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水家父母早逝,同族兄弟叔伯卻趁機(jī)搶了水云清田產(chǎn)錢財,只留一座舊宅給她,水云清卻也不怒不惱,只是每日種花養(yǎng)花不止,她生得平凡、又癡于花,如今田產(chǎn)俱無,十六卻還未有人家前來說媒,成了一處人人傳誦的笑談。 楊南說起諸般緣故,蕭儒、方玄俱都嘆息不止,蕭儒嘆道:“蝶衣已歷數(shù)世數(shù)生,卻還是不改本性,昔日她入滅曾說,以金蓮為證,再與教主相見,如今教主卻如何得知?” 蝶衣為救楊南,不惜隕身相報,天下人聞之,無不心生嘆息,蕭儒自然也深知因果緣故。 凈世蓮花卻在青元道人手中,楊南手中雖無金蓮,卻是搖頭笑道:“有心何需蓮?有緣自相見,我掠過天際之時,忽見花家氣脈如騰騰玉蓮,嬌美不可方物,其形其狀,正是蓮相,稍一探問,便盡知根底,待我前去渡蝶衣入道就是。” 蕭儒功行圓滿,自去冥府投胎轉(zhuǎn)世,他執(zhí)掌真君廟已久,功德非淺,這一番造化卻是未可限量,方玄接替蕭儒成了新一任真君總掌,種種事宜不用一一述過。 楊南別了靈圣真君,帶著老螃、魚娘駕起祥云,一路便飄飄蕩蕩,往那日落下云頭之處行來。 沉江多險灘,亂石堆如山,沉江寬廣曲折,每有溪流匯入此江助長其勢,其中一條支流,便是花家溪。 花家溪乃是魚肚縣中一座村落,離縣城不過三十里,此處靈氣充郁、花木秀美,沿溪兩岸鮮花開放,嬌美多姿,令人賞心悅目,留連忘返。 楊南到了花家溪地界,將老螃、魚娘收入造化法舟內(nèi),搖身化為一個長須道士,一路尋人問路,直向水家而來。 水家本是本地大戶,水姓本是此地三姓之首,一村萬余之眾,三成姓水,楊南問及水家大宅,當(dāng)是無人不曉,此際天下乃是道家朝庭,道士最得百姓愛戴,楊南這一身道士打扮,倒是如魚得水,行事極是方便。 水家大宅座落在一處地脈泉眼之上,楊南到得近前,果見大宅虛空中有氣騰騰若蓮、亭亭而蓋,倒有一番非凡氣象。 水家大宅人丁稀落,水云清父母膝下只止一女,同宗叔伯見水家后繼無人,便起了欺負(fù)之念,水家田產(chǎn)美宅盡歸他人所有,水云清失了千畝良田,每年卻只得一些糧米聊以渡日,楊南略一打聽,田間農(nóng)夫無不搖頭嘆息,其中一個胡姓白發(fā)老者搖頭嘆道:“道長,這水家孩兒極是可憐,你與水至善有何瓜葛,為何要來尋他?” 水至善,便是水云清的父親,楊南淡淡一笑,道:“貧道修仙已久,水家昔日于我有恩,故來探望。” 那老者眼中一喜,道:“如此甚好,道長既與水家關(guān)系菲淺,不如由小老兒帶路,領(lǐng)你去見水云清?” 水家家財被奪,卻是宗族香火之事,便是連縣官也管不得此事,胡老者眼見有道士現(xiàn)身,心中盼望楊南作主,助水云清奪回田產(chǎn),這一番念頭楊南又怎會不知? 不過,區(qū)區(qū)田產(chǎn)屋宅豈能落入楊南眼中?他也不說破,只是點(diǎn)頭道:“既如此,便請老丈帶路,貧道見見水家孩兒,再作處置。” 胡老丈一臉欣喜的帶著楊南一路直奔水家大宅門前,只見大門剝落、人煙稀少,滿院花樹俱都探出嬌姿、現(xiàn)身墻外,姹紫嫣紅的花紅柳綠之氣迎面而來。 “云清,有客來訪,快快出來迎接……”胡老丈口中高喊,伸手推了推門,卻是門戶緊閉,無人應(yīng)答。 楊南神念一動,傾刻間將整座大宅看了個通透,廣闊宅院中只見花草怒放,卻是不見半個人影。 