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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幾年過去,顧安爵越發對這個世界沒有了留戀,索性借著那一場火海脫離了這個世界。 不管是愛他的,恨他的,還是惋惜癡戀,亦或是嫉妒憎惡,這個世界再無葉寧煜。 已經成婚數年的葉寧城看著報紙上白色的巨幅字體閻幫幫主葬身火海,疑似仇殺,眼淚一滴滴無聲落下。 ☆、嫡女重生復仇文01 所以,我是愛楚穆的?星辰漫天的浩瀚空間里,本是寂靜無比,卻突然被這樣一句僵硬無比的問話打破。 顧安爵只覺得這么幾個字像是舌尖抵在刀刃上吐出來一樣,心臟處彌漫著尖銳的疼痛感。 從生物學的角度解釋,愛情是性激素不斷分泌后的副產品,而宿主你,對那個名為楚穆的生命體正好產生了這樣一種激素。001的聲音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 呵。顧安爵冷笑一聲,不置可否。星海空間里堆滿了他在上個世界收集來的各種碟片,全是關于愛情的,男女之愛,甚至所謂的搞基百合。 從葉寧煜身上脫離之后,顧安爵并沒有急著去下一個世界,穿梭了無數個位面,扮演了各種角色,西方貴族,落魄青年,娛樂圈影帝,古代帝王 前一秒對你深情款款,下一瞬立刻拔刀相向,不管是哪一個世界都能輕易抽身,這也是為什么他能夠擁有與主神相抗衡的力量,無欲則強。 然而楚穆的出現卻讓顧安爵有了極強烈的情緒波動,甚至萌發了一種新的情感,早在001回答之前顧安爵就已經隱隱猜到了。 宿主,逃避是沒有意義的。你對那個生命體的確分泌了過多的性激素,與之伴生的副產品正是被人類稱之為愛情。001冰冷的機械音再度強調。 下一個世界,立即傳送。顧安爵已經懶得再去跟系統爭論了,干脆地下達了命令,覆滿冰霜的桃花眼里掩下莫名情愫。 就算明白又能怎樣,那個人連靈魂都已經消散了不是嗎。 荒蕪空間里突然出現了一顆小樹,嫩綠的葉片悄無聲息地擦過顧安爵衣角。 明永樂元年,靖遠侯家嫡小姐云錦瑟在自家后院不慎落水。 精致的雕花木床,四周垂落下淡紫的流蘇絲絳,瓔珞串成的珠簾后擺放著一面菱花銅鏡,梳妝臺前疊著幾個梅花紋路的首飾盒。 花梨木的案桌上鋪有幾張宣紙,最上面的一張描畫著含苞粉荷,風中搖曳,姿態可愛,幾只粗細不一的狼毫筆掛在筆架上,旁邊是一張烏楠木的暗沉古琴。 處處流轉著女兒家溫婉細膩的閨閣內,點著一支熏香,浮動著好聞的紫蘇花味道。 躺在床上的女子姿容韶秀,白衣如雪,黑發如墨,說不出的清絕脫俗,臉色略有些蒼白羸弱,更顯得楚楚動人,膚白似玉。 那賤人倒是命大,蓮池的水也沒能把她淹死。另一間女子閨房內,說話的是個容色極美的少女,聲線輕柔婉轉,眉目流盼,漂亮的杏仁眼里卻滿是陰沉毒辣。 一旁站著的貼身丫鬟云珠神色平靜地給那少女斟了一杯熱茶,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向來不喜云錦瑟,雖然在人前裝著一副好meimei的模樣,背地里卻沒少詆毀云錦瑟,也就云錦瑟那單純性子看不出來,但凡有什么漂亮衣物首飾的都往meimei這送。 可這靖遠侯最是注重身份尊卑,向來很分得清嫡庶,況且大小姐云錦瑟還是靖遠侯愛妻風絕華所生,雖然風絕華身子骨弱,生下孩子就去了,現在也是二小姐的母親祁宛心在當家。 但靖遠侯說了風絕華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二夫人也不過就是占著個主母位置,頂了侯爺夫人的名頭,靖遠侯對云錦瑟這個嫡女才是真正寵到了天上。 