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不愿意?不愿意拉倒!你查你的,我就跟著你倆,我看你能怎么地我!” “……算你狠!成交!” 劉云龍由于剛來,還沒有調用局里公車的權利,沒辦法我們仨只好打的去張海濤家。 路上,我們大致聽了劉云龍的介紹,由于張海濤下午意外身亡,我們這倆“兇手”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刑偵處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家,不但家中沒人,他那個姓方的妻子竟也是到現在音訊全無。 我和張山不禁暗暗替她擔心,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由于家中沒人,刑偵處下午偵察了一下,沒有什么特別發現,也就撤了。此時劉云龍手中的是從張海濤身上拿來的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 屋里很黑,連窗簾都拉著,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 由于是打著警方正常檢查的旗號,自然沒有什么可擔心的,我們就大大方方地打開了燈,在屋內到處搜索起來。 我想起張海濤生前是一直被高苑魂魘跟著的,于是打開了靈眼,想看看她們是否還在。可轉了一圈,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我很是不解,于是找到正打算進廁所檢查的張山,向他問個明白。 張山想了想,說道:“這是正常現象,一般含冤的魘會跟著害他那人,當這人死了之后,就等于完成了復仇,自然要離開,成為無主之魘。至于飄到哪里去,那就說不準了。” 我擔心的反而是由于高苑的魂和魘在一起,那么在張海濤死后,她們會不會再自相殘殺?畢竟千百年來,魂和魘始終都是處于對立面的。 張山見我不再問什么,摸索著打開衛生間的燈,邁步走了進去。 由于張海濤家是復式樓,樓下的這個廁所就被做成干濕分離的,外面是洗臉刷牙上廁所的地方,里面則是一個至少九平米的洗澡間,除了大大的扇形沖浪澡盆,居然還有一間桑拿室。 張山哪見過這種陣仗?低著頭把眼睛都看呆了,嘴里不斷嘟囔著:“真是有錢人啊~洗個澡都能想出來這么多花樣!” 說實話衛生間沒什么好看的,我們轉了一圈,也就轉身打算出來,張山還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們城里人,住房子有寬度沒高度,怪不得這幾年生下來的孩子都那么低!你瞧瞧這天花板,我進去都要低著頭,也就是你這號發育不良的能直著進去!” 聽他這么說,我又前后看了看。這幾年裝修的房子在衛生間吊頂似乎都成了必須的,張山不說,我根本不會覺得有什么。 外面這間干的盥洗室倒是不低,雖然吊著頂,也有兩米高還多。 但里面這間專門用來洗澡的確實有點低,只和張山差不多高,足足比外面低了一尺還多。 由于房間太大,屋頂竟然掛了五盞大功率的浴霸,還真是不怕費電! 但,就算是掛了浴霸,這也太低了吧? 第三十九章 這個畜生 我正奇怪怎么會這么低,就聽見吊頂的天花板上發出了很微弱的“嗒”一聲,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在這種塑料板上。 “你聽,有聲音!”我趕忙示意張山閉嘴,和我一起聽。 不久,又是“嗒”的一聲,這次沒人發出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清晰可聞。 “上面漏水唄!估計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架這么低。”張山也聽到水滴聲,并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嗯……看來是這樣,衛生間漏水再正常不過了。誰會在意?反正又不在那里睡覺,只要不漏得滿屋都是,基本上沒人管,我家的老房子就是三天兩頭漏水。早就習慣了,平時滴兩滴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張山剛出廁所,劉云龍也從樓上走了下來,沖我倆嚷道:“這房子別看大,格局還真不咋地!一個破廁所,安排到西北角,離每間臥室都那么遠,半夜上廁所他們也不怕迷路!” 西北角?我有點迷糊,樓上的廁所好像的確和樓下的不在一個位置。 