胡老丈連喚數(shù)聲,卻始終無人答應(yīng),他遲疑了一下,忽然拍掌叫道:“唉呀,道長,都怪小老兒上了年紀(jì)糊涂了,早間我便見云清這孩兒提著藥鋤上青云山了,她三日中倒有兩日外出尋花訪草,傍晚方回大宅中來,你看我這記性。” 楊南笑道:“老丈不必心急,這青云山又是何處?山高路遠(yuǎn),只要指點(diǎn)一番,貧道自去便可。” 胡老丈抬起手掌,指了指花家溪遠(yuǎn)處一座小山笑道:“那便是青云山了,此山不高,來回卻遠(yuǎn),若是乘筏順流而下,倒也極快,小老兒腿腳不便,便不能隨道長去了。” 楊南謝過胡老丈,溪面寬闊的花家溪旁,隨手一點(diǎn),無數(shù)繁花綠葉瞬間凝成了一座燦爛花舟,這花舟乃是百花齊聚而成,模樣甚是秀美芬芳,楊南哈哈一笑,乘著花舟順流而下,直向青云山而來。 騰騰若云,青曼碧綠,山勢不高,卻草木森森,這便是青云山的景象。 清清溪水載著楊南行到青云山下,只見此山漫漫,亂云飛渡,山中有女子嬌柔歌聲穿林越云而至: “白云悠悠,坐忘南山。 山高天盡,世情如霜。 花開不語,吾明其心。 奈何紅塵,永困我身?” 女子歌聲清脆入云,隱隱便有求仙問道之志,楊南聽罷笑道:“紅塵如網(wǎng),束縛人身,此苦乃是眾生之苦,原來蝶衣一靈不昧,還有向道之心!” 楊南沿山路尋階而上,女子歌聲似在為他指路一般,一路穿林過石,來得一面峭石青壁、三面懸崖的幽谷之中,這幽谷百放齊放,美不勝收,女子歌聲卻從楊南頭頂隱隱傳來,楊南抬頭望去,只見隱隱云端有一個白衣女子正攀繩附巖,尋壁而上,那曼妙歌聲正是從她口中傳來。 山高壁險、亂石如刀! 白衣少女身手靈活,借著山藤樹繩攀延直上,一路直往峭壁上一株青光流離的青蓮而去。 那青蓮蒸蒸靈云護(hù)身,青色碧綠之中隱有靈光燦燦,生長在峭壁一塊凸出怪石之上,宛然便是物華天寶、俊秀出塵的氣象,白衣少女見得如此挺拔玉立的青蓮,早就心中喜極,她止住歌聲,嬌軀在山藤上蕩了一蕩,如穿花蝴蝶一般已落到那不足一尺的石面上。 風(fēng)過山巒,其勢勁急,白衣少女嬌軀晃了一晃,伸手抓住壁上雜草,終是定下身形,她取下腰間小鋤,謹(jǐn)慎小心的將這株青蓮連土一并挖了出來。 青蓮一到手,白衣少女將它放入背后藥蔞,正要尋路回轉(zhuǎn)之際,手中所抓之雜草土塊突然斷裂,白衣少女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傾刻間已如箭般從十丈峭壁上墜了下來! 第六章節(jié) 一指點(diǎn)化! ‘我命休矣……’ 白衣少女只來得在腦海中閃過這一個念頭,嬌軀瞬間便向那亂石懸崖落去,這崖下亂石如長槍利劍、森森戟立,血rou之身與之撞擊,定無幸免! 白衣少女正萬念俱灰之際,忽聽耳旁有人長笑道:“花戀紅塵,汝又如何能明其心?” 這笑聲隱有相詢之意,白衣少女只覺得自己有若墜進(jìn)一個又綿又軟的彩云之中,哪里是什么亂石懸崖?