jiejie這次落水恐怕受了不小的驚嚇,作為meimei的我自然得去看看。云錦繡縱然心里再不甘,面上卻依舊掛著溫軟甜膩的笑,一身淡粉的輕紗襯得她愈發明麗,嬌媚動人,云珠,把抽屜里那支千年老參帶上,送去給jiejie正好驅驅寒氣。 云珠輕聲應下,尋了個匣子小心翼翼把那老參裝上。心內不由嘀咕,明明這人參就是云錦瑟的,小姐也好意思往回送,聽說還是西域進獻的貢品,楚帝連著一堆奇珍異寶一起賞賜給了靖遠侯。 靖遠侯拿回來就一股腦送去了云錦瑟那,恰好小姐過去撞上了,變著法從云錦瑟那討來了,一并拿過來的還有顆名貴的夜明珠。 躺在床上本應沉睡的云錦瑟像是做了什么噩夢一般,額頭冷汗涔涔,一雙細嫩白皙的手使勁抓扯著錦被,手背上青筋暴起,猛然睜開的眼一片赤紅,翻滾著滔天恨意。 云錦瑟嗤笑一聲,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呵~果然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給了我重來的機會。云錦繡,楚子恒,這一世,我定要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不得好死! 與此同時,西北蠻夷作祟,擾亂邊境百姓生活,祁家庶長子祁西泠領命,率大軍出征,得楚帝城樓相送。 西北邊塞的某一軍帳內,顧安爵神色淡然地聽著案下士兵的回報,蠻夷大軍猖獗,隔著護河叫囂不止,我方軍心大亂,特向主帥請示,戰還是守? 顧安爵穿到這具身體上時,一支箭矢正從頰側擦過,帶著凜冽的風聲。 耳邊是兵戟的摩擦聲,刀劍相擊,號角聲聲,渾厚雄渾,兩方的人馬似乎都殺紅了眼,伏尸遍野,血rou橫飛,極濃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里。 顧安爵伸手劃過面頰上的淺淺傷痕,幾顆細小的血珠被他舌尖一卷便舔了進去,桃花眼微瞇,望著眼前煉獄一般的戰場,笑得甚是妖異。敢傷他,就得付出代價。 退。顧安爵只是沉聲下達了命令,奇異的是這不大不小的一聲卻仿佛傳到了每一個浴血拼殺的士兵耳中,晉西軍皆是一愣,然后仿佛潮退一般整齊而飛快地撤離。 只留下蠻夷大軍舉著兵器面面相覷,蠻夷主將賽魯格還保持著拉弓的姿勢,手指搭在弓弦上,布滿絡腮胡的粗獷面龐上滿是不解怔愣,一雙銅鈴樣的大眼赤紅著,顯然是戰至酣處,正欲大殺四方,而剛才那一支擦過顧安爵臉頰的箭矢顯然也是這賽魯格的杰作。 賽魯格原本就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后得蠻夷王賞識,經過這些年的浴血拼殺,更是威猛異常,力大無窮,便是他手上那把玄鐵弓也足有上百斤重,常人連拉都拉不開,故而這箭一旦離弦,便是傷人利器,威力無窮。 賽魯格剛才那一箭可是拉滿了弓,滿以為會穿心而過,一舉擊殺對方主帥,哪料只是擦著臉頰過去,更詭異的是那年紀極輕的少年竟然遙遙對著他唇角勾笑,燦若桃花。 早在蠻夷軍開拔之前,自己就從王上那知道楚軍派來的竟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娃娃,甚至軍中有許多兵士盛傳那少年姿容無雙,氣度不凡,年歲輕淺就已打了不少勝仗,自己當時沒怎么當回事,只當那少年不過是個年輕氣盛運氣好的。 今日一見,果真是好看得過分,只是最后那一笑著實詭異,賽魯格這只單細胞生物哪會知道他這是被顧安爵那個黑心肝的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