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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慵懶地斜倚了一個少年,披著件月白色織錦的寬大袍子,身姿頎長,一頭黑色青絲未扎未束,只隨意披散在兩肩,蜿蜒出誘人的弧度。 衣襟大敞,露出些許白皙光潔的胸膛。 楚景淮只覺得呼吸一窒,少年有著一雙極媚的桃花眼,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 鳳眸星目輕輕一掃,便感覺連心都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心跳起伏。 指間持著一只白玉龍鳳酒杯,酒色瑩潤如玉,明晃晃刺痛人眼。 視線下移,便是一雙露在外面不著素襪的足也不似男子般粗大丑陋,而是小巧纖細,白皙瑩潤,只讓人想攬入懷里好好把玩。 楚景淮直看得入了迷,直到少年一聲輕咳才頗有些尷尬地將視線移到別處,俊美冰冷的面上不露分毫,仍是冷得人發抖,只耳根偷偷紅了。 楚景淮的冷不似祁西泠般的清冷,而是直直滲入了骨子里的冷漠,似乎這世上沒什么能入了他眼。 顧安爵微微挑眉,眼神落在眼前冰冷無比的男人身上,祁西泠和這位三王爺似乎并沒有什么交情吧,施施然開了口,淮王,可是有事?態度輕慢,絲毫沒有巴結之意。 若是換了別人,指不定讓人覺得是拿姿作態,故作清高,可落在祁西泠身上卻自然無比。 楚景淮冰塊一樣的俊臉上滿是嚴肅認真的神色,唬得顧安爵也不由坐直了身子,本王昨夜夢到你了。 顧安爵頓時怔住,手里的白玉酒杯啪嗒一聲掉在案桌上,桃花眼眨了眨,明顯一副你有病的神情。 楚景淮有些莫名梗得慌,然而他向來不善言辭,少與人交際,也不知道怎么回,只一身冷氣像結了冰似的。 兩人說了幾句,文不對題的,半天沒弄明白重點,顧安爵也有些惱了,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楚景淮冷著一張俊顏很快又從將軍府出來了,他實在想不通到底怎么就惹惱了那少年,明明只是想弄清楚困擾自己多年的夢中人到底是不是他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兜兜轉轉合同總算到了,然而還是錯過了這一期的榜單,存稿也越來越少,幸好快放假了~ 分享一發和基友的逗比日常: 我[正經臉]:我跟你說一件事,我發現我媽有個怪癖,上廁所一定要人陪,花錢上個公廁都還要拉我一起。 基友[扭頭看我一眼,語氣認真]:你這個人看起來就像要收費的。 我:呵呵,你TM還長了張免費的臉呢。 ☆、嫡女重生復仇文04 這廂,楚子恒已經向云錦瑟袒露了心意,欲上門提親,前世兩人的婚事是云錦瑟在花燈節上一曲驚艷,求得楚帝恩準而賜婚的。 這一世的楚子恒倒是積極,云錦瑟心內冷笑,卻還是語氣平淡地推說婚姻不可兒戲,還是緩一緩為好。 這些日子她若有若無的疏離使得楚子恒對她更加上心,連與云錦繡私會時腦海里也常浮現云錦瑟那張清麗無比的容顏,心不在焉的。 倒是云錦繡這些日子為著楚子恒對云錦瑟驟然熱情的態度很是氣悶,摔破了幾套杯盞。 她哪里知道楚子恒是喜歡嬌艷美人,可重生一世的云錦瑟周身帶著神秘清冷的氣息,加之姿容清麗。 前世的云錦瑟便是太愛楚子恒,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溫聲軟語,反而讓楚子恒生了膩煩之心。 倒是如今的云錦瑟對他不理不睬的,反而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這么個清麗無雙的佳人只對你柔情以待,想想都心癢難耐。 楚子恒不止頂著個恒王的尊崇身份,一張臉也是俊逸無雙,風流多情的眸子就像個漩渦一樣,唇畔也時刻掛著柔和笑意,一身月白錦袍,折扇不離手,被京城封為玉面郎君。 前世不知有多少官家小姐為他著迷,盼著得他垂憐。 早前的楚子恒是出了名的花心王爺,可遇上云錦瑟之后便斂了性子,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當時不只是震驚了整個京城。 便是云錦瑟也感動得淚眼漣漣,只道自己找了個好夫君,對他愈是溫柔體貼。 可后來呢,一杯毒酒害死了自己和腹中孩兒,云錦瑟每每想起那個還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既是恨又是悔啊,指甲直直戳進rou里,滲出血珠也不自知,若非是丫頭秋紋驚聲喚她,只怕入了魔怔。 這一世,云錦瑟早早便把身邊原來的大丫鬟白芷尋了個借口打發出府。 她一直以為白芷是個衷心的人,哪曾想前世不過一點小利便讓她毫不猶豫倒戈到了云錦繡那邊,甚至偷偷向云錦繡打了幾次報告。 難怪自己的好meimei對自己的動向掌握得那么清楚,便是云錦繡與楚子恒偷情也是白芷那賤婢在打掩護吧。 至于秋紋,云錦瑟對這丫頭既是愧疚又是感激的,蓋因前世秋紋便是為了護她被云錦繡使人活活打死了,一張小臉上盡是傷痕,整個身子破敗不堪,血rou模糊地躺在她面前。 云錦瑟當時泣不成聲,喊得喉嚨都嘶啞了,眼睜睜看著秋紋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重生之后,云錦瑟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待秋紋,將白芷打發走便把她提到了自己身邊,從三等丫鬟直接到了嫡小姐身邊貼身丫鬟,月錢更是翻了幾番。 云錦瑟還頗為大方地賞賜了她一堆首飾綾羅,直嫉妒得別的丫鬟仆從眼都紅了。 秋紋性子單純直白,只念著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心內感激,更是下定決心好好伺候小姐。 自楚景淮走后,顧安爵立刻在心里狠狠咒罵蠢作者,怎么就只用了寥寥幾筆來寫這詭譎無比的淮王。 難道祁西泠與懷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所以懷王前世才會幫著楚子恒篡位? 突覺自己腦洞開大了,顧安爵有些郁悶地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玉碎片,隨手抄起桌上的翠青龍紋雕花酒壺,微一傾斜,嫣紅的酒液順著小巧的壺口潺潺而下。 淡淡酒霧蒸騰而起,少年肌膚如玉,鮮紅如泣血的唇微啟,因著酒氣熏蒸,桃花眼里迷蒙一片,流光溢彩,瀲滟生輝,周身的清冷氣質頓時褪盡,直將人迷得神魂顛倒。 趙瑾風風火火喊著將軍,進來時便看到這么一副場景,他的定力自然比不得楚景淮,只睜著一雙牛眼,眼神木楞怔訟,顯然沒晃過神來,吶吶吱嗚了半天。 顧安爵只含糊聽見個人名,似乎是昭寧。 晃了晃酒壺,見趙瑾那傻小子還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顧安爵冷睨他一眼,揚手便把那翠玉的酒壺砸了過去。 鮮紅的酒液伴著洌洌冷香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痕跡。 趙瑾這才回過神,手忙腳亂接住那酒壺,黝黑的臉略有些紅,尷尬地傻笑幾聲,吶吶重復了一遍,昭寧郡主遞來拜帖,說是明日登門拜訪將軍。 顧安爵隨手將手里桃花箋一樣的所謂拜帖拋到案桌上。 淡粉的色澤曖昧而朦朧,散發著蘇合花的香氣,更不要說送來拜帖的那位是全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