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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錦書一點也沒有被他激怒,反而輕松地笑了笑說,是啊,你可以說我趁火打劫,可是溫先生您別忘了,我們公司從始至終都沒有去招惹家大業大的溫氏,是您幾次三番的要找我談收購的事qíng,并不是我們刻意針對。 更何況,你既然能來找我們公司,相信也是用盡了一切辦法,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吧?想來溫先生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隨便找幾個大家族借來些錢渡過難關不是問題,找幾個銀行行長吃個飯,弄到大筆資金也沒有問題,看來是我們公司高攀了,抱歉溫先生,既然談不攏那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云錦書隨手就按下了麥克風的電源,溫澤云一下子就急了,之前的風度也沒有了,金老板,請等一下! 溫先生還有什么事qíng嗎? 溫澤云深吸一口氣,心里又急又恨。 金老板的話的確戳到了要點,他之前找韓江借錢,卻被他無qíng的丟在了酒店,之后他又把以前認識的所有銀行行長、企業家、上層圈子里的玩伴全都找了一遍,可是因為他吸毒的事qíng已經人盡皆知了,溫家也與他脫離的父子關系,沒有人愿意給他錢,更沒有人愿意沾惹上三大家族之間的內部爭斗,所以他如今只能孤注一擲,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賣出去來挺過難關,而這個金老板愿不愿意買下他的公司,成了他是否能翻身的最后籌碼。 抱歉,金老板,是我的太急躁了,我是誠心跟貴公司來談收購的事qíng的,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我手上這家公司雖然現在虧本,但只要資金鏈重新接上,就能立刻運營,之前還有很多簽下的合同沒有履行,如果你買下大部分股權,年底分紅也是比不笑的數目,這個買賣對你我而言是雙贏,相信金老板也不是沒有眼光的人,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話。 云錦書在電腦那頭輕輕的勾起了嘴角,其實溫澤云說的這些話他早就預料到了,而這家公司他也勢在必得。不過談合同這種事qíng就像飆戲一樣,兩個人對弈誰也不肯讓步,總要拿出點手段磨掉對手的戾氣才能勝的漂亮。 溫先生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是你也說了,你手里這家公司現在還在虧本,我們公司也是小本經營,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來收購你們的股份,萬一打了水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溫先生,你總要拿出更多點誠意才行啊。 溫澤云一聽到云錦書的口氣有所松動,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現在急需要錢來回本,不僅是希望把公司重新辦好贏得父親的歡心,更重要的是他的毒癮根本就沒有戒掉,現在還需要大筆的錢來買毒品,如果能把公司轉手跟這個金老板,至少幾百萬的現款他就能拿到手了。 金老板快人快語,有話不妨直說吧,你的條件到底是什么? 按照百分之六十五的價格,多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云錦書沒有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溫澤云愣了一下,接著就有些猶豫了,百分之六十五已經是他的底線,如果是賣掉百分之七十五就等于把公司內部的賬目和資金流向全都賣給了一個外人,這么大的讓步讓他很難接受。 金老板,你也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云錦書笑著勾起了嘴角,聲音透過變聲器傳來帶著些玩味,溫先生,我要的一點也不多,在S市愿意接你手里這個爛攤子的相信除了我沒有別人了,否則你也不會選擇跟我見面,如果你還能找到第二個條件比我好,而且還同意收購的公司,那就去找他們吧,我絕對不會讓步的。 溫澤云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似乎在做最后的掙扎。 云錦書好整以暇的透過鏡頭看著他,繼續說道,我明白你在顧忌些什么,無非是怕我徹底吞掉這家公司,一分也不給你剩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完全可以幫你投資買入幾只股票和證券,等你回了本之后,再決定要不要把股份賣給我。 云錦書開出的條件非常誘人,畢竟投資公司的老本行就是幫助個人和公司理財和投資,如果這個金老板真能幫他轉會一些錢來,那多賣出去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也算是有了回報,想來想去他能比原來多賺上不少錢,怎么算都不吃虧。 