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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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是暗自警醒,連商家都敢跟官府做對,那大權緊握的田機與鄭勝…… “母后所言甚是!”皇上應了下來,隨后看向了林敬之,開口道:“林舉人起身吧,聯(lián)恕你無罪!” “多謝皇太后,皇上開恩!”林敬之緩緩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不著痕跡的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秦牧三人見林敬之又安然無恙的躲過一劫,恨得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并且把白喻生這個往日好友,也給恨上了。 狂士就是狂士,這類人或許某一方面有驚世之才,但易沖動,善嫉妒,做起事來只論自己是輸是贏,沒有相對公平的是非觀念,干不了大事。 “皇太后,皇上,學子以為可以適當?shù)慕档屯恋貎r格,說不準可以引各地富商大量的購買未開發(fā)出來的土地……” 林敬之猶豫了一下,多嘴了一句,話未說完,就見皇上一拍龍椅的扶手,猛然站了起來,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好主意,林舉人這個主意不錯!” 大乾王朝土地遼闊,最多的就是田地,如果能多賣出去一些,還怕沒錢購買糧食賑濟災民? 年輕皇上也不問一問皇太后,就急著對一名太監(jiān)說道:“李真,你速去找尋齊德勝,把降低山田價格一事說與他知道,要他盡量想出辦法,把土地賣出去!” “奴才遵旨!”李真應了一聲,連忙匆匆的跑出了御書房。 皇太后眼見皇上如此高興,嘴角也翹起了一絲弧度,不過想了想后,輕聲一嘆,“皇兒,賣土地的確是個好辦法,但等小齊子想出辦法,再經大臣們討論通過,實施下去,把銀子收上來,沒有半年,也得好幾個月,怕是解不了目前銀兩緊缺的急呀!” “那就別讓群臣討論了!”皇上回道。 “胡鬧!”皇太后臉色一板,“這等大事,不與群臣商議,如何能曉得弊端加以改善?” 皇上聞言連忙認錯,林敬之本能的插了一句,“那不如讓齊公公與朝中大臣一起商議定案?” 此語一出,皇上連忙叫好,皇太后也是微微點頭,林敬之正暗自竊喜,卻突見立在一旁的全公公射來幾道冰冷的目光! ‘不好,自己真是多嘴!’ 現(xiàn)如今皇宮中的幾位太監(jiān)甚受皇上重用,而自己這句話無意中就削減了那位齊公公對此事的獨掌大權,林敬之醒悟過來,趕緊低下頭,閉緊了嘴巴。 皇上又吩咐一名小太監(jiān)出去傳旨,皇太后則將一又美眸盯在林敬之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能根據春季旱情,推測出秋天會爆發(fā)蝗災,然后屯積糧草,開荒地,挖運河,以三四個月的時間,就賺取一百多萬兩白銀!此子如此精明聰慧,當真會沒有辦法化解目前朝廷無銀賑災的窘迫情形?’ 林敬之似有所覺,只是雙眼盯著腳尖,一動不動。 看了林敬之半晌,皇太后打算嚇他一嚇,看這個少年天才,到底有沒有好的賺錢法子,如果沒有便罷,但若真的能詐出來個好辦法,那就是大乾王朝之福了,“皇兒,此次派遣欽差巡視南方,一路上斬殺了不少的貪官污吏,上繳的銀子足有百萬之巨,雖然不夠賑濟災民,但也解了燃眉之急,若是此時真把欽差大臣召了回來,你又去哪里弄銀子買糧食呢?” 皇上聞言眉頭皺起,不知該如何回答。 “依哀家來看,不如再讓孟愛卿往南邊走上幾天,小心行事,如果真的發(fā)現(xiàn)田機鄭勝有造反的意圖,再召回京師不遲。”皇太后說罷,就見林敬之的俊臉都變白了。 流洲的形式,林敬之是再清楚不過了,在王蒙對林家下手之前,鄭勝都答應與田機結為親家了,若是那位欽差大臣果真再往南走,不用幾天,只要一天的時光,那二人就會揭竿造反,到那時,林家安能保全? “皇太后,流洲形勢已是極其嚴峻,萬萬不能再讓欽差大人南下了!”