她訝異的睜大明眸,四處打量,卻見一名慈眉善目的道士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而自己居然落在道士腳下一逢祥云之中,正做著掙扎顛倒之狀! ‘呀……’白衣少女面龐一紅,立時知道眼前這位仙長救了自己,她立起身來,在祥云中躬身一福,脆聲道:“小女子水云清見過仙長,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水云清長得極是平凡,一身白衣上系著藥繩山鋤等物,背后背著一個小藥蔞,看起來不像個女子,倒像是一個藥農(nóng),平平凡凡的面孔上唯有一雙靈氣逼人、清光瀲滟的眸子灼灼生輝,一見便令人難忘,令她那平凡的面龐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楊南見蝶衣轉(zhuǎn)世,果然將前塵往事忘得干干凈凈,她并非青顏那挾億萬因果之力、故而前事不忘,此時的蝶衣雖是蝶衣,但卻是一個新的蝶衣! 修道人若是轉(zhuǎn)世投胎,其實(shí)無異于重新開始,與前世關(guān)系并不大,楊南救下水云清,卻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素容女子實(shí)在與前世嬌俏可愛的蝶衣毫無對比之處,慶幸的是,他靈目一望,便發(fā)現(xiàn)眼前水云清道骨天生、身具陽泉法相,正是一塊修仙的上好材料! “水云清,我聞你歌聲,故來相見,你可有出世之志?” 楊南縱起彩云,緩緩飄向青云山腳下花家溪,口中卻還是淡淡問了一句,楊南修至圣境,門人可謂無數(shù),但弟子卻沒有一個,直至見到水云清,他才動了收徒之念! 兩人雖是初見,水云清卻覺得眼前的道士極是面善,隱隱之中似乎是一個極親近極熟悉之人,她一時間茫然失措,低頭細(xì)細(xì)思量。 楊南一聲喝問,水云清瞬間福至心靈,心知眼前這道士乃是高人,道:“小女子正有出家修道之望,苦無門路,故而沉淪至今,仙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水云清說著便要下拜,楊南搖了搖手掌,笑道:“慢來慢來,我可輕易不收徒弟,我問你,戀花愛花,所為何來?” 彼時天下,道家盛行,想要修仙問道,這入門叩問其心乃是必然過程,水云清也不意外,正容答道:“稟仙師,花乃天地靈氣薈萃之物,至純至凈、絕于凡俗,其生生不滅、高于人生,故而相愛。” 楊南落到溪旁,指著自己代步的花舟,淡淡笑道:“你看,花有訊期,過時凋零,僻如人生苦短,何能生生不滅?” 水云清抬眼望去,只見那燦爛花舟已然變成了一座衰敗枯萎之舟,不僅如此,這繁花無數(shù)、勃勃生機(jī)的青云山也寸寸變成荒山、枯山,縱觀四野,只見草木凋零、寒風(fēng)朔朔,山中只有冰冷死寂,哪里有半分生機(jī)? 水云清駭然變色道:“這……天地生機(jī)不絕,怎會變得如此?” 楊南略施道法,顯死寂之境,正是要讓水云清重拾道心,此時聞言笑道:“你且再看這花家溪水中又是何物?” 楊南手掌一拂,如鏡般的溪面蕩漾開來,清澈如鏡的溪面上頓見無數(shù)凡人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的情景! 生在凡塵、死在凡塵! 短短百來年歲月,短暫如白駒過隙、快如電光石火,仿佛只是眨了一眨眼睛,一生便已到了盡頭! 悲歡離合、哀苦困愁,生離死別、痛苦歡樂…… 生之無奈、死之恐怖,盡在這鏡般溪水中一一呈現(xiàn)。 這一幕幕、一樁樁,無不是發(fā)人深省,令人驚心動魄! 