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我正無計可施,抓著我右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冒起了白煙,伴隨著滋滋的響聲,我的手腕也傳來一鎮灼熱感。只聽棺材里面一聲怪叫,抓著我的兩只手同時松開縮了回去。 我趕緊退了兩步,摸著生疼的左手腕,盯著棺材縫,不敢上前。心理還一邊詛咒著這個惡心的夢趕緊結束。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慢慢從棺材縫里冒了出來,我瞪大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個人頭,先是頭發,再是額頭,眼睛,鼻子,嘴。直到整張臉從棺材里冒了出來。 一張男人的臉,很普通,但臉上煞白,眼神無光,就好像得了很久得病一樣。看不出來他的實際年齡。 我緊張極了,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從棺材里出來,鬼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好在棺材只被我推開了一條僅能把頭伸出的縫。里面的那張臉仿佛也注意到了這點,把頭伸出來后就不動了,而且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我們一人一臉就這么對視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可能只是是幾秒鐘,但這樣的情況對我來說每一秒都是難熬的。這張臉突然張嘴說話了:“你……你不是張師傅?” “……”他一說話,我心里的緊張反而降低了不少。 “張師傅呢?張師傅在哪?”那張臉居然比我還要驚愕。 “我不認識你說的什么張師傅,這是我的夢,請你走吧。”我巴不得他趕緊走。 “你的夢?那這金棺,不是張師傅的?”他一臉的驚愕。 “我不知道是誰的,但至少你也瞧見了,這里只有我在。”這樣的對話,的確能起到一些緩和氣氛的作用。 那張臉探頭看了看棺材,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不好意思,嚇著你了,這的確不是張師傅的金棺,他們都說張師傅的金棺是金燦燦的,這口你瞅瞅都是銹……” 我為之氣結。這又不能怪我,難道說做個夢還要天天擦棺材? 那張臉說完話,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縮了回去。轉瞬,一股黑煙從棺中飄了出來,漸漸在屋內散去。 我愣在原地半晌,怎么辦?過去蓋上?不敢,可這該死的夢就是不醒,我也沒辦法啊。 哎?不是說夢里使勁掐一下自己,就能醒么? 我連忙抬起右手,朝自己臉頰使勁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呲牙。等我睜開眼一看,還是在這站著。前面三米遠的地方是我推開了一條縫的大棺材。 這可怎么辦?難道我回不去了? 第六章 再見老頭 我又開始緊張起來,如果醒不了,難道要一直這樣做夢夢下去?那現實世界里的我豈不是變成了植物人? 我走到屋門口,想要打開門看看,但又怕門后有什么嚇人的東西。在門前猶豫半天,一狠心,開就開吧,都這地步了,不開也不行啊。 我閉著眼,猛地把門拉開。 半天沒動靜,我慢慢睜眼一看,愣住了。 門外本應該是我們拓展用的小cao場,剛才我走過來想開燈的時候還從窗戶里看到月亮和山呢。現在是什么?門外是一間大屋子,一道走廊,十張床,最里面墻角還擺著個推開口的大棺材。 我又回頭看了看,對,一模一樣!我開始冒汗了,這可怎么辦? 對,還有窗戶,我趕緊走到旁邊打開窗戶,沒看就跳了出去,反正是一樓,不怕摔著。 跳出來抬頭一看:還是一間大屋子,十張床,一口棺材。 屋里還是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可是我卻不知道光是從哪里照進來的。 這時我雖然害怕,心里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思索我為什么會被困在夢里。 難道我動了什么?讓夢無法繼續下去,就定在了這里?看向棺材,我動過的只有它了。是不是因為我把它推開了,所以造成現在的這個情況。如果我再合上的話也許就能一切恢復正常了。 可是我實在不想再靠近那口棺材了,誰知道還會從里面再蹦出來什么東西。 坐在床邊考慮了半天,沒有其他辦法,只有再走過去把棺材蓋推上看看了。我遠遠地從房間另一角繞到被推開的另一邊,盡量遠離那條黑縫。攢了兩口氣,我用力把棺材蓋給推了回去。 “咔嚓”一聲響過后,棺材又變成了嚴絲合縫的樣子。 這時窗外突然有了光,越來越亮,耀得我無法睜眼。 等我能適應這個光亮的時候,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天亮了。我還躺在床上,旁邊的同事們已經陸續開始起床了。謝天謝地,我總算是出來了。 我雙手撐著床打算坐起來,突然感覺左手腕生疼,舉起來一看,一圈淤血的印。難道是那個棺材里的人抓的?這究竟是不是夢? 第二天,我們開始了拓展訓練,首先是什么建立團隊感情。就是一個空地上,用木頭板拼了些架子,項目有什么信任背摔,生死電網等等,聽著名字唬人,其實也就跟玩游戲似的。 我對這類東西很不感冒,不是我不合群,沒有團隊意識,而是做這種東西你要提前有意識地灌輸一些理念,做起來才能事半功倍,達到理想效果。像這種直接上來就做的,像小孩子玩游戲似的,做完就忘,毫無意義。 吃完中午飯我就趁教官不注意跑路了,自己去逛逛玩玩也比瞎胡鬧強。 來到村口的小河邊,老遠就看見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在釣魚,由于他背對著我,還帶著遮陽的斗笠,看不出來實際年齡。反正我左右閑來無事,就湊過去看看他的戰果。 在他旁邊坐下后,我才看到這個男人也就30來歲。雖然坐著,但可以明顯看出他身材十分的高大健壯。一雙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著水面上的浮漂。 釣魚的人最怕有人來打擾。我也不說話,就在他旁邊坐著,看著小橋流水,群山環繞,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師叔,我等了你兩天了。”我正打算躺在屁股下的大石板上小憩一會,這個男人說話了。 我扭臉朝周圍看了看,沒來人啊。 “師叔,不用看了,我就是叫你呢”中年男人扭過臉來看著我說。 “我?是你師叔?”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叫師叔,再也沒有比這搞笑的事情了。更何況我根本就沒和誰拜過師,哪里來的師傅? “是,爺爺前天就叮囑我要在這等你了。” “你爺爺?”我越來越迷糊了,這都是哪跟哪啊? “我們走吧,去見爺爺。”中年男人說話間就站了起來,把釣具一收,就要走。看來他根本就是來等我的,不是釣魚的。 “等等!”我趕忙喊住他“你知道我是誰啊?你叫我師叔。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啊?你爺爺我更不認識了。” “呵呵,我是不知道你是誰。但爺爺的話一定沒錯。跟我來吧,見了爺爺你不就清楚了?”中年男人看我不肯跟他走,轉回來就要拉我。 我趕緊往旁邊一挪,想躲開他的大手。誰知道他好像練過功夫,見我躲開,突然手一翻,還沒等我站穩,就已經被他抓住了右肩。 我想掙脫,可這個男人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兒,一身二百多斤的橫rou就這么死死地摁住我,怎么也掙不開。 “喂!你再不松手我可叫人了!你這叫綁架你知道么?”我沒辦法,只好用語言威脅他。中年男人一笑,夾著我就朝河對岸走去。 “喂!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這么喊他:“你別扯著我了,我跟你去行了吧?你看我鞋都濕了,就算河淺你也不能這樣拖著我趟過去吧!” 我本來是想叫的,但一想我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這么喊綁架啊,搶劫啊,也夠丟人的。再說現在大上午頭,量他也做不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 可是中年男人就像沒聽見一樣,夾著我就這么從河里趟了過去。我感覺我就像一只被人掐著脖子等待屠宰的小雞。 我別別扭扭的被中年男人推上了山,走到半山坡的一個小房子前,停了下來。回頭看去,村子就在河對岸的半山腰上,我的同事們剛吃完了飯,正在村子cao場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聊天。 看到有人,我也就不那么擔心了,畢竟在這里大喊一聲讓他們聽見是絕對沒問題的,且看看這個大漢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中年男人終于在屋前放開了抓著我肩膀的手,沖著屋里喊道:“爺爺,我把師叔給您請來了!” “張山,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請人是要有誠意的,你這樣把人強拉上來,又不說個緣由,那能算是請么?”