既然不在一個位置,那樓上怎么可能會漏水? 這是一座四層的雙層復式樓,張海濤家在三樓,也就是說四樓也是他家。 既然再往上沒有走水管的必要了,那上面就肯定不會漏水! 山上很少蓋這種樓房,張山自然不會明白。我想通此點,連忙轉身又推開了廁所的門,走進那淋浴室。 他倆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跟在后面。劉云龍踏進來就說道:“我靠,有病啊?一個洗澡的地方怎么弄這么低?” 看來這個吊頂的天花板,的確不正常! 我讓他倆別吭聲,豎起耳朵仔細尋找那“滴水聲”的來源。 聽了有一分鐘,我基本鎖定了“滴水聲”,就在一角的那個桑拿室上面。而且這聲音似乎很有規律,每十秒就響一下。 “好了別聽了!麻煩!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劉云龍也早就聽到了這個聲音,從外面搬了張椅子過來,問清了方位,就把椅子靠著桑拿室一放,站了上去。 “唉?都粘住了!推不開!”劉云龍推了推他正上方的那塊防潮泡沫磚,歪著腦袋說道。 不應該啊!我是做設計的,雖然搞的不是裝修這方面,但多少也接觸過。這些防潮泡沫磚一般都是直接搭在上面的,因為平時根本就不動,誰會費那么大勁兒把它們一塊塊都粘上? 不等我說話,劉云龍又下來挪了挪位置。這次,他頭頂的那塊居然輕輕一托,就起來了。劉云龍輕輕把掀起的轉放在一邊,然后把頭伸了進去。 “唉呀媽呀!!!!” 這家伙的腦袋剛伸進去一半,就連滾帶爬地摔了下來。把我倆嚇了一跳。 這個高度對張山來說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他趕忙走過去,只是踮起腳尖,基本就能看到上面的東西。 張山很快也把頭縮了回來,黑著臉說道:“上面是那個姓方的女人,你去看看吧!張海濤這個王八蛋,咱們昨天才來過,他居然轉眼就把自己第二個媳婦兒害死了!娘的這個畜生還有沒有人性?!” 我把劉云龍扶了起來,這才站到椅子上,慢慢直起身子朝里面看去。 雖然早有準備,但我看到了天花板內的一幕,心臟依然不聽使喚地狂跳了起來。 也難怪劉云龍被下了一大跳,那個姓方女人的臉,就在我們這個位置站起來的正前方。她的嘴被一塊抹布堵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剛好瞪向我這里,里面都是血絲,沒有任何神采。 我也明白了剛才劉云龍為什么頂不開第一塊磚,那是因為上面有她在壓著。 “她還沒死么?”我不敢再看,退了下來,問張山道。 “早死了!你沒看到嗎?眼神都沒了,一片灰蒙蒙的。”張山肯定地說道。 “那……響聲是哪里來的?”我計算了一下位置,響聲應該剛好來自這個姓方女人的身子中段,手掌附近。 “把她放下來不就知道了?說不定是血滴在天花板上的聲音。”張山說著,開始一塊塊推開頭頂的防潮泡沫磚。 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張海濤既然把她藏在這里,自然不會讓她流血,這些磚看似很整齊,其實接縫都很隨便,有血的話,早晚會留下來。 到那時候,就算藏的再好也沒有用。 等把附近的頂層都拆下后,這個女人就完整得展現在我們上方。 她穿的還是昨天我倆來時的那身休閑服。但雙手雙腳都被捆著,渾身上下看不出哪里流血。 我正想問張山哪里有血,卻隱約看到女人被反綁在身后的雙手中,一根指頭突然抖了一下。 我懷疑自己看花了,擦了擦眼睛,再次盯著那根指頭。 六、七、八、九……我心里默數著,到了第十秒的時候,那根指頭果然又動了一下! 這……這……難不成要詐尸?我正想叫張山來看看是怎么回事?天花板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擔心,這是我設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發現我。” 是這個姓方女人的聲音,我這時才想起,自己剛才開了靈眼,一直沒有關,看來是女人的魂了。 “你在哪?”我四處看著,找不到她在哪。 “我還在身體里,吸收記憶。”聲音果然從尸體那邊發出。 “你在跟誰說話?”劉云龍正抬頭看著尸體,聽見我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問道。張山我倆在一起時間長了,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示意劉云龍先不要吭聲。 “你是不是被你老公害死的?”我開門見山,直接問她道。 “……唉。”