水云清望見無數(shù)人短暫困苦的一生,心中有所感觸,不禁茫然若失,似有觸動,但凡是人,見到這茫茫世間諸般苦楚,皆會有所觸動,生而短暫、死歸黃土,生生世世、輪回顛倒,實(shí)在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最大的苦楚! “花家溪水清兮,難濯我心,花家溪水明兮,難明我志,我心我志,志在永恒!縱世情滾滾,人煙漫漫,吾自獨(dú)行寂寂長生之道,天霜雷電、萬般幻象亦難滅我心,此謂道心,你可明白?” 楊南說著,凝望著水云清,眼中露出一絲期盼之色,兩人腳下潺潺溪水淙淙而流,如一首清澈動聽的叮咚樂曲,這玄玄清音沖開了水云清心底的迷茫,她帶著頓悟之色跪地凜聲道:“仙師,弟子明白了,凡花入滅、真花不滅,我愛鮮花,依舊是凡人心境,唯有力證永恒真花之境,方能跳出三界輪回、得彼自在逍遙!” 水云清之語擲地有聲,楊南見水云清果然道骨天生,心中大喜,哈哈笑道:“何謂真花?” 水云清露出心領(lǐng)神會之色,道:“凡塵萬象、榮辱喜憂,皆是凋零凡花,唯不滅正道、長生妙境方是燦燦真花、巍巍功果!此真花千萬人中難得其一,欲取真花,必受其難,弟子甘愿受此磨難!” ‘好個水云清、好個蝶衣,果然不負(fù)我一番尋找!料來她轉(zhuǎn)世多回皆修心境,方才與我相約在一百二十年后相見……’楊南心中暗暗贊許,拂袖扶起水云清,溫聲笑道:“云清,昔日你于我有恩,今日我便還你一個仙緣,你可知其中緣故?” 水云清愕然一怔,她只知自己在青云山中遇道,哪里知道什么前世今生?聞言只是垂首恭聲道:“弟子不明其中緣故,區(qū)區(qū)陋質(zhì)淺心,何德何能承蒙仙師青眼垂青?” 楊南淡淡一笑,道:“百多年前,你乃我妻,因救我而死,世事滄桑、山海變幻,至今一百二十年過去,你也轉(zhuǎn)世多回,前世你我是夫妻緣份,今世卻是師徒之情,一飲一啄,豈非前定?” 楊南說著,將前塵往事一一說來,他既是收水云清為徒,這前塵往事不能不講,這修仙點(diǎn)化、極是講究,正如當(dāng)日步虛尊者收楊南入門之際,不僅拷問他的道心,更是對自己前事毫不隱晦,只有這樣坦蕩無私,方能經(jīng)得住修仙途中種種艱難。 轟!!! 楊南一指點(diǎn)出,印在水云清眉心之處,前塵往事如怒海翻涌,一一浮上心頭! 水云清如癡如醉,如夢初醒,種種幻象在腦海一閃而過,悲歡離合、愛戀銷魂,一切的一切,盡在楊南一指之下呈現(xiàn)。 許久過去…… 她仿佛做了一場大夢一般醒了過來!一雙燦爛明眸折射出復(fù)雜難明的色彩,見過前生往事,她此時心中時喜時悲,世上仙緣,多數(shù)皆有緣故,誰能想到,自己前世竟是妖怪?誰能想到,眼前這位長須道士就是自己前世的丈夫? 紅塵輪回,滾滾煙云! 百念千心,一晃而過! 水云清收住心中雜亂思緒,凜然道:“仙師,前事已矣,今生初始,弟子此生得蒙仙師眷顧,自當(dāng)一心向道、精進(jìn)妙境,再不貪戀紅塵,還請仙師渡我歸去!” 紅塵乃牢、世外方家! 不如歸去、仙家逍遙! 楊南哈哈一笑,這才點(diǎn)頭道:“好!你有此心,我愿已足,實(shí)不相瞞,我昆侖派掌門昊玄是也,昆侖門規(guī),非尊者不得親傳,你如今初入道門,雖可稱我?guī)熥穑瑓s不傳你昆侖真訣,我生平學(xué)道無數(shù),兵宗、法宗、符宗各宗皆有涉獵,你若是爭氣,早日達(dá)成尊者境界,彼時方才真正是我的徒兒!” 水云清哪里會嫌什么道法高低、內(nèi)門親傳?