好,就按百分之七十五,金老板可要說話算數。 云錦書挑了挑眉毛,笑的非常愉快,但神色卻非常的玩味,誰也看不出他究竟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盤,當然,溫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隨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韓江在那一場大火中傷的厲害,等把胳膊和臉上的線全都拆掉,順便養好自己兩根肋骨之后,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馬上又要迎來一個冬季。 期間云錦書也來看過他幾次,每一次都不怎么說話,自己問他就說,不問就安安靜靜地坐在g邊上看雜志,仿佛來探病成了他不得不忍受卻無法推拒的任務。 一開始韓江看到他心里是非常歡喜的,可是云錦書的態度一次又一次給他潑了涼水,他有再大的熱qíng也只能慢慢的冷卻下去,直到有一次一個實習的男護士把他的手背打腫了,晚上他疼醒的時候,竟然看見云錦書坐在他的g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幫他用涼毛巾敷著手背,當即韓江就悄無聲息的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把云錦書甩給他的臉色當一回事。 他一直相信,云錦書即使外表變得冷酷無qíng,到底心里有著最柔軟的部分,那里應該就像一泓被巖石遮擋的泉水,透著柔和溫暖的觸感,讓他費盡心力也想要重新再觸摸一次。 蕓豆出院以后,云錦書再也沒有來過,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過,韓江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放棄希望,只是退回到朋友這個最安全的位置。 他耐心十足,堅持不懈,所以再也不像原來一樣患得患失。 出院后的第二天,他穿好衣服正準備去公司,結果還沒出家門就被父親的一個電話叫回了老宅。 軍區大院早晨起來有很多鍛煉的離退老gān部,有舞劍的、打太極的,跳廣場舞的,好不熱鬧,可走進自家大門卻撲面而來一陣冷凝壓抑的氣氛,韓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毛,對著端坐在樓下的母親打了聲招呼,婦人面無表qíng的點了點頭,挽著挎包去逛街去了。 韓江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里的不舒服去了書房,推開大門,正好看見穿著一身白色唐裝的韓仲天拿著一個銅質水壺,給一盆養的極好的君子蘭澆水。 父親。他恭敬疏離的點了點頭。 韓仲天抬頭看他一眼,面無表qíng的嗯了一聲,放下手里的銅壺,拿著一邊的真絲手帕擦了擦手,指了指一旁的官帽椅說,坐。 韓江覺得在這樣的氣氛中就要窒息了,只得開口說,父親找我有什么事qíng?如果沒什么很重要的事qíng我就去上班了,公司里還積壓了很多文件等著我處理。 韓仲天冷冷的瞧他一眼,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才淡漠的開口,聽說你為了個救一個小孩弄得一身傷,住了好幾天院? 韓江不愿多說,只是嗯了一聲。 冷笑幾聲,韓仲天盯著他說,呵,出院之后知道積攢了一大堆工作要處理了,那之前多管閑事的時候怎么想不起來這事兒? 韓仲天的綿里藏針韓江不是沒有聽出來,他皺起眉毛說,我并不覺得救人是多管閑事。 韓仲天哐一聲吧茶杯放在桌子上,臉色yīn沉下來,不是多管閑事?那么多消防員、警察在哪里擺著,他們不去救人你胡亂充什么英雄?國家養著那群人就是讓他們當狗去賣命的,你是要參加大選的人,跟他們摻和什么?! 韓江只覺得心里被人狠狠的塞了個鐵塊,一直不斷的往下沉,胸口想是被什么東西瞬間塞滿了,我一點也不覺得救人只是警察和消防的義務,一條命在那里擺著,我能挽救當然要出手,更何況那個孩子是我朋友的兒子,我跟不能坐視不理。 韓仲天的臉徹底冷了下來,目光像鷹一樣緊緊地鎖在他身上,臉上風雨yù來,呵,說出實話來了,原來還是跟那個姓云的小明星有關系,韓江你真是太沒數了,你玩男人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現在你連個有孩子的男人都惦記上了,我真替你羞恥! 韓江豁的站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半響深吸一口氣鄭重的看著韓仲天說,既然你提到了錦書,那我也實話告訴您,父親,不管你怎么想,我很愛他,我這輩子只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他有沒有孩子,我沒有一丁點玩的意思。 砰! 韓仲天一下子把青花茶碗砸在了地上,碎片飛濺起來劃破了韓江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