流洲有林老太君,和他的眾多嬌妻美妾,以及親族家人,林敬之顧不了許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唉!林舉人,哀家與皇上也是因為國庫空虛,被逼迫的實在沒有辦法呀,你且起來,哀家會讓皇上傳旨,命孟大人小心行事,定不會逼反了流洲官員。” 如果給那個孟子德配上三副傳說中的鍘刀,簡直就是包青天轉世投胎!這個走一路,殺一路,沒放過一名貪官的青天大人,早就煞名響遍南方五洲了,林敬之哪敢再讓他往南邊行走? 狠下心,咬著牙道:“學子倒有個收斂銀錢的好辦法,只不過……”話說了一半,林敬之向幾位官員的方向瞄了一眼! 第三百二十三章 驚世駭俗的賺錢法子 皇太后清楚林家與田機等人水火難容,所以才故意嚇一嚇林敬之,此時聞聽林敬之真的有辦法,鳳眸瞬間大亮。 “林舉人你盡管直說,這些都是聯(lián)的心腹!”皇上同樣很驚嘆林敬之賺錢的手段,對他接下來所說的辦法,很是期待。 不過林敬之聞言卻是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你們都退下去吧!”皇太后見林敬之仍然不說話,猜測那個法子怕是上不了臺面,知道的人不宜過多。 “是!”書房內的幾位大臣,與候在一旁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部退了下去。 秦牧,龐羽,還有杜明,離開前皆是惡狠狠的瞪了林敬之一眼,白喻生臉露微笑,盧剛則板著個臉,沒有任何表情。 出了書房,龐羽原本要斥責先前幫林敬之說好話的白喻生,但卻被秦牧拉到了一邊,與白喻生拉開了距離。 白喻生見狀,微微一嘆,獨自立在一旁。 盧剛走在最后邊,左右看了一眼,哪也沒有去,向前走了幾步,挺著個腰桿,立在了院落之中。 “林舉人,他們都退下去了,現(xiàn)在你總可以說了吧。”皇太后挪了挪身子,鳳冠上的飾品來回晃動,發(fā)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先請皇太后恕學子無罪,學子才敢說。” “哦?”皇太后一陣訝異,年輕皇上則被挑起了nongnong的興趣,當先開口道:“無罪,聯(lián)恕你無罪,快說吧!” “是!”林敬之鼓足勇氣,說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餿點子,“學子的辦法,就是換一個欽差大人南下,并暗中授命,要其大量收受賄賂,用以填充國庫!” “什么?”饒是皇太后性子沉穩(wěn),也是驚的一下站了起來,年輕皇上則聽的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聽錯了,“林舉人,你,你再說一遍?” 咬著牙,林敬之又重新說了一遍。 “大膽!”皇太后臉色驟寒,玉手指著林敬之,氣的說不出話來,若非先前皇上已經恕林敬之無罪了,她非要砍了他的腦袋不可。 竟然給皇上出主意,讓欽差大臣收受賄賂,這不是在敗朱家的社稷江山么! 年輕皇上回過神來后,則是哭笑不得,連忙站起來,輕撫皇太后的香背,示意母后消消氣。 “稟皇太后,皇上,學子這個辦法的確是大膽了一些,但與孟大人斬殺貪官,查抄銀兩卻有異曲同工之妙!”為了林家親人,林敬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胡扯!”皇太后怒聲喝道:“與其聽你的,還不如直接讓皇上賣官呢,那樣收上來的銀子會更多!” “可賣官會毀了大乾王朝的江山。” “那你這個辦法,與賣官又有何異?”皇上扶著皇太后重又坐了下來,反口一問。 “請皇太后,皇上息怒,聽學子慢慢講來。”林敬之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見皇太后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盡量小心謹慎的運用措詞,“朝廷如果賣官,定會鬧的天下盡知,而且大批的官員為了往上爬,就會魚rou百姓,搜刮更多的銀兩,用來買更高的官職,若如此,官逼民反,大乾王朝就……咳,后果不堪設想。 