她只是跪于地上,叩首九下,行了拜師之禮,道:“弟子謹(jǐn)遵師尊教誨,斷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楊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且起來,你今世托生之家,也有一番神異,那水家大宅中蘊(yùn)藏了一顆玄青果,此果亦是絕妙之物,正好做為你道基之用,你且隨我前去取來一用,也算是了卻了你在紅塵中最后一縷凡緣。” 楊南袍袖一卷,縱起祥云,帶著水云清越過花家溪,直往水家大宅飛去,這偌大的祥云毫光燦燦,照得滿村滿山奇光絢麗,花家溪村民見此異狀,無不駭然相望、奔走相告。 祥云飛至水家大宅上空,楊南手掌一攝,口動真言,道:“如靈似凝,聚我真果,如律令!” 水家大宅應(yīng)聲飛拔而起,宅中萬道靈氣噴涌入天,在空中凝成了一株小小的青色碧果樹來,這小樹上正結(jié)著一顆青光晶瑩的仙果,其息芬芳如蘭、其狀亭亭嬌美,隱隱之中,蘊(yùn)著一股龐大純凈的靈力,楊南伸掌一探,已將那顆玄青果采了下來,遞到水云清面前笑道:“此果得托你家宅院地脈泉眼,數(shù)百年方結(jié)成一果,你且服下,以奠道基。” 水云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掌接過玄青果,望著腳底下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她張開櫻口,輕咬過處,玄青果又化為一道暖流,緩緩注入身軀,這暖流好似滾滾溫水,所過之際如將五臟六腑沖刷一遍,水云清渾身熱汗?jié)L滾,rou身雜質(zhì)傾刻間不知排出多少,她只覺身體一輕,似要隨風(fēng)飄起一般,這種感覺好似風(fēng)吹鴻羽,飄飄欲仙…… 初晉道境,滋味無窮! 水云清沉浸在靈氣天氣、粹骨練體、術(shù)法運(yùn)用的無窮妙境之中,一時間心無它念、留戀忘返…… 楊南見水云清服下玄青果后,依照自己所教的妙訣打坐靜修,不禁宛然一笑,將她收進(jìn)水家大宅之中,這水家大宅吸收了地脈靈氣,也顯得頗有靈質(zhì),楊南略施術(shù)法,道道靈光過處,水家大宅已經(jīng)縮成一個小小屋宇,將水云清收入當(dāng)中,倒也算是一個清修之所。 楊南點(diǎn)化水云清之后,人間事了,此際便不再停留,喚出造化之舟,在天邊幻出一道璀璨流光遠(yuǎn)遁而去。 這水云清在青云山中遇仙傳說,從此便在花家溪口口相傳,花家溪道風(fēng)大盛,水家子弟更是心懷惶恐,將謀奪的千畝良田充作善田,所得糧米供給鄉(xiāng)里孤老幼童,終生不敢再有貪婪之念…… 第七章節(jié) 靈根仙島! 北海極西,靈根仙島。 位于北海極西的靈根仙島狀若一株異枝連綿的靈花,地勢如葉片脈絡(luò)分散散開,島上終年飄著裊裊仙云,各種靈花奇花、異株靈品在此隨處可見,真可謂渺渺神仙地、巍巍百花叢,種種靈花迎風(fēng)綻放,顆顆靈樹結(jié)滿靈果,望眼過去,姹紫嫣紅、美不勝收,好似到了仙境一般。 地脈與海水連接之處,大小湖泊接連比里,如大鏡小鏡一般倒映天地,奇怪的是,此島一無飛鳥、二無走獸,人跡罕見,煙氣稀少,倒好像是一個無人的空島一般! 楊南驅(qū)動造化之舟一路疾掠,找到這靈根仙島之時已是一月之后,造化之舟遁速已勝過不滅雷舟一躍而成天下飛得最快的法寶,從玄洲至東海,由東海至北海,不過一月有余。