過了很久,姓方的女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遇人不淑啊~苑姐說得對,這個張智光雖然極有上進心,但他對事業的忠誠高于一切。任何影響他發展的因素都會被掃除干凈。但我卻沒有想到,為了拯救事業,他竟然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你見過高苑?她去了哪里?”我又問道。其實也不只是關心,這么一個苦命的女人,死后還是有個好的歸宿吧,別再因為生前的事情而苦苦逗留。 現在,恐怕要多出來這個姓方的女人了。 “張智光,剛才來到這里,強行帶走了我的另一半。苑姐也跟著他走了。”姓方女人的這句話,將我嚇了一大跳。 “你說……他的魂剛才來了?”我是這么理解的。因為張海濤在中午時候就摔死了,要來也是他的魂或魘。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姓方的女人看來并不知道他死了,接著說道:“來的是他本人啊!” 這怎么可能! 張海濤中午明明從十二樓摔下來死掉了,我和張山親眼所見的。晚上他又回來?這絕對不可能!除非真的詐尸了! 第四十章 借尸還魂 “你確定沒看錯?”我小心地再次求證。 “他開門進來的,怎么會錯?你見過魂進屋需要開門的么?”姓方的女人肯定地說道:“你為什么這么問?難道他死了?” 我沉默著,一方面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另一方面,我實在想不通,張海濤既然死了,怎么又會在晚上回到自己家中? 難道又出了一個扶尸咒?想到這里,我背后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大麻煩了! “唉……算了~既然已經死了,干嘛還要管這么多?我也沒有苑姐那么堅強。剩下的已經不是我這陰間人可以干涉的了。再見吧!”姓方的女人說完這最后一句話后,就再沒有了任何聲音。 “什么情況?”張山見我半天不再說話,猜測可能是已經交談完畢,問我道。 “劉,張海濤的尸體停在哪里?”我并沒有直接回答張山,而是先問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市醫院啊~怎么了?”劉云龍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臉問號地看著我。 我正在想放在那會不會和這兩天發生的事兒有牽連,張山卻已經開口說道:“你們放哪不好?怎那么放到那兒了?趕快查一查,看有什么異常沒有?” “人都死了……還能有什么異常?”劉云龍雖然嘴里嘟囔著,但見我倆都瞪著他,沒辦法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浩子,我是劉!你現在在哪呢?……那正好,你看看下午送來那個張智光的尸體在哪?……法醫正在解剖?……好的,我知道了!……說什么呢?你才睡迷糊了!二半夜在太平間呆著當心把你嚇死!!”說完,劉云龍氣憤地掛斷了電話,朝我倆說道:“在!法醫正解剖呢!” 我和張山都松了一口氣,我這才有空把剛才的交談跟他們學了一遍。 劉云龍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道:“老王,你這跟死人說話的本事誰教的?你教教我唄!” 我白了他一眼,真想不通。我是恨不得馬上不要這種本事,那邊竟然還有人上趕著想要來學!不過再看張山,貌似平時在話語和神色間,他對我這種能力也十分地羨慕。 看來還是人與人的追求不同啊! “那不對啊!照這個女人的說法,很顯然張海濤不應該還在醫院啊!她會不會騙咱們?”張山托著下巴,也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倒不懷疑姓方女人的可信度,因為我現在已經能很熟練地分辨出魂和魘,而且魂是不會說謊話的。 “呤~呤~呤~”這時他們家客廳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們三人都搶了出來,圍在電話邊。 來電顯示號碼是本地的,看了張山和劉云龍一眼,他倆竟然都沒有接電話的意思,無奈我拿起了聽筒。 我并沒有先說話,片刻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嘿嘿嘿,真沒小瞧你們,這么快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