而學子說的這個辦法,則只密密授命于欽差大人知道,其他官員是不清楚的,到那時,地方官員為了保住身家性命,就會花大量的銀錢賄賂,那么填充國庫的銀兩,就有著落了。” 聽林敬之說罷,皇太后臉色稍霽,柳眉緊蹙,暗自沉思。 “那如果田機鄭勝等人不愿意花費銀錢消災,仍然扯旗造反呢?”年輕皇上倒是饒有興趣的詢問。 林敬之伏地答道:“回皇上,田機鄭勝等人雖然位高權重,但如非得已,他們也是不敢輕易造反的! 先前他們之所以有膽量造反,是因為手底下的貪官眾多,為了保全性命,這些貪官只能依附于田機鄭勝,可如果換了欽差大臣,花點銀子就能保住官職和小命,這些官員定然不會離叛朝廷,畢竟皇家才是正統(tǒng)!到那時,田機與鄭勝無法凝聚手底下的官員將領,豈敢再扯旗造反?” “嗯,說的有些道理。”年輕皇上有些意動。 聽完林敬之的解說,皇太后也回過味來,如果真的秘密下達命令,并且等那位欽差大臣回京后處理掉,不使消息傳出去,這個法子倒真的能解目前銀兩緊缺的危機,沉默了一會,意味難明的開口道:“林舉人,你想的這個法子倒也可行,不過新委任的欽差大臣如果真的大肆收受賄賂,而百官又不知情,那他惡名在外,回到京城后被眾多官員參奏,豈不是死定了?” 原本皇上心中已經有了二路欽差的人選,聞聽此言,心中一驚。 “不錯,所以這位欽差大臣要么對皇上忠心耿耿,愿意為國損軀,要么有把柄落在皇上手中。” “皇兒,哀家覺得你手底下那幾位性格梗直的官員,到是能夠勝任,不如你從中選擇一人?”皇太后早就看秦牧等人不順眼了,若是能借機除掉一個,也算是件大好事。 還有,為了不使消息泄露出去……皇太后那雙美眸,不經意的掃了林敬之一眼。 此語一出,皇上臉色大變,那幾個舊東宮大臣,他一個也舍不得! 林敬之的后背突然一涼,連忙又道:“不行,皇太后,那幾位大人都不適合當二路欽差。” “哦?為什么?”皇太后偏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回皇太后,雖然學子到京不久,但也知道那幾位大人沒有一個是貪戀財色之輩,若是派遣他們當中的一員出任二路欽差,然后又性格突然大變,變的嗜財如命,怕是遮掩不了許多聰明人士的眼睛。” “林舉人所說甚是,他們的確不適合當二路欽差!”年輕皇上連忙附議。 皇太后想了想,覺著是有幾分道理,這授命欽差去收取賄賂,可是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行事,萬不可讓有心人瞧出端倪,念及此處,她的眼前突然閃過幾個皇子的身影,“那你說應該怎么辦?” “學子認為當挑選有把柄落在皇家手中的貪官去巡視南方,這樣一來,就任誰也瞧不出漏動了!” 貪官貪財,眾所周知,天經地義,自然不會引起旁人的猜忌。 此語一出,御書房立馬安靜了下來,林敬之以為又惹惱了皇太后與皇上,連忙垂下腦袋盯著地面,但等了好一會,見二人仍然沒有說話,就偷偷抬起腦袋往上位掃了一眼,只見皇太后與皇上靜靜的對視著,好似有了人選! “你接著說,還有什么要注意的?”皇太后與皇上對視了半晌,同時點了點頭,別開目光,再次開了口。 “再有便是孟欽差此次得受些委屈,要尋個由頭降下旨意,把他裝入囚車押回京城,并且在近期內,不得受到重用。” 任命欽差可不是兒戲,總不能沒有理由說換就換,皇太后與皇上皆是點了點頭,林敬之接著道:“再者,皇上登基不久,威望不宜受損,否則難壓朝廷百官,尤其是外放的地方大員,而且孟大人此前一直深受皇上重用,若由皇上召回孟欽差……” 林敬之抬眼看了一眼皇太后。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召回孟欽差,并且由哀家降下旨意,讓二路欽差巡視南方?”皇太后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林敬之的意思,心頭發(fā)堵,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這個林敬之的膽子可真夠肥呀,竟敢讓自己這個大乾王朝堂堂的皇太后,牽扯到計謀當中。 “也可以是皇太后逼迫皇上下旨。”林敬之說罷,不敢抬頭,只是抬起眼皮掃了眼上位的方向,生怕皇太后那只小腳踹了過來。 