屋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我說了爺爺要請他,可他不跟我走,我也沒辦法啊。”這個叫張山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勺辯解道。 說完他扭臉對著我小聲說:“我爺爺叫張世勛,村里人都叫他張師傅。我可告訴你了啊!” “你這個笨蛋,咳~你說跟沒說一樣!”的老人一邊說話帶咳嗽的一邊從屋里走了出來。沖我笑道:“乖徒弟,你終于來了!咱們有年頭沒見了吧?” 原來是市醫院太平間的看門老頭兒!難怪剛才聽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聲音耳熟,仿佛在哪聽過。 “你……”我不禮貌地指著老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呵呵,這就是我家,我就是這個村子的人。”老頭笑瞇瞇地看著我,但還是那么一副陰沉沉的感覺。 “你忘了,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咳咳~”老頭兒使勁兒咳嗽了兩聲,叫張山的中年人趕忙從屋里搬出來一張太師椅,待老頭兒坐下后就垂首站在他身后。 “等等!”我終于回過神來。“誰是你徒弟?” “呵呵,就是你呀!”我明白了,這個叫張山的大漢為什么管我叫師叔了:他管老頭叫爺爺,按老頭說的,就算我是他徒弟,那就是和他爸爸一個輩兒的。他自然要叫我師叔。 “我什么時候拜你為師了?你可別亂說!”我有點不高興,就算你年紀大,哪有一見面就死活要認徒弟的?你又不是什么名人。 “呵呵,兩年前啊,你忘了?” “……” “那天晚上你去找我,拜了祖師爺沒有?” “……” “你給我敬茶了沒有?” “……” 好家伙!老頭原來設了個套兒,一直在這等著我呢! “開什么玩笑!你那是騙著我拜的!”我憤憤地說到。 “不騙你你肯拜啊?”老頭邪邪的笑著。我也終于明白當年他這個邪笑的意思了。 我這時真是無比的郁悶,不承認吧,這些事情我確實做了;承認吧,難道真的要拜他為師啊?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今天左右有空,那我就從頭說起吧。張山,再搬兩把椅子出來,你也坐這里聽。咳……”張老頭喝了兩口張山端給他的茶后,也不管我肯不肯坐下來聽他講,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第七章 可憐的人(上) “從哪說起呢?就從咱們倆手腕上的這個胎記說起吧。說多了怕你一時也接受不了。這個胎記有個說法,它被稱叫做“無為印”。 三個圓分別代表天道,也就是你腕子上最大的那顆圓;鬼道,中間的圓;人道,最小的圓。由于鬼數陰,地為陰,所以暗合天地人三道循環的說法。但是你腕子上代表地和人的印記幾乎一般大小,極是少見。 凡是像咱們一樣右手腕上有這無為印的人,通常被稱為掌印人…… “等等,是你們,別帶上我。再說了,我說我要行什么道了么?”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老頭兒的敘述,這還沒講幾句呢,就把我跟他歸為一類了,我可不想當神棍。 “呵呵,你聽我說完,行不行道,不是你說說就算了的。”張老頭一點也不在意我的冒犯。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實在懶得和他爭辯。 “掌印人不是一個宗教或門派,我剛才也說了“道”這個字,不過我指的是道路,不是道家的那個“道”。雖然掌印人是天生的,但也有許多人空有無為印,卻不懂得如何使其發揮功效,造福一方百姓,一生碌碌無為…… “打住,既然這么多人,你偏找我干嗎?”我不想再聽,站了起來。本來被騙著拜師就憋了我一肚子的氣兒,這個張老頭偏又是鬼話連篇。我就是平平凡凡的一個人,我也沒能力掌什么印,讓我信這些,我承認我很難辦到。 “咳……如果我沒看錯,你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啊!”張老頭顯是沒有料到我這么快就不耐煩了,說走就走。 “那好,我有幾個問題,你如果回答的讓我滿意,我興許會繼續聽下去。”我已經確定這老頭是在胡說了。還什么百年難得一遇,我自己都沒發現,讓他給發現了? 作為他騙我的代價,我要狠狠的打擊他一下。 “第一,擁有無為印,能掙錢么?”我開始向張老頭發難 “不能。”張老頭回答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