勢,眼睛瞪圓,嘴也已經(jīng)合不攏了,眼尖些的,甚至還能看見他嘴角緩緩滴落的某種可疑液體。 得,看來這還是個大美人。 畢竟在珍饈閣這么個熱鬧的地方做事,每天迎來送往,不說公主,郡主千金總是見過許多的,還有性格各異,容色動人的江湖俠女,眼光早就被養(yǎng)刁了,就算稍微好看些,小二也不至于露出這般失態(tài)的模樣。 有人踮腳想從白紗縫隙偷看,可惜除了剛才那陣風(fēng),這會天色正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能隱約看出輪廓,但即便這樣,也足夠引人注目了。 尤其旁邊還有匹棗紅俊馬,毛皮發(fā)亮,四蹄如雪,映襯著男人那襲紅衣,仿佛他周身都燃了團(tuán)烈焰,連多看一眼也會被灼傷。 麻煩替我照顧好踏雪,選最好的草料和清水,再上盤桂花糕,要現(xiàn)做的,還有,別把它和那些劣等生物拴在一起,單獨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男人揚(yáng)手一拋,白光從袖口激射而出,馬夫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看見銀錠已經(jīng)嵌入了支撐馬棚的某根圓柱上,只露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白色。 誒,好嘞,您就放心吧,一定給它照顧得服服帖帖。 馬夫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地去拔那銀錠,結(jié)果廢了大半天勁,滿腦袋汗珠,也只堪堪挖出來點木屑,大半都還陷在里面,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撓了撓頭,小聲道,客官,這 嗯?男人轉(zhuǎn)頭,發(fā)出一個帶著疑問語氣的單音詞,看了看那嵌入大半的銀錠,似乎是有些尷尬,等說了聲抱歉,才甩出一道勁氣。 木柱被震得一抖,飄下許多灰塵,銀子也順勢從里面滑了出來,落在馬夫手里,他表情還有些懵,似乎弄不清狀況,但腦袋旁邊那個有香梨大小的坑洞卻是真實存在的。 周圍本來還有人神色鄙夷,小聲嘀咕事兒多麻煩的,不就一匹馬嗎?能有多高等,至于這么寶貝?看他露這么一手,也不由噤了聲。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別惹了人家不快下次直接你往腦袋上砸,那樣就是自討苦吃,哭都沒地兒哭去。 等小二反應(yīng)過來時,那人已經(jīng)甩開他,徑直往里走了,紅衣冽冽,光背影便已經(jīng)十分扯眼,更別提,他剛剛還有幸目睹了真容。 那雙瀲滟至極的眼睛,像是裝了片花海,又似深藍(lán)夜幕綴著的星辰,一對上他的視線便忍不住深陷進(jìn)去,腦海昏昏沉沉的,什么思緒也沒了。 紅衣男人從進(jìn)入一樓開始就吸引了各色視線,或好奇,或驚艷,連二樓的食客都有些被驚動了,扒在欄桿上朝下張望,還有借著撿筷子明目張膽從白紗縫隙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