年輕皇上則猛然偏過腦袋,嘴角噙著笑,忍的異常辛苦。 “完了?”皇太后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 “這個,學子不知道二路欽差的姓名,以及為人如何,但以下幾點,他一定要具備!第一,要會貪,比如收取賄賂時,能很好的把握住分寸,不然一千兩是貪,一萬兩也是貪,拿的少了,不能盡可能多的填充國庫,而如果收的太多,超過了地方官員的底線,那田機與鄭勝依然會扯旗造反!” 聽完這一句,皇太后與皇上皆是無言以對,好家伙,原來貪銀子也有這么多的講究。 “第二,二路欽差最好與皇上不合,這樣一來,欽差貪再多的銀兩,名聲再臭,也不會累及皇上,而且二路欽差與皇上不合,他貪銀子,才不會有人想到是皇家授意與他,讓他主動貪銀子。” 柳眉微挑,皇太后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這壞名聲不能扣到皇上的頭上,那就只能扣在她這個皇太后的身上了。 不過當今皇上是她的親兒子,只要能幫孩子度過難關,損毀些名聲,也是值得的。 “第三,皇上手中的把柄,要能穩(wěn)穩(wěn)的將之攥在手心,以防有變。” 林敬之說罷,皇太后與皇上又細聲商議了幾句,結果說著說著,皇太后突然靈光一閃,看向了跪在地下的俊逸青年,這個林敬之說的這么詳細,不讓任何人猜到是皇上授命欽差南下貪墨銀兩,也有保全自己小命的意思在里邊吧! 林敬之不是傻子,自然有這么一層意思,只有把計謀想的足夠完美,就算他跑出去給人家說,人家也不信,皇太后和皇上才不會殺他滅口。 “母后~”皇上見皇太后發(fā)愣,輕喚了一聲。 皇太后回過神來,盯著林敬之臉色復雜,猶豫了一會,才道:“林舉人,你曾以十四之齡就高中舉人,不知可有入朝為官的想法?” 皇上也看向了林敬之,雙眼中滿是期待,現(xiàn)在的他已經對這個不按套路出招的林敬之提起了nongnong的興趣。 “這個……學子怕是沒有福份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林敬之頓了頓,把自己考中舉人,回到家后,父母雙亡,傷心之下立下了誓言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說到傷情處,還掉下了一連串的淚珠。 “天地君親師!林舉人,你不會連這句話都不知道吧!”皇上聞言心中大是不滿,為皇家效力,是每一個臣民的榮耀,可眼前這個人,竟然不識好歹的開口推脫。 “皇上,古語有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學子早年已經立下了毒誓,絕不入朝為官,安能出爾反爾?而且學子若是果真舍棄誓言,踏入仕途,就會變成言而無信的小人,到那時,怕是還會連累皇上的聲譽!” 林敬之先前之所以敢說出這么個賺錢的餿點子,除了被逼的沒有辦法以外,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會在京城久住,說完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皇上與皇太后日理萬機,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就會把他給忘了。 可如果他真的留了下來,天天在皇上與皇太后的面前晃悠,指不定哪天這兩位一個不高興,想起來今天的事情,惱他膽大妄為,就會直接叫人砍了他的腦袋。 說實話,他先前出的主意,的確是太過驚世駭俗了!所以京城,絕不能久住! 相對于皇上的不滿,皇太后反而美眸一亮,在她眼中,這個林敬之本事不小,心眼靈活,膽量奇大,也頗有魄力,若是召入朝中為官,萬一日后位極人臣,怕是會禍亂朝綱,而如果應了他,不許給他官職,那就沒有顧慮了。 當然,也不能不給予好處! “既然如此,那哀家與皇上,倒是不能強求。”皇太后故意輕嘆一聲,林敬之聞言剛松了口氣,就聽皇太后又道:“那你